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颜:王妃不好惹

盛世红颜:王妃不好惹 > 第69节

第69节

    第十三章:不许告诉凤玉致

    雪昭仪的脸,都开始变得乌青冒黑了,死咬着唇,憋着一口气。身边二个宫女早已经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让侍卫开了门,进去看她。

    她看着我就开始哭,眼里的悔恨无比的重。

    “雪昭仪,告诉我,是谁,我相信那事与你无关。”

    她张了张口,可是只能大力地喘息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拉起她的右手,她小手指尾颤抖着,在我手心里一笔一笔地写。写完,尾指无力地搁在我的手心里,再看她,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唯有用那哀凄凄的眼神瞧着我。

    我微微的叹息:“雪昭仪,你放心吧,我不会牵扯你家里任何人的。”

    她微微地笑了,眼底流出的是血,让我全身都发寒。

    容儿进来扶我:“才人,还是快些出来,太可怕了。”

    我扶着柱子,不停地吐着,真的太惨了。

    “我要知道为什么,容儿你去把侍卫叫来。”

    负责后宫御林军侍卫的,就是杨骅君,我不太喜欢的这个人,他亲自领着侍卫来见我的。

    指着那侍卫说:“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居然就出这些事,皇上要是知道,准要了你们的小命,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才人是心善之人,说不准还能饶得你们一命。”

    那侍卫跪在地上,朝我磕个头,认真地回想着:“才人主子,你走之后有几个人来看过雪昭仪,骊妃娘娘,还有宛嫔主子,还有皇后娘娘……。”他是一连说了几个。

    越说,我心里就越是冷得紧。

    姐姐的事,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阴谋一样,雪昭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棋子,引发了事情的一幕。

    “奴才都在旁边看着,她们也送了些吃用的来,看着她也唯独叹息,可是雪昭仪都没有用,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雪昭仪就这样了。”

    “饭桶,一个二个脑子都是白长的,这事,我倒是看你们怎么跟皇上交待。”杨骅君破口就骂。

    那侍卫有些可怜地看着我:“顾才人,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们吧,我们上有老,还得养着爹娘。”

    “滚出去。”杨骅君一瞪眼,凶狠地说。

    那侍卫看我一眼,然后低头脑袋出去了。

    “顾才人,你看这些事,实也不想发生,可是不知就如可发生了,我一定好好查,一定给才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摇摇头:“不用查了,这也就是雪昭仪的命吧,注定了这样。”

    怎么个答复才算是满意的呢,是不是要逼个人出来,承认是他下的毒,才算是水落石出,那么我岂不是刽子手。

    那侍卫虽然不善什么言辞,可是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悲叹,他们的命,现在由不得他们自已作主。

    我也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想这样去拿捏着。

    捧起茶,轻轻地喝一口,压下心中那些翻涌起来的难受,轻声地说:“杨大人,算了,我也不想多生事儿,你先回去吧。”

    “是,才人要是有什么需要,使唤人叫一声,我马上就来。”

    轻轻地一笑:“我知道了。”

    有些人,不能得罪,因为我还不知道他骨子是好是坏,是打的什么算。

    我站在露台上吹风,听风阁的楼上,有这么一个露天的大阳台,站在上面能看到下面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绿意伴着些嫣红,煞是美丽。

    凤玉致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心情不好,说来朕听听。”

    “雪昭仪死了。”我轻声地说。

    他将我抱紧在怀里:“你在追查你姐姐的死,米若,朕不会插手,让你自已去查。”

    “真的。”我回头看他。

    他笑着点点头:“朕不骗你,就让你自已去查,宫里的有些事,也许时机就要熟了,让朕看看你,有几分的胆量,有几分的聪明。”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他不语,低头下巴放在我头上,轻轻地吐气:“别想那些,朕希望你与朕一起的时候,如你所说,你会爱朕,心里不会有什么事儿。”

    他在宫里,明明知道很多的事情,可是他不说,他也不指明。这让我有一点点的释然,更确定不是他。

    他将我搂紧:“你身上的伤,还痛吗?”

    “不痛了。”

    “那朕跟你说一件事儿,契丹的晴翠公主,定是要与你比试,朕也想让你去和他们比试一翻,让后宫的所有人,都改变对你的看法,朕一点点让你在后宫,壮大起来,站在朕的身边,你不会是软弱的。”

    我头靠在在他的胳膊上,他说的这些也是真的吗?要我站在他的身边。

    让我和契丹的晴翠公主比试,骑马,参战,一步步让我想起了我的过往,盛世虽然不像契丹那样爱出风头,却也不肯认输的,让我比试,也能扳回些许的面子,又或许我还能想起一些事,是吧。

    “皇上,为什么你不直接暗杀了金三王爷,这样不是更省了许多事吗?”我很直接地问他。

    他一手摸摸我的脸颊,将风吹乱的发丝别回我的耳后:“金三王爷岂是这么容易杀的,那他早就不能活着了。”

    听听这话,可见是下手也不是一手二次的了。

    摇摇头叹息,他说:“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

    “顾米若。”他双手一使劲儿,在我腋下一抓,吓得我跳起来:“啊。”

    “别吵醒了明夏。”他眉目中有着恶意:“你怕痒。”

    “怕又怎么了。”谁不怕痒啊。

    他安抱着我:“听民间说法,怕痒的人,是疼夫君的。反之,男人也是。”

    我伸手,悄悄地划过他的手,他轻淡地说:“朕是不怕痒的。”

    一个无情冷血的人,唉。

    听风阁,这里听风的声音,十分的美妙,在窗口处,还挂上小小的玲铛,风一吹,轻悠悠地作响。

    明夏睁大眼睛看着,十分的好奇。

    “明夏,笑一个给姨娘看。”

    她就大大方方地笑一个给我看,低头摸摸她的小脸:“乖啊,姨娘今天要出去了,容儿,你们得小心看着,一步也不能离开,知道吗?”

    容儿点头:“奴婢一定会守着的,才人也早些回来。”

    “嗯,这个倒是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回来,皇上说是去西边的猎场打猎。”这事儿,难以估算时间。

    真烈的太阳,晒得我都睁不开眼睛,倒是晴翠公主还好兴致,非得我去和她一比高低不可。

    “明夏,要乖乖哦,姨娘走了。”

    她朝我笑,好一个无齿之徒,呵呵,笑得我心里软乎乎的。她还挥舞着小手儿,要我抱一样,可惜今天有事儿啊。

    出了去几个公公等候,急急地迎着我上了车辇,到了前宫门的时候,才发现好大的阵势啊,御前侍卫和那明黄黄的旗子热闹非凡。

    皇上的车辇才是华丽至极,隔得远远的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等前面的人出了宫门,还得等一会吧。

    帘子撩开,一个深色衣服的侍卫探头进来,吓了我一跳,正想开口,迎上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这不是凤玉致么?

    前面皇上的车辇已经往宫门边出了,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爬了上来,二脚一挤,将那靴子脱在一边,十分得意地说:“没有想到吧。”

    “皇上你是不怕人刺杀啊。”居然穿成这样,还上了我的车辇。

    他笑着眨巴着眼睛:“朕是想你了。”

    黑色让他看起来脸更如白玉般一般的透明,真让女人都嫉妒不已,这一张脸啊,倾国倾城。黑色包着他修长颈瘦的身段,但是却越发显得妖魅无比。

    他的气场太大了,不管穿什么衣服,只要一摆出皇上的架子,绝不会令人忽视,可是他这个人,又特别的会装,尽敛霸气让谁也看不出来。

    他舒服坐着,朝我勾勾手指:“过来,让朕看看你的脖子。”

    我一弯腰,靠在他的肩上。

    他手指很轻柔地将我的长发撩到一边,指尖碰到我的脖子有一种颤粟的感觉生起。

    他轻轻地给我揉着:“还痛不痛?”

