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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账目

    她在太后案前见着了羋东成的画像,便了然了。终究是躲不开这命运。

    不知从何时起,陆家的女儿都是这般嫁出去的。且无几个真正做主自己女儿家事之人。

    太后执了她的手, 握了半晌, 才说:“老夫少妻, 羋东成还是会疼人。你不必担心,他丧妻已久,如今娶你,是为思念,必定对你爱护有加。”

    陆娉婷着着蓝色宫装,伏首趴在太后膝上。

    太后抚着她的长发, 说:“不必委屈, 陆家女儿都是这般嫁出去的。你嫁与他,几年后, 便是乌苏长郡真正的夫人。你比他们都要幸运。”

    幸运么……陆娉婷心里没有幸运,只有可怜。

    殿里点了香, 容湘姑姑无声地示意丫鬟太监都退出去。

    陆娉婷笑了笑, 说:“我就是舍不得姑母,舍不得离开你。婵郡那样远,再想见您一次,就得一年。有可能,一年都见不到您。”

    “姑母也舍不得你。”太后轻轻抱住她,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着, 听太后说, “哀家嫁与玄帝时,只有十五岁,那一年离开合城,最舍不得的是母亲。母亲总会带我去做秋千,让我像飞起来一样。随风荡一荡,就能听见高墙之外的喧哗。母亲哄着哀家, 说来到这庆都王宫,只要哀家愿意,玄帝会给我最好的宠爱。到时候,就是他带着我去飞了。”

    可是,并没有。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因为那个偏房的姐姐,就因为她是皇后,所有的宠爱都在她身上,旁人连碰都不能碰。

    陆娉婷静静地没有开口。

    太后是玄帝时期的盛宠之人,但是玄帝给的,却不是太后想要的。

    当她跨入了庆都,就发觉夫君的宠爱只是天间云,她要不断地与后宫无数个女人争抢,而且怎么抢也抢不过皇后。即便是有片刻的欢爱,也不过是玄帝借着皇后散发出来的。

    都说皇后仁慈,可是她的仁慈,都用在自己身上,把自己伪装的太像个人了。揽尽陛下的宠爱,一分一毫都不肯分出来。

    于是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庆都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可她还是用着跟皇后姐妹情谊,走到那一步。

    太后拍了拍陆娉婷的头,说:“来到了庆都,一眨眼已经四十八年。如今囡囡也要嫁了,哀家是真的老了。哀家在庆都,看见这世间是男儿登科入仕,跨马横枪。女儿家被收入闺阁,教以德戒,任凭你天资聪慧、求学如渴,最终也要嫁了。”

    总归不是羋越英,没有那样的权力与机会。

    太后眸中平静。

    陆娉婷说:“姑母,这世间百态,一切都有选择。我们身为女儿家,虽然是相夫教子,可以懂得战场杀敌不容易,这世界的男儿他们身体强壮,用他们的身躯保卫着我们的小世界,姑母其实我并不觉得委屈,我只是想说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姑母还有父亲那样疼爱我的人。”

    “父亲教哀家,说这世间他与皇帝便是哀家的头顶天,多么荒诞可笑,哀家从进宫开始就是一个被冷落的妃子,就连这个妃位都是陛下看着姐姐的份上才给我封的。后来姐姐死了,我也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同样也跟陛下平分天下,谁能做哀家的头顶天?谁也做不得哀家的头顶天!家里的兄弟个个昏庸无能,陆家只能凭借嫁女来维系高门体面,一代一代,连声抱怨都不能有,这算什么骨肉至亲?既然世间要以强弱论成败,那么哀家也能赢。”

    维持这样高门的兴衰,他们何尝不知。

    这世间大多数人是不赞同他们的存在。她们不是本家,而是一个旁支,是他们逼迫了姐姐的那一支下了台,才将他们的位置提了上去。

    可偏偏他们最在乎的就是姐姐最不在乎的。

    姐姐从来不把本家的人安插到朝廷或者各个地方,甚至不去刻意的经管家族的兴衰。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过得很好。

    陆家在秋猎之后,大范围的清扫,所有跟他们有任何关联的人都被清扫干净。除了从前没有被他撵走的陆家人以外,(那是姐姐那一家的人)其他人都没了。

    一时之间,她的手脚全都被束缚住,根本斩开不了。

    凭什么姐姐都死了,总是要压她一头。姐姐去世了,还有她的女儿明月,明月没有了。又来了个唐安南,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唐安南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是这不重要,她活下来了而且还回来了,那么她的愿望,不会实现不了。

