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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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盛怒之下

    碧草还在犹豫不决中被南宫舒一把推了过去,险些摔倒,南宫舒呵斥道:“还不快去。”

    碧草吓了一跳,不敢再违背她的意思,立刻叫了人来。

    宫人们都见多识广,知道此处虽然形如冷宫却也是禁地,更何况每年周氏夫妇都会来上几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这几天就该到了,小乔的威名远播,这些人更是不敢妄为。

    众人越是这样,南宫舒越是愤恨,眼角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冷笑道:“怎么,我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

    “奴才们不敢。”话虽这样说,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动。

    南宫舒随手指了一个小太监,“你,去把门推开,带人把树拔了。”

    小太监哆哆嗦嗦欲哭无泪爬到宫门前,回头看了看其他人,那些人都低下了头,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推开了门。

    门吱吱的开了,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极为的简单,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奇花异草,仅有的那些茂密的植物也长得极为奔放,完全没有一点束缚的痕迹,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处园子来的贴切。

    “小家子气。”南宫舒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吐出来,憋的心口疼,看见小太监一副惊惧的样子在原地打转还没有进去,又训斥了一番。

    虽然与南宫素没见过几次,但是说实话南宫舒还是对这个薄命之人很好奇,现在天气异常的炎热,宫殿里倒是绿色深深,凉爽的很,南宫舒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种要去进去的冲动,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碧草见状对那些宫人太监们挥了挥手,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院落里静悄悄的,一进来就凉快了不少,南宫舒走到房门口,那扇雕着荷花的木门半旧不新,甚至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南宫舒知道南宫素是冬月生人,乔安之偏偏给她用六月的荷花做雕饰,足见她的分量轻之又轻,心里一松,更是有恃无恐,轻哼了一声,随意的将门推开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甚至出现了破碎的声音。

    里面挂了一幅画,画中人明眸善睐,巧笑倩兮,正是南宫素,画中的每一笔都异常的用心,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幽深,像是能够和人说话一样,最让南宫舒接受不了的是手腕处的海棠,鲜艳妩媚至极,甚至比自己胳膊处的还要生动,画的右边还提了一句诗:我心素已安。

    那几个字南宫舒认识,正是乔安之的字迹。

    南宫舒心里恨恨的,红着眼睛就将画撕了下来,用力过大,手碰到了桌子上,心中的火气更大,大的让她失去了理智。

    将画扔在地上后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梳妆台上,拉开小盒子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多是大邺风格的首饰,除了那几串东珠。

    南宫舒将那些东西拿在手里,华贵的珠宝散发着冷幽的光,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这些自己曾经觊觎的,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居然在这冷宫中不是陪葬品更甚陪葬品,南宫舒冷笑着将这些珍宝扔在一旁,有一支花胜从桌子上掉在了地上,珠子线断了后珠子嘀嘀嗒嗒的在地上滑动着,每一个都像是此刻宫人们身上的汗。

    “把树连根拔了。”

    南宫舒只觉得这间屋子异常的压抑,像是暴风雨之前的闷热躁动。

    宫人们不知所措,但是在南宫舒的强势下不得不起身挪到海棠树面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开始砍着这株长满了果实的树。

    每砍一下树就发出了一阵的响声,像是独自悲鸣。

    还没砍几下众人只觉得背后一寒,回头发现乔安之已经站在了门外,皆是心里一惊,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南宫舒本来很嚣张,但是此刻却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惊慌。

    乔安之此刻的脸色阴沉如冰,冷冽的让人心寒。

    “这里是禁地,舒妃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吗?”乔安之的声音带着呼啸的暴风骤雨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跪着的人抖做一团。

    “皇上恕罪,是天太热了,娘娘才会进来的,砍树是,是因为娘娘觉得此树甚好,想移植到倚薇殿中。”碧草跪在地上为南宫舒开脱着。

    南宫舒第一次看到乔安之龙颜大怒,心里惶恐至极,脚底一软就要摔倒,但还是强忍着压力行着礼。

    “皇后刚才还说与舒妃十分的投缘,现在皇后身体抱恙,舒妃就替朕去陪陪皇后吧。”乔安之喜怒不明,南宫舒推辞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就被乔安之下面的话吓到了,“这些奴才不懂事,伺候你也伺候不好,交给蚕室的掌事吧,至于碧草,交由慎刑姑姑好了。”

    蚕室乃是太监们受宫刑的地方,除非死,终其一生都不会踏足此处,若是一旦有太监发配到那个地方,必然会受辱而死,因而听到乔安之这么一说,有的胆小的太监险些晕过去,全部都在磕头求饶命。