    “不是很痛了。”

    “那今天,将那晴翠公主给盖过去,你放心,朕会与你一起的。”

    “这个我不敢保证。”

    他没有再强求,只道:“那尽力就好了。”

    车辇出了宫,百姓的声音更是喧哗无比,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他忽然说:“米若,你还欠着朕的礼物,朕生辰,你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我低语:“我已经送了你最好的礼物。”

    “哪有?”他吃惊:“朕没有看到你的。”

    “我将明夏小公主带得很好。”

    “不算。”他一拍我的肩:“这个不算。”

    “我很穷,我一无所有了,我真没有什么礼物给你。”

    他将我搂得紧了些,低低地在我耳边徐缓道:“米若,别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你不是一无所有的,你拥有的,比你想像的还多,很多东西,等着你一一去发掘。”

    “如果我累了呢?如果我到头来,发现就是一个错呢?”

    “朕向你保证,不会的。你绝对不会一无所有的,你拥有你的圆满,你的快乐,你的幸福,你不会再有半点内疚。”

    我听得不是很懂,也许,他是故意这样说,才能引诱我更有力气地往下走吧。

    车辇穿过人群,穿过喧闹,步行的声音种种,都变得有些遥远起来,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世界是一片静谧。

    狩猎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约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帘子一掀,他探头出去拿进一包东西,在我面前脱下黑衣,再将那明黄色的龙袍给穿上。

    以往看他穿这样的衣服,总觉得他就是在显摆,妖孽就是妖孽啊,不管穿什么都能压得住衣服的气场。

    他伸长脖子:“米若,扣扣子。”

    伸手触抚到他的喉结,再扣上脖子上的盘扣,好奇地说:“这么高领的衣服,热不热?”

    他像找到了知已了一样,抓住我的手:“终于有人知道朕的心声了。”

    “呵,你放心吧,站起来。”腰带不好系。

    幸得车辇高,他微弯着腰站好,我站起来给他系上腰带,安知一个颠簸让我朝他扑过去。

    他笑着抱住我稳好身子:“这是不是叫饿狼扑羊。”

    “皇上,放手,要不然你就自已系。”还给我说个词儿。

    “好好好,快些,我要下去了。”

    给他系好,我的车辇和皇上的并排在一起,他跳下去,我才顺顺自已的发下去。

    是皇家的别院,宫女见我下来,捧了衣服来说:“请才人主子更衣。”

    换了骑马装出来,感觉整个人都俐落了许多,不似宫里的裙,拖来拖去,别院外,是一望不到边的绿林。高高的围墙堵了起来,这里养着很多猎物,以供皇室子弟消遣。

    宫女带着我出去,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一路的旗子猎猎作响。

    我看到侍卫尽送的金三王爷,还有晴翠仅,毕是一身俐落的契丹骑马军,晴翠公主是火红火红的,像是火焰一样的明艳。

    她看到我十分有敌意地瞧着,像我占了她的风光一样,有自信,真是一件好事儿。

    “以十柱香为时间,谁要是猎到这只小兔子,谁就是赢家。”高公公大声地说着。

    然后将手中绑着红绸的兔子放开,兔子吓得撒脚儿就往林里跑。

    一个公公牵来一匹赤红的马,四肢健壮高大,配得我这一身的雪白的骑马服,何等的鲜明。

    我想凤玉致在视觉上,总是喜欢尽善尽美,怪不得他可以这么妖孽了。

    他的马,就是一匹白马,还有臻王爷也来了,依然是沉敛的黑色,和皇上的妖魅人心不同,他很霸气而大气,黑马黑服几乎融为一色,静静地立在一边。

    我先上马,走了几步适应一下。

    皇上要上马的时候,一个公公却急急地过来,在高公公耳边说着事,高公公又往皇上耳边说着。

    凤玉致看我,有些不放心一样,他朝高公公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到我身边。

    “米若。”他唤我。

    我弯腰:“是不是有什么事?”那我可以松一口气了,说实在的,打猎这东西,我真的赢不过谁,骑马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人家马背上长大的晴翠公主。

    而且才小产的身子,这样事,适合吗?

    他婉惜地叹气:“朕不能陪着你打猎了,宫中有急事,朕必须赶回去。”

    双手揉揉我的发,眸中流露出点点的宠爱:“米若,小心一些,别弄伤了,朕会心疼的。你放心,朕会让人跟在你的身边,别害怕什么。”

    那眼里的诚挚与真切,让我微微的动容。

    我朝他一笑:“嗯,臣妾知道,皇上有什么事要处置,就赶紧回去吧。”

    他不舍地摸摸我的脸:“朕其实是想与你一起去的,你不知道朕的骑术如何?”

    就花孔雀一样,整天想着开屏。

    忍不住地笑:“有机会的。”快走吧,这么多人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像火烧一样的难受,而且还有臻王爷在场。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便走。

    接着,十多个侍卫骑着马,就到了我的身侧。

    金三王爷朝着我笑:“顾二小姐和皇上的感情,倒是令人羡慕不及。”

    我悄悄地看一下臻王爷,他依然是面无表情,淡淡然的。

    一声令下,马撒开四蹄地跳着,刚开始我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就能驾纵着马儿,好战的晴翠骑到我的身边,要与我一比高下。

    旁边几个侍卫也不让她多靠近几分了,怕她伤了我。

    我与她不相上下,反之臻王爷和金三王爷,就像是二匹暗里较量着的老虎,也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的身后。

    进了林子,树木浓郁,马就不怎么好并排着走了。

    惊飞的鹿,兔子,还有好些的小动物,四下里逃散。

    晴翠公主好身后,站起来一边骑着马,一边射箭,白矢飞去,惨叫几声,她手下的侍卫就去捡起来。

    “啊。”我惊叫起来。

    天啊,是老虎,我的妈啊,我吓得脚都软了,一拉马要停下,急停让我气息在翻涌,难受得紧。

    晴翠公主双眼放光:“老虎,王爷,快。”

    “顾二小姐也怕?”金三王爷骑马前来,一手搭箭,瞄准了力道十足地射过去。

    一枝箭从旁而出,将金三王爷射出的箭击落在地上,偏头看过去,臻王爷淡定地将他的弓收起。

    一个侍卫说:“这老虎是皇上特地养的,不不能伤之。”

    “扫兴。”晴翠公主抱怨一声:“顾米若,你敢与公主单独比吗?”

    “皇上有令,属下得跟随顾才人左右。”侍卫一板一眼地代替我回答了她的话。

    “太扫兴了。”她叫一声。

    还复往前行,树木越来越多,侍卫小心翼翼地守着却也不能同行了,这马十分的温驯,可是我肚子,却觉得越来越是难受。

    一丝丝的痛疼钻出来,让我用力地吞着口水。

    晴翠公主终于靠近,扬起鞭子狠狠地朝我背上一挥,大声地叫:“快跑。”

    马受惊,前蹄扬起就往前突飞,我痛得坐不住,趴在马背上紧紧地抱住马脖子。

    风声很响,倾刻到耳边。

    “米若。”臻王爷焦急地叫我:“把手给我。”

    我难受地抱着,几欲让马给颠落下来。

    他更加大声地叫:“顾米若,快。”

    前边更多的树木了,马要是入了那小道,便不容许二马相并而行。

    我一咬牙,将手伸了出去。

    在身子倾落的那一瞬间,再提起,然后就到了他的身上,身子与树木几乎是擦身而过。

    “你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肚子痛。”

    “流血了,顾米若,你究竟怎么了?”

