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来来去去辗转往复之后，还是收回视线看着外面花园里的绿植，嗓音不紧不慢，“大概是吧。”
她没否认。
季承轩的眉心狠狠地敛了一下，嗓音都有些微微沙哑，“今天宴会他陪辛小公主过来的，”顿了顿，“而且在他没接手集团公司之前，花名在外，费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他以为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忘掉了盛修远的情史。
毕竟就连著名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都曾经说过，万有引可无法对坠入爱河的人负责，女人一旦碰到感情，比男人还要一意孤行。
纪漫兮眉梢轻轻挑了起来，“你是在跟我揭他的短？”
“我只是提醒你。”
他看着她，“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周围有刹那的静谧，只有流水声潺潺不断，纪漫兮看着男人那灼灼沉沉的眼神，索性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季承轩。”
她的嗓音不紧不慢，“我这人没什么好，但就是坦荡荡，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狐狸眼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而且就算没有盛修远，我也不会喜欢你。”
要喜欢的话早就喜欢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知道。”
“所以，”纪漫兮的眸认真而笃定，盯着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怯懦和畏惧，“季承轩，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必要。”
她站起身，抬手拨了下自己的长发。
“我先回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从男人身侧擦肩而过，结果却在走到走廊里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却又再次响了起来，“纪漫兮。”
那声音很静很平和。
她下意识回头，却只看到男人冲着她笑了笑，温和的嗓音夹杂着潺潺的流水声，“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天知道那句直呼其名，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纪漫兮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还是转身重新回到了宴会厅，但是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地喘不过气来。
深情款款的喜欢，有些时候真的只是负担。
她爱不起，也给不了。
订婚宴已经差不多举行过半，纪漫兮提着裙摆走进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方。
很明显就是在看戏。
想到有可能是舒颜，当下眉心就拧了起来，拨开人群直接就挤了进去。
女人穿着烟灰色的及膝裙，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毯上，全身都被酒水打湿了，就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不是舒颜。
纪漫兮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打算退出来的时候，身后就有一个人从她身侧跑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地拦在了女人面前。
一股脑地闭着眼，“路少，您不能动她。”
纪漫兮这才看清楚，狼狈不堪姑娘面前站着的，是路家刚回国不久的小少爷，路斐的亲弟弟路子昂。
路子昂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二世祖。
路夫人老来得子，打小那是宠地没边儿，就连出国都是为了避风头。
这会儿看到有人拦着，当下就抬手想要将面前碍事的女人扯开，可是女人丝毫未动，完全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脸色瞬间铁青，“给我滚开！”
“我不。”
女人的声音很细，也很熟悉，“胡颖是我的人，而且今天是江小姐的订婚宴，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都轮不到路少来教训她。”
纪漫兮当下反应了过来。
是黎月。
不是因为长得太难忘，实在是因为在很久之前剧组的洗手间里，拐弯把胡颖当枪使着骂她的那劲儿，她到了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纪漫兮原本没想看戏，但是偏偏这凑热闹的人直接加了个盛修远。
女人的手劲儿本来就不如男人，再加上路子昂在气头上，黎月猝不及防就被拉扯到了旁边，临近摔倒的时候，直接撞进了旁边男人的怀里。
盛修远顺势一扶，人就到了自己怀里。
妥妥的英雄救美。
路子昂因为知道自己亲姐姐当初被盛修远玩弄的事情，当下脸就虎了起来，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满身都是怒气。
“盛修远你什么意思？”
盛修远将怀里的女人扶起来，视线坦荡荡地落在了男人身上，不答反问，“这么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你好意思？”
“是她不要脸！”
路子昂简直是怒气冲天，“大半夜的自己爬我床上，我好心放她走，结果她第二天就告诉别人我性取向有问题！”
害得他的兄弟一个个嘲笑他。
“哦？”盛修远视线落在了怀里的黎月身上，眉梢都微微挑了起来，“这件事，你知情吗？”
路子昂虽然二世祖，但是也没有诬陷女人的必要。
黎月微微愣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想了想，又下意识抬起了头，面色有几分羞怯，“不过她跟我是好姐妹……应该……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她蓦然抬起了头，眸底满是希冀，“盛公子，您可以……救救我朋友吗？”
那双眼睛微微上挑，有几分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盛修远在想什么，就连纪漫兮也不知道，因为在那样的场合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抱着怀里的女人离开了宴会厅。
顺带让所有人盯着黎月的眼神，都开始羡慕嫉妒恨。
舒颜自然也看到了。
她看着纪漫兮脸上淡淡的表情，下意识就走了过去，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微微低气压了几分，“你不该过来的。”
她的表情很淡，淡地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叫不该？”纪漫兮笑了笑，眉梢的笑意妩媚而轻佻，“这里是公众场合，而且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舒颜对上她的眸，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漫漫。”
女人没理会她，只是径直朝旁边的沙发里走，等到她交叠着双腿坐了下来，舒颜才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开口道，“黎月是黎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盛修远这次救了人，黎家肯定会买一个面子，解决掉拖了半年之久的合作案。”
她抿了抿唇，“我这么告诉你，你是不是心里好受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