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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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五十六章

    任彦东自己都没想到, 有天会如此失控。

    他一向自持,也自诩自控力非凡, 在任何事上从不强求, 可今晚在盛夏面前, 这些想和念, 自私和占有欲,此刻像根无形的线, 结结实实,将自己缠绕,无所遁形。

    盛夏手里还拿着冰淇凌, 也不好推他。

    她只好咬他, 提醒他违规了。

    任彦东的理智被这一口咬醒, 她不乐意, 他就不会让她不高兴。

    盛夏轻声威胁他“要是把我手里的冰淇凌弄掉了, 你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太好过。”

    任彦东问了句没经大脑的话“冰淇凌比我还重要?”

    盛夏话里带笑“你这话就不该问,问了是自取其辱。”

    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傲娇, 又带着一丝跋扈的坏, 让人无可奈何,又恨又爱。

    任彦东不气反笑, 他清冷惯了, 即便是很淡的笑,一般人也无力招架。

    他让她心动的很多瞬间,依旧如初。

    盛夏一心想着吃冰淇淋, “你松手,冰淇淋化了。”

    任彦东并未放开她,他用拇指一直蹭着她的脸颊,跟她对视。

    以前他的眼神总是幽深冷静,让人琢磨不透。

    至少大多时候,盛夏看不懂。

    这会儿,他所有的诉求都那么简单又直白。

    盛夏懂了,却佯装不明白。

    房间沉默了几秒,任彦东低声道“帮忙。”

    盛夏笑了笑“帮什么?”

    任彦东反问“你说呢?”

    盛夏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忽而像是想到了“你写字,让我帮忙画画?”

    任彦东脸上平静,但心口都被堵的发闷。

    盛夏望着他的眼底,在他眼里看着那个小小的执拗的自己。

    任彦东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初他在表白时,她就说过,要是落在她手里,他会很惨。现在这个时刻,她这样的反应,应该也是她修理他、折腾他的方式之一。

    他抵着她的额头,怀着一丝侥幸,再次征求她意见“嗯?”

    盛夏把冰淇淋举起来放在他眼前,“一会儿都化了,没法吃。”

    任彦东“冰箱里还有。”

    盛夏却坚持“我就是想吃手里的这两盒。”

    最终,任彦东不舍得强求盛夏,松开她,还又叮嘱“只能吃一盒。”

    不到二十分钟,任彦东从浴室出来,他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表情很淡,并没有冲过澡后的神清气爽。

    一场冷水澡,他的温度才被降了十分之一。

    盛夏正陷在沙发里吃冰淇凌,草莓味和苹果味。

    以前她不敢吃冰淇凌,热量高,自从任彦东自制了水果冰淇凌,她几乎每天都要吃一盒,不知道喜欢的是没热量,还是因为这冰淇凌是他做的缘故。

    浴室的门开了时,动静还不小。

    盛夏闻声望去,冲着任彦东扬扬下巴。

    任彦东的视线从她嘚瑟的脸上移到她正拿着冰淇凌的手上,那双手纤细柔软,十指如葱。

    盛夏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笑了笑,把手递给他。

    任彦东穿了黑色衬衫,只简单扣了几粒纽扣,搭了她一眼,没过去。

    他把头发擦了半干,将毛巾送去浴室,出来时盛夏还在津津有味吃着冰淇凌,这一小盒她吃了二十分钟还没吃完。

    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

    “别吃了,上楼睡觉去。”

    盛夏微笑,“我在这睡。”她指指他的床,“以后我高兴了就睡这里,床的三分之二归我,你不许越过我这边。”

    任彦东“盛老板,您行行好吧,上去睡。”

    “既然是老板,那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把冰淇凌递给他,“不想吃了,你放冰箱吧,我刷牙去。”

    任彦东拿盛夏的嚣张和挑衅最没办法,以前是,现在就更不用说。

    他把冰淇凌放冰箱,拿了烟到院子里。

    夜里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寒风能让身上的热度散去一些。

    一根烟点着,任彦东只抽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掐灭,到客厅倒了一本温水拿去卧室。

    盛夏正横趟在床上,手腕上套着他的手表,正玩的不亦乐乎,嘴角漾着浅浅的笑。

    任彦东一时看失了神,忘了进去。

    盛夏感觉到门口有人,扭头看去,冲他笑笑。

    任彦东收回视线,关了门,把水杯递给她,“喝点温水睡觉。”

    盛夏嗅了嗅鼻子,“抽烟了?”

