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舟只是想看看余念退烧没有，见小家伙忽然坐起来，吓了一跳。
“你……你是？”余念睁大双眼，表情有些不安。
面前这个alpha长得很好看。
尤其那双桃花眼，一看就很多情。
“我叫季文舟，市医院的实习医生，也是江澄焰的朋友。”季文舟说，“阿焰工作太忙，让我过来照顾你。”
余念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澄焰竟然让他的朋友来照顾自己？
所以，他不讨厌自己吗？
“你的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就是好好调养身体，不过……”季文舟顿了顿，“你的体质太弱，除了食补，还得从标记你的alpha那里拿点信息素，否则治标不治本。”
标记他的alpha……
余念抿唇，两只手下意识抓紧被单。
季文舟以为余念是在害羞，用着过来人的口吻道：“向alpha讨要信息素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毕竟omega天生就是弱势群体，alpha既然选择标记，就要对他们负责。”
昨天他在帮余念检查伤势时，发现他的腺体上有咬痕。
当时他怀疑是江澄焰干的。
但当他旁敲侧击求证时，江澄焰却一口咬定和这个小omega没有任何关系。
季文舟了解江澄焰，知道他是敢作敢当的人。
既然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季医生，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余念垂眸，“只是标记我的alpha……他已经去世了，没办法把信息素给我。”
余念说完，在心里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不是故意诅咒江澄焰。
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如果他不这么说，季文舟肯定会继续游说。
果然，季文舟在听到他的alpha已经去世之后，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季文舟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标记是可以洗掉的，我先给你开点药，等你的状况稳定下来再说。”
余念闻言，情绪更低落了。
江澄焰是顶级alpha。
顶级alpha的标记是洗不掉的，会永远留在omega身上，直到那个omega死掉。
做完检查，季文舟起身，让余念接着休息。
然而余念却叫住他：“季医生……”
“怎么了？”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余念的声音细若蚊蝇，一张脸因羞耻而涨得通红。
在找到工作之前，他得解决温饱问题。
面前的alpha看上去温和友善，比江澄焰的脾气好太多。
余念想，他应该会帮自己。
“我可以借钱给你，但你要答应我，病好之前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季文舟说，“这也是阿焰的意思。”
……才怪。
江澄焰根本不知道他来这里。
季文舟今天是偷偷跑过来的，为的就是弄清楚江澄焰和这个omega到底是什么关系。
毕竟余念是一个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
江澄焰会对他心软很不正常。
余念从季文舟那里拿到钱之后，连连道谢。
季文舟笑了笑，递给他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需要帮忙就打给我。”
余念捏着季文舟的名片，清澈的双眼淬满星光：“谢谢你，季医生，等我赚到钱马上还给你。”
“别叫我季医生。”季文舟说，“叫我季哥就行。”
“嗯，季哥……”
看着余念又乖又软的样子，季文舟莫名生出一丝保护欲。
小家伙，还挺可爱的。
江澄焰不要给他好了！
……
江澄焰忙完工作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客厅传来阵阵笑声。
奇怪，家里来人了？
江澄焰皱了皱眉，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两个人。
只见季文舟慵懒的靠着沙发，右手搭在余念身后的沙发背上，从这个角度看就像是搂着余念一样。
而余念则乖巧的坐
在他的臂弯里，明亮的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视荧幕，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江澄焰莫名有点不爽。
他脱下西装外套，修长手指松了松领带，径直走向两人。
季文舟没有发现江澄焰，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余念身上。
趁余念看得出神，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点。
这下小小一只omega都快被他圈到怀里了。
江澄焰深呼吸，将西装扔到沙发上。
季文舟回过神来，看到江澄焰十分惊讶：“阿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据他所知，江澄焰今天有一场会议，晚上十点才能到家。
他特意掐着时间和余念看电视。