    “我小产了。”瞒不过他了,好痛好痛啊,冷汗冒上了头,一滴一滴往下落。

    他诅咒了一声,抱紧我的腰:“坐好。”

    “不要让他知道。”我所说的他,我相信臻王爷会明白的。

    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抽出腰间的刀将垂下的树枝斩下来,不让后面的侍卫追上。

    马跑出了这片林子,在一片惊叹声中,出了猎场。

    他在街道上左冲顺转,行人纷纷躲避,马术不是一般的好,从阻着的马车上跳过去,依然没有什么事儿,轻易地就将追来的人给甩走了。

    在一处停下马,他抱着我进去,浓浓的药香味让扑鼻掩来。他扬声叫:“让云大夫来。”往里面的院子去。

    老大夫来给我把脉:“小姐你是身体不好……。”

    小产没有产干净,又是骑马这样的剧烈运动,才导致现在又血流不止。

    他说得很严重:“你却也不怕以后怀不上了,怎么没调养好就去骑马。”

    我想,怀不上的好。

    臻王爷沉默在外面,等着大夫出去才进来。

    坐在旁边有些叹息:“他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

    “你这么辛苦,当真是值得吗?顾米若,宫里不适合你。”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总是要去做,他把我的人生,掐得紧紧的,我没有别的路可走,我恨他,可我却不能像臻王爷这么强大到让他头痛,可以轻易就能报复他。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的,走了,我也不心痛。”可是为什么,说着泪就会流下来。

    没有什么地方,就一定是绝对合适的,曾经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和安夜,还是没有一起走出去。

    “臻王爷,我求你一件事。”

    他拢紧眉头:“你不用求本王,本王不喜欢到处说事儿。”

    我轻叹:“你说得没有对,我会后悔的,但是后悔已经没有了路,我姐姐死在宫里,我得查出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会难过,内疚。”

    “你这是在给自已找理由,是他自个杀的。”

    我摇头:“不是的,不是他,我相信不是他。”

    “顾米若,看来你让他迷惑了。本王还以为你真的和别的女人不同,不过也是如此。”

    “你嘲讽我也罢,你怎么看我也罢,我告诉你,不是他。”

    他扬起唇角,冷冷地说:“他的淡漠无情,你没有看到而已。”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才让你们翻脸不讲情,可我姐姐,真的不是他杀的,我有很强烈的直觉。”

    他冷笑:“真觉,顾米若,你是爱上了他吧。可你现在,却又为何让本王给你瞒着,你怎么不敢告诉他,你小产。”

    我低头认真地想:“我恨他控制我的路,我的人生,他给我下蛊,他对我做尽坏事,我恨他,我不要让他知道这些事。”

    “到时候你还能理清吗,自作聪明的顾米若。”他嘲弄地看着我:“自欺欺人。”

    “那我能如何呢?臻王爷请你告诉我,除了讽刺我之外,你还能不能说些有用的话来告诉我。”我的火气也让他挑了起来:“你们都是无情的东西,我若是不进宫,明夏小公主有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姐姐交待,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是我自已的事,这是我自已的路,注定要这样走,我得走下去。

    他脸一沉,却也无语。

    云大夫让人熬药,臻王爷坐了一会觉得十分的沉默,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

    空气中流动着药香的味道,让我心里还是阵阵的叹息。

    他有着足够的力量带我走,他是可以和皇上作对,但是他是否真的又懂我呢?

    罢,真不要想那么多,感情最是伤人了,能少一个人牵扯进来,就少一个人是最是好。

    吃下了暖热的药,感觉舒服了一些,脚步声由远而近,臻王爷再回来,手上拿着一包东西,往房里丢进来:“换上吧。”

    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见他,站在太阳底下脸还是紧绷着的。

    我轻声地说:“对不起。”

    “走吧,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跟着他出去,天南地北地走,慢徐徐地走,后来他说吃些东西吧,又在临窗的位子坐下来,叫了好些吃的等着送上来。

    不是用膳的时分,很少人,我们安静地坐着,谁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不知何处谁唱歌拉琴的声音,悲凉万分地穿入耳脉。

    我轻淡地说:“人间百年,韶华易逝,留得这悲伤,却也不知谁能懂。”

    “有什么好听。”他有些烦燥地说着。

    “你不懂其中之韵味,你也不知道女子的心事,臻王爷,下次如果看到你喜欢的人,你一定要细心一些。”

    他不语了,小二送上了菜,还有冒着热气腾腾的汤。

    他将汤推了过来,我拿勺子浅尝,楼下面是马蹄飞踏而过,那威武的身姿引得路人的讶叫,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他们在寻找我,可是我并不想开声,这宫外,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吧,进去之后,也难得出来了。

    他寒眸扫了几下,镇定自如地吃菜。

    一桌的佳肴,都吃得很慢,吃到最后他别不是滋味地推开碗,冷冷地看着我。

    我放下筷子一笑:“我想,我要回去了,太晚了不太好。”

    “顾米若,如果本王还没有放下你,如何是好?”他逼视着我。

    我摇摇头:“这不是一件好事,臻王爷应该了解皇上的性格。”

    “你喜欢在宫里吗?顾米若,你不累吗?”

    所有的伪装,似乎让他这么一句话给扯下来,扯得有些痛。

    我累,可是我依然要这样走下去。

    我也怕,最后会迷路,可是我还要坚持,人不能因为命运安排了什么样的路,不顺得了心,那便无法走下去。

    如果这是注定的,我是不是在挣扎着,我不知道。

    “我累啊。”我冲他一笑:“睡一觉就没有什么事儿了,看着明夏笑得可爱,就没有什么事儿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关于那军阵图,如果我真的看到,我不会把它交给皇上的。你珍重,不管在哪里,你都好好的对待自已。”转身往外走去。

    我们的路,已经错过了,在上天给予机会的时候,你没有爱上我,我也没有爱上你,错过的时候,再挽留,已经不可能再来了。

    就如我和安夜,也不可能再来了。

    下了去只站在面一会儿,就有侍卫前来。

    问起我是什么事,我就说受了些惊,臻王爷带我来看大夫,然后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一回到听风阁,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皇上高座在听风阁里,侍卫跪了一直求罪。

    他压仰着满脸的怒火,看着我:“让御医瞧瞧吧!”

    “没事儿,就有些受了惊,然后吃了顿饭。”

    “受惊的,是你,还是臻王爷?”音停在臻王爷三个字上,杀意微浓。

    我淡定地一笑:“皇上,当然是我,忽然就肚子痛。”

    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小声地说:“臣妾是那个忽然来了,所以肚子痛,皇上快让他们出去吧,在这里跪着臣妾觉得不自在。”

    他一挥手,高公公就让跪了一地的人都出去。

    “米若。”他舒了一口气:“朕以为………。”

    我冲他笑:“你以为什么,皇上以为米若会忽然不见了,唉,臣妾实在有些难受,很不舒服。”

    他也不多问了,容儿过来扶我坐下。

    凤玉致淡声地说:“那你先休息一下,朕去处理些事。”

    “皇上,别处置他们,都是臣妾不好。”

    他挤出笑:“你休息吧。”便带着人出了去。

    我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奶娘抱上明夏来,容儿轻声地说:“才人主子,皇上可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若不是高公公相劝,皇上一定会亲自出去找你的。”

    “我就在外面吃了些东西,迟些回来了。明夏,你想姨娘了吧,笑成这样,还流口水。”

    他真的多虑了,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明夏还在这里,明夏就是我心里的那根线,我走得再远,还会自已跑回来。

    可能喝了那大夫开的药,我迷迷糊糊地一下睡着了,感觉很热的时候睁开眸子,看到凤玉致我吓了一跳。

    揉揉眼睛:“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他温和地一笑:“才醒中了,朕用晚膳的时候就过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朕今晚喂明夏吃东西,当真是可爱至极。”

    “是啊,她现在可会抓东西。”

    他和明夏能感情更好一些,接触更多一些,这让我高兴。

    动了动身子,热得我出汗啊。

    他按住我:“别乱动,放着牛皮暖水袋儿,居说这样,就会没有那么痛,现在还痛吗?”

    我万分的讶异,凤玉致居然会为我做这些事,真的是他吗?