    太后摸了摸陆娉婷的鬓。

    “你且要记住,这一回,不是他羋东成挑了你,而是你挑了他。哀家来日或许会败,但绝不是在现在。”

    “哀家的囡囡,无论你是以何种身份去了乌苏,心理始终尚且要明白不是无可奈何,而是蓄势待发。让他们知道你是做什么却拿你没辙。”

    “你可以叹,但绝不可以自怨自怜,天下这盘棋只能落子无悔。既然群狼环伺无处可逃,那就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你始终要记住,如若以后那个唐安南在你那里,无论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那里,你都要解决掉的,因为她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我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可她既然以这样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出现,那就证明她身上一定有那样东西。”

    殿内蜡烛油滑落,陆娉婷缓缓反握住太后的手。

    “姑母的教导,我必不敢忘。”

    百官宴在元春夜,地方官陆续入都。今年少了许多家宴酒席,都知道范兴朝如今盯得紧,凑头便能成为结党的证据。

    萧远秋登基的时日不长,借着百官宴,谁都想观察一下这位新主子。

    还有那个刚找回来不久的南希郡主。听闻,这婚约都已经跟霍长泽那厮定下了。

    真是上天都向着离北这边。

    陛下信任南希郡主,可南希郡主不参与政治。

    庆都风向尚且不明,所有人都谨言慎行。也不敢刻意去巴结郡主殿下,生怕犯冲。

    唯独陆二的事情越传越盛,让羋越英的不快也无处诉说。幸好有唐安南跟她提了几嘴,这才心里畅快了些。

    霍长泽近几日还在暗查八大家的事情,却也对此事起了兴趣。究竟是谁在安南之后立马就传出去了。几乎都是安南前脚刚说,后脚就有人传出去。

    正逢霍明臻入都,兄弟两人在府内闲谈。唐安南终于又去见了他们。

    “见过郡主。”

    唐安南脸色稍微好些,说:“世子不必多礼。”

    霍长泽扶着她坐下,有种感觉她要临盆的模样。霍明臻挑眉相看,唐安南一脚过去毫无作用。

    “陆家想要死灰复燃,羋老帅再怎么思念亡妻,也不能答应这桩婚事。”霍长泽抽了离北铁骑今年的开支账目看,随口说道。

    果然少了许多。

    “那还真不好说。”霍明臻坐在桌前翻看军务。

    霍长泽抬眸,说:“这于他乌苏有什么好处?”

    霍明臻批着名,说:“你在庆都,也接手了八大营,就没查过八大营的账吗?”

    霍长泽说:“大理寺肃清的时候给我看过账目,八大营余出来的银子和军粮,今年都补给了禁军。怎么了?”

    “郡主看过吗?”

    唐安南回神,说了句:“从不看。账目什么的,最麻烦了,况且我又不缺钱。”

    也对,这庆都,除了太后以外,最有钱的莫过于郡主殿下了。

    “不缺钱是一码事,郡主。这钱不见了又是另一码事。”霍明臻对着文书思索片刻,说:“陆思淼还在时,八大营一年的军饷顶过了边郡几倍,聂鸿飞交代不清楚的账,能去哪里?陆思淼既然能一钱两账,太后就不能再留一个账本?流水的银子,铁打的核对,只要把核对官员换成自己人,搁到八大营眼皮子底下,每年的账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陆家是抄了,可谁敢动太后的私银库?这些钱现在就是陆娉婷的嫁妆,羋东成于公于私都该动心了。”

    霍长泽面露不豫,说:“如今乌苏五郡兵马大帅是羋越英,羋越英不会同意的。这就是把自己捆在太后手心里了。”

    “她不同意,”霍明臻终于看霍长泽一眼,“也拦不住。羋东成为了乌苏,不会不同意。而且这钱一旦去了乌苏,谁做主,就轮不到她太后说了算。”

    这钱远在乌苏,太后的手,再长也够不着。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住。

    她陆娉婷若是想好好呆在乌苏,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夫妻一条心。

    可太后能吃这个哑巴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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