结果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我提前回来妨碍你约会了？”江澄焰的目光泛着凉意。
旁边，余念匆匆起身：“江少爷，对不起……”
电影是季文舟邀请他一起看的。
余念想着这里是江澄焰家，他一个外人不方便随意走动，当时没有答应。
没想到吃完晚饭，季文舟又来了。
这次直接将他拉到客厅。
半推半就之下，余念坐到沙发上。
电影很好看，余念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再回过神来就是现在。
江澄焰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明显很不高兴。
“电影是我让你看的，跟他说什么对不起？”季文舟佯装自然地搂住余念的肩膀，“再者阿焰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借用一下电视而已……诶诶，你干嘛？”
季文舟话没说完，江澄焰便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他是病人，需要休息。”在季文舟错愕的目光中，江澄焰将他怀里的余念拽到身边。
动作之粗暴，就像是alpha在宣誓主权。
季文舟：“……”
什么情况？
不是说和余念没有半点关系么？
余念有些害怕，眼睛睁得大大的。
江澄焰也不管余念怎么想，拽着他回到卧室。
余念的手腕被江澄焰握得生疼，忍不住道：“江少爷，疼……”
江澄焰眸子暗了暗，意识到自己下手确实狠了些。
他松开余念，看到少年白嫩的手腕处赫然留下几道红色指痕。
果然是omega……
娇弱的不像话。
“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的……”余念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看着余念小心翼翼的模样，江澄焰心里的火气瞬间灭掉大半。
事实上，他也不明自己在气什么。
明明余念只是看一看电视而已，又没做什么别的。
“江少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余念还在道歉，仿佛向别人说对不起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江澄焰皱了皱眉，道：“你的病要是好了，就赶紧走。”
余念闻言，头压得更低了：“知道了，江少爷，我会好好养病的。”
等他好起来，一定走得远远的。
他就不信，没有alpha的信息素就不能生下宝宝，不能好好生活。
……
江澄焰走出客房，被守在外面的季文舟堵了个正着。
季文舟双手环在胸前，意味深长道：“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季文舟追上江澄焰的脚步：“阿焰，你不对劲。”
为了一个omega跟他甩脸子。
不是吃醋是什么？
“阿焰，你跟余念真的没关系？”
“没有。”
“也不喜欢他？”
“废话。”
“那太好了。”季文舟挑眉，“我看他挺可爱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放心追了。”
话音刚落，江澄焰便停下脚步。
紧接着，看向季文舟：“你才见过他一面。”
季文舟：“算上今天是两面。”
江澄焰：“……”
在外人眼中季文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和他交往过的omega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虽然他频繁更换对象的原因是因为患有罕见的信息素过敏症，但也
间接养成了他见一个爱一个的特质，谈恋爱就像赶场子。
季文舟：“我有种预感，这次的信息素匹配度至少在90以上。”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江澄焰一盆冷水浇下去，“后来不知道是谁，重度过敏被送进医院，差点儿变成植物人。”
“咳，哪有那么夸张……”
“总之，余念不适合你。”江澄焰表情严肃，“你爸妈急着抱孙子，他身体这么差，能不能生都不一定。”
季文舟想说你管的也太宽了，但对上江澄焰森冷的目光，到底还是住了嘴。
其实江澄焰说的有道理。
余念体质这么差，若是之后再洗掉标记，未必能正常生育。
但他不在乎。
不能生，抱一个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走？”江澄焰看一眼时间，“我要休息了。”
“大哥，才八点……”
“累了，想睡觉。”
季文舟知道江澄焰是在下逐客令，只得叹了口气。
临走前，他想跟余念道别，却被江澄焰却拦住。
“余念已经睡了。”江澄焰说，“还有，最近没什么事就别再过来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信息素很难闻。”
“砰”的一声，季文舟被关到门外。
季文舟：“……”
寒风中凌乱的alpha拽着身上的衣服闻了闻。
他的信息素是烟草味，明明很man好不好！
……
接下来的几天，余念果然乖乖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再乱跑。
家里仿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一开始江澄焰还没觉得怎样。
但时间一长，便莫名担心起来。
在余念“消失”的第三天，江澄焰忍不住把佣人叫到身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余念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