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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机观变体贴入微

    “果然化脓了。”

    破庙里,一群人围在火堆周围,而更靠近火堆的地方,则是给张成岭治疗伤口的东方泋和张成岭本人。旁边用来煮汤的锅此时已经被洗刷干净,里面盛着从周子舒葫芦里倒出来的酒,里面则泡着一个染血的小东西。

    那是从张成岭伤口中取出来的琉璃甲,东方泋用酒泡着,便于之后清理上面的血渍。

    “严重吗。”周子舒俯身看着伤口问。

    “没事,我把脓刮掉。”东方泋摇头,表示能搞定。

    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把从未见过的刀刃,柄长刚刚适合手掌握住,刀刃斜倾短小锋利,看起来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金属制成的。

    “可能会有点痛,成岭你要是忍不住,就自己找个东西咬着。”东方泋举起刀后仍旧不怎么放心,对张成岭叮嘱了一句。

    “我没事,我能忍住。”取琉璃甲的过程已经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家人的死亡令张成岭的心境成长了许多,竟然忍住了现在这种疼痛。

    “我得把伤口扒开一点……”东方泋说着抬头看了眼周围的人。

    “我来吧。”周子舒知道东方泋要干什么,伸手主动要求帮忙。

    “别,你别碰。”东方泋用肩膀推开周子舒伸过来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点嫌弃的说,“太脏了,你还是把自己洗洗干净再说吧。阿湘过来帮我。”

    “啊?我啊?”阿湘长这么大从来没救过人,忽然被点名,迷茫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对,来。”东方泋说着,指引着阿湘,让微微向外扒着伤口,“你这样扒着,先别让伤口——”

    “唔!”躺在地上的张成岭忽然蜷缩起身体,本能的将阿湘的手给打开了。

    “轻一点,别太用力,不然你又把他伤口重新撕裂了!”东方泋只能再度强调一遍。

    “还是我来吧。”温客行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自家蠢丫头笨手笨脚的,只好亲自下场,他将手臂上的衣袖向上卷了卷,露出洁白的手臂,问东方泋,“只轻轻往两边扒开不让伤口闭合就可以了吧?”

    “对。”东方泋一边点头,一边将张成岭重新摆好位置,“成岭,我下刀之后你可不要再动了,不然又要伤到,听见没?”

    张成岭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

    温客行的手指又细又长,他看起来像个不着调的人,但扒开伤口的动作却又轻又柔,张成岭完全没有感觉到过度的疼痛感。

    周子舒看了眼张成岭的反应,随后又目光深邃的看了温客行一眼。最终落在了东方泋手里拿着的那把刀上。

    “我要开始了。”东方泋话音刚落,她本能的感觉到张成岭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放松,很快就好。”话还没说完,东方泋的刀就下去了。

    她下刀极快,还来不及看清刀刃的动作,一小块黄色的脓肉就被刮了下来。

    张成岭疼的要蜷起身体,被眼疾手快的周子舒一把按住。

    东方泋见时机简直不要太好,又连着下了两刀,终于将最后一点化脓的腐肉剔除。

    “好了。”说完,她又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洒在了张成岭的伤口上,并重新包扎好,“行了,今晚先这样躺一宿,明天中午就可以动了。”

    “想不到,姑娘还懂医术。”周子舒一直在看着东方泋的刀,从未见过的武器让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还行吧。”东方泋回答的模棱两可,不过她看了眼周子舒,对他讲,“你的病我也可以试着给你治治,哪天你要是愿意了,可以来找我。”

    治他的病?

    周子舒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多谢姑娘好意。”周子舒客套了句,又看了眼那柄武器,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东方泋在酒液里面涮干净了手术刀,正要收起来,旁边却伸出一只手将刀子抽走了。

    温客行轻易的就拿过刀后,心里忍不住笑了声果然。他猜得果然没错,这柄刀并不是东方泋的武器,顶多算个工具。不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被他拿了过来。

    “这武器造的倒是巧妙。”温客行手里在把玩着这把刀,眼睛却看的是周子舒,“周兄,你说是不是。”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另一边。

    “这位东方姑娘想必也不是很介意你借来看看,周兄,想看就尽管开口嘛。”温客行说着,将手术刀抛了过去。

    “你一定要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来博取别人芳心吗老温?”东方泋满脸都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表情。

    “那周兄若是借刀,你借是不借啊?”温客行摇着扇子问东方泋。

    “那肯定是借啊,他要是喜欢送一把都行。”手术刀她还不是多得是,几百把都能弄来,借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帮周兄开了口,满足了周兄的好奇心,怎么能算是慷他人之慨,这叫沉机观变体贴入微。”看着周子舒把玩手术刀的样子,温客行又怡然自得了起来。

    “行吧,看在你这么困难的份儿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东方泋叹了口气,将手伸进酒里面拿出了里面已经浸泡干净的琉璃甲。

    “泋姐姐,你真是来取琉璃甲的吗?”张成岭支撑起了身体,艰难的问。

    本来一开始他听到东方泋要琉璃甲,张成岭是很愤怒的,但他打不过东方泋,很快就被按倒在地。

    就在周叔想要过来救他的时候,张成岭听到东方泋说‘我可以带着琉璃甲一路跟你们一起走,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成岭将琉璃甲给我了’之后,周叔就没再动手了。

    张成岭虽然不知道父亲给他的琉璃甲曾经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可用这样隐秘又惨烈的方式带出来,又害他们整个镜湖剑派被灭门,可见这琉璃甲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可东方泋却主动将最棘手的问题揽了下来。

    她像是需要琉璃甲,又像是不需要,又或者,她只是需要琉璃甲的名头帮她完成一些事情。

    总之,张成岭觉得,他的泋姐姐就如同之前他猜测的一样,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找琉璃甲也不是为了所有人都为的那个目的。

    “我的目的是武库,谁开武库都行,我无所谓的。”东方泋举着琉璃甲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出个绝妙的主意。

    周子舒听见武库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却见那说出石破天惊之话的人正拿着一根金线在对琉璃甲做着什么。

    顾湘和温客行都忍不住好奇的探头看去,只见东方泋手中的金线仿佛有神奇的作用,被东方泋在火上烤一烤之后,再贴上琉璃甲,二者就粘合在了一起。

    东方泋利用金线给琉璃甲做了个好看的造型包裹在它周围,然后又用金线编成了手串戴在了手上。

    “这下足够显眼了。”东方泋举起手臂看了看,琉璃甲在火光中折射出橘蓝色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说让我日三万的那位,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