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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觉醒

    隔着狭隘的阳台,牢笼似的铁窗外正淅沥地下着雨,冰冷的雨水滴落在破旧的瓷砖片上…

    项榆望着眼前的夜景,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那破旧的瓷砖,正被雨水无情地滴打着。

    兀自神伤了一会,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蓝狼,将仅剩的一根生命之草,倒出,点燃,贪婪地猛吸一口!

    深夜总引人无限深思,项榆,20岁,大二历史系学生。

    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没有目标,对前途感到渺茫。每天除了去教室签到走个过场,就是缩在寝室独自打王者荣耀这款游戏。但他只玩项羽和廉颇这两个英雄,可能是它们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能让他这个女孩似的玻璃心感到满满的保护欲。

    周围的人打游戏都有cp,唯独他没有。

    他也曾和暗恋的女孩一起打游戏,但听到女孩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就只会这两个英雄,他们都好丑啊!我更喜欢韩信和李白。”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侮辱,项榆再也没那个女孩一起打过游戏。

    真虚伪!他哪有什么信仰,其实听到女孩的话后,他回去苦练韩信和李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便兴冲冲地去找女孩。

    可得到却是女孩残忍地拒绝:“我有cp了,是我们班的虞涯,他还是个省级张飞。对不起啦,项榆,以后不能再和你打游戏了。”

    女孩叫方婉,真是个好名字,连最开始地拒绝都那么委婉!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厌屋及乌吧,不是不喜欢游戏里的英雄,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项榆想到。

    夜更深了,月光透过铁窗洒在项榆身上,今晚的月光真冷,凉到心里了。

    孤独,悲凉感瞬间袭上心头。

    项榆突然感觉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觉醒了,像是因项榆的情绪召唤而来。

    血液开始沸腾了!什么嘛?这么冷的晚上,怎么会感觉像是被放在火炉里烘烤一样,浑身发烫,体温逐渐在攀升,越来越烫。

    项榆赶忙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冲进出租屋的卫生间打开花洒往身上冲凉水。

    可是没有得到一丁点缓解,项榆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啊!啊啊啊…”淋到自己身上的凉水,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化为了水汽,连身上唯一的一件裤衩也被高温熔为灰烬了。

    项榆此刻双眼通红,像是里面充满了血水。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逐渐散去,这短短的几分钟,在他看来却如同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在结束了这短暂而漫长的洗礼之后,项榆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靠!看到此刻一丝不挂的自己,项榆惊呆了。

    “我这是怎么了?是得了怪病?还是变异了?”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正当项榆刚打开卫生间门准备踏出的时候,更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喘着粗气,颇具姿色的少妇,穿着一袭黑色毛绒睡衣出现在项榆正前方的阳台上,更诡异的是手里还领着一个大铁锤!

    来人是项榆的邻居。

    项榆连忙用手挡住关键部位,慌乱地问道:“林姨,你怎么来了?”

    林素素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随即恢复平静:“你小子搞什么鬼?我这不是听到你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砸开了你的房门!”

    此刻项榆也反应过来了:“没事,没事。刚刚洗澡的时候卫生间有只蟑螂。”

    林素素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一个20岁的爷们,还怕蟑螂?真不害臊。”目光停留在项榆身上打量了会,随即转身扭着她那丰满的臀部:“快把衣服穿起来,别着了凉!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嘟囔了句:“胆小鬼!”

    见林素素离开后,项榆利索地从阳台的晾衣架上随意地取了几件衣服穿上。

    项榆看向破损的木门,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心想原来我也有人在乎。

    他躺倒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凄婉的歌声,项榆被这刺耳地歌声吵醒了,乍一看:老板。赶忙接通了电话。

    “项榆,你小子搞什么灰机?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不想干了是吧?行,从今天起,你不用来了!这半个月的工资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手机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大叔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等项榆回话就挂了电话。

    今年寒假项榆又没回家,在哈尔滨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现在工作没了,一分钱也没拿到。

    好像是已习惯生活的各种刁难,项榆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笑容。

    突然他看到眼前的破损的木门,该修一修了,不然要被包租婆给赶出房间里。

    随后自我安慰地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哈尔滨的冬天真冷!寒风刺骨,如同利刃一般刮着他的脸颊。

    项榆先去超市买了一包蓝狼,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点上一根,抽烟的时候总会让他得到片刻的心安。

    曾有位学姐问他:“学弟,你为什么要抽烟呐?”

    为了辅助思考?为了抛去烦恼?或者仅仅是为了过过心瘾?当时项榆思索良久,答不上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生活让我学会了抽烟,就像生活赋予每个人都要吃饭一样,项榆现在想到。

    “200,不二价!”修门师傅斩钉截铁地说。

    “我那就是破木板门,值不了这么多。”此刻他囊中羞涩,不得不修门师傅讨价还价。

    “这么冷的天,我还要陪你走一趟,200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行你找别人!”修门师傅还是不肯松口。

    “行,200就200,辛苦师傅走一遭了。”项榆无奈的妥协了。

    师傅随意捣鼓了一会,门就修好了,项榆将200块钱通过微信支付转给修门师傅。

    他看向微信里的余额,只有7块3毛5。

    他还有两百块钱现金,是妈妈留给他的,项榆当初说用不着,现在外面大城市都是用微信支付的。

    妈妈告诉他:“以防万一。手机掉了咋办?留在身上,关键时刻用得上。”

    果然还是被妈妈说中了。

    “原来是修门啊,我就说外面怎么这么吵!”对面的林素素疲倦地推开门看向正在试用新木门的项榆。

    “林姨,对不起啊!吵到您了。”项榆挠了挠头。

    “花了多少钱?”林素素问。

    “200,感觉被黑了。”项榆看着修门师傅胡乱捣鼓一通修好的木门,无奈地说。

    “我微信转给你,来。”林素素从衣兜掏出手机。

    “不用,不用。”项榆连忙拒绝。

    “什么不用,门是我锤坏的,哪能让你出钱!你是不是嫌林姨的钱脏?”林素素嗔视说。

    “我…我真没有,那林姨转给我就是了。”听到林素素这么说,项榆终究还是妥协了。

    “这还差不多!”林素素随即转怒为喜。

    回到狭窄的出租房,项榆看向微信余额多出的两百块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林素素出卖自己**赚来的钱,她是个暗娼,一般都是上午休息,下午陪闺蜜逛街或者去麻将馆搓麻将,深夜就会在对面的出租屋里接客。

    隔着两扇木门,项榆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那令人浮想联翩的低喘声。他不嫌林素素的钱脏,只是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就像是在磅礴的大雨天,一位流浪汉突然发现一只流浪的猫,正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手中的破碗,碗里有他刚从一户“善良的人家”那乞讨来的残羹剩饭。

    流浪汉把流浪猫抱进怀里,将碗端到它面前,一边抚摸它湿漉漉的毛发,一边看着它舔着碗里的食物。

    两位流浪者在刮风下雨天里互相慰藉着彼此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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