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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早已熟识

    接连几日苏暖只要一入眠都会被俞风扬招到南宫素那里,虽然不悦却也不能做什么。

    随着来的次数增多,苏暖渐渐的发现确实如俞风扬所说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温和如水的暖意,魂冰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暗地里观察似乎俞风扬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没有半分伤痛的样子。

    好在自那次之后俞风扬也变得规矩了,苏暖对这里不那么排斥,也乐得来了,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每天晚上乔安之都会陪南宫素下一盘棋,两个人几乎不说话,每次都是难解难分到南宫素赢,赢完之后乔安之则去别处休息,南宫素则像老僧入定一般的情绪,只有在听到侍女说道大邺时才会有那么一丝的波澜随后又化为平静。

    这晚南宫素又在收拾棋子,贴身侍女半夏匆匆而来递给了南宫素一张纸条,看过纸条之后南宫素平复了许久才将眼里的那种忿恨与不解强压了下去,最后将纸条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公主,你打算怎么办?”半夏压低声音焦急的问。

    南宫素将纸条用蜡烛点燃,看着燃尽的灰烬,幽幽的说了一声:“无论如何我也要问问桑茴为何会这样做。”

    有八卦,苏暖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大问题。

    南宫素换上了半夏的衣服便悄悄走了出去,这些日子半夏每天都要将整个营地走一遍,又买通了守卫南宫素的侍卫,南宫素将半夏画的路线熟记于心,再加上西漠公主的营帐离这里也远的很,自己平日甚少出来,除了亲近的人几乎没人见过自己,这次穿好斗篷低着头顺利的走了出来。

    在营地的角落里果然发现了半夏为自己准备的那匹马,南宫素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骑了上去。

    到了约定的地方,南宫素没有谁都没见到,空荡荡的只剩下漫天的星斗。

    南宫素下了马倚靠在一棵大树旁,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前面就是大邺的营地了,篝火点点,似乎还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真是亲切啊。

    南宫素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很累,一屁股就要坐在地上。

    “地上凉。”

    乔安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南宫素吃了一惊,随后便自嘲的笑了一下,乔安之领兵打战这么多年,手下的侍卫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半夏收买。

    “前面就是大邺的营地了,你怎么不过去,只要过去了我就不能轻易追了。”乔安之将身上的斗篷放在地上,拉着南宫素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遥望着不远处的大邺的营地。

    半晌没有听到南宫素的声音,乔安之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南宫素脸上有了泪痕,乔安之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擦,南宫素也没有躲藏。

    手上的泪很凉,似乎凉到了心里,乔安之心里也是一片凄凉。

    “素素,他应该不会来了。”

    南宫素依旧没有说话,连风似乎都充满了悲哀的味道。

    “他为何要那样做呢?”

    南宫素的声音有些哑,问的没头没脑却又似乎有头有绪,乔安之却明了。

    “小时候我们的关系特别好,每天无忧无虑的,我不爱读书写字,做女红也不好,都是桑茴带着我偷偷的溜出去,被捉到了都是他替我受罚,他说会保护我一辈子的,还是小时候好,长大了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搞不懂的事情也太多了,你说到底是我变得太慢还是他变得太快了呢?”

    南宫素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我们从来都没在一条线上过,所谓的相依为命更多的是我的一厢情愿,走,我们去喝酒。”

    南宫素像是突然想通一般潇洒的站起身往前走。

    乔安之向一侧的阴影看了看,随后便走了。

    苏暖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一句身不由己太过悲怆。

    “魂冰这个传说还没有成功过。”俞风扬温润纤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白净的扇子骨,声音有些闷。

    “那是我还没有试过。”苏暖很反感俞风扬此刻的泼冷水。

    “试试也好,他给你的你还清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瓜葛了。”俞风扬的声音里有着落寞的情绪。

    苏暖冷哼着扬了扬嘴角转身便回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乔安之和南宫素还是照常下棋,那晚的事情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来的次数多了苏暖倒觉得乔安之其实还不错,常年带兵打战让他的肤色黝黑,可是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在下棋的时候,安宁平和,没有太多的**,举止间透着一股从容大气。

    之后的几日苏暖照常来,但是每次都会闭目养神,调理气息,自己的内丹是个好容器,可是那几缕魂冰却不好调和,古书上没写怎么融合,苏暖只好先强制压下来,开始没什么感觉,最近的几次总是会出现疼痛欲裂的感觉,唯有到这里能够平息些。

    这一晚苏暖在调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乔安之的话多了一些。

    “小时候曾有幸去过大邺一次,大邺以佛寺闻名,号称四百八十寺,确实名不虚传,尤其是同泰寺里的荷景更是远近闻名,我也喜欢看那番美景但是碍于人多便找了一间最为偏僻的寺舍。”

