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卡萨尔的时候火烧云已经变成了隐隐的墨色，纪漫兮刚进门，就看到了连个在玩水枪的小身影。
小瑞斯白白净净的脸蛋上，带着开心的笑。
她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漫漫。”
身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连带着她的腰肢都被顺顺利利地揽到了怀里，“他们本来就有血缘关系，这一点是无法磨灭的。”
纪漫兮眼睑微微动了下，呼吸已然窒了。
“是吗？”
她抿了抿唇，呼吸也变得有几分恬淡，“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就把两个孩子就都留在我身边好了，我不介意多一个女儿。”
盛修远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好啊。”
他将下巴搭在了她的一侧颈窝，“那以后就让念念多留在这里，我跟你就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纪漫兮那几秒钟，视线都是滞住的。
如果……
宋郁之心甘情愿放弃了抚养权，那么小念念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都跟小瑞斯在一起，不用分开了。
纪漫兮莫名觉得有些压抑，直接就往前半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回去了。”
她的背影看不出来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可盛修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两个人的距离一直在被无形的网拉扯地越来越远。
比五年前更甚。
因为最起码五年前的时候，她还是会发脾气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平静地像是一汪湖水。
掀不起任何波澜。
除非触碰到了那些无法触碰的回忆和过去。
临近九点多的时候，纪漫兮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浴室门口低头抽烟的男人，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下意识就掐灭了烟，“我不放心。”
纪漫兮看着他。
就那样盯着看了好几秒之后，才拿着毛巾直接从他身侧走过了，“你有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有我自己的，没有必要一直跟在我后面，你一直这样跟着我纪让我觉得很压抑，忍不住想逃开你。”
那语调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也都是温淡的。
房间里顿时变得安静无声。
纪漫兮原本是打算去阳台吹吹风让头发干地快一点，可下一秒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连带着她的腰肢也被揽住了。
她攥着毛巾的手瞬间就紧了。
“怎么。”
冷不丁地侧眸看着他，嗓音都带了几分揶揄的讽，“要做吗？”
盛修远看着她白白净净的脸蛋，呼吸莫名几沉了下来，“你觉得我让你搭理我，就是为了跟你做？”
“不然是因为什么？”
纪漫兮有些泱泱地垂下了眼睑，视线都跟着落在了外面墨黑的天色上，“难道从我回来到现在，你就没有想过吗？”
应该是无时无刻不在想才对。
毕竟……
他们之前的最开始，也不过是因为原始到不需要动脑子的独属于成年人泄yù的利益交换，无关感情亦无关爱。
盛修远直接就附身扣住了她的下巴，“你是我女人，我难道不想你想别人？”
“也不是不可以啊。”
纪漫兮将手里的毛巾直接丢到了旁边的桌上，嗓音都带了几分淡笑，“只要你不来打扰我，你就算是想赫本也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盛修远，“……”
“我去书房，”纪漫兮觉得他的呼吸有些灼热，索性就偏头躲开了他的手，顺带从他怀里逃开，还不忘叮嘱道，“不要过来打扰我。”
说着就回到了卧室。
盛修远看着她顺手拿起了旁边桌上的一瓶轩尼诗，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去书房还带酒？”
“……”
纪漫兮脚步微微停下之后，直接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用说话。”
盛修远，“……”
虽然书房在隔壁，但是走廊也还有一段距离，纪漫兮抱着怀里的酒，去了书房之后直接就顺手关上了门。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
自从上次翻开那个小盒子之后，她才发现这间书房好多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影子，不管是桌上刻了自己名字的钢笔，还是属于她的青春照，抑或是书架上只画着自己的画册，还有自己之前所有参演电影电视剧的珍藏版。
无一例外。
那些东西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时隔五年后的今时今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地刮在自己的身上。
不疼，但是却闷闷地难受。
本来段妍就叮嘱过不让她喝酒抽烟的，所以这几年她除了失眠之外，其他的不良习惯真的是收敛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今天，着实是有点情绪失控了。
她找不到任何一种方法去定义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甚至不知道面临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说不上接受，但是也却没办法不接受。
这么几年的时间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因为当初墙倒众人推时候的不甘心。
就连照顾小瑞斯，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
盛修远推门进去的时候，原本穿着睡裙的小女人就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扶手上，脑袋摇摇晃晃。
而桌上的酒，也已经空了一大半。
他眉心微微动了动，走过去的同时下意识就想要扶着她坐正，连带着嗓子都哑了，“漫漫……”
“唔……”
纪漫兮手里的酒杯被拿走，一下就微微掀开了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还有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
视线都跟着木了。
她这段时间很少有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候，尤其是今天这样穿了一件深色的睡裙，领口都能看到微微的起伏。
但是整个人却是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