    他皱起眉头:“是不是还很痛,那就喝些红糖水吧,居说那个,也挺好的。”

    “皇上。”我轻声地叫,心里满满都是异样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十分的动人:“这些都是宫女做的。”

    可是,总是要有人安排吧。

    小产的事,我瞒得死死的,宫里几乎没有人知道。皇上也没有处罚臻王爷什么的,就是不让我再和那一对好胜心极强的兄妹比试什么了。

    推着明夏去出去,看那紫薇花缠着树,开了个嫣然无比,像绿墙一样,缠了个密密的。

    在绿墙的尽头,容儿领着清若过来。

    “二姐。”他抱歉地叫了一声。

    我打量着他,除了神色有些憔悴之外,倒是没有受伤什么。

    “清若,来,看看明夏。”从小车上抱了起来:“你看,像不像姐姐。”

    他低眸看,明夏瞧着他咦咦啊啊,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就要抱抱。清若看得眸子微湿:“像大姐。”

    “清若,没事了,皇上不会处罚你的。”

    “二姐,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太冲动了。”

    “不会的,这种冲动,很可爱。”恰恰证明了他是那般的纯净。

    他抱着明夏,笑了笑,再给回容儿:“我一身污脏。”

    “清若。”我微微地叹息:“对不起,二姐很不争气,二姐是自已留在宫里的。陪二姐走走好吗?”

    漫步在绿墙下,幽香浓浓令人十分轻松。

    我拉着清若的手:“清若,二姐告诉人我,二姐会过得很好。姐姐是让人害死的,二姐一定会查出真相啊,二姐还要在宫里,好好的照顾着明夏,所以清若在边关,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已,懂吗?”

    他点点头长长地一叹息:“二姐,对不起,我一进宫就给你惹祸。”

    “我们兄妹之间,说什么对不起,清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惊讶:“这怎么会呢,二姐你怎么这样说。”

    不会就好,我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我现在做了皇上的后妃,多少人嘲笑我们姐妹们共侍一夫,我淡然处之,可是心里还是会有隐隐的疼,我最怕就是我在乎的人也是这样看,得清若这样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别的人,又管得她们说什么呢?不是我在乎的人,爱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二姐,不管怎么样,你做事都有你的原则,二姐做的,都是对的。”他很用力地说。

    我笑了,拉着他的手,用力地晃:“清若,二姐好开心,清若长大了。”

    “可是二姐,你只会说要清若自已多照顾自已,二姐你心里要是难受,你也不要憋着。”

    越说,越是让我感动不已。

    “二姐,清若出过气之后,却也觉得安夜,其实也没有法子,清若会跟他道歉的。皇上生辰的那天,安夜喝醉了到关着我的地方,叫我使劲儿地打他,他说他没有本事,保护不了你,他说他没有本事,叫我将他打死,就不会那么难过。”

    那天晚上,他果然是在的。

    苦涩地笑,指着绿墙上的紫薇花,我跟清若说:“它们已经开花,就再也回不到含苞时期了。”

    清若停下来:“二姐,皇上对你好吗?”

    我笑着点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自已。”

    “可是二姐并不是真的开心,二姐在玉门关训练的时候,我们赢了,二姐是多开心啊。”

    “清若,很多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人总不能回味着过去,心境不同了,以往的很多,也不会再存在了。二姐是挺开心的,因为明夏健健康康,因为清若对二姐,还是依然呵护。”

    我对亲人的在乎,他或许不知道有多深。

    他关进去的时候,我寻思了很久,却不知如何开口跟皇上说放了清若,因为安夜也和他关一起,凤玉致是狡猾的狼,他会多想的,索性我就什么也不能提了。

    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嘱咐他去**寺,给爹爹,给姐姐烧香。

    他有些伤悲:“如今,只有我和二姐了。”

    我有些心酸:“清若,人生中,会出现很多人的,要努力去珍惜。”

    “二姐,我真怕见你,我怕见到你,又恨自已没有能力来呵护你。”

    我特地笑得灿烂,跳得高高的揉他的头发:“二姐是姐姐,哪容得到你来呵护,只要清若把自已照顾好,二姐才是最放心的,正如你所说,就只剩下我们二个了,更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清若。”

    他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相依为命的一种感情,如果不是失去了很多的人,大抵不会有很深感触的。

    送走清若,徒地让我无比的悲伤。

    他在远处,对我思念,他想着我,我在宫里,何不是如此。

    可是生活毕竟就是这样,剥离开很多相依,要在风雨中成长起来。

    还带着些许的心涩,却从容地踏着步子到安华夫人的寝宫。

    安华夫人在宫里的地位,如今除了太后皇后就是她了,言语不多,礼仪周全,不管谁都一视同仁,小小年纪倒是修得一身沉稳。

    虽然在宫里,现在最受宠的不是她,但是在皇上心间的地位,却也是不可磨灭,就连皇后看了她,也得客气上三分。

    再一次到这里,是因为上次出宫,又和臻王爷消失的事。

    她只冷冷地说:“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顾才人虽然受皇上宠爱,犯了规,就是犯了规。”

    “臣妾知罪,请安华夫人处罚。”

    “这一次,不再是罚你食用,关暗房里二天,让后宫引以为戒。”似乎我比她更淡定,让她微微地发怒了。

    “安华夫人,怎生发这么大的火啊。”

    “皇后娘娘。”她站起来,朝进来的人行礼:“不知娘娘驾到,迎驾来迟。”

    皇后笑道:“本宫说过,无须这般多礼。”看了眼我问:“米若怎么了?她初进宫,不太懂得规矩,安华夫人也莫要跟她一般计较。”

    安华夫人就将我的事说出来,最后冷冷哼哼地说:“这可必须得罚。”

    “灵素,还不快泡些茶来,让你们夫人消消火。”

    安华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应声:“是,皇后娘娘。”

    我死死地瞪着她看,那个身着罗裙宫衣不出色的宫女,就是灵素,就是雪昭仪在我手心里留下的名字。

    看最新章节

    第十六章:凤玉致染天花

    灵素下去,端了茶上来,先给皇后娘娘敬上,再给安华夫人奉上,静立在一边,一点也不起眼儿。

    可是,就是这个宫女,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

    皇后微笑:“安华夫人,便是算了吧,顾才人还得照顾着小公主,前些日子因为雪昭仪的事,还受了些伤。”

    “可是皇后娘娘,宫规就是宫规,必须得要罚。”她面无表情,一点也不放松。

    皇后娘娘看着我,挤个眼色:“米若,你还不快些认个错,安华夫人也不会真的罚你的。”

    拂皇后的意,就不好了,笨也听得出她现在是为我说话。

    低声地说:“安华夫人,臣妾知错了,这事,以后不会再犯。”

    安华夫却冷冷地看我一眼,淡定地跟皇后说:“皇后娘娘,太后和皇上让臣妾协管宫规,臣妾就得做出表率,臣妾上次已经敬告过顾才人,一次二次皆如此,后宫人人都在看,若是不罚她,岂能让人服,皇后娘娘是心善,不忍多罚,可这事儿,非罚不可。”

    皇后的脸面也不给,这安华夫人真是拽。

    她罚不罚我,我不在乎,不就是关二天吗?就是那个灵素,我看她多几眼,我就记住她了。

    她这样顶嘴,皇后自然很不开心了,淡淡地说:“你要处置,那便也是有你的道理的,安华你入宫里多久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安华自九岁八宫,已经七年了。”她一板一眼地回答着。

    怪不得,能升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不寻常的人了。不过真的好小啊,十六,花一样的年季,本该肆意地展现青春,却让宫装重楼,将她定成了小古板。

    皇后微微一笑:“安华你入宫比本宫还要久,想必也比本宫更了解皇上的性子了,若是顾才人没有照顾好小公主,出了什么事,这二天皇上必会找安华你要个解释,再说了,皇上要是召起顾才人,这你倒让公公去哪里找人?”