    “抽了几口。”

    “今天起,能不能戒了?”她特意强调,“是彻底,一口不沾。”

    “能。”

    他毫不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盛夏拿沈凌调侃,“沈凌说戒烟都说了好几年,他是怎么答应他老婆的?就差跪在地上发誓,结果呢?”

    沈凌有次偷偷抽烟被老婆发现,被赶出了卧室好。

    那一阵子沈凌的确有所收敛,不过没到两个月,打火机回来了,烟也偷偷藏在了身上。

    任彦东“我不是他,任何人也不是我。”他转身走去衣帽间,对着衣柜里一排衬衫看了几秒,挑了一件白色衬衫。

    盛夏朝衣帽间那边瞧了瞧,问他,“还不睡?”

    任彦东拿了衬衫出来,抬眼,“你还没睡,我敢睡?”

    盛夏“怎么感觉你有点小情绪?”

    任彦东没接话,走到床边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

    盛夏被拉起来时失去重心,趴在了他身上,“你干嘛?”

    任彦东把她的睡裙换下来,将他的衬衫给她穿身上,他认真把一一粒扣子都扣好。

    “睡觉。”他把另一个枕头放好。

    盛夏把手表给他,打了一个哈欠。

    任彦东关了灯,卧室的遮光帘没拉上,隔着那层纱帘,窗外院子里的光透进来,没有那么亮,却正好可以看清彼此的轮廓。

    “躺好了,别斜在床上,你这样我没法睡。”他拉了被子搭在她肚子上。

    盛夏就像没听到一样,动都不动。

    没法子,任彦东只能紧贴着床边,以免碰到她的脚。

    安静的房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忽然,一声轻柔又带撒娇的声音直穿耳膜。

    “三哥,晚安。”

    任彦东的脊背、手臂,都不自觉僵滞。

    她很久没这么喊他,这一声三哥,让他恍惚,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而又时刻提醒他,她离开过那么久。

    就因为这句三哥,任彦东所有的郁闷都烟消云散,明知这是盛夏对付他的小伎俩,他依旧甘之如饴。

    翌日清晨,任彦东像平时一样,六点就起床。

    盛夏睡得很深,头发也睡乱了。

    她何止是占了床的三分之二,已经把他挤在了最边上,差点就掉下去。

    任彦东把她凌乱的长发从脸庞撩到她耳后,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去泳池游泳,游了大概二十分钟,手机响了。

    一开始他没管,铃声刚落下,再次响起。

    他游到岸边拿了手机,是厉炎卓的电话。

    “什么事?”

    厉炎卓“公司产品出了问题,一夜之间闹得沸沸扬扬,都上了新闻头条,不止营销号,各财媒也在报道。”

    任彦东蹙眉“哪款产品?”

    厉炎卓“厉氏今年的新款。”也是厉氏电子产品里最高端的一款,主要配件之一就是任彦东ce公司的元件。

    如今,远东集团也被送上了热点。

    一大早,他还没醒,秘书的电话就匆匆打了过来。

    看完,他觉得没那么简单,不过心里的猜疑又没什么证据,他就没跟任彦东说。

    “你先看看吧,回头到公司再联系。”

    任彦东“嗯。”

    挂了电话,任彦东上岸,拿了件浴袍穿上,边往别墅里走边拨了向秘书的电话,现在才六点半,天刚亮,太阳还没升起来。

    向秘书刚起床,没来得及看今天的新闻,接到任彦东电话后,她急匆匆浏览新闻页面。

    起因是一位中年男人买了这款电子产品,已经使用了一个月,结果前几天使用时出现爆屏,人没伤到,但被吓到了。

    之后顾客去专卖店讨要说法,负责人一直各种推脱,说不是产品本身问题。

    顾客只能求助各媒体,为其维权。

    这只是新闻上的说法,到底事实怎样,她现在也不清楚。

    任彦东回到卧室,盛夏正好醒了,她伸个懒腰,“锻炼结束了?”