    南宫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嘴边的一丝冷笑仿佛在说着你不就是去当奸细了嘛,说的这么好听,快速的落了一子。

    “这个子下的不好。”俞风扬为苏暖讲着,苏暖眼波一横,翻了个白眼,反正我也看不懂,谁输谁赢关我屁事。

    “许是天注定,当时特意找的这间屋子却不想当因此救下一个小女孩,”南宫素拿着黑子的手一顿,乔安之侧着头用手撑着,继续说着:“当日大雨瓢泼,几不可视,平日那些映日的荷花仿佛也失去了颜色,只能在风雨中左右摇晃,喧闹的同泰寺也没有了喧闹的人群,我在屋子里的时候隐隐的听到小女孩的哭声,以为是幻听,没想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嘶哑惊惧,许是缘分,我靠在窗边找寻声音来源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在风雨里跌跌撞撞的一边跑一边哭喊着什么,还摔了好几跤,本想不再理会回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却尖叫一声滑到了池塘里,雨势太大只能看到她在挣扎,下意识的便跑过去将她救了出来。”

    南宫素的脸色霎时苍白了许多,虽然在极力掩饰,但是眼睛里都是质疑和惊恐,拿着黑子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将她抱到房间时她几近昏迷,但是嘴里还在急切的嘟囔着,哥哥我错了,别抛下我,看她虽是俗家弟子的打扮,虽穿着素净,但是料子极好,此刻却像是个弃婴一般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手,当时两个人都湿透了,身上泥水一直在滴滴嗒嗒的往下淌,好不容易安抚她之后发现她另一只手里紧紧地攥着,将她手掰开之后发现她手里攥着的是个腌渍青梅,已经变形了,拿过来的时候还有余温,一直没人来找她她也一直没醒,到了晚上之后突然发起高烧来,我只好去找大夫,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南宫素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那天的场景清晰却又模糊的出现在了脑海里,那几天是自己在寺院的日子,桑茴看自己而来还带来了腌渍梅子,哪知道两个人聊着聊着桑茴突然间发起了大火,将给自己做的腌渍梅子都扔了出去后就走了,当时的雨很大,等自己捡起几个梅子追出去的时候桑茴早就不见了人影,自己换不择路的跑到了池塘里,失足落水之后便昏迷不醒,当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桑茴守着自己靠着床头睡着了,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谐,但是当时掉下来池塘的那种恐惧却让自己记忆犹新,南宫素也曾无数次的回想过当时的情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救自己的人身上带着一种别样的香气,不是桑茴的味道,可是南宫素不愿意也不敢去问桑茴,怕桑茴再次发火,她只当做自己但是的感觉是一种幻觉。

    这些事本来是南宫素已经忘记了的,现在听乔安之突然说起,南宫素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乔安之目光温然的看着自己,南宫素强忍下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慌乱中下了一颗棋子,大好的局势瞬间崩塌,南宫素急乱的拿起了手边的茶喝了下去,声音带着嘶哑的不安,“下的太急了。”

    “当时虽然还小,但毕竟男女有别,帮她换衣服时闭着眼,但是还是看到了她锁骨偏下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喏,还有这个梅子。”

    乔安之拿出了一颗早就干瘪不成样子的梅子,早就退化了本有的颜色,丑丑的很普通,南宫素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根本就不敢却接这个东西,往后一躲的时候居然将棋盘弄乱。

    “我身体不舒服。”南宫素起身仓皇逃离。

    乔安之放下了那颗梅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最后苦笑着离去。

    “是你出的主意?”不知道为何苏暖觉得心里闷闷的。

    “当然,否则还不知道这个戏码要演到什么时候。”俞飞扬的右嘴角上翘着,笑的时候有一股邪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现在可是乔安之在暗处的谋士,他能不能达成心愿可都要靠我。”

    苏暖不想问他这么做的目的,沉默是金。

    “暖暖,其实我们之间也有误会。”俞飞扬画风一变,含情脉脉。

    “如果你觉得是误会,现在你将那个雷鸣贱鸟抓过来给我烤了。”苏暖讥诮的望着俞风扬,不想问什么你是不是之前和我有一腿,你是不是之前和雷鸣贱鸟一起暗算过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苏暖这么貌美你居然敢坑我证明你眼瞎,你既然眼瞎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果然听到苏暖这句话之后尴尬之色浮现在了俞风扬的脸上。

    “暖暖,她不是,”下面的话再也不能说下去了。

    苏暖轻哼一身便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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