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医仙苏寒乔雨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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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仙沟畔(下)

    在神仙沟的东边有一小镇叫仙河镇,这是胜利油田孤东采油厂的所在地。镇上居民多是油田职工。在仙河镇的南面有一油田废弃的工厂,路来就住在这里。进了屋,路来拉亮电灯。红毛见里面空荡荡的。在屋的一角,有一些旧报纸,上面铺了一张破人造革,这就是路来的床。路来脱了鞋,上了床,也让红毛脱鞋上床。

    “这是我的家,咋样?”两人来到床上,路来问。

    红毛点点头,说很好。

    “很好?你家啥样?”

    红毛摇摇头,他还不知道家是什么意思。

    “那——你家在啥地方?”

    红毛还是摇头。

    “好家伙!看不出来啊,心眼这么多!好吧,我先把我家告诉你。我家在杨家村,我爸叫杨陆生,我妈叫纪柯。本来我有两个哥哥,可我爸好打牌,输了钱回家就跟我妈要。我妈说没有,他就打她。我妈就把我大哥卖了。人家给了钱,我妈就交给我爸。可没用了多长时间,我爸就把钱输光了,回来又打我妈。我妈就又把我二哥卖了。人家给了钱,我妈又交给我爸。我爸又把钱输光了,又打我妈。我妈就把我卖了。也不知谁那么坏,把我妈告了,公安局就把她抓走了。判了她十年刑,现在在济南监狱呢!最可恨的是公安局把我要回来,送给了我爸。可我爸就知道打牌,根本不管我。哼,我也不用他管,就自己跑出来了,找了这个家。这里比家好多了!再也不用挨打了,也不挨饿了。”

    路来滔滔不绝地说着,见红毛两眼专注地望着自己,以为红毛同情自己,便勉强地笑笑。突然冲着外面大声喊:“爸爸!妈妈!我恨你们!生了我不管我。”说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哗哗流下来,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路来才停住哭泣。见红毛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擦把泪,说:“我家说完了,说说你家吧。”

    可红毛确实不知道如何对路来说。下午还是一只公鸡,现在已变成了一个人。自己的家在哪里呢?谁是自己的爸爸?谁是自己的妈妈?犹豫半天,慢慢地说:“我是一只大公鸡……”

    “我是一只小猴子!我比你大一岁。那你爸爸是干啥的?”

    红毛刚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路来,见路来如此说,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解地望着路来。

    “好了好了,不说算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元钱,递到红毛面前。问:“认识不?”

    此时的红毛自然不认识,于是摇摇头。

    “啊?好家伙!钱都不认识?那你一定不是老百姓家的孩子。你别说,让我猜猜……我猜你爸爸是个大干部,对不对?”

    红毛哪知道这些?见路来认真劲,不由地点点头。

    “好家伙,让我猜着了?那再让我猜猜,你爸爸是公安局的局长对不对?”

    在路来的心目中公安局最厉害。红毛又是点点头。

    “啊?又猜着了?好家伙,你爸爸真是公安局局长?”

    路来不相信地又问红毛。红毛依然点点头。路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这么聪明,一猜就猜着了?那我再猜猜你是为啥跑出来的。你一定是不好好上学,考试没考了一百分,你爸爸打你,你就跑出来了,对不对?”

    红毛又是点点头。

    路来笑着说:“看看,我很聪明吧?你的事全让我猜着了。你爸爸是公安局长,那你就做老大吧!明天咱们就到饭店去,把这一百元钱吃了。然后咱们再去抢,怎么样?”

    “那啥是老大?”

    “老大嘛,就是说话算数,别人都听你的,你就是天王老子大英雄!”

    “我师父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啊?你还有师父?好家伙,刚出道就有这么多秘密?我也不问你了。咱俩是铁哥们,到时候把你师父引见给我。我也拜他为师,那咱俩就是师兄弟了。”

    路来见红毛点头,这才高兴地笑了。

    路来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他看看还在熟睡的红毛,不由“咯咯”大笑起来。

    笑声将红毛惊醒,抬眼望着路来,不解地问:“你笑啥?”

