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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想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身边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好人和坏人这个定义显然太肤浅也太宽泛,我个人觉得没必要过多定义,因为每个人都不同,只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够了,这样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足迹,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掀起过波澜,也曾让你心底安静。

    他们按照顺序出场,在我生命的不同阶段里,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所以,我想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我想先说田媛。

    背景是我又一次搬家了,正好搬到了她家楼上,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完全不会想到我们会有交集,就算我知道了我们是楼上楼下的关系,我也觉得,认识一个人,是很难,也很复杂的事情,我懒得花费精力去结交,甚至连你好都懒得说。

    我当时是个小屁孩,没多大的年纪,思想却老成的要死,自以为看穿了世间万物,万物被我玩弄于鼓掌,有一种世界少了我好像不会自转公转的姿态,事实上那时我并不知道地球还会自己转圈,并且绕着别的东西打转。

    唯我独尊的我好强且要面子。

    忘了具体是什么原因,反正敲门没人答应,我不敢相信家里居然没人,于是使劲的敲,敲门声震耳欲聋,在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我决定放弃,因为怕被别人听见,怕有人打开门往这里好奇的张望,然后问我:“小朋友,你家里人呢?”我不想回答这种白痴问题,反正也与他们无关,更解决不了我的实际问题。

    可偏偏有这么一个讨厌的人,出现在四楼与五楼的楼层中间,呆呆的向上看。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搞的我十分不自在,于是我一甩脸,将头扭了过去,顺便偷偷擦掉眼泪和鼻涕。

    楼下那个讨厌的人用我最讨厌的那种清脆脆的声音问我:“你是一个人吗?”

    我真想骂白痴,但我忍住了,没有吭气。

    “可以陪我玩滑板车吗?”

    后来我居然真的和她坐在了一个小的明明只能坐下一个人的滑板车上,卖力的用脚蹬地,样子肯定蠢到极点,傻到极点,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缓解了我的寂寞。

    在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的季节,我们费力的前行着,任花瓣洒落满襟。

    后来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把它写进作文里,本以为会得到表扬,在全班诵读,没想到老师的评语是:故事情节太假,以后要运用真实的素材写作。

    当时很不解,但长大后,我不再写自己真实的故事,而是开始瞎编乱造的时候,我才明白,世界需要的不一定是最真实的,而是最能达到目的的手段,而这种手段,虽然不感人,但实用,我的故事,既不感人,也不实用。

    那些只是扎根在我心底,只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根本不需要把它掏出来催人泪下,每一个人都要淌过时间的河,跋山涉水的艰辛与快乐,除了你自己,谁又能真正懂得呢?

    成为朋友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根本不记得细节了。

    田媛很爱画画,她常常架着一个小木板跑到楼上来找我,我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总笑的像太阳花,明晃晃的,我们两一人一个小板凳,架着我们的画板,对着蓝天白云下笔。

    那些浅蓝色的色彩看起来很柔软。那时候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浓墨重彩的勾勒,因为世界本来就是浅浅的模样,在我们的眼里,只有浅蓝色的天,浅白色的云,还有无色的风,淡黄色的暖阳,金黄色的麦田。

    田媛她画的很好,也很有灵感,她妈妈是学美术的,在我认识了有基因这玩意儿之后,开始感叹基因的奥妙。

    那我遗传到了什么呢?爸爸的高智商?妈妈的美貌?好像都没有,想到这些时会有些沮丧,但孩子就是孩子,总会在下一秒就恢复全部的热情。

    譬如在一天下午,我画出了一副画,自己觉得很满意,然后田媛第一次用羡慕的眼光望着我,赞叹着我的画,我开始觉得,基因好像并不能决定一切,后天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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