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纪漫兮垂下眼睑，眉目都带了几分温和的冷淡，“还是说，你就只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关心关心我的生活。”

    “唔……”

    季薇抱着水杯看着她的脸蛋，沉默片刻之后还是轻轻笑了一声，“就是觉得这么几年不见，你好像没有很大变化，”顿了顿，“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

    “不用夸我，”她垂眸，“有事就说。”

    季薇稍稍怔了一下，视线本能地就落在了旁边的舒文彦身上，“阿彦，你带诺诺去帮我要一份蓝山，我想带走。”

    舒文彦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男孩，点了点头，“好。”

    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其实也不是特地回来的，”季薇也不打算藏着噎着了，直接就笑着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张照片，“我只是想给你一样东西。”

    纪漫兮皱眉，“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女人笑了笑，嗓音都带了几分柔和，“可能当初你跟盛修远在一起的时候，一开始是因为我的存在，可本质上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顿了顿，“一直都不是。”

    那张照片，就在纪漫兮面前。

    是她当初在一中舞台上弹钢琴的照片，像是有人抓拍的，但是背影一看很明显就是她，不可能是别人。

    可这照片……

    “我曾经在盛修远的书房里看到了这张照片，后来就因为这张照片他把我赶出来了，”顿了顿，“这张照片，是当初在一中的你。”

    纪漫兮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都直接怔住。

    “可能说来你不相信。”

    季薇笑了笑，像是陷入了回忆，“当初你在一中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你和阿彦才是郎才女貌最合适的一对，所以我那个时候很自卑，自卑到不敢相信他爱我，所以后来舒老爷给了我一张支票，想让我离开他，我犹豫了。”

    她垂下眼睑，嗓音都寡淡了好几分。

    “后来兜兜转转他坐牢，我不得已出国，到了最后才发现他爱的一直都是我，”她的眉目柔软，带着满是爱情的温柔，“从来都没有变过。”

    大约是做了母亲，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温和。

    纪漫兮放在膝盖上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嗓音都带了几分冷不丁的嘲讽，“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算是吧。”

    女人也没否认，“虽然我失去了两条腿，以后也再也不能跳舞，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愿意跟我在一起，”顿了顿，唇瓣都带了淡淡而明晰的笑容，“所以我这次见你，也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盛修远真的喜欢你，是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放你走的，哪怕你现在是个残废或者根本站不起来。”

    她说的像是诅咒，但却是事实。

    舒文彦抱着季薇离开的时候，纪漫兮就在咖啡厅里坐着，看着那一家三口上车，视线都有细微的恍惚。

    直到男人进来。

    盛修远穿着大衣和长裤，走进来的时候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及其认真，“怎么了？”

    旁边的小姑娘好些都看了过来，频频侧目。

    “你……”

    纪漫兮微微抬眸，看着他的同时眸色都有几分恬淡，“之前你救七月的时候，说你在撞我车之前就见过我，”顿了顿，“我怎么，不记得了？”

    盛修远垂眸，捧住了她那细细小小的下巴。

    “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

    她摇头，“不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关于那些青春时期的零碎记忆还真是不怎么能想起来，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盛修远笑着在她身侧坐下，眉梢都挑起了几分笑。

    缓缓道，“当时一中的半年度颁奖典礼，你是有开幕钢琴演出的，”顿了顿，吻了下她的指节，“当时你在排练，连着一个多月都在一中练琴，我那个时候刚好来江城找人，结果就看到了你。”

    纪漫兮眨了眨眼，下意识看着他。

    “然后？”

    “然后啊，”他一只手搭在了她身后的座椅靠背，嗓音温柔地不像话，“那时候你穿着一中的校服，扎着马尾，练琴结束的时候从我身边走过正眼不看人，”顿了顿，“我还跟你说话了，你都没理我。”

    那态度叫一个傲慢。

    纪漫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吗？”

    “有。”

    男人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嗓音都是微微沉的，“我那时候拦住你，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理我。”

    那还是他第一次被小姑娘这么无视。

    无视到嫌弃的眼神。

    “唔……”

    纪漫兮在脑海里来来去去搜寻了很多遍，最后总算是依稀想到了那段几乎都要遗忘的记忆，“我……好像想起来了。”

    大概是隔了这么长时间，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

    当时因为学业紧张，所以自己的课程本来就比较满，练琴结束后还要回去补艺术课，可练琴结束着急下场的时候，就被一个少年拦住了。

    唔……

    她依稀记得当时那个少年长得是挺好看的，比舒文彦还要好看几分，可她当时心高气傲，尤其对于轻佻的公子哥很是嫌弃。

    那时候的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他当时比她高了很多，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淡淡然拦住她，眉眼都带着明显的轻浮和玩世不恭。

    劈头盖脸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皱了皱眉，觉得他不够绅士。

    而且……

    她当时偶然看到过时尚杂志的封面，对于那种举手投足绅士到骨子里的男人特别喜欢，觉得戴煜珩那样的才算是她欣赏的类型。

    所以直接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