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看夫人好像伤得没有那么严重啊。”清远抓了抓脑袋，“那现在怎么办？夫人已经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了，她还能撑得住吗？”
越说越觉得懊恼：“要是让九爷知道这事，怕是会直接把我丢进水牢里……”
南靖抿唇，回头定定的看着墙壁，透过墙壁，他似乎能看到楼下端坐着的，眼神迷糊且透着一丝雀跃的九爷。
他叹了口气，语气透着深度：“可能不会，现在的九爷，或许不会再关心夫人了。”
有可能，连夫人这两个字都不会再属沈未晚了。
九爷对除了晚晚小姐之外的女人，向来冷情。
清远一脸不解，连忙追问，南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躺了回去。
……
沈未晚确实伤得很重，但肋骨并没有断。
钟先生有刻意的手下留情，踢也专挑疼却不致命的地方，加上她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给自己治疗，所以除了身体剧痛之外，并没有其他危险。
病房内，莫淮几人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叫屋里几个医生都大为惊喜。
最让他们惊喜的，当然是沈未晚从头到尾稳得一批的手和大胆的医疗方案，他们看得那叫一个震撼。
直到手术结束，几人虽然疲惫，却眼神锃亮，面容焕发光彩。
“缝针。”沈未晚语气十分虚弱，但屋内几人因为过于振奋，并没有发现。
几人来回接手伤员，倒也能缓解人手不足的情况。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彻底结束，沈未晚将手术台让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手术室。
她脑袋恍惚，眼神迷离，腿脚发软，半点没有了手术台上泰然自若的气势。
沈未晚眼神直直的盯着柜子上的葡萄糖，艰难的走过去，打开柜子，拿出了一瓶，中指轻轻一弹，瓶口破裂。
她摘下口罩，刚要将葡萄糖送入嘴里，整个人就跌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里屋手术室里的几人还在忙着收拾处理后续事宜，屋外的人又不能擅自进入这里，这直接导致没有人发现沈未晚出事了。
直到半个小时，冷清风疲惫的从手术室走出来，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沈未晚。
“晚晚！”冷清风被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晚晚，你没事吧？”
他掐了掐人中，还是没有反应。
刚好张方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沈小姐这是怎么了？”
“快，准备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好。”
邓核也出来搭了把手，将人扶进了屋里。
……
此时楼下，清远捂着胳膊匆匆下楼：“九爷，夫人晕倒了！”
傅九叶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抽了出来：“你说什么？”
清远喘着粗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夫人之前好像是受了伤，回来之后又连着为莫淮他们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刚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他又愧疚又害怕被追责：“九爷，我是真不知道夫人受了伤，要是我提前知道，我是肯定不会让夫人进去帮忙的。”
“其实我也没让夫人帮忙手术，我只是说莫淮快不行了，夫人就直接冲进去了，九爷，我……”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九爷就不见了踪影。
其实现在要说愧疚，没有人比得上傅九叶。
他明明亲眼看着沈未晚受的伤，亲眼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甚至明知道她回来就肯定会走进手术室，他却没有阻拦。
是他忘记了，现在的沈未晚只是沈未晚，不是晚晚。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身体来支撑她做这些事情。
而他今天一整天所在意的，却只有晚晚。
……
病房内，冷清风等人正在给沈未晚做全面的检查，静止傅九叶进去，他只能在门外等着。
隔着窗户，傅九叶可以看到沈未晚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颊，虚弱无力。
“九爷。”南靖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颔首说道，“九爷，晚晚小姐出现了是吗？”
“嗯。”傅九叶心里沉甸甸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雀跃。
南靖敏锐的察觉到了九爷情绪变化，眼神微微一闪。
看来沈未晚在九爷心里，还是有一些重量的。
“既然晚晚小姐已经现身，那夫人，还留下吗？”
傅九叶眼神古怪的瞥了南靖一眼：“什么？”
待从傅九叶嘴里得知一切事情经过时，南靖嘴角一抽。
他原本以为九爷对沈未晚情绪漠然，是因为晚晚小姐现身，所以厌弃沈未晚了。
却不想，沈未晚就是晚晚小姐。
只是因为九爷太高兴了，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所以连着沈未晚的感受也一并忽略了。
南靖扶额，抓到了一个重要的点：“九爷，你是说，晚晚小姐出现的时候，你被电击过？并且意识也很模糊？”
傅九叶点头。
南靖正色：“九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晚晚小姐并没有出现，这一切，只是你的幻觉？”
傅九叶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
“不止是这一次，就连上一次在兰山，我也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晚晚小姐也许真的出现过，但……未必是夫人。”
傅九叶嘴唇抿成一条线：“你什么意思？”
南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九爷，你想想看，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晚晚小姐出现的时候，都是所有人受了重伤，陷入昏迷的时候。”
“或许晚晚小姐是不想被人发现她还活着，所以只隐身在暗处，一次次救你们于水火之中，九爷，晚晚小姐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傅九叶沉默了。
南靖继续说道：“假设夫人有晚晚小姐和沈未晚两个人格，那夫人的武功肯定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吧？”
“但莫淮也说了，夫人除了速度快一点，她是真的不会武功，九爷，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夫人……应该不是晚晚小姐。”
傅九叶依旧没有应声，只是定定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未晚，眼里情绪复杂。
“其实要检测夫人到底是不是晚晚小姐，也并非一件很难的事情。”
“说。”
“后山那个家伙，不是一直在等她回来吗？如果是它，肯定能一眼就认出夫人是不是晚晚小姐。”
后山那个家伙不是暖暖这么好哄骗的。
若她不是晚晚，她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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