    安华夫人嘴巴张了张,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如果我不出声,等着安华夫人处罚,这太抹杀皇后的好意,太不识相了,我磕头说:“臣妾知错了,以后必不会再犯。”

    “有错就是有错,念你得照顾着小公主,回去抄静心经,十天之后送过来。”她隐隐地忍着气。

    皇后笑:“米若,你还快谢谢安华夫人。”

    我拜谢,然后站起来。

    一会就跟着皇后出了安华夫人的寝宫,她轻叹:“米若你是不是还不适应宫里的生活?”

    我轻声地说:“不是,皇后娘娘,臣妾不是有意想要犯宫规的。谢谢娘娘为米若求情。”

    她垂下眸子看着路:“安华这人,情理不懂,自持入宫多年,有些本宫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受罚,这明夏小公主谁来照顾,以后你做事啊,得想得周全一些。”

    “臣妾知道了。”

    “米若啊,本宫也跟你说些实在的话儿,要是有什么错的,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你在后宫得宠,一步步往上升,本宫也替你高兴,可是你这般却是大大不妥,皇上老往你那儿走,后宫三宫六院,岂不是怨言翻天。皇上喜欢你,但是你也劝劝他,在后宫嘛凡事量力而行,方能保得全身。”

    我淡笑,什么也没有答她。

    皇上爱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有权利干涉吗?

    “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改日里你带小公主到关睢宫里让本宫瞧瞧。”

    “是,娘娘。”

    “以后做事,机灵点。”

    “谢谢皇后娘娘。”

    虽然皇后娘娘像是极为维护我一样,可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她跟我说话,何不是三分里带着警戒。

    后宫怨言翻飞,怪我狐媚皇上了。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置于在宫里,天高任鸟飞,多自由啊,何须在这小小的宫延里,让这些什么宫规啊,缚得让我透不过气来。

    唉,搓搓双臂,独自而回。

    一回来就叫了容儿来:“容儿,你去查一相安华夫人身边的宫女,叫灵素的,这样吧,你去找高公公。”

    “啊,才人,找高公公,这成吗?”她一脸的惊叹。

    那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她觉得不妥吧。“去吧,皇上也知道这些事的,让高公公给你查一下,会更有帮助的。”

    他说过,放手让我查,那他就不会阻止我了。

    灵素,灵素,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要害我姐姐,而且你怎么来害,是不是你的主子指使你呢?

    安华夫人年纪小小,做事却是老练。

    我总是想不通啊,我姐姐在宫里,说实在的也不是最得宠的。

    “嗯。”容儿轻应:“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明夏也才睡醒,宫女正在逗着她玩,我站在一边看:“吃饱了没有?”

    “刚才醒来,喂了一大碗的粥,小公主现在吃得越来越多了。”

    “明夏这个小胖子,姨娘快抱不起你了。不过越胖越好,这样才健健康康的。”

    宫女笑着附声说:“是啊,是啊。宛嫔主子就是身体太瘦了,怀了孩子前二天差点小产了,还是吃胖些得为好。”

    “宛嫔?”我轻声地问:“是不是那天出去打猎的时候。”

    “是啊,皇上回来了,宛嫔都怀了四个多月了后宫的人才知道,听宫里人说,是个皇子。”

    我轻轻地一笑:“是吗?”

    “听说是的,啊,对不起才人,奴婢不该多嘴的。”

    “没事,你出去吧,我看着明夏就好了。”

    她出了去,我有些呆呆地看着明夏,我知道他很多的女人,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

    我不是喜欢上了他,我更不是心里在乎了他,我一定是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才会微微的心涩的。

    以后,我不一定能怀上孩子了,这样,也好吧,没有孩子,就少些挂念,少些忧心,我怕我会让这些东西,到时和他纠缠个不清。

    我这样不知羞耻的人,不配得到孩子的,那是上天送给善良的人最好的礼物。

    不想,不想就可以少些心酸。

    皇上过来,十分的兴奋,还让公公准备了酒。

    “米若,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心情极好地说:“朕又要做父皇了。”

    我笑:“恭喜皇上。”

    “可能是个皇子。”他笑得更开心。

    笑容真是好碍眼啊,我答:“那真好。”

    黑眸里滑过一丝丝的狐疑:“你不生气。”

    我微微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皇上要有皇子,是一件喜事啊。”

    他却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淡淡地说:“朕还以为,能看到你不高兴的形色,看来朕,真的是把你想得太好了。”

    我看着他,微微地叹息:“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皇上,你是想要看到我不开心,不高兴吗?你都跑到我面前来,这样问我了,我会很开心吗?”真是恨,恨不得扯开他的脸,告诉他,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他想我吃醋,还是怎么来着。

    可是你跑到我的面前来说,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呢?

    他站起来,叉着腰走来走去,我拿着筷子,静静地吃着满桌的好菜。为什么不吃呢,我干嘛跟我自已过不去呢,我现在正是饿得紧啊。

    他转悠着回来,从背后抱着我:“米若,你是不高兴的是不是?”

    “没有,我很高兴。”他轻笑:“不,朕听出来了,你不高兴。”

    是不高兴啊,那他高兴什么呢,是高兴到我现在的反应吗?凤玉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私,那边宛嫔扎扎实实地怀了你的孩子,你是高兴的,你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高兴,可是你又想得到我的心,所以你希望我不高兴,希望我吃醋。

    心里,当真是对这些事,讨厌至极,我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米若,肚子还痛吗?”他心情愉悦地问。

    “还好。”还关心我的肚子,哼,我小产了这事我现在不会告诉他的,不让你参与不让你知道,就是报复你。

    他殷殷关切地说:“晚上要盖被子,别着凉了。”

    看吧,说着这些话,晚上还不是跑到宛嫔那儿去。

    如是看透了这些,其实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我也只想让他爱上我,再狠狠地将他的心打碎报复而已,他恨我,那会是我的结果。

    第二天容儿来告诉我:“才人,那灵素,真不是一般的宫女,高公公查到她屡屡出宫,为什么事儿倒是没有去查,才人,这接下来,要怎么查呢?”

    “雪昭仪以前身边的人,都打发到哪儿去了?”

    “好像都在浣衣宫,那里都是粗重活,雪昭仪一死,也没了主儿,就打发到那儿去了。”

    “你可知道,往日里是谁侍候着雪昭仪。”

    “比较亲近的就是那二个已死的奴婢了,还有一个叫竹青的,就在浣衣宫里做事,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不得雪昭仪的喜欢。”

    “那现在去浣衣宫里看看,我想见见她。”

    容儿便带着我去,浣衣宫在比较偏远地方,里面许多宫女忙成一团,五颜六色的布料和衣服在风中飞扬。

    管事的嬷嬷急急来见了我,容儿让她将竹青带上来。

    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看着我身体发抖,十分的害怕,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我,抖着声音说:“顾才人,请饶了奴婢,奴婢没有做过坏事儿。”

    容儿温和地说:“竹青,你不要害怕,我们才人,也不是不分黑白的人,有些话儿问你,你只要说说就好。”

    我笑笑,让自已看起来更和气一些:“你叫竹青是吧,你别怕,我不会为难你的,有些事想问问你,雪昭仪的九转玲珑珠,是不是一直都在她手里。”

    “奴婢不知道。”她咬着唇,还是一脸的害怕,手指直捏着衣角。

    容儿叫:“你再好好的想想。”

    “我并不是要为难你,竹青,雪昭仪已经死了,她也不会拿你怎么着,你再好好的想想。”

    她急得泪都快出来了,可又开口说话。

    我有时间,慢慢和她等着吧。

    她想了好久才说:“好像也不是的,有一次不小心让安华夫人的宫女灵素姐姐碰掉了,灵素姐姐就说要帮雪昭仪修好,昭仪有些生气,却不敢冲灵素姐姐发火。回到宫里之后,还拿奴婢撒气儿了。后来骊妃娘娘生辰的前一天,灵素姐姐就把九转玲珑珠送了回来,雪昭仪还夸灵素姐姐嵌得很好。”

    灵素,果然是灵素,如果有人查,就将祸嫁到雪昭仪身上,谁让雪昭仪在宫里不得人心呢?

