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道奇·平克曼（3）
“你认为自己现在拥有美洲大陆吗？”天默叹息着，不急不慢地讽刺道:“如果你拥有它，就不会拘泥于这片弹丸之地了。首发』”
道奇摇了摇头，否定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这片土地，你以为所有的石油、矿石、无人看管的设备设施，都铺洒在这片土地的角落里，等着你们大摇大摆的去捡吗？”
“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我这里。”看着天默无言以对，道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老布朗已经死了，迈瑞那个小姑娘离开美洲之前，还处在少不更事的年纪。简单地说，现在对美洲有足够了解的人，也只剩下我了。”
天默无奈地摊手说:“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很遗憾。我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跟我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既然如此，我倒是很好奇，你想得到什么？”
“那要看你们拥有什么了？”道奇指了指海岸线的方向，说:“你们现在大军压境，虽然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但也算是有备而来。就算你没有指挥权，可考虑到你的身份，总是可以告送我一些事情吧？”
天默深吸了一口气，透露着些许无奈地浅浅笑容挂在脸上，充满善意地提醒道:“问题是这有意义吗？你既然了解方舟和洗罪人，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有能力毁掉这里。迈瑞要比他的父亲更加可怕，她不会给你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正因如此，你们未必会赢。”道奇自信满满地提醒道:“你们不了解这里，也不了解这里的人，自然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相反的，我却对你们知根知底，到头来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而已。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武力或许是解决问题，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但绝对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天默没有说话，甚至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不否认道奇的话是对的，但却总感觉他这个人有些古怪。
道奇似乎总是在跟自己绕圈子，对于洗罪人登陆美洲的态度上，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仿佛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一样。
看着天默迟迟没有开口，道奇似乎有些疲惫地补充道:“经历过秩序崩溃的你我，肯定不会再想经历一次了。你看到dc现在的样子了，从第一眼见到你时的表情，我就能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超乎了你的想象。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一定没有这里舒适，对吗？”
“我们要保护更多的人，那也代表着要消耗更多资源。”天默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应承道:“相比之下，这里确实要好很多，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
道奇乐呵呵地感慨说:“是的，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你们保护着人们，但管事的却不是你们自己，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我的意思是，我建立了这里，所以人们才拥戴我。相反的，你们保护他们却至今都一无所有？”
“那也总比你用那些奇怪的东西，蛊惑人心要强得多吧？”天默用手比划着之前，在广场中心见过的奇怪铜制雕塑说:“你似乎在灌输给你的人，某种所谓的无私奉献的思想？”
“难道这样有错吗？还是你希望人应该自私一点？”道奇遥指着屋外，信誓旦旦地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怪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人只有在拥有共同目标，或者信仰时，才能团结起来克服各种困难。”
“是的，又是这套说辞。你赋予了人们生存的目标和活着的意义，并且许诺他们美好的未来，但怎么听都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情况，对吧？”天默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你在那些人穷途陌路，濒临崩溃时帮了他们。无形之中你的形象，就在他们心里就逐渐成为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存在。虽然很老套，但是在这个随时都能把人逼疯的世界里，却很有效对吗？”
看着道奇沉默地样子，天默慢慢站起来鞠躬行礼道:“招呼打完了，我想也该告辞了。”
道奇可能是因为坐在轮椅上身体不便，看着天默站起身来转身想走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你会改变想法的，只要你在这里待一阵子就会明白的。”
“我会不会改变想法并不重要，但是你最好祈祷着迈瑞·布朗会改变。”天默回头瞥了道奇一眼，无所谓地扭着屁股扬长而去，“而且如果我能改变，那我早就不是你们眼中的怪胎了。”
离开后，天默推开门却意外地发现，屋外似乎等候多时的寒雨凝和米诺。
站在她们身旁的门罗，见到他走出来率先招呼道:“怎么样？顺利吗？”
“恐怕没有你想象中的乐观。”天默有些难堪地，将目光移向了寒雨凝和米诺:“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面对天默的请求，门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同意道:“好的，我在广场那里等你们。”
寒雨凝看着门罗沿着街道慢慢走向远处，便低声对天默问:“怎么？那个叫道奇的人很难缠吗？”
“嗯，是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十足的老油条。”天默苦恼地揉搓着太阳穴，转移话题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也就一会儿。”寒雨凝看着天默表情，自己似乎也有些高兴不起来，“门罗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我们了，廖烦现在的状况也很稳定，而且这里似乎也被管理很好。我们的任何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算是吧？但是这里有点好过头了。”天默看着周围一片祥和，仿若世外桃源般的景色，有些杞人忧天地倾诉着。
