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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谈心明意(一)

    俞倾城躺着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声音有些暗淡的说,语气里都是失落和忧伤。

    “哦?怎么回事?”

    萧贤拿着勺子的手没有拿稳勺子,勺子险些落在了碗里,那个“哦”字有些失态,随后“怎么回事”就恢复了常态,萧贤说话的时候没有让俞倾城看到自己脸上雀跃的表情。

    “就是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以为他对我不一样,但是现在才知道人家只是因为我姓俞,才会让我觉得与众不同。”

    俞倾城的声音里虽然平齐,但是还是能够听出落寞的心事了。

    萧贤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阳光正好,明媚又通透,萧贤眯了眯眼,阳光猛然闯进了自己的心里,嘴角上扬,喝了一口碗里的粥,很甜。

    “你的心上人是就是那个南齐的二皇子吧?”

    萧贤看似风轻云淡的问道,其实那颗心早就紧张的不能自制。

    “你怎么知道?”

    俞倾城看了一眼背着自己喝粥的萧贤,有些诧异的随口问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萧贤喝完粥后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和手,走到俞倾城的床前继续说道:“若不是重要的人你怎么可能不顾艰险的从幽州来到上京,遇到危急时刻情愿用自己换了叶珵的命,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来上京闲逛,不过这个借口我可不相信,你若真把我当成朋友也应该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萧贤来到俞倾城的床边给俞倾城遮了一道灰色的阴影,只不过这道阴影却一点也不冷漠,反而带了一点暖意。

    “嗯,就是他,只不过人家不喜欢我。”

    俞倾城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脸,将所有的情绪都遮了住,闷闷的带着一些少女独有的忧伤。

    “是他亲自和你说的?”

    萧贤见俞倾城盖住被子不再看自己,自己则干脆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笑意,坐在俞倾城的身边转着床边挂着的流苏。

    “不是,是我自己无意中偷听到的,当时叶珵和那个展和安说话被我听到的。”

    萧贤听俞倾城这么说心里一副了然,嘴角那抹笑像是春天开满遍地的花。

    “也许是你听错了呢,你这么讨人喜欢,怎么会有人说出不喜欢你的话来呢?”

    萧贤想知道那天俞倾城到底听到了什么,才能够找到对策,所以循循善诱的问着。

    俞倾城此刻心里闷的厉害,一股子的话都憋在了心里,不知道找谁去说,此刻遇到这么好的倾听者,又是与叶珵人等毫无关系,所以那些心里话就像决堤的洪水,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没有直接说了,听那意思应该是展和安在问叶珵对我是什么意思,叶珵就说他对我这般只是因为我是我爹的独亲,俞家又和柳家交好,他是以我为踏板拉拢俞柳两家,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这难道还不够吗?”

    说到这里俞倾城的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似乎是被子里的空气不够,憋得喘不过气来。

    “这也许是你误听了,当然不是说你听错了,而是说你听的不全,比如之前他说的是喜欢你的人,随后又说的这些,只不过恰巧前面你没听到,只是听到了后面,你怎么没有亲自问问他?莫非是不好意思?如是因为你脸皮薄,我可以替你问问。”

    萧贤虽然嘴上说的很轻巧,但是攥在手里的穗子都快被攥断了,暗暗的咽了几下口水。

    “我当时被发现了,一害怕顺势就问了。”

    俞倾城眼睛空无一物的看着床顶,闷闷的说着。

    “发现了就发现了,这有什么,你怎么会害怕呢?莫非,”萧贤说道这里双手抱着胳膊,看着俞倾城若有所思的说着,那个“莫非”两个字拉的很长,打量着俞倾城的脸继续问道:“莫非你在听这个的时候还听到了别的什么?”

    “你怎么,”俞倾城突然侧过身,看着萧贤,剩下的那半句“什么都知道”被自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眼帘下垂,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那天自己与叶珵的对话,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一方面想和萧贤好好说说话,另一方面又想起自己答应过叶珵不能将那日听到的话说出去,若是真如叶珵所说自己要是告诉别人会害死他的,那自己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算了算了,俞倾城实在是想不明白理不顺头绪,一把将被子拉起来蒙在自己的头上,隔着被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好烦好烦啊。”

