秦世龙身为丞相,为了表现自己的恪尽职守,忠君爱国,此刻就站在暖阁外头守着。李如玉轻叹一声,俯身低问,“皇上,您醉了?”
慕容衡醉得连人都不认得,此刻呼呼大睡,谁还管你美人丑人。
无奈之下,李如玉只得让人将慕容衡抬回去,而后十三王府的人便动手将慕容无垠抬回新房。
离歌一直在等,等来的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容无垠。
一身酒气,被人往喜床上一放,照样呼呼大睡。
重言反倒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你便可放了心。他睡他的,你睡你的。横竖今儿个的洞房花烛是泡汤了,能不吐你一身算你运气。”
“你去歇着吧,我这儿没事了。”离歌道。
重言点点头,“外头给你留个人,你若有事就喊一声。”
“好!”离歌颔首,重言便带着所有人退出新房。
红烛摇曳的新房里,剩下离歌,与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容无垠。离歌将慕容无垠往床壁处推了推,而后便摘了自己的凤冠头饰。青丝如墨,垂落肩膀。
她瞧着自己如缎青丝,犹记得年少时,她与那人的一句戏言:卿已长发及腰,来日娶我可好?
如今长发及腰,可惜娶她的却不是昔时少年。
低头苦笑两声,她直挺挺的躺在慕容无垠身边,扭头望着他俊逸的侧脸,眸色幽幽。他似乎睡得很沉,为了她的周全,他大概灌了皇帝不少酒,才能哄得皇帝离开。
她知道,他不喜欢喝酒。
冰冰凉凉的指尖,顺着他的眉心,沿着他的鼻梁,一直慢慢的往下触。最终,她将指腹停留在他的两片薄唇之上。还记得归来那一日,他无与伦比的霸道,那种极具侵,占,性,的掠夺,带着一种怨念。她想着,他其实心里也是怨恨她的吧!
因为怨恨而记很多年?
深吸一口气,离歌的掌心,轻轻的贴在他的面颊上。这如刀斧雕刻的容脸,精致得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此时此刻,只见岁月静好。她大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唇角,一如他对她惯有的行径。
原来近距离的触碰一个异性的容脸,感觉如此微妙,竟也觉得是极好的。
“慕容无垠,你说你怎么就这样傻?”她问,“明知道是不归路还要跟着我走,你说你傻不傻?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跟着我,你为何就听不进去呢?我有什么好?我的出现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灾难是什么,你知道吗?”
“父母双亲,兄弟姐妹,无一幸免。我不想到了最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算命的说,我天生孤鸾,注定孤苦一生。慕容无垠,你高高在上,天下有多少女子都眼巴巴的等着嫁你为妻,你何必要揪着我不放?”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下一刻,他突然张嘴,猝不及防的咬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
离歌心惊,当下想收回手,奈何为时已晚,“慕容无垠!”
他并不是真的咬,只是用力的含,着,却容不得她全身而退。不管他是醉是醒,他都舍不得伤她。
“你在装醉!”离歌有些气恼,当下支起身子,将手抽了出来,“慕容无垠,你竟敢欺君!”
“遇见你之后,欺君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多一次少一次有分别吗?”慕容无垠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泛青,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太舒服。虽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但的确也喝了不少。
睁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褥上,慕容无垠扭头含笑望着她,极是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几许迷离之色,“生气了?”
离歌剜了他一眼,那自己方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嗯。
是听见了,只不过他并不想过多回应她所谓的拒绝。
他想听她说:我答应。
可惜这丫头惜字如金,始终不肯说。好在他等得起,这辈子的时间,都拿来等一个人,也是极好的。
“累了吧!”他起身,“睡不睡?”下一个,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底下,趁着酒意,娴熟的挑开了她的腰封。
她的腿上本来就有伤,行动格外不便,如今还被压着,更是动弹不得。
离歌有些慌张,“慕容无垠你做什么?”