    “嗯。”任彦东去了浴室,浴室的门没关紧,留着缝听她说话。

    盛夏“你几点起床的?这么快就结束了?”

    浴室传来花洒打开的声音,只听任彦东说“和厉氏合作的产品出了问题,要去公司开会。”

    盛夏没再赖床,掀被子起来,把他的衬衫换下,将自己的睡裙穿上,她拿着他的衬衫去了衣帽间。

    所有家务里,她唯一会做的,就是给任彦东熨烫衬衫。

    衬衫熨烫好,盛夏开始看跟厉氏产品有关的新闻。

    各种臆测全都出来了,牵扯到了远东集团。

    “任总。”她对着浴室方向喊了声。

    “嗯?”

    “怎么还不媒体公关?”

    “那是厉氏集团该干的。”

    盛夏接着看,厉氏集团也发布了相关说明,晒出了所有书面证据。

    原来这个顾客的电子产品是不是爆屏存在疑点,厉氏那边就交给了权威机构做检测,若是产品本身问题,厉氏负责赔偿,但现在检测结果还未出来。

    全部都看完后,盛夏问任彦东“现在到底是厉氏的专卖店店大欺客,还是顾客那边隐瞒了碎屏的事实?”

    “这个目前不好定论。”任彦东说着,从浴室出来,那件熨烫好的衬衫在床尾凳上,他顺手拿起来穿上。

    “眼见不一定为实。”

    盛夏放下手机,拿了他的手表走过来,“但牵扯到了远东的ce,而且现在处在厉氏收购ce的节骨眼上,这事感觉不像巧合。”

    当然,但愿是巧合。

    任彦东颔首,拿过她手里的腕表,长臂将她圈在怀里,眼神示意她帮着扣衬衫的纽扣,他开始戴手表。

    今天任彦东沾了新闻的光,盛夏就没跟他计较,认真给他扣纽扣,问他有什么打算。

    任彦东“已经让向秘书去调查。”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说说你的看法。”

    盛夏“如果是厉氏集团撒了谎,那问题就不严重,媒体公关以及赔偿顾客到位就能解决,真要是产品问题,那也是个警钟,不失为一件坏事。”

    任彦东已经戴好手表,双手搭在她腰间,将她扣紧在怀里,让她继续。

    盛夏“如果厉氏集团所言真实,那这个顾客好像是被当枪使了,也许,这位顾客本来就是枪,从头至尾都是有目的性。”

    她又接着分析是谁挑起这事,有两个可能,一是厉氏集团内部,为了阻止厉炎卓收购ce,厉炎卓的堂弟厉炎越就弄出这个事情。

    不过这种杀鸡取卵的方法,厉炎越除非是不计后果了才这么干。

    二是余泽,为了报复任彦东。

    如果这事儿是余泽所为,他是用了娱乐圈炒作的那一套,财媒那边的稿子,感觉像是出自鲁凡之手,言辞犀利,逻辑性强,一针见血。

    她问“鲁凡现在还在国内?”

    任彦东“不在。”向秘书之前汇报说,鲁凡已经辞职又回了曼哈顿的老东家,至于最近鲁凡的动向,他也没关注。

    盛夏“那就把这几个可能参与的人都查查,总会有线索。”

    她把任彦东衬衫整理好,“要不要系领带?”

    任彦东反问“你要不要拽?”他说“不拽就不系了。”

    盛夏用手指刮着他的下颌,考虑一番后决定“不拽了,以后换个方式收拾你。”

    任彦东眼神无奈,低头,主动送给她让她撒气,盛夏在他唇上咬了两下,任彦东松开她,“我去公司了。”又说了句“晚上没应酬。”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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