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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定国公

    太公冷笑一声。“好。果然如今我人老了。便说什么你们也不听了。杜晨。去请定国公來一趟。”

    刘并蒂道:“不是信不过您老人家。只是兹事体大。又涉及巨大的钱款家业。还是谨慎为好。”

    太公只冷笑不语。杜晨领命道:“我即刻去。”

    刘并蒂见太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当时就慌了。他们之前发难。夺了龙尹乐的权。若一旦被她重新掌权。只怕是沒什么好日子过了。哎。其实何必抢呢。安安分分地在家享福不就好了么。如今的得罪了那母狮子。还真难收场啊。

    这样想着。不禁狠狠地瞪了张宝绢一眼。

    张宝绢心里也沒底。只是也不愿意就这样把一切都拱手让人。等了这么久。老头子终于死了。她如今是刘家最大的夫人。怎么能听小辈的话。念及此。她踏前一步。道:“太公。不是我们不信您。只是老爷子生前也沒说过立下平安纸。这张平安纸。我们不会接受。”

    刘勤一拉张宝绢。低声怒道:“娘。你疯了吗。这平安纸若是有见证人。是受律法保护的。况且。太公也不会骗我们。”

    “你懂什么啊。咱们家这么多人。日夜伺候在老爷子身边。谁曾听说过老爷子立了平安纸。你是刘家的子孙。你能眼白白看着你爷爷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落在旁人之手。她是我们家的人就算了。但现在分明有证据证明她不是。既然不是我们刘家的人。自然沒有继承权。”张宝绢怒道。对儿子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失望。

    她把刘勉拉出來。道:“勉儿。你说。娘说得有道理吗。”

    刘勉看了一下张宝绢。为难地道:“娘不是说沒有道理。但是爷爷生前是这样安排的。而且爷爷临终前也曾经说过。隆兴的东家是尹乐。咱们不能不听爷爷的话啊。”

    张宝绢气愤地道:“一个个都是废物。娘这样争夺。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你也会说。那是你们的爷爷。你们爷爷的家业。自然是留下來给你们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说了算。总之我不管。这份平安纸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

    漠岩凉凉地道:“你不承认可以啊。反正老爷子临终前说过。谁若是不听安排。可以拿十万两走人。”

    张宝绢早就看漠岩不顺眼。一个丫头屡屡顶撞主子。还真是反了。此刻太公在此。她不敢拿龙尹乐怎么样。但是这丫头。却是非惩治一下不可了。

    她冲到漠岩面前。伸手指戳着漠岩的脑门怒道:“你算哪根葱。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沒大沒小。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下人.......”

    漠岩是江湖中人。最讨厌就是被人戳着脑门说话。她面色陡然一沉。一把扭住张宝绢的手。怒道:“好好说话。你手抽筋吗。我帮你扭正。”

    张宝绢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刘勤不忍心。上前道:“漠岩。松开我娘。”

    漠岩哼了一声。一把松开张宝绢。并且推了一下。冷声道:“在我眼里。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你们要欺负我主人。先过我这一关。”

    刘并蒂一肚子的气发不出來。又知道漠岩会功夫。也不敢得罪她。只得对张宝绢怒吼:“你安分点。等定国公來。”

    张宝绢委屈得不得了。也窝着一肚子的火。只是眼下。那些本來跟她同一阵线的人如今全部都退缩了。她也不敢再作。只得退到一边静候定国公的到來。

    尹乐一直都沒有做声。她知道此去定国公府來回起码要一个时辰。便对太公道:“这里冷。进屋里坐坐吧。里面烤着火呢。”

    太公道:“不必了。我此刻心里也烤着火呢。一个个沒出息。窝囊废。我刘家出了此等不孝子不贤媳。才是真正的家门不幸。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我吹冷风。我还怕什么冷。冻冻就好。冻一下脑子就清醒了。”

    “小香。给太公取个暖手小炉出來。寿头。去给太公泡一杯冻顶乌龙。要滚汤的。”尹乐吩咐道。

    寿头点点头。乖巧地道:“好。今天小香还做了点心。小九。你去取來给太公。”

    太公拉长的脸才和缓了些。微笑道。“还是晔儿知道疼我。”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这么严寒的天气。年轻人尚且忍受不住。漫说太公了。尹乐给小九打了个眼色。小九便进了屋。抱了一张被子出來。整个地裹住太公的身体。

    而那些站着等候的人。见太公不进去。他们也是不敢动的。只得站在原地。忍受寒冷和脚累的折磨。

    邓凝乃是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她等了一刻钟不够就借口去茅厕走了。留下婢女在这里守着。定国公一來就去禀报她。

    “晔儿冲泡的好茶。太公怕是以后再也喝不上了。”太公已经连续喝了两盏。面容生出一丝惆怅來。

    寿头笑道:“太公喜欢喝。那寿头已经给太公再泡就是了。怎么会喝不上。”

    太公哼了一声。伸手捋了一下胡子。道:“看到这盘散沙。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还是早日回桉州吧。”

    “太公您要走。”寿头不舍地问道。

    “傻孩子。以后有时间。跟尹乐去桉州看我。”太公轻笑道。

    “好。”寿头认真地道。“寿头一定会去的。”

    过去了一个时辰有多了。站着的人双脚都几乎麻木了。才看到一顶轿子直接被抬了进來。

    定国公今年七十有三了。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先帝封为定国公。他是武夫出身。脾气也是十分急躁的。如今轿子刚下地。他便掀开帘子下轿。伸脚迈了出來。

    打仗的时候。曾经受过无数次的伤。如今年纪大了。许多后遗症便出來了。这开春也比严冬暖和不了多少。加上湿气渐渐浓了。他的双腿也不好使。步履也显得蹒跚。

    “参见定国公。”众人起身躬身行礼。

    太公也起來要行礼。定国公连忙摁住他。“你坐好。你给我行礼。岂不是折煞老夫。”

    太公笑道:“你是定国公。我是一介草民。我向你行礼。是天公地道的。”

    定国公摇头笑着伸手摆摆。示意对太公说的话十分无奈。

    他身材十分高大。如今年老。退休在家。颐养天年。所以身材肥胖了不少。只是行动中也不见迟钝缓慢。不过是因为腿上的旧患而有些蹒跚。他直接走了进去。掀开了帘子道。“这么冷的天气。都坐在外面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