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几天？”许娇看着坐在自己腿边的姜风雪，撑着沙发坐了起来。
“四天。”姜风雪关了手机，“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口干舌燥，胃里空空之外，她没有什么不适之感。许娇摇头，把西装外套递给他：“你呢？”
“基本一直躲在这里，有情况就躲进空间，等丧尸走了再出来——第一次转移过来的时候，有个叫陈良平的人看见了，他说你们之前见过，来看过你两次。”
许娇伸手拿起桌上的面包：“你吃了吗？”
“我不饿。”姜风雪说，“你之前那个队友的消息我没查到，莫彪好像因为上次计划失败发疯了，他让手底下的异能者去区县杀人，取名叫‘清扫行动’。”
许娇已经能熟练地拆开包装：“陈良平确实见过。”
“至于‘清扫行动’……他疯了吧？”
“他确实不像个正常人——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许娇把面包包装袋放到桌上，拿起没怎么见过的饮料喝了一口，“上次那个地方你还能回去吧？”
“可以。”姜风雪把西装外套穿好，“不过周围的情况没有事先探索过，没问题？”
“没问题。”许娇放下饮料瓶，擦了擦嘴，“走吧，这点不够。附近有便利店吗？”
“有。”姜风雪伸手，“直接转移过去吧，省事。”
许娇握住，她已经逐渐习惯他使用异能时的眩晕感，而且这次距离不远，那种感觉还没席卷全身就已经消散。
为了赶时间，许娇没有再吃泡面，她在食品货架前挑选。姜风雪从旁边的货架拿了盒核桃奶，翻转看了看保质期，还没过期，他把吸管插好，跟在许娇旁边。
“陈良平说最近丧尸和怪物都少了很多，要谢谢你。”
“？我还以为，它们死了会有新的怪物过来。”
“可能在路上。”
“你快升阶了。”许娇突然说。
“……有这么快？我没杀怪物，也没杀丧尸。”
“可能是一些晶核的能量现在才转换。”许娇吃完布丁又拆了包薯片，董茵上次挑的就是这个口味。
“下午再找找有没有三级，先让你升中阶。”
姜风雪一副听她安排的架势。
……
-
董茵趴在窗边，怔怔出神。
四天前，她睁开了眼，在看到天花板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出事了，后脑还隐隐作痛，昏过去之前，有人击打了她的后脑勺。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揉着脑袋下了床。
这个房间像是一些公司经理办公室里附带的休息室，除了床还有一张书桌，没有窗户也没有衣柜。
她试着开门，但是门从外面反锁了。
她只好在房间里等待着，既然把她砸晕带到这里，也没有伤害她，那她肯定是有用的，她醒来的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到主使者的耳中吧？
没过两分钟，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看上去十分和善的男人走了进来。
“董茵小姐终于醒了。”
“你是谁？”董茵警惕地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我姓白。”白晨温柔一笑，“你应该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你抓我干什么？这是哪里？娇娇姐呢？”董茵直接忽略他拉近关系的关切话语，抛出了三个问题。
白晨笑容一顿，继而神情更加柔和：“你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第一，你不是我抓回来的；第二，这里是朝龙大厦；第三，许小姐现在不在，但我想，她很快就会来的。在此之前，只能委屈董茵小姐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董茵：“——你是‘赤虎’的人？”
白晨：“看来许小姐确实和董茵小姐关系非比寻常。”
董茵拿起床边的枕头挡在自己身前：“她都拒绝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勉强？”
“董茵小姐对末世太不了解了，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地方，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就可能倒在地上，失去呼吸。就凭许小姐一个人，迟早也会陷入这种危险境地，我们是为了许小姐好。”
董茵眉心一跳，搜罗着自己的词库才最后找出来一个：“……道貌盎然。”
白晨：“？”
如果没记错，他根据接触去过民宿的那支队伍还有那天接触过两人的异能者，得到的信息都是董茵一朵是依附于许娇的菟丝花，小甜妹。
那应该很好骗啊？
董茵：“娇娇姐才不会遇到你说的那种情况，她可是最强的！”
得，还是个小迷妹。
白晨有点头疼，他最不喜欢和这种人谈事情，一根筋走到底，除非之前的信仰崩塌否则很难给她植入别的思想。
