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眉梢就拢起了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盛修远，我怎么感觉一直是你在给我下套呢？”

    没结婚之前逼着她低头。

    现在结婚了又说婚纱和戒指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宠溺，呼吸就落在了她的唇角，“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这桩婚姻带给你的好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他笑，“所以你没有拒绝的机会，嗯？”

    微微湿漉的短发下，是英俊的眼眸。

    纪漫兮微微失神了一下，唇瓣就被重新吻住了，连带着手腕也被攥住抵在了头顶，浸染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神经都要不受控制了。

    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不曾间断。

    纪漫兮回过神，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的纠缠。

    嗓音都是微微哑的，“电话。”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扣着她下巴的同时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自己怀里，音色暗哑到模糊，“不准接。”

    说着就再次吻了下来。

    纪漫兮微微拧起眉心，结果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舒颜两个字的时候，还是稍稍抗拒地躲了开来，然后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对面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漫漫……”

    她眸色微微一顿。

    原本正在兴头上的男人这会儿也没有打算就此收手，就连搭在她腰间的手都开始不安分，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瞬间就冷了眸，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拿着手机走到阳台，顺手梳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回过去的嗓音都是微微哑的，“有什么事吗？”

    那边静默了两秒。

    “为什么。”

    纪漫兮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她垂眸看着外面葱绿的草坪，视线都有片刻的凝滞，“没有为什么，”嗓音氤氲了淡而轻佻的笑，“想结婚就结喽。”

    舒颜整个人都好像怔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真的……决定了？”

    电话对面很安静，只有极其细微的微风浮动的声音，纪漫兮看着阳台上零散而破败的花瓣，突然就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说，“舒颜，我没有底牌了。”

    那声音很淡，但是淡然中却带着几分冷漠的疏离。

    “可能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让你成名的工具，可是我是纪漫兮，”她轻轻的笑了下，“所以不管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信你，但是也不想连累你。”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她之所以会答应结婚的原因，无外乎是想借着这个身份，将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委屈都通通还回来。

    仅此而已。

    舒颜很少从她口中听到这般寡淡的语气，就好像是连平常那股嚣张的气焰都没有了，当下就拧起了眉，“纪漫兮，你明明知道我从来都……”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她觉得有些累，索性就微微仰头闭了闭眼，微微沙哑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当初车祸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打电话给你。”

    一念之差。

    明明那个时候她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自首，怎么鬼迷心窍就给她打了电话，然后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舒颜在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寂寥地笑出了声。

    带着几分嘲。

    “纪漫兮，”她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心态，但是终归是所有的情绪都展露了出来，“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不堪吗？”

    明明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找的是她。

    这是人的本能。

    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她话语里的讽，只是淡淡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是因为把我当做朋友，从来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功利心，”顿了顿，语气有几分咄咄逼人，“你敢发誓吗？”

    舒颜一下就怔住了，“我……”

    “我累了。”

    电话对面女人的声音淡淡然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飘渺寂寥，“你走吧，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应该跟她有所纠缠啊。

    一个一个，好的坏的，有目的没有目的的，到了最后都成为了报复她时必要的对象，不管是小楠笙还是舒颜。

    抑或是其他人。

    舒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心紧皱的同时就听到了副驾驶男人轻飘飘的嗓音，“怎么，人家不肯搭理你了？”

    她直接瞪了他一眼，“闭嘴。”

    下一秒，耳畔就想传来了几分揶揄的轻笑。

    “舒颜啊舒颜，”男人微微垂眸，音色很是无赖，“你算计了那么多人，可偏偏你最信任的人却不相信你，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逍遥自在。”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舒颜平时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挑拨她和漫漫的关系，尤其是这会儿副驾驶那张及其欠揍的脸就在面前，当下就抓到了旁边的物件儿丢了过去。

    那是一个水晶烟灰缸。

    韩栋飞眼疾手快地将物件捞到了手里，笑眯眯地睨了她一眼，“砸坏了可是要赔的，很贵的。”

    “滚。”

    舒颜抓在方向盘上地手微微攥紧，直接冷着脸下了车。

    可刚关上车门，原本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前一秒撞了季薇有人心甘情愿顶罪，下一秒就转身和盛修远领了结婚证，”他隔着车窗看着她，“舒颜，她怀疑你，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