    说完还重重的用那只好脚踢了两下被子,使劲的翻了个身。

    “其实呢,我觉得那个二皇子也不容易,”萧贤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俞倾城的反应,发现俞倾城什么动作都没有,一动不动的躺着就知道她有在听自己讲话,继续说道:“我听说这个二皇子叶珵和大皇子叶瑾虽同为皇子,但是待遇却天壤之别,在京师的时候曾听人说过,大皇子深得皇上喜爱,两位皇子吃穿住用度都不尽相同,甚至是大皇子手下的人都敢公然欺负二皇子,这个二皇子又生性懦弱,所以吃了好多亏,再加上两人母家地位相差悬殊,我听说大皇子之母是皇贵妃,而二皇子的母亲一个小小的妃子,虽然曾经得宠,可是却不知为何骤然失宠,大皇子娘家之人皆是朝廷重臣,手握重权,而二皇子母妃家中却是人单势孤,听说二皇子外祖父许宏远在许妃入宫前默默无闻,发迹也是靠着许妃的恩宠,这样的皇子做起来真的不容易,现在又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打发了北宛来,名为学习,两国交好,实质上不还是做质子吗?这个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道。”

    萧贤说到这故意没再往下说下去,而是将站起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所以呢?”

    果然俞倾城耐不住性子,掀开被子想坐起来。

    “别乱动。”

    萧贤见俞倾城想坐起来,赶紧制止住俞倾城,叫了门口的小丫鬟进来,让她帮着俞倾城,唯恐碰到她肿着的脚。

    盯着俞倾城坐好之后,萧贤才放下心来,让小丫鬟出去了,继续给自己倒着茶。

    “所以呢?”

    俞倾城见萧贤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锲而不舍的问着。

    “所以什么?“

    萧贤故意吊着俞倾城的胃口,佯装不知的问道。

    “所以你说了半天这么多叶珵的事是为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这个人若真如表面上那么怯懦安分守己,就会认命,随遇而安,骨子里会变得十分的懦弱,可若是这种懦弱是一种伪装,那这个人可就厉害了,你想想能忍胯下之辱的人是谁?是韩信。而叶珵所受的这些辱可比韩信多的多了,若他是个有想法的人,擅长扮羊吃老虎,这可就危险了,所以无论他是哪种性格的人,他都不适合你,你早知道也好。”

    萧贤说到这里,不顾俞倾城的神色给她披了件薄薄的衣服。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不适合我?”

    俞倾城的思路现在已经完全被萧贤所左右了,耐着性子的问着。

    “若他是个懦弱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保护的了你,当然你可以说自己无欲无求又有俞将军给你保驾护航,谁都欺负不了你,可是你要知道,俞将军总有老的一天,俞家军不是你一家之兵,现在南齐的皇上还在,叶瑾就敢如此欺负叶珵,若要说皇上那日去了,叶瑾登基,叶珵的日子更不会好过,叶瑾不会因为叶珵是个懦弱的人就放他一马,到时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瑾一定会永除祸患。”

    萧贤说到这之后喝了一口茶,偷瞄了一下俞倾城的脸色继续说着:“可若是叶珵是个有大追求的人,那就更不适合你了,你心思单纯又无所争,在计谋上完全帮不到叶珵,而叶珵是个卧薪尝胆之人,必定会为了夺权无所不用其极,我想若是不幸被我言重,他是这种人,那现在就应该已经积极在谋划了,这样的人心思极重,城府极深,他的第一目的肯定是皇位,至于感情嘛,因为他父皇母妃的关系,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吧?”

    萧贤的一席话说的俞倾城哑口无言,嘴里涩涩的。

    “按照你的意思是说,叶珵应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只是在利用我?”

    俞倾城心里面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现在她很愿意听萧贤给自己做的分析。

    “我可没这么说过,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美好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我若是他,想利用你又不巧被你发现,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告诉你自己有难言之隐,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看你的样子他应该是没有这么做,那可能我就是用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萧贤的这番话让俞倾城的眉头紧锁,尤其是最后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更是绵里藏针,让俞倾城的心上下左右都有了刺。

    俞倾城想到叶珵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不出意外的话昨天晚上在他要带自己出去吃喝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让自己体谅他,看来真的是被萧贤言重了。

    萧贤看到俞倾城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的脸上出现了这样的情绪,便知道自己所说的让俞倾城听进去了,看来俞倾城应该是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想问题了,但是这火还是不够的,得想个办法才可以。

    刚想到这萧贤又自嘲了一番自己的阴险,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需要如此的讨好一个女子呢,甚至是当她知道自己有了心上人之后还这般的用尽一切计谋,挖空心思的来做离间别人的事,真是不可置信,可是尽管是不可置信,自己却还是这么做了,做的义无反顾,做的这么其乐无穷,看来自己果然是陷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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