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想。
戴昱珩实在是没法子,可自己又不能真的看着面前那小姑娘这一整天都不怎么吃饭,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直接低血糖晕过去了。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地上那一片狼藉上。
“好。”
他站起身的同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再次给佣人打了一通电话,“再送一份来医院,半个小时内送过来。”
这下,他压缩了时长。
薄然那时候直接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床头,脸蛋整个都是朝着窗户的位置,看起来情绪紧绷地像是一张弓。
戴昱珩当时就站在床边,面色冷峻。
佣人再次带着粥碗进来的时候,男人自然而然地朝着摆了摆手,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床边的位置,“下去吧。”
“是。”
薄然那时候仍旧没说话。
等到她吸了吸鼻子看着男人那面无表情地将保温盒打开,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之后,她的眉心再次拧了起来,“戴昱珩,我说过我不想……唔……”
话还没说完,下颚就猛然被一股力道捏了起来。
“薄然。”
冰凉的指节轻而易举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连带着那双漆黑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跟着落在了她的瞳仁里,带着冷而淡的笑,“我再问你一遍,吃还是不吃?”
那眼神很冷,甚至萃了冰渣。
“不……唔……”
话还没说出来,下颚处的疼痛顿时就让她本能地皱起了眉,等到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瓣已经准确无误地被男人堵住了。
她的眸几乎是在瞬间放大,不遗余力地挣扎着想要逃开。
可是……
没有人能逃得过戴昱珩的桎梏。
她紧闭的唇齿被迫敲开,温热的粥直接就顺着那带着烟草气息的呼吸钻入了她的舌尖里,根本没有给她可以拒绝的机会。
直到松开。
她几乎是半胁迫性地被强行喂下去了一口粥,连带着脸颊都因为挣扎而开始变得通红且羞愤,“戴昱珩,你混……唔……”
刚打算脱口而出,那呼吸就又压了下来。
薄然一开始双手还能拼了命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可是到了后面身上的力气基本上都被消耗地松懈掉了,甚至逼出了眼泪。
“还需要我喂你吗?”
男人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没有多余的平仄,就好像刚才逞凶的人不是她,就连英挺冷峻的眉眼都是格外平和的。
薄然双眸不自然睁大,直接就怔住了。
“嗯?”
那低沉却又蛊惑的嗓音直接不遗余力地再次出了声,连带着扣着她下颚的指节也跟着蓦然收紧了力道,她咬唇的同时眼泪直接就毫无征兆地下来了。
“我要是不吃呢?”
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嗓音都带了明显的沙哑和哽咽,“戴昱珩,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会不惜杀了我自己。”
安静的病房里,还夹杂着隐隐消毒水的气味。
很重。
戴昱珩看着那苍白脸蛋上浮现的微微哭闹和隐忍,到底还是本能地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嗓子都跟着哑了,“吃完饭,剩下的再说。”
他这会儿总算是没有了刚才那样胁迫的意味,眉目都是淡淡的。
薄然咬着自己的唇瓣,看着他。
等到沉默了差不多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之后,才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地将旁边的粥碗捧到了自己怀里,就像是在堵气一般直接喝了下去,都根本没用勺子。
折腾了这么久,粥早都温了。
薄然几乎是全部咽下去,等到最后才将粥碗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红着眼睛擦了擦嘴,看着面前那面色及其冷峻的男人,“够了吗?”
那双及其漆黑的眸,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
很固执。
戴昱珩早就在认识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小姑娘要是偏执起来,那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想法。
“好好休息。”
他微微垂下眼睑站了起来,嗓音都是有条不紊的,“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休养,多住几天再出院。”
薄然没说话。
等到那身影走到了门口,在门口很明显停顿了一下之后,原本紧绷的那根弦才微微地放松了下来,呼吸都带着大喘气,及其紧张。
那时候窗外的月色蔓进来,带着清冷的光。
薄然迟疑了好半晌之后才起身摸到了隔壁病房,可等到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病房里面竟然是空的,根本没有秦峥的身影。
她有些愣住。
等到回到病房里拨通了秦峥电话的时候,那边几乎是隔了很久才被接通了,她瞬间都有些紧张,“秦峥,你什么时候都医院搬走的?”
那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
“薄然。”
等到后面说话的时候,语调都带了明显的沉冷和疏离,“这段时间是我对你造成了困扰,我跟你道歉。”
薄然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秦峥的语调虽然温和,但是温和到都没有了丝毫的平仄,“薄然,以后我跟你之间还是不要再来往了,就像你说的,我跟你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是我过去的时间里太傻太天真,竟然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那声音冷漠到,像极了当初的韩栋飞。
薄然坐在安静无声的病房里,看着窗外蔓进来的夜色,到底还是本能地抓紧了掌心的手机,“戴昱珩找过你了对不对?”
“没有。”
秦峥说话的声音好像都有些有气无力了,可还是很清晰地从电话对面传了过来,“薄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只是接受应该属于我的报应,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