    “竹青,今天这话,你不要再对谁说,不然你命休矣。你自已打你自已二巴掌出去,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我过来问你雪昭仪是不是害死了我姐姐。”

    事情,明着说对她比较好,在宫里,我不想多害人。

    查姐姐的死因,也不想再暗着来了。

    必须打草才能惊得那蛇乱走,才能抓得住它的尾巴。

    “容儿,你注意着点灵素,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

    “才人,为什么现在不告诉皇上,把灵素给抓起来。”

    “她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一个奴婢对我姐姐,岂会有那么大的恨意,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连臻王爷都能猜得到下一个是姐姐,这宫里,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是我不曾知晓的。

    我感觉,我似乎触碰到了它的面纱,可是我有些害怕揭了开来,会是很不堪的真相。

    揉着头坐在听风阁外的桂花树下,那痛,隐隐的让我难受啊。

    我多想摆脱这一切,去自由地过我的生活。

    深深地吸口清甜的空气,现实和理想,总是有着很大的区别,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会想得紧。

    “米若。”远远的,温和的声音就快乐地叫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是南夫人又来了。

    打起精神叫:“娘。”

    一这样叫她,她就乐得脸像盛开的花儿一样,十分的美丽。

    她一过来就紧张地问我:“米若是不是不舒服?娘看到你在揉着头。”

    我微笑地摇头:“不会,娘不要为米若担心,没什么事,就是坐在这里有些无聊,想打瞌睡了。”

    “你看,娘做了什么,好不好看。”她献宝地拿出包袱里的小衣服:“娘做的,给米若的小公主穿。”

    我不会做衣服,明夏的衣服都是宫里做出来的,这还是我带明夏以后,第一次收到小衣服,很是感动地叫一声:“娘。”

    “你撒娇哦,娘也不偏心,你看你看。”她献宝般又拿出一套裙子,可是很腻俗的大红衣裙。她却很开心地说:“那店里的人说啊,这裙子穿起来可好看了,京城的小姐们,都穿这样的,好看不。”

    “好看,娘,你对我真好。”真得让我很感动。

    她四下瞧瞧,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你小产不能哭的哦,会伤身体的,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娘都巴不得要给你编小辫子呢。”

    “好啊。”我直口答应,拉下发钗,让满头的发披落:“娘给我编很多小辫子,很多很多,一定很漂亮。”

    她很兴奋地叫:“娘的米若啊,总是能让娘开心,不像你哥哥一样,总是板着一张脸,老把我气得。”

    我让宫女端来梳子和发带给娘,便悠闲地问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之闲,南之闲,讨人厌的家伙。”她一边小心地梳着我的发一边抱怨,就像所有的夫人一样,很幸福,在抱怨着家事。

    我轻笑:“的确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我也不喜欢他。

    “要是他欺负你,你跟娘说,娘回去训他。”

    她让我很开心,很放松地享受着这一种无私的母爱。

    可是宫女却说:“南夫人的病,越来越重了,才人,这衣服是不是收起来放着。”

    我极为反感这么一句话:“你以后别跟着那些人乱说,她才好好的,谁说她有病来着。”比活着的那些人,不知要好多少。

    大概是我入宫第一次训人,吓得那宫女有些脸色苍白,一句不敢吭声。

    我看着镜中的我,编着小女儿家的长辫子,很漂亮,丝带在乌黑的发丝里飘飞,有种回到青梅竹马年纪小小的时候。

    如不是心静安然,也不会给我编这么多条小辫子,又有点像非州的小辫子一样,看着就忍不住地想要笑。

    全天下的娘,都希望把自已的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吧。

    明夏是看呆了,我拿小发辫逗她,她白嫩嫩的胖手就伸过来要抓。

    她无条件地对我好,没有目的地对我好,就真的像是我亲娘一样,在这寂寒的深宫里,犹如春日里的一抹暖阳,会照开心里所有的阴暗。明夏,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一个不小心忘了把尿,她居然尿在小床上了,怕我揍她小屁股,笑眯眯看着我,这讨人心欢的小精灵啊。

    抱起她,给她换上小裤子,在她小屁股上拍二下:“乖乖,姨娘带你去吃东西了。”

    我有点担心她啊,虽然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健康,可是在这里却不若现代什么预防针打得像是天下雨一样,隔三差四就来上一回。

    她的用度,我非常小心,都让一个宫女一手负责,不经她人之手,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容儿急急地跑进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一些事。

    我将明夏交给宫女,轻声问她:“确定吗?”

    “奴婢确定,奴婢亲眼看到她去了北宫荒废的芳华宫。”

    那里我听姐姐以前说过,说是禁地。

    芳华宫外面开满了山花,和宫里的种种都不搭,所以我好奇地问,姐姐就告诉我,那是禁地不能进去的,是太后娘娘下令封禁的,好像死了一个很漂亮的公主在那儿。

    “我去看看,容儿,你去跟高公公说一声。”也不撑伞,就往外走。

    我总是不怕淋雨,可能是我喜欢。

    雨水扑打着开得荼靡的野花,那宫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显得幽静,而又荒废。

    里面静悄悄的,容儿拉着我:“才人,那儿是禁地,不能进去。”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听到什么声响,你就跑,知道吗?”

    她用力地点头,却是有些害怕地拉着我的衣服:“才人主子,要不,现在不要进去,等高公公的人来了,进去抓了她就是了。这里死过人的,才人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这世上,哪会真的有鬼。”传说活灵活现的那些鬼事,事实是多少活人在做鬼。

    灵素一个人来这里,我倒是好奇了,此处乃是幽禁之地,特别的静,也没有人敢来,如果和谁在这里偷会,相见,倒是一绝佳的地方。

    轻踮着脚尖进去,里面静悄悄的,绿意越发的浓,那木槿花没有修剪过,长成了大树一样。

    再到宫门外,在雨中听得呻吟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

    我脸微红,也不敢踏近宫门,绕到后窗想去看看那男人是谁,人家敢演出了,我还怕看不成,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

    那窗纸时日长久一捅就破,昏暗的宫中,看不清楚是谁。想要听声音,又隔得太远了。

    雷声轰轰响,一时明一时暗,也就那一瞬间的刷白,男人扬起匕首,狠狠地插了下去。

    骇得我往后一步,却倒入一个怀抱之中,还没有来得及要惊叫,一只手就按住了我的嘴巴,轻声地在我耳边说:“小心点。”

    “你……凤玉致。”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他沉默地点点头,拉我的手一起跑到木槿花阴暗的角落里呆着,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出来,却不是从正宫门口离开,他往后面走去,就没见再出现过。

    我惊得心不久久不能平静,转头看着凤玉致,心情激动地说:“怎么不把他抓起来,那天晚上我看到想杀明夏公主的,也就是那样,那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幸好我叫得快,若不然就真的……。

    “别心急。”他压下我的肩头,低声地说:“守在暗里的人,才能更清楚地看清一些东西。”

    “是灵素害我姐姐的。”还要再看什么。

    “除了这些,你又还知道什么,玲珑珠谁会承认下毒。”他抱紧我湿湿的肩头:“顾米若,冷静些,且看下去,他杀明夏公主,你就不想知道背后是谁在策划这些。”

    冷静,几个深深的呼吸,要用力地冷静。我轻声地说:“可是,我有些怕。”

    “你怕啥,朕与你一起守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而是要我等,我当然怕,我怕他会暗中再来害明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摸摸我的脸,微微地叹气:“告诉你又如何呢,有些东西,得等着时机,看着它一步一步地成熟。米若,走吧,过几天会有人发现这宫女死了,你且让这事情,弄大些。你将这样东西,丢进去。”

    他往我手心里塞一包东西,我摇摇头:“我不敢,你自已去。”

    开玩笑,虽然我不怕鬼,可是那才刚死,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勇气,我还真的有些害怕的。