    “你怎么长的这样丑?”路来笑笑说。

    “我?长得丑?”红毛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

    “你过来。”

    说着,路来下床穿鞋。红毛也随他下来。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穿的是一双黑皮鞋,但非常柔软。他随路来来到一面破镜子前,只见自己满头火红的头发,一对大耳朵,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单眼皮,薄嘴唇,两个嘴角还微微上翘,瘦削的脸上满是雀斑。上穿一件红色的长袖t恤衫,下端弹性十足地卡在腰间。海蓝色的小翻领上镶着一道宽宽的金边。前端开领处缀钉着三个金扣。红毛解开伸手进去,里面左右各有一个口袋。红毛暗喜,忙又将纽扣系好。下身穿的是一条藏青色的灯笼裤,两边斜插的口袋同样镶着宽宽的金边。他不由红了脸,讪讪地说:“我师父也说我长得丑。原来我真的很丑。

    “这有啥?我也不俊。不过你的衣服挺酷的。你说你叫红毛,是因为头发吧?”

    红毛点点头。路来笑了,便领红毛去洗脸,然后向神仙沟而去。

    两人来到老揣饭店。在服务小姐的簇拥下,来到一张饭桌前坐下。

    “两位帅哥,吃点什么?我们店里的鲫鱼是十三元一斤……”

    “来两斤!”路来大声说。

    “两位帅哥,我们店有真正的黄河刀鱼。来份油炸黄河刀鱼怎么样?可好吃了!”

    “来一份!”

    红毛进的店来,处处感到新鲜,两眼只顾环看。这时听说油炸黄河刀鱼好吃,便喊了一句。

    “那两位帅哥喝什么酒?”

    “最好的。”红毛说。

    服务小姐应声而去。

    这时一位瘦高个青年来到红毛面前,躬身说:“我叫王三。两位老大,我们六爷请两位过去,想和两位交个朋友。”

    “你们六爷是谁?我们又不认识。”

    路来见王三样子挺凶的,便说。

    “一回生,二回熟嘛!大家都在这块地盘上混饭吃,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王三笑笑说。

    “走,过去!咱们怕他啥?”

    红毛想起黑鱼老怪的话,心里升起了一股勇气,对路来说。红毛站起来,随王三来到靠窗户的一张大桌边。桌边坐着七八个人,吃的一片狼藉。见红毛过来,七八个人忙站起来。其中一个刀疤眼伸过手来,说:“幸会!幸会!”

    王三忙介绍说:“这是我们六爷!”

    “韩老六!”韩老六笑着说。

    红毛也伸过手去,和他握握手。旁边的路来说:“这是我们家老大,叫红毛。”

    “红毛公鸡。”

    红毛也学着韩老六的样子说。

    “红毛公鸡?这名字好!非常富有创意。红毛老弟,坐!”

    韩老六说着,拉红毛在自己身边坐下,其他人也纷纷坐下。服务小姐把红毛点的菜全端到这里,并拿来一瓶茅台酒打开,给每人倒了半杯。

    “来,我敬红毛老弟一个!”

    韩老六举起酒杯,冲红毛说。红毛也举起酒杯,和韩老六一碰,一饮而进。红毛虽是第一次喝酒,但感觉是那样的舒服,不由大声赞道:“好酒,再来一杯!”

    “帅哥,我们这酒是八百元一瓶……”服务小姐说。

    “哪来这么多废话?再来两瓶!”王三怒道。

    “我就一百元钱。”路来说。

    “啥?一百元钱你还喝茅台?”服务小姐顿时变脸,生气地说。

    “我们也没要这种酒……”路来说。

    “可你们说要最好的……”

    服务小姐和路来争执起来。

    “我先出去方便一下。”韩老六站起来就要走。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过来,说:“怎么,吃了饭不结账就走吗?”

    红毛抬头一看,原来这中年男子就是那天早晨打渔的揣士青。

    “谁不结账?我兄弟不全在这里嘛!”韩老六眼一瞪,冲揣士青大声说。

    “你哪位兄弟结账?”揣士青依然不依不饶地问。

    “红毛老弟,今中午的帐你先结了,改天我再请你!”韩老六笑着对红毛说。

    “路来就一百元钱。”红毛说。

    揣士青过去一看,大吃一惊,说:“帅帅,你怎么在这?”

    红毛正吃着刀鱼,抬头看看士青,又低头吃起来。

    揣士青不理红毛,冲韩老六说:“你认识他吗?他爸爸是咱县公安局副局长上官方格。我打电话叫他爸爸来结账如何?”

    “别别,揣老板别当真,我和红毛老弟开玩笑呢!”

