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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番外之盛小公主2

    妈妈是在我十六岁那年离开的,那段时间她的身体其实就很不好,腿疾也是基本上已经全都站不起来。

    而她,那年四十九。

    爸爸把外面有名的医生都请了回来,可生理上的死亡和机能的消退任何医疗设备目前都没有办法可以逆转。

    那是一个傍晚,费城的合欢开地正好。

    萎靡璀璨。

    盛修远下班回家路过一家花店,顺手就买了她最喜欢的红玫瑰,可等到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躺在摇椅上的小女人。

    那时候的她大约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

    好像是在一直等着他回来,所以怎么都不肯睡过去,等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的时候才认认真真地笑了起来。

    “你回来了。”

    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她还是那样,绝代风华。

    盛修远像平常那样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驾轻就熟地附身吻了吻她的唇角,轻轻地笑,“是,我回来了。”

    那时候的纪漫兮,视线其实有些不清晰。

    迷迷糊糊的。

    可她还是从那匆匆辗转岁月的缝隙里,从他微微爬上眼角的笑纹里,看到了过去某一刻那个少年郎的痕迹。

    看到了,他眼里那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爱。

    他们相偕走过了近十八年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是那样的弥足珍贵,总想着她能再多陪他一段时间。

    可天不遂人愿。

    纪漫兮冰冰凉的手抬起摸了摸他的脸颊,顺着他的眉眼摸到了鼻梁,然后唇角的弧度和分明的下颚骨。

    最后,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

    “盛修远。”

    她的语调很轻,带着小女人十足十的娇嗔,“我都很久没有跟你一起看过那颗你送给我的星星了。”

    那颗,一直亮着的星星。

    盛修远跟平常一样将她抱了起来,但是却总觉得她今天的温度格外地冷,索性就将她的手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好,我抱你去看。”

    他抱着她,拿到了旁边的毛毯去了楼上天台,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笑着问,“你今天的手怎么这样凉。”

    那时候的纪漫兮,靠在他的胸膛上。

    “盛修远。”

    她的声音温和又软,在这样合欢花开的夜晚带着几分阵阵的凉,盛修远心头莫名一动,吻了吻她的额头,“嗯?”

    怀里的女人没动,但是笑却蔓延到了眼角眉梢。

    “我过往的很多年里,从来都没有害怕过死亡,”她看着自己被握在他掌心里的手,轻轻却又喃喃地笑了一声,“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竟然贪恋地想多在你身边陪你几天,做多几天盛太太。”

    她从来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的。

    可是从跟他结婚到现在,明明普通人眼里数二十年的时光,在她眼里就只是须臾,她至今还能记得他当时给她求婚的模样。

    意气风发,清俊英朗。

    “会的。”

    盛修远那时候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只做我一个人的盛太太。”

    只为他一个人笑。

    那天整个费城的合欢在夏季的时候好像是感知到了穷途末路,瞬间就香气四散,开地萎靡到了极致。

    纪漫兮眷恋,却又心满意足地在他怀里永远睡了过去。

    “盛修远。”

    在最后的最后,她闭上眼的一瞬间到底还是松了手上的力道,笑着喃喃了那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我爱你。”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盛修远抱着怀里自己的小姑娘,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之后,到底还是十指紧扣住了她白白却又纤细的指节。

    将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

    “漫漫。”

    他的嗓音颤抖,肩膀耸动的同时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喃喃地笑出了眼泪,差点就要背过气去,“你到底,还是不要我了。”

    她终究是,先他一步离开了。

    留他一个人。

    那天爸爸抱着妈妈就在天台上,我放学回家看着爸爸一个人抱着怀里都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妈妈,哭地像个孩子。

    我从来都没见过爸爸哭成那样。

    几度泣不成声。

    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爸爸一整个晚上没睡,抱着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而我最后听到最多的,是我爱你。

    而也就是从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爸爸笑过。

    妈妈离开了,也带走了他的笑容。

    葬礼举行的那天所有我认识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可好像都很沉默,在爸爸面前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

    可我知道,是他们不敢提。

    后来晚上我收拾妈妈遗物的时候,爸爸语重心长地拉过我,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却怎么也都移不开了,“像。”

    我怔了一下,“什么?”

    “像你妈妈。”

    他有些粗糙的指腹摸了摸我的脑袋,嗓音都寡淡地不像话,“我爱了你妈妈这么多年,可她还是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

    原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却一夜之间染上了白发。

    那天晚上,爸爸带着妈妈留下的所有东西,一个人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隔绝了外面可能有的一切声音。

    第二天,一如往常。

    只不过关于妈妈的所有东西最后在爸爸的强硬态度下都没有带走,只是留在了原本就应该留下的地方。

    就好像妈妈并没有离开一样。

    可是我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不过终于过往的噩梦没有成真,平日里最怕冷的人到底是死在了四十九岁那年的夏天,合欢四散。

    ……

    盛修远离开的那天,是纪漫兮离世的第三年冬天。

    盛小公主刚满十八岁。

    那天费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可他还是固执地回到了卡萨尔,翻腾着找到了当初他从沈煜那里抢回来的那条领带。

    再也松不开了。

    所有人都说他固执,可其实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了等这一刻足足等了三年,直到今天才算是为了自己活一次。

    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小姑娘了。

    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他总是能想起她生气时候娇嗔的模样,而那样的话他也总是会将她抱在怀里,好一阵哄。

    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想地心坎疼。

    他能想到她过往的一颦一笑,想到她娇嗔时候挑起的唇角,还有开心至极的时候扬起的眉梢。

    想着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想着她的好。

    想着她这么多年每次在他生日的时候,总是会笑着准备好礼物,然后笑眯眯地求着他过去给她最深沉的拥抱。

    想地不得了。

    他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他的心就已经被带走了。

    跟着纪漫兮去了。

    终于在现在,他可以跟随自己的心去找自己的小姑娘了。

    漫漫,我来了。

    这次来,就再也不走了。

    ……

    盛小公主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安静静躺在摇椅里的盛修远,穿着纪漫兮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衬衫,系着那条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舍不得带的领带,五官还是跟平日一样俊朗,只有眼角有细微的笑纹。

    而无名指上,还戴着从来都没摘下来过的戒指。

    离开地悄无声息。

    可她知道,他是幸福的。

    后来的后来,关于他们两个在上流社会有各种各样的传闻,甚至很多人都说盛修远没有心。

    可是啊。

    却鲜少有人知道早就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张扬肆意的女人踏足了他的生命里,从此以后,寸草不生。

    那颗星球上唯一的玫瑰花,只为一个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