    南宫舒也不敢再说什么,甚至连碧草被拖走都不敢发出什么异议。

    南宫舒本人也被乔安之让人送到了贾琪处,贾琪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乔安之看在自己心悸的份上让南宫舒前来赔罪,等听完细辛讲述从外面打听来的事情心里的喜悦烟消云散,瞬间被堕入冰窟,嫉妒爬满了全身,死死的缠绕着自己,恨恨的说出了一句:“果然皇上还是在乎她的。”

    “那又如何?反正她已经死了。”细辛知道贾琪说的是谁,现在也不能再说别的,实事求是的说才是最好的良药。

    “也是,死了就死了,即使在乎又能如何?”贾琪的手背上都是暴起的筋,脸色胀红,眼睛里都是恨意,看着细辛忙前忙后的,冷笑道:“不用忙了,不是舒妃到了吗?这些活就让舒妃做吧。”

    细辛知晓了她的意思,脸上阴险的笑一闪而过后就将舒妃请了来。

    南宫舒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要来伺候贾琪,心里难免的憋着气,不尽心。

    贾琪看在眼里,解恨在心间,明里暗里的给了南宫舒不少的委屈,南宫舒心知贾琪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但还是不敢反抗说什么做什么,只得忍气吞声。

    这次贾琪又嫌弃南宫舒端来的药太热了,将药碗一推:“看不出妹妹虽然跟着闲散侯一起来到京师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在大邺做郡主的样子,真是难得,只是这药太热了,还需要你将它弄凉些才好。”

    南宫舒听出这是贾琪在讽刺自己是北楚的俘虏,心里更是愤恨难平,一不小心就将碗掉在了地上,自己则捂着胸口作呕着。

    “你这是在故意恶心我吗,或者你觉得本宫不配由你伺候?不要说是你,即便是南宫素还在的时候都不敢对本宫如此。”贾琪看到她这个样子怒不可斥。

    南宫舒听到贾琪的这番咄咄逼人胸口更是闷得难受,作呕个不停。

    细辛看到这一幕,让宫人们将南宫舒扶起来,满口的嘲讽:“娘娘,还是由我来伺候您吧,毕竟舒妃娘娘金枝玉叶,虽在闲散侯府委屈了些时日,还是不善于做这些事,再说恐怕舒妃娘娘思念皇上心切,哪有多余的心思在您那啊,还是我来伺候心里更放心一些,万一不下心熬错了药那就是奴婢的罪过了,你们快将舒妃娘娘搀到外屋,顺便叫太医来瞧瞧,别委屈了娘娘。”

    细辛没有半分尊敬的意味,看着南宫舒脸色微微泛白才不屑的一笑,给宫人们示意了一个眼神,宫人们会意之后立刻将南宫舒扶了下去。

    看到南宫舒走了以后细辛这才将药倒了,吩咐再端上来一碗,小心的给贾琪喂了下去。

    “一会你去看看南宫舒如何了,别让她在我这里搞出什么事来。”贾琪喝完药后吩咐道,“顺便再看看皇上是不是还在那里。”贾琪说到这里无力的叹了口气。

    “奴婢知道了。”细辛答应着给贾琪小心的擦着嘴角,擦完之后立刻下去了。

    细辛传来了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小太监说皇上将自己关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在做什么。

    细辛嘱咐小太监此事不能往外乱传后又传来了太医询问南宫舒的情况,等听到太医的话后脸色大变,急匆匆的回到了贾琪身边。

    “娘娘,皇上在政务殿批折子,想来皇上这次动怒应该只是因为南宫舒过分的张扬,只不过,”细辛的声音拖得有些长,在想着怎么怎么说能够让贾琪更能接受。

    “不过什么?”听着乔安之一切如旧,贾琪心中有着莫名的轻松。

    “太医说南宫舒有孕了。”细辛皱着眉毛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贾琪愤而从床上弹了起来,脸上异常的狰狞低吼道。

    “娘娘息怒,太医所说千真万确。”

    “不能让她生下来,告诉太医趁着这个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滑胎,而且这件事千万不能和我们沾染上。”贾琪刻意压低的声音恶狠狠的说着,对南宫舒恨之入骨,像是要食她肉喝她的血。

    “娘娘,奴婢想还是暂时将她送回去,不管怎么说如果在这里出事我们怎么也摘不清,若是在她自己的宫里出了些什么事就不是我们所能阻挡的了,您觉得呢?”细辛阴险的说着,动作轻柔的给贾琪按摩着她的手。

    “这样也好,这个太医就靠得住,就让他去办吧,最好一劳永逸。”贾琪深以为然,随后又反握住了细辛的手,“细辛,没想到最后还是你靠的住,真是后悔当初错信了火烛,才让我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娘娘严重了,那是娘娘心善才会中了火烛的诡计,奴婢誓死效忠娘娘。”细辛说这番话的时候低着头,眼里闪现过莫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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