    说着用眼一看王三。王三只好极不情愿地掏钱结账。然后韩老六领着众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不好好上学,跑到这来干啥?还把头发染了。”揣士青见韩老六走远,冲红毛说。

    红毛只顾吃,不理他。

    “看我不告诉你爸!”揣士青说。

    红毛一听揣士青要把自己在神仙沟的消息告诉方格,那方格一定还带着警犬来抓自己,顿时急了。抬起头,大声说:“你告诉他,我就把你的饭店烧了。”

    “开口说话了?认识我不?”

    红毛点点头。

    “认识我还把我饭店烧了!小兔崽子,还想吃啥?”揣士青说。

    “黄河刀鱼,再来瓶酒。”

    “再来盘刀鱼,来瓶欣马老窖。”揣士青吩咐服务小姐说。“吃完饭赶紧回家,千万别和这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说着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百元钱塞给红毛。这时一位服务小姐来叫揣士青。他又嘱咐红毛几句,急匆匆地走了。

    “你认识他?”路来见揣士青走了,悄悄地问。

    红毛点点头。路来笑了。服务小姐端来鱼和酒,两人开心地大吃起来。一直到酒足饭饱才踉踉跄跄地离开。

    两人来到小桃红饭店。王三从里面跑出来,拦住他俩。

    “小红毛,咱们的帐怎么算?”

    “啥帐?我们又不欠你钱。”路来说。

    “不欠钱?那今中午的饭钱不是钱?”王三恶狠狠地说。

    “你们吃的饭凭啥让我们付钱?”

    当路来从揣士青嘴里知道红毛的爸爸真是公安局长时顿时胆壮起来,自然不把王三放在眼里,理直气壮地说。

    “你小子耍赖。六爷,小红毛耍赖!”王三高声喊。

    路来感觉不对,一拉红毛,说:“红毛,快跑!”拔腿跑了出去。

    “往哪里跑!”

    王三见路来跑掉,撒腿就要追。可红毛并没有跑,他一直没有忘记黑鱼老怪的话:你现在也是人了,不用怕他们。他见王三要去追路来,一伸腿,将王三拌了个狗吃屎。红毛骑在他的身上抡拳就打。可刚打了几拳,就被人揪住头发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红毛想站起来。就在这时,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扑面而来。他想反抗,他想和他们厮打,但手脚就是不听使唤,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红毛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一个土炕上。他睁开眼睛,细细打量屋子:这屋子很小,一张土炕就占了屋子的一大半。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葫芦,这样屋子就显得更小。整个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旧木门,此时木门开着。红毛望去,在院子里有一套石桌、石凳。一个老头正在喝茶。红毛起来,来到院子里。他两眼一亮,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院子很大,全是用刺槐枝编成的篱笆。院子里立着许多木棒,搭成一个棚架。葫芦、丝瓜、扁豆等作物爬满了棚架,也爬满了小屋,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一个绿色的、洋溢着瓜香的世界里。红毛再看老头:身穿一件旧的绿军装,脚穿一双军用胶鞋。不高的个子,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但眼睛很有神,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石桌上放着一把紫砂茶壶,四个紫砂茶碗,此时此刻他正若有所思地饮茶。

    “是你救了我吗?”红毛站在屋门口,问。

    老人见红毛出来,吃了一惊,随即脸上绽开了笑容。他这一笑,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恰似秋天盛开的菊花。他招呼红毛过来坐下,拿起一个茶碗,给他倒了一碗茶,递到红毛面前。

    “倒底是年轻人啊,身体恢复的就是快!我背你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说你不行了。可就一天的功夫,你自己就能出来了。身上还疼吗?”

    “不疼了。”

    红毛说着,大咧咧地端起茶碗一饮而进。说:“你叫啥名字?家是哪里的?”

    老头一愣,随即被红毛这天真的问话逗笑了。笑着说:“我叫戚北,家住土屋。你呢?”

    “我叫红毛。我不知道家住哪里。”

    “红毛?你真的叫红毛吗?”

    戚北突然敛起笑容,吃惊地望着红毛问,仿佛红毛是天外来客似地。

    “是啊,你认识我吗?我可不认识你。”红毛笑笑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戚北自言自语地说。

    “鬼?鬼是啥东西?好玩吗?”

    “鬼是人死后的灵魂。在咱们利津有个叫王兰的,家里挺贫穷。他死后依靠村里的一个好朋友帮家里致富……”

    “那鬼是好人了?”红毛问。

    “这怎么说呢?也有的鬼专门害人。像画皮里的鬼,专吃人的心。可像王兰这样的鬼就是好鬼。看来鬼也同人一样,有好坏之分。”

    “那你见过鬼吗?”红毛又问。

    “谁知道她是不是鬼呢?”