    他轻笑,一捏我的脸:“你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谁拉得住你,朕以为你胆子还胆大得紧,这可是禁宫,进来就要受罚的,朕不罚你,你走到宫门口,把这个扔进去就好了。”

    我摇头:“我不敢,你去吧。”

    “朕要培养你的胆子。”他说得很是认真。

    “我还是要回去了,这里阴森森的,好吓人,要是我走到宫门口,灵素忽然站起来说你好怎么办?”我胡言乱语着。

    他抓紧我的手,佯威风地下令:“快去。”

    “我不去,我要先回去了。”他越是逼我,我越是害怕,欲站起来往外走,他却拖着我的手。

    “你要不要起来,你要看,你就在这里守一夜好了。”干嘛还拉着我,这黑暗浓浓,雨水纷飞,那才刚刚死了个人,我想想毛骨都惧寒。

    “朕脚麻了。”他说。

    我反应过来,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抓着我的手,抓得那么紧,手那么冷。

    我忍不住地笑:“你害怕了,你脚软了,哈哈。”

    真的想不到啊,我放肆地笑着,可能是这里,只有我们,可能是凤玉致那么强悍,却也和一般的人一样。

    他另一只手来扯我的小辫子,用力地拉了拉,没好气地说:“看你笑,还不扶朕起来。”

    “放手啊。”痛的说。

    扶着他起来,他打了个激凌,扯了我的手就往外面跑。

    外面也是静寂寂的,跑出去之后,才从阴暗的地方跑出人来,公公的衣服也黑,吓得我们手抓得越发的紧了。

    看清楚了来人,他摆出了架子:“高公公,把这个扔到宫里去,回宫。”

    他不敢做的事,却可以理直气壮地指使人做,我终于明白他一些了,原来是金玉其外,装着给人好看的。

    洗个澡换了衣服,捧着热水对着烛火深思。

    皇上放的是什么东西?也许,过二天就知道了。

    那个黑衣的男人,就是想杀明夏的,那我姐姐的死,也会和他有关吗?而今并不是悄悄查下去的事,皇上设下了局,静待真相即可。

    一天没有抓出人,我就害怕啊,他怎么会要杀明夏,为什么为什么呢?

    冷雨凄凄,打乱了我的思绪。

    雨夜来客,风铃微微一响我抬头看,凤玉致已经换了衣服进来,弹弹衣服上的雨珠朝我大踏步走过来,脸上笑意深浓:“顾米若,你想不通吗?”

    他真的,这么在乎我在想什么呢?

    我点点头:“是的。”

    “这一次,等着看就好了。”他走过来,我也没有行礼,我不怎么喜欢老是迎来送往的,他也不介意,久之我索性就自已省了这些礼节。

    他拢拢头不悦地看看我:“头发怎么不洗一下,湿湿的。”

    “不洗了,一会就干,我娘给我绑的小辫子。”我不舍得拆下来。

    他也不说话,坐下就开始拆我的小辫子,抓得我有些痛,看着墙上的倒影,他认真地拆着我的头发。

    拆完之后,我的头就像雷打了一样,他揉着,赞赏地说:“狮子看到你的头,定会吼二声,同类来了。”

    头皮有些微微的痛,摸着膨胀无比的头发:“我娘对我,真的好好。都说她是半个疯子,可是我看她,一点也没有疯。”

    他就笑着将我拉入怀里:“有些时候,疯子看人,眼中看来岂不是又疯颠。”

    夜里他睡在我的身侧,我倾听着他的心跳,我想,他是不是现在有一点点爱上我了,他看到我他会笑,他学会了温柔一些,也不怎么吓我我了。

    在兰陵宫里,他不爱到那儿来,总是召我去,到了听风阁,他倒不怕路远了,总爱跑过来。

    天注定的缘份,是不是真的抗拒不了。

    他是想试试,情爱这东西,焉能让他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凤玉致。可是我呢?我有些迷惘,我拒绝去想。

    如果沉迷,注定要沉迷,那就用力沉迷到他真的爱上我的那一天,我醒来,不管怎样,割伤他的爱。

    像一个人走钢索,走在风里,越是害怕那就越没有信心,越没有信心那就索性轰轰烈烈来吧,摔下去,粉身碎骨只为看到你悔不当初的样子,那就足够了。

    但愿那时,你学会了爱人,去爱你的女儿,去善待你的兄长弟妹。

    迷迷糊糊睡去,依稀记得,我靠近他,在他的怀里吸暖,梦到他脚发软却强装的样子,连梦都是欢快的。

    早上醒来,给他整装,哈欠连天。

    他揉揉我的发:“回去再睡一觉吧,若是让你天天去向皇后请安,岂不是一种酷刑。”

    语气里,带着一种温软的宠爱。

    倒回床上去补眠,却睡不着,枕间还染上他特有的香味,他要骗一个人的心,也会很容易,我好像真的迷惑了,在他身上爱与恨已经不若当初那样的清楚。

    淋了雨,竟然微微的发烧了,偏得宫女过来告诉我,小公主也好像是染了风寒,哭闹不休。

    头痛地让她去传御医,我心疼她,又不敢去看她,我的感冒一来就来势汹汹的,要是感染到她,越发的不好。

    拖着痛疼的头,在窗外看着明夏哭得难受,御医来了给她诊脉什么的,没能半刻安静下来,我真想一并将她的罪给受了,她不会说话,哪里不舒服也说不出来,只能哭,哭得让我心碎成一片。

    努力地想着现代怎么治婴孩伤风受惊的,恨不得自已是学医的。

    她哭了很久,什么也不吃,怎么哄也停,就一直没让御医走,让他看着我比较放心。

    到了中午就越发的没有力气,皇上也过来了,我让他进去哄哄小明夏,他抱起来哄一下,眉目中也是有些心疼心怜她,轻声地哄着说:“明夏,父皇抱着你,别怕,父皇在这里。”

    她居然真的慢慢就安静下来了,果然是父女啊,有着莫名的情感牵引,会让明夏安心一点的。

    放下心来才觉得自已好累,睁着沉重的眼皮趴在花厅的桌边。

    “米若,你怎么了?”他放轻步子出来,关切地问。

    我朝他一笑:“我想,我也伤寒了。”

    他脸色一沉:“你没让御医看看。”

    这里的御医,个个是能人,一把脉,指不定还能知道我身体的状况,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有事,可是小产也没有多久的事。

    朝他娇慵地笑:“我就是风寒,你也离我远点,我一风寒就会特别的重,我想抱明夏我都不敢去。御医只会开那些苦苦的药,我不爱喝,这些都是怨你,昨天晚上你拉着我在树下淋了那么久冷雨。”这样胡扯瞎闹,果然让他心怜,也不责怪我什么了。

    我以为我身体是铁打的呢,雨一淋,又成林妹妹了。

    他微叹气,似无可奈何一样,用手摸摸我的额头:“烫了。”

    顺势,我抱住他的腰,轻蹭着:“我不想吃药,让我睡会,过二天就好了。”抱着他不要他让人去传御医。

    “顾米若。”他双手抓着我的脸,用力地捏:“你明知你一生病,来势汹汹,还敢不吃药。”

    “我不要。”

    “那你要不要好起来带明夏。”

    “我睡会就好了。”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去我的寝室,用被子将自已卷起来。

    然后听到外面无奈的轻笑声:“高公公,让御医备些退热,治风寒的药,放多些蜂蜜。”

    “是,皇上。”

    我想,他不会再让御医来给我把脉了,骗了他一事,就得用很多的谎言来圆开始的谎。

    他坐上床塌,将我的被子揭下来:“别蒙着头。”

    “我好难受,你不要吵我,可好。”睁着火烫的眸子看他。

    他叹气,有些宠溺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你这是把朕当皇上吗?顾米若,你越来越过份了。”将被子砸回我头上:“爱睡自个睡。”