只能换别的方法。
“那你先看看这个。”他调出一张照片，是和莫彪对话时偷拍的许娇，那时候她气色很差，看起来无比虚弱。
董茵只看了一眼就站了起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董茵小姐有兴趣和我聊聊了吗？”
董茵看了他一会儿，又坐了下来：“别想骗我，你们肯定是没有捉住娇娇姐，才要把我困在这里一直问的。要不然才不会和我浪费时间。”
“……”白晨麻了，他收起手机，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董茵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见董茵不搭腔，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停下，似乎是想给董茵个机会：“董茵小姐要是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回答他的是董茵的一声冷哼。
白晨甩手而去，对办公室门口守着的人说：“让尤一来。”
见血的事他可不想做。
尤一效率一向很高，白晨离开才不到五分钟，他就已经来这间办公室报道了。
“就在里面？”他问。
门口的人恭敬道：“对。”随后给他打开门。
尤一点点头，走了进去。
和休息室里的人对视时，尤一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她两只胳膊捆了起来，然后毫无怜悯地将她拖到了休息室外。
哪怕有裙子的布料遮挡，董茵的膝盖还是在地上蹭破了皮，然后又迅速地自我修复。
她被尤一拖到办公室的玻璃柜前，然后被尤一拎了起来，直直朝玻璃柜撞去。
他下手特别狠，连着被砸了三下才停。
董茵被砸得眼冒金星，晕乎乎的，伸手一抹就是满手掌的血，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另一处墙边，另一侧的额头也破了。
董茵感觉喉咙里有血往上涌，她憋不回去，一下子喷了出来。
尤一在她面前蹲下，身影重重叠叠，看起来有三四道。
“说，许娇的异能是什么？”
别说董茵不清楚，清楚她也打死不会说。
如果不是娇娇姐，她现在还被张尧关在那个屋子里，备受凌辱。
她无力地撑起一个微笑：“我不知道。”
她的伤口在尤一眼前飞速愈合，尤一揪起她的衣领又往墙上撞。
“说！和许娇有关的，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不知道。”董茵咽下唇腔里的涩意，重复了一遍。
尤一狠狠踹了一脚她的肚子，她整个人从办公室的这一头滑到了另一头，又一口血喷在地上。
“除了你之外，她还和什么人有联系？她现在的异能是什么等级？”
“我不知道！”董茵咬死了这句话。
尤一冷漠地看着她：“你的伤口会好，痛感却不会被屏蔽。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到你说。”
董茵的身体无数次被抛起，砸到墙壁又落到地上，白墙和瓷砖都凝固了大片大片她的血迹。
她的头很疼，胳膊很疼、肚子很疼、腿很疼……她全身上下都在痛。
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瓣，不肯吐露和许娇有关的半个字。
直到敲门声响起，门口的人说：“尤哥，头儿找你。”
尤一才松开头嗑到办公桌桌角，昏死过去的她，任由她的身体砸落在地面上，身旁开满了血花。
尤一推开门出来，莫彪看到里面的景象，挑了挑眉：“她说什么了？”
尤一摇头：“头儿，什么也没问出来，她一直死扛。”
“没事，那明天再让白晨来。”莫彪不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至多不过是个小女孩，心理防线能有多坚硬？对付她的方法多了去了，就是比较费事儿——若非必要，他也不希望那么做。
“紫若那边出了点儿意外，白晨没去那个地方，暂时没办法知道许娇看见那女人死了是什么反应，最近得加强戒备，你也尽量不要出去了。”
“明白。”尤一说。
“陈天雄给的信息总是慢半拍，你让白晨告诉他，再做不出点儿有用的事儿，就把他妹妹交出来吧——这本来也就是他自己进入‘赤虎’的交换条件，不是吗？”
“是，我马上去。”
莫彪颇为满意地看着他：“尤一，你，我总是最放心的。”
“能得到头儿的信任是我的荣幸。”尤一躬了躬身子。
……
次日，董茵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她本来想当做没看见没听到，余光却捕捉到一块熟悉的衣料。
她慢慢看过去，门口端着早饭进来的男生面上挂着一丝腼腆的笑。
见她看过来，男生似乎有点紧张：“你、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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