    “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是一九四二年的事了。那时候我领着队伍在黄河两岸打游击。有一天我们遭遇了鬼子,被他们包围在一片坟地里。在这片坟地里有三个比较大的坟,其中一个还塌陷了一个窟窿。我们依仗坟作掩护,阻击鬼子,等待着救援部队的到来。可等我们把子弹打光了救援部队也没来。鬼子渐渐包围上来。我们也上好刺刀,准备和鬼子作最后一拼。就在这时,从坟窟窿里出来一个年青媳妇。我记的很清楚,她穿着一身红衣裳,连鞋子也是绣花的红鞋。她对我说:快到坟里躲躲。当时我也没多想,便招呼战士们往坟里躲。等战士们都下去后我也钻进坟里。下来后我才发现这坟穴有三间屋子那么大,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我们三十多人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这时年轻媳妇也钻进坟来,就趴在坟口向外张望。不一会鬼子包围上来。可他们叽哩哇啦喊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找到,只好胡乱放了一阵枪就走了。等鬼子走远后年轻媳妇先爬上去,然后又把我从坟里拉出来,我又把战士们一个个拉出来……救命之恩,我们自然向她千恩万谢。谁知她对我笑笑说: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想求你一件事。我一听忙问什么事?她说:我这里有两本书,你与它有些渊源。我想托你捎给一个叫红毛的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本《黄帝内经》递给我。我接过书,对她说:请你放心,我一定把书亲手交给红毛。她笑笑说:若找不到红毛你就来入海口住下,到时候他自己也会来取。说完便走了。回到部队后我便四处打听有没有叫红毛的人。可黄河两岸都打听遍了,别说叫红毛的人,就连姓洪的人家都没有。于是年老离休后我便来到这土屋住下,看红毛来不来取。这些年过去了,正当我死心的时候你果然来了……”戚北说。

    “我又不认识她,她怎么知道我?”红毛不解地问。

    “这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方呢!”说着戚北站起来,走进屋去,拿出两本书来递给红毛。“这就是那两本书。”

    这是两本古式线装书,封面已经黑黄。红毛随手一翻,里面的字有大有小,还有些图画。

    “我又不认识字,她给我两本书有啥用?”红毛笑笑问。

    “没关系。这些年我除了看《**选集》就是看这两本书,我会慢慢教给你的。”

    戚北笑微微地说。

    “你教我?你是说让我住在这里吗?”红毛惊喜地问。

    “对啊!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头子就把这里当家吧!以后有人问你家住哪里?你就说家住土屋;如果人家再问你家里有什么人?你就说家里有爷爷;要是人家问你爷爷叫什么名字?你就说叫戚北。以后在外面没饭吃了、被人打了,记住就回家来。”

    戚北一边说着,红毛一边点头重复着。

    “你说说,昨天为什么事和人家打架?”戚北问。

    “他们跟我要钱,我不给。他们要抓路来,我就打他。”

    “我看见人家七八个人打你自己。你打不过人家就跑嘛!”

    “可我想当英雄啊!”

    戚北一听红毛如此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当英雄也不能蛮干啊!打不过就走,这是解放军作战的基本原则。”

    “这是为啥?”

    “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我怎样才能成英雄呢?”

    “英雄并不都是产生在战场上。一个人只要他为了党、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牺牲个人的一切,这就是英雄。有个解放军战士叫雷锋,有一次出差回来,路上遇上大雨。他见一位老大娘背着包裹、领着孩子在雨中艰难行走,便过去帮老大娘背包裹、抱孩子,一直把老大娘送回家。这不也是英雄吗?”

    “那这样的英雄我也能做。”红毛高兴地说。

    “是啊,这样的英雄谁都能做。可雷锋说的好啊,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那我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能不能成为英雄?”

    “如果你坚持这样做,你也能像雷锋那样成为英雄。”戚北满意地笑着说。

    …………

    夜半时分,乌云突至。狂风大作,暴雨瓢泼。雨点把葫芦架砸的“砰砰”直响。一阵风把院门吹开,把屋门吹开,也把戚北从睡梦中吹醒。他穿衣起来,拿着手电筒把院门捆好,把屋门关好。用手电筒往炕上一照,红毛已不知去向。

    “这孩子,趁我睡着走了。真是个孩子啊!”

    戚北自言自语着,重又躺下,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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