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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暑季

    暗针不中,又能怪谁?

    那蓝发鬈发的女生截下稚鹏的飞刀,垂下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弹弓。

    桑的手在一阵钻骨的痛后,失去了知觉。桑见那里有层层寒冰直往上冒,知道是被逸子伤了,自己供了一万七千点睛将,灵力也亏损得厉害。要不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

    桑点了几个要穴后,一直用内力逼着,见稚鹏看过来,把手背到身后,依旧保持淡定。

    众将士纷乱之时,一阵暖流从手掌传来。

    桑微微低头,看到身边多了一位女生,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把手背到身后,隔空给他传来灵力。

    那位女生是摩克学院派来的使者忍冬,本应留在天庭好生招待,可惜她作为一名新闻记者,哪里热闹就该往哪里凑,于是就带在队伍里了。

    她不动声色地与他并肩站着,微微笑,礼貌道:“殿下金安。”

    桑点了点头,像平时与别人打招呼一样。

    记者的眼睛和鼻子一样灵敏,多一点不一样都知道。

    学院对两位殿下的作风很感兴趣,就派出首席记者忍冬,忍冬是去了逸子那边,又到桑这边,将事实记载,交给学子们横看成林侧成峰。

    “这里危险,使者该万分小心。”桑说。

    “是。”忍冬应道,“殿下更要小心。”

    桑还要说什么,只见附近的士兵万分惊恐地退过来,阵阵狂风卷来砂石。

    桑快步走上去,看到一只巨翅白狮在人群中缓步走来。它的步伐是阴森而威风凛凛的,鬃毛摩擦着筋肉发达的弯弓似的腰。它因长途的奔跑而显得焦渴,血盆大口里喷出短促而粗暴的喘息。

    雪白的翅膀左右展开,强有力的骨肉承载着厚实的羽毛,张开的翅羽光泽明亮,整齐如刀剑。

    它微微低着头,浅蓝色的眼睛放出狩猎者的凶光。

    人们都知道这白狮是殿下的坐骑,都不敢伤,又怕的很,端来盾牌,一步步后退着。

    桑摩挲着它蓬松发硬的鬃毛,问:“你去了哪里?”

    它只觉脖间冰爽,扭过头,伸出倒刺林立的舌头,舔舐着他结了薄冰的手,一张嘴含在嘴里,用牙齿衔着。

    四周的士兵一时十分惶恐,威胁着白狮松口。稚鹏忍不住了:“我说殿下,这样吧,我给它弄些肉来!这头狮子,是不是把自己当狗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体型……”

    这回白狮是听明白了,松开口,迈着王者驾临的步伐走来,踩在潮湿的地上,那是一步一个五厘米深的脚印!

    桑伸臂掼住它的脑袋,翻身坐上狮背。

    白狮一向听令,表面是守在帐篷里,实际上只要外面有什么异样,就会追击过去。

    桑刚刚把手藏到它毛里,它呼地趴下去了,慢慢使劲,翻过身来,躺在地上。

    怕是被冷到,不乐意了?

    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一挥手拍在它门面上。

    长这么大了,我可挨不住你撒娇。加之现在事态紧急,魔界见殿下伤了,估计天亮就起兵。

    “起来。”桑漠然道。

    白狮吃了瘪,只得自己爬起来。桑翻上它的背。

    白狮呼呼地扇着翅,后步一绷,像离弦的箭一般。

    江南。

    “快点!再快点!”昳旿看台下伏地前行的士兵们,一张张带玻璃碎的网横罩在他们上方,限死了高度,“哪个趴高了的?勾到包裹了!都撕烂了听到没!”

    大家满耳都是哐啷哐啷的攀爬声,剩下就是哥哥的口号声,哪里听到什么撕扯声。

    “停!”昳旿喊道,“八号!我叫停了!你动什么!出列!”

    “是!”

    “十二号!你包裹烂了。”昳旿一挥手,“出列!”

    “烂了?!凭什么?”

    “凭你听不见!凭你趴不低!出去!”昳旿口舌干燥,“军队听命令,听口号!别像个娘们似的!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明不明白?”

    “明白。”士气倒也沮丧了,这么大的太阳,连荷塘泥都能干成块啊!明不明白,明不明白!明白什么啊明白!

    “没吃饭吗?再来!明不明白?”

    “明白!”

    “好,休息一下,八号,十二号,”昳旿唤了一声,“今早跟丢了魂似的,你俩过来一趟,挑个你们喜欢的杠铃,到我跟前再练练。”

    各人松了口气地丢下包裹,拖着疲重的步伐走了几步,窸窸窣窣坐在树荫下,大多脱下汗臭的军装,关着膀子吹风。

    叶影婆婆娑娑地摇晃,硬币大的光斑照在他们汗津津的头发丝上,噌噌发亮。

    风也是热的!真要命啊!

    有人盯上了子弟兵府的荷塘,探头来。

    “哥哥,我们家荷塘的蓬蓬可以摘了吗?鱼可以抓了吗?”

    昳旿喝了口茶水,一笑,“我天天下去摸都找不着有莲子的,这会儿水里也烫,你叫嫂嫂给大家买几个冰冻西瓜回来不好?”

    “大家听到没有!西瓜!”有几个人听了就结伙往外跑,领头的还是两位副将,“哥哥请我们吃!”

    “站住!”哥哥脸色一凝。

    那几人郁郁转回身,看了他一眼:私下就不要用这种脸色了好不好......整怕了。

    “你这样跑出去算调戏良家妇女还是怎么的!光着肩膀呢!”昳旿说完,忽然眼睛一亮,反而一拍他们的胸膛,推着他们走,“哎呀,既然你们知道了,就这么出去!被几个烟花女子开开眼也好,我们家子弟身材多好,肌肉富有弹性,谁不想亲两口呀?”

    看戏的众人大笑,应和着起哄。

    “别啊。”几人纷纷跑开,抓起平日的白汗衫往身上套。

    “知道怕了。”昳旿轻快一笑,“这万一看上了,哼!”

    那“哼”一下,可多意味了。喜欢热闹的人就笑开了,一身疲惫轻轻散开,只觉这个夏天爽快得很。

    “哥哥,殿下给你的功德屏挂上了没有?”十二号刚刚把杠铃拿过来,就跟八号使眼色,“我们给你挂上好不好?”

    真巧,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昳旿一顿:“好啊,练完就去吧。”

    “.......啊,哦。”就是不想练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