    但是一会儿,他还是给我扯下来了点。

    心里有东西,像水一样溢出来,润润的,甜滋滋的。

    我以为我睡不着,毕竟我得提心着他会叫御医来给我把脉,当他唤醒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睡着了。

    “才人,喝些药。”容儿捧过来,轻轻地吹,送到我的唇口。

    我有些昏呆呆的,还没有醒过神来,外面的阳光太热烈了,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浑身也是汗涔涔的。

    “才人。”容儿又叫了一声。

    我倒回床上,咕哝:“别叫我,让我再睡会。”又热又困啊,一脚将被子踢得远远的。

    “你们出去吧。”他道。

    凉凉的风吹进来,有些舒服了些,我四肢摊开地四横八叉躺着,慢慢地回神。

    “啪。”一巴掌落在我的的臀部。

    我微惊,看着那面带怒容的皇上。

    有些委屈:“你干嘛打我?”还当我是小孩子吗?居然打我屁股,真是丢脸死了。

    “打的就是你,起来,吃药。”他命令我,语气清冷,脸容温和。

    这样对我让我心情很不好,我是坐起来了,他还微微的得意,可是我转眼拉起被子,将自已细细地卷好。

    他咆哮地吼:“顾米若。”

    他火了,将我整个人抱起来,扯掉被子:“朕治不了你是不是?”

    我也恼了,冲他吼:“你够了没有,你也太讨厌了,我难受得紧,你还吵我。”

    生病最大,什么也不怕,谁也不怕。谁跟我作对,谁就是坏人。

    他看着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乖,吃了药,你要睡就睡,你看看你,一身的臭气。”

    小心地端了药过来,还朝我露出和蔼的微笑:“很甜的,不苦的。”

    他骗小孩子啊,好吧,我喝了药,我不想见到他烦我了。

    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入口微苦,可是喝完之后,却是甜甜的,吃得我打了个嗝,带火的眼睛瞧他,要是再烦我,我就扑上去灭了他。

    他微笑,赞赏地摸摸我的头发:“好,去睡吧。”

    扑向床上,就是太热了,出了这身汗,就会好多了,拉起被子还是可以照睡。

    “朕不服你都不行了。”轻嘲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笑意,一手轻抚上我的发,将被子拉下一点:“什么风寒都不必担心,朕在这里看着你,朕是天子,邪灵安敢近你。”

    我想笑,他这好像是说他是日月神教,有邪功护体,可以百毒不侵,我来自现代的好不好,凤玉致。

    挺好睡的,就是半夜有肚子饿醒来,烛火下,凤玉致端正地坐着,神色清冷。

    我吓得所有的迷糊都飞了,我是不是睡得熟的时候,他让御医来给我把脉了。

    赤脚下地,沁凉的感觉由脚板传上来,让我更加的清醒。

    小心翼翼地叫:“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守在这里?”

    他看过来,眼神杀人一般的寒。

    我心下暗叫不好,轻轻地一叹,低头看着脚趾,也不想说什么了。

    “不穿鞋?”他冷声地问。

    我乖乖地到床边,寻了我的鞋子穿上。

    桌上放着碗粥,看上去还有些热气在烛火里冒腾着,我吞吞口水,主动地坐了过去,端着粥默默地吃。

    我不会笨得主动去问他为什么,那不让他怎么的说我。他并不是一个奈得住的主,迟早会自已开口说。

    果然,才吃了二口粥,他就阴阴地开声问我了:“粥好吃吗?”

    “嗯,还好。”饿了,什么都会比较好吃的。

    “朕让人特地给你做的。”

    “谢谢。”

    “顾米若,朕就是一个狠毒的人?”

    “呵呵。”我笑,你心里有数就知道了。

    “凤玉致,你这人流里流气,人很坏,阴阴沉沉的整天不知算计着什么,就连名字,也他妈的是女人的,看你就是个伪娘一样。”他阴阳怪气地说着这些。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难道,我遇上组织了,这凤玉致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他怎么知道伪娘这么一个词啊。

    “朕问你,什么是也他妈的,什么是伪娘?让你连做梦也不忘骂朕,可见你多恨啊,小白眼狼,朕还为你留着粥。”

    我暗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害我还以为他知道我小产的事了。

    可他真是生气了:“梦话你也信?”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所,我说不过他。

    思考着怎么骗他才好,他又问我:“凤玉致这名,真的是很女孩子气?”

    “嗯,不会……才怪。”

    他白我一眼:“朕也觉得,这名字,硬生生杀了朕的霸气,可宫里宫外,整个盛世,除了你顾米若之外,谁又敢直呼朕的名。”

    “你的闺名不让人叫啊。”

    他笑出来,一巴掌往我头上轻拍过来:“拿你没法子,斗胆包天的顾米若,朕是不是像女人,你大概比谁都清楚。”

    我不依:“皇上,我在吃粥,我又生病,你怎么能说这些下流话儿。”

    他睁大眼睛笑:“朕说什么了,朕什么也没有说,快些吃,一会就凉了。”

    他真的不会生气啊,他喜欢这样和他相处吗?

    他与别人,都是摭上面纱,像个君王,整天把自已的真心埋得深深的,一旦他喜欢这样,那就无可再救药地喜欢。

    “金三王爷回去了。”

    “嗯。”

    “他说和亲,想让晴翠公主嫁给朕,朕拒绝了。”说起来,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还等着我问为什么。

    我也很顺他的心思问:“为什么?”

    “金三王爷向朕要一个女人,朕不能给他。”

    “是我吗?”

    他笑着点头:“除了你,还有谁。”

    我歪头,手支着下巴看他,凤玉致这个男人,笑起来真是勾魂啊。

    “吃饱没?”他又问:“去洗洗身子,臭死了,朕要回华阳宫了,明早下了朝,再过来看你和明夏。”

    于是,我送走他。

    几乎无力地坐在桌边,怎么办,似乎有些为他动心了。

    想想姐姐,得了,顾米若,还真不知羞耻。放肆地在床前吹着风,任心里的纠痛,一点一点地爬满我的知觉。

    他的温暖,他的宠溺,似乎我也慢慢地习惯,也挺喜欢的了。

    再也睡不着了啊,心里,反反复复地在纠缠,天亮之后,全让它入水,不得浮上来。

    第二天早上喝下了药,再梳洗一番感觉轻松多了,明夏却还是病着,可怜的小家伙,脸都红红的了。

    我去抱她,她无精打采地看我一下,又合上眼皮蹭着想睡。

    “才人主子,皇上来了。”

    还真早,将明夏放回去睡,出了去看他,似乎也不太妙,脸上红红的,还微微地发肿。

    他正在跟高公公说话,让他去宣御医。

    “皇上,你的脸?”我有些吃惊。

    他抓了一下:“也不知为甚,痒得紧。还没有来得及传御医看看。”

    “别抓。”天啊,一抓一条红痕,好明显。

    他也不在乎,抬头问我:“你风寒好些了。”

    “是啊。”

    “给朕揉揉头,痛得紧。”他长吁出一口气。

    我走到他的身后,手指轻揉,他舒服地叹息。撩开他的发,我发现他脖子上,也是红红的一片。

    莫不是出小痘子吧,有些心急,指尖挑开他的衣领,他握住,沙哑地说:“米若,你作甚?”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出麻疹。”他想哪儿去了。

    他放开我的手,我挑开衣服一看,果不其然,就连胸上也满是红红的小点点,便问他:“你是不是全身都有些痒痒的?”

    “正是。”

    “你惨了,你出麻疹了。”

    不过幸灾乐祸不起来,因为一说出来,就连宫女都惊讶地呼了出声,在古代出疹子不像是现代打小就种了苗,这个就是他们所谓的天花,会死人的。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我一推,推得我远远的。一张俊脸微微的苍白,却镇定地说:“你现在不要靠近朕,高公公,快去传御医,此事,不得声张。米若,把明夏现在抱走,用开水多洗几次手。”

    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