“酒后,你说要做什么?”他青着脸,快速扒完了彼此。
身上凉飕飕的,离歌伸手去拽被褥,以此来遮蔽自身。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她甚至于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眸。酒后?酒后该干什么,她当然是清楚的。
可是,她仍是没有准备。
这副身子,她并不想痛痛快快的交出去。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烙印过脖颈,灼烧过肩胛,熨烫着心窝,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缠绵,不死不休。
她嗅着他身上的酒气,承受着属于他的掠夺。
好在他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说过,除非她点头,否则他不会强迫。她连半推半就都做不到,他如何指望她能在最后的绝地里回头看他?
捧着那张美丽的容脸,模糊的视线里,他有些看不真切。
“楚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笑得悲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告诉我,你是否能将他驱逐出你的心,能否让我进驻?我希望安营扎寨,你为何还要擂起战鼓?你没看到我的白旗吗?我的缴械投降,你为何不肯要?”他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她的心口,“你要我吧,楚儿!”
离歌红了眼眶,不知该说些什么。
新婚之夜,他枕着她的心坎,渐渐的睡去。可她却是一夜未眠,望着那张风华万千的容脸,她有过犹豫,也有过踌躇。
可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一点都看不懂。
脑子里很乱,心也很乱。
及至晨曦时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梦里,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萧长青身后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稚嫩中透着倔强,一股子不服气。为此,没少挨父母亲的责怪,但她不在乎,仗着是国公府的幺女,恣意妄为不管不顾。
一朝从云端跌落成泥,她走街窜巷要过饭,也因为太饿了偷人家的包子所有被追着打。如果不是遇见了师父,也许她不会活到现在吧!
脸上,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离歌微微蹙眉,下雨了吗?
蓦地,她陡然睁开眼,赫然惊觉这可不是下雨,而是某人又开始了不安分的一天。
“本王的王妃!”慕容无垠低低的轻唤,温柔的咬着她的耳朵,“真好听!”
离歌突然想起,如此一来,他似乎可以名正言顺的欺负自己了。因为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王妃,是他慕容无垠的妻子,是那个拜过天地,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心里突然感慨万千,一下子成了慕容无垠的女人,虽然是有名无实,可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想起小时候他对她的惩罚。
“我要起床。”她想推开他。
奈何他酒醉时分她都推不动他,如今他早已酒醒,她又岂是他的对手。推不动,干脆也不推了,任由他撩着自己。那温热的唇,从眉心往下移,掠过鼻间,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浅尝辄止,可又觉得不够。
若小鸡啄米般,轻柔的啄着她的唇。
糯软的滋味,果然胜过人间各种山珍海味。
离歌突然笑了,“幼稚!”
慕容无垠道,“有些事情看上去幼稚,若是能做全套便不会再显得幼稚,只是…;…;”他轻咳一声,“只要你肯点头。”
闻言,她身子微微一僵,明显感觉到,底下有僵硬如铁的物什,硌得她生疼。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离歌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有些话到了嘴边愣是不敢再说。
男人能忍一个女人到这份上,只能说是她的幸运。
你不点头,我这里饶是有千军万马,也不敢驰骋疆场。只因你的我的王!
轻叹一声,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子,“楚儿,前尘往事业已作罢,从今日起你这一生都将只属于我一人。你哭我陪你,你笑我与你笑,你生我随你生,你死我亦伴你黄泉比肩。此前不管受了多少颠连困苦,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离歌心头温暖,“慕容无垠…;…;”
“别问值不值得,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价值来衡量的。”他起身,“起来吧,今儿得去宫里谢恩,规矩不可废。”虽然他是王爷,但有些祖宗规矩,该走的还是得走一趟,免得离歌来日被人非议。
他自身倒也罢了,便是离歌,他舍不得伤她分毫。
对于入宫,离歌内心是惶然的。
她倒不是没进过宫,只不过要进宫面对慕容衡这个杀人凶手,她无法做到坦然。
“别怕,我在!”慕容无垠站在她身后,一双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
梳妆镜内,离歌容颜精致,眸色幽暗,“你就不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为我父母和我姐姐报仇?”
“你会吗?”他问。
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