寒雨凝有些犹豫地揣测道:“这里和我们预想的很相似，没有任何异能者，也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或许吧。”天默有些不太自信地望着她说:“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这里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以防万一，今晚我们就待在廖烦的病房里，我不希望他独自一个人待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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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梦境（1）
看着天默认真的表情，寒雨凝虽然无法证明他说的不对，但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我刚到这里时也有这种感觉，但你不觉得问题出在我们自己吗？”
“我们对诡异不同寻常的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我却很害怕这样。”寒雨凝看着天默，目光有些闪烁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就算今后秩序恢复了，我也无法适应正常的生活。我害怕被这个扭曲的世界改变，但是这里或许能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天默望着寒雨凝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像一位兄长一样，意味深长地安慰道:“我们本来就诞生于这个扭曲的世界，有些太过正常的东西，反而会让其他人感觉不正常了。或许你是对的，今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是……”看着天默独自离开的身影，寒雨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米诺问:“我说错什么了？”
米诺淡淡地摇了摇头，回了一句:“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不知道。”
“呃——”
与此同时，天默刚走出去没几步，却发现寒雨凝和米诺又跟了过来。对于她们的这番举动，天默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三人路过广场的时候，和门罗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礼貌性地告知了他们的去处。当后者坦然应允后，天默等人就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前往廖烦所在的医院。
之后一路无话，当天默等人到达时，廖烦仍旧处在熟睡中。
三人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消无声息地各自找了一块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米诺也趁着间隙和方舟取得了联系，将他们在dc的所见所闻告知迈瑞和格雷迪。
在得知dc情况之后，迈瑞显得异常振奋。可当天默提到道奇·平克曼的名字时，她的脸却一下子阴郁下来。
“原来这个老家伙还活着？”全息影像中的迈瑞十指相交，撑在自己的鼻子下方，感觉有些棘手的呢喃着。
天默闻言点了点头，认真地问道:“先前和我接触的时候，感觉他对布朗家很了解，而且对洗罪人也知根知底，甚至知道我的身份。”
“亦敌亦友吧？他和我父亲以前是竞争对手，但并不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迈瑞深吸了一口气，摊手回忆道:“我想你也明白生意场上的人，表面上看大家关系都不错，但私底下却三五成群的勾心斗角。在我印象中道奇经常来找我父亲，当时我只感觉他是一个有点恋童癖的怪大叔而已。”
“这么说你对他也不了解喽？”天默看着迈瑞厌恶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迈瑞点了点头，非常淡然地承认道:“是的，当时我年纪很小，根本没有关心过我父亲的事业，还有他的事业。”
“那你又把握说服他吗？”天默叹了一口气，询问道。
“不知道。”迈瑞苦笑着摇了摇头，“考虑到他和我父亲的关系，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会尽快赶到，请你们尽量保持耐心吧。在我和道奇谈判期间，希望你们继续履行自己的任务，调查清楚dc所有的细节。”
说着，迈瑞单方面终止了联系。寒雨凝见状有些不解地说:“我们还要调查什么？任务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天默漫步到廖烦的病床旁，拨开百叶窗的窗帘，观察着外面形单影只的行人，低声呢喃道:“dc的人员调配、重要设施位置、储备补给情况、兵力部署等等，还有廖烦之前提到过的奇怪梦境。需要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们要和他们开战吗？”听到天默的解释，寒雨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这里的人很友善，我们为什么要破坏这里？”
天默叹息着做到椅子上，背靠着窗户解释道:“凡事都要往最坏的地方打算，我们现在虽然进来了，但是很多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而且这是迈瑞的意思，如果dc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或者说，神域城已经有理事会和四大家族了。美洲这块大蛋糕，早就已经被人分好了。”
“你的意思是布朗家想独吞美洲？”寒雨凝有些心有余悸地揣测着。
“不，他们没那么大的胃口，只能说布朗家比较适合暂时管理而已。”天默指了指脚下，会心一笑道:“布郎家和其他三大家族有些不同，他们不像查尔顿和克伦威尔那般历史悠久，也不想你们寒门那般势大。虽然掌管着拥有诸多工厂的炼火区，但在资源方面却一直受制于寒门，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但是这里是布郎家的起源之地，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否则理事会也不会任命她来负责这件事。”
看着寒雨凝点了点头，天默又继续补充道:“至少在我看来道奇·平克曼的存在，已经成了布朗家接管这里的巨大障碍。这些年来没有人踏足过这片土地，道奇也已经将dc打上了自己的烙印。排除神域城和理事会的干扰，要改变这一切，迈瑞很可能会采取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
“可是就没有更好地办法吗？”寒雨凝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否则你能怎么办？反抗洗罪人吗？”早已恢复冷静的天默，善意地提醒道:“只要迈瑞一声令下，就算我们不做，其他洗罪人也会遵从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调查清楚这里的每一件事情，这样至少能保证无辜的人少受一些伤害。”
寒雨凝无言地点了点头，有些神游似得，漫步到廖烦旁边空着的病床旁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天默，轻声祈祷着:“希望事情最好不要变成这样。你说迈瑞大概什么时候出现？”
“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吧？”天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忧虑道:“我只是希望她不要为了给道奇一个下马威，把事情搞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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