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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166

    窗外月色寂寥。

    霍诚第二天迷迷糊糊撑着脑袋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侧的病床已经空了,只有空荡荡的床铺和那还滴着血的吊瓶管。

    他那一瞬间,直接就怔住了。

    ……

    薄然回国的时候是大年初七。

    所有的人都开始活跃了起来,商铺也都基本上开门,她衣衫单薄只穿了一件病号服和外套,可那时候的费城却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花花的往自己身体里灌着风。

    直奔戴家。

    那时候戴老爷子在房间里休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门,管家在听说了之后几乎是皱眉就将人赶了出去。

    可那时候的薄然固执的很,就站在雪地里等。

    戴老爷还是不见。

    只是到最后拖管家给带出来了一句话,“我们老爷说,念在薄恒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不管怎么样,以后薄小姐都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应该说……

    这道坎是怎么也跨不过去了。

    薄然那时候就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原本一直以来牢牢坚持的东西就好像在顷刻间就碎裂掉了,在也没有刻意复原的机会。

    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拉住了管家的衣袖,“戴煜珩埋在哪里?”

    那声音,格外沙哑。

    管家那时候看着面前那眼睛都哭肿了的小姑娘,皱眉的同时到底还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没有墓碑。”

    “没有墓碑……”

    薄然的视线直接就怔住了,“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

    “薄小姐。”

    管家看着她,说话的声音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温度,“他临死之前吩咐过,骨灰撒到自己想放的地方,不要衣冠冢。”

    说着,直接就关上了那扇雕花大门。

    那时候天空中下去了鹅毛大雪,簌簌落在她的长发和眼睑上,可她浑然不觉,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衣冠冢。

    他怎么就狠心到了这样的地步,临死之前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丁点儿的念想。

    ……

    雪越下越大,在这样寂静的夜晚。

    陆思斐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慢悠悠地点了一支烟,那味道跟戴煜珩最喜欢抽的一款一模一样,带着浓郁的烟草味道。

    很呛鼻。

    可能之前的生活自己一直都太紧绷着了,永远想的是家族的利益,是自己那些看起来明显到无关紧要的牺牲,然后小的牺牲变成大的,喜欢学的吉他变成了钢琴,到了最后喜欢的人没有在一起,反而跟不喜欢的人结了婚。

    人生啊,真是兜兜转转到如此可悲。

    陆小斐那时候正在婴儿房里睡着,大约是还有那隐隐的啼哭声,如果放做是平日的陆思斐,一定会第一时间就跑过去看自己的小姑娘。

    可……

    今天她突然不想去了。

    想着反正有两个专门的看护在身边,自己其实也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紧张,索性就自私一点,给她一点时间去缅怀那过去的喜欢。

    薄然过来的时候,她在落地窗前看到了。

    穿的很单薄。

    也不知道站在门口给看门的保安说了什么话,视线微微抬眸的同时跟窗户里面的陆思斐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有佣人来传话。

    “太太,薄小姐想见您。”

    陆思斐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就垂下了眼睑,弹了弹自己指尖的烟灰,说话的声音都是明显冷的,“不见。”

    说不见,就不见。

    佣人就照着原话回答了,可没一会儿却又走了上来。

    “太太,可薄小姐说她……”

    “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听不到是吗?!!”

    她几乎是顺手摸到桌上的红酒杯就砸了过去,全身上下都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那应该是这三十多年的时间以来,陆思斐第一次发脾气。怒不可竭,眼眸通红。

    佣人都被吓到了。

    陆思斐那时候的胸腔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窜动,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冷静了下来,她恍惚地抬眸看着落地窗倒映着自己的脸庞,到底还是仓皇地蹲在了地上。

    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泣不成声。

    雪下了一整夜。

    薄然在楼下等了很久,可还是等到了管家匆匆忙忙走过来的身影,“薄小姐,我们太太发脾气了,说不想见您,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薄然没说话。

    只是微微僵硬着自己走了一大圈都有些发麻的双腿,到底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我知道了,谢谢。”

    不见。

    一个一个,好像都很狠心。

    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甚至不知道能去哪儿,索性就辗转想到了记忆里韩栋飞被埋着的地方,直接订了机票。

    大半夜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另一个地方。

    墓园。

    可能是时隔久远,韩栋飞那字迹上的墓碑都被雪花掩盖,在这样黑漆漆的夜色下那张黑白照片都有些明显的泛旧。

    她站在那里,有些恍惚。

    抬手将那雪花拨弄下来之后,才摸了摸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的脸,好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韩栋飞,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啊。”

    明明……

    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认清楚自己的心的,却偏偏要等到现在了才后知后觉,落了个人仰马翻的下场。

    韩庭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纤瘦若不经风的身影。

    很单薄。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花,眼睑微微垂下的同时到底还是迈步过去将花放在了那衣冠冢面前,然后稍稍后退了两步。

    薄然察觉到身侧的动静,本能地就睁开了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