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只想种树[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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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棵树

    “阿昭,那日我沉默并非是因为我对你无意,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我喜欢你,心悦你,钟意你……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

    “可我现在还不能留你在身边,我、我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

    “等我找到解决办法,我一定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你进沈家。”

    “阿昭,能不能等等我,别不喜欢我,别不理我……”

    门窗紧闭的卧房中,沈司京对着案上那盆放了八年还没开花的植株自言自语,那张素来冷漠的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眼角泛着红,两瓣薄唇紧抿在一起。

    一口气吐露完心声,沈司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伏在案上,骨节分明的的修长手指卷起一片叶子,随意地抚弄着。

    无论他对着花练习过多少次,见到虞昭他依然说不出来这些话。

    沈司京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在人前说过那么多话了,好像自他有记忆以来,便被命令着要在人前少言。

    说多错多……

    祸从口出……

    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他是要继任城主的人,该有城主的威严,学会用最少的言语达到震慑他人的目的。

    可他明明是一个有很多话想说的人啊。

    他想称赞厨房的手艺;

    他想把院里种满虞昭送来的花草;

    他想骂沈望这个碎嘴子;

    他想告诉虞昭她是他心里最可爱最美丽的姑娘;

    ……

    他为什么不能啊。

    “父亲……”沈司京用叶子将自己的食指紧紧包裹,这种幼稚又无聊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自由的。

    至少他还可以对着这盆双生水焰花,这是虞昭送给他的,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要把它养在身边。

    对着它,他可以说出那些不能亲口对虞昭说出的话。

    沈司京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不自觉扯出一丝苦笑来。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是沈望:“城主,怀天宗的人到了。”

    沈司京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周身又开始散发出冰冷的气场,他放开被缠卷的叶子,起身推门而出。

    城主府宴客厅

    怕人跑了,沈望一进门就把怀天宗的人安置下去,虞昭独自等着沈司京。

    钟生本来是打算和虞昭一起来的,但是看看虞昭那副似笑非笑半怒不怒的神态,临时打了退堂鼓。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虞昭对城主府熟的向自己家一样,来了少说有几百次,端正地在宴客厅坐着等人还是头一回。

    她设想着等沈司京出来,她要先给他一拳,再揪着他衣领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司京可能会继续沉默,但没关系她早就习惯了,她可以借机再给他一拳,报这段时间被失恋折磨的痛苦。

    虞昭在心底演练了几次出拳的位置和力度,但当沈司京真的走到他面前时,她什么也没做。

    两人面对面站着,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相顾无言。

    相隔的不远,虞昭却觉得两人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好像瘦了点……

    虞昭心里想着。

    “在城主府借住这段时间,麻烦沈城主了。”虞昭嘴比脑子快一步,已经说起了客套话。

    沈司京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不麻烦。”

    客气的像是一对陌生人。

    酸涩又开始在心底蔓延,虞昭随口说了几句话便要辞别。

    “等等。”沈司京一摆手,手中出现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明天的生死局,你带着它,半颇有灵,可以护你。”

    虞昭哂笑:“这算什么?对我的补偿吗?”

    沈司京,你是真欠打。

    对方垂眸,遮掩眼底的情绪:“云毓心术不正,你且小心。”

    “我问你这算什么!”虞昭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沈司京,你已经拒绝我了。你把我安排到这里来,现在又把半颇交给我,你说剑是剑修的命,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做好了沈司京会沉默应对的准备,虞昭想,他要是再沉默,她就在宴客厅直接开打,就当是生死局前放松心情的发泄。

    出乎意料的,沈司京没有沉默:“把你安排到这里,是因为我想见你。命……你的命更重要。”

    虞昭想自己可能是怒气上了头影响了听觉,她竟然觉得沈司京这句话说得格外艰难,一字一词的吐出来,像刚刚认字开始读书的孩童。

    “沈司京,我看不懂你。你那天明明已经拒绝过我了。”虞昭朝他走近,眼尖的捕捉到沈司京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半尺,虞昭勾起一抹笑意:“司京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对我有所愧疚?”

    “你若真问心有愧,干脆我们结拜为兄妹。以后相互帮扶,过去的感情一笔勾销。”

    沈司京的错愕直接写在了脸上,他不假思索地微微摇头。

    “不愿意?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妹妹,还是舍不得把过去的感情一笔勾销?”

    凭虞昭对沈司京的了解,果不其然她看到对方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绯红。

    她伸出一只手朝沈司京的胸/口探去,一边注视着沈司京的双眸,期待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

    两股温热的气息交汇在一起,相互纠缠着,恋恋不舍。

    沈司京,承认你舍不得我吧。

    “阿昭,别逼我……”他哑着嗓子,眼尾似乎也染上了红。

    虞昭忽然就没了继续逗他的兴致,还未触碰到他的手往下一坠,落在了半颇的剑柄上:“谢沈城主,我一定完好地把剑送回来。”

    等她解决完这件大事,再来好好盘一盘沈司京。

    温热的气息骤然离开,沈司京心底泛起一阵惋惜和不舍,却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又恢复了那副镇静自若的冷淡模样。

    虞昭同他拜别,沈司京望着她的背影消失,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心口那团火,在挣扎,在叫嚣,吞噬他的**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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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五月仙会,看头全在虞昭和云毓的生死局上,一个盖天宗知礼尊者的亲传弟子,一个怀天宗知慈尊者新收的徒弟,还是虞家嫡女,无论结果如何,势必在修仙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真的太让人期待了。

    本着“反正火烧不到我头上”的念头,今年的五月仙会来的门派格外多,江阳城最大的聚仙台坐得满满当当。

    聚仙台中心便是比武场,生死局、各门派之间的斗法竞技都在那里进行。

    不过生死局进行时还有一个规矩,便是要在圆台周围布上结界,避免有看不下去的同宗出手相助。

    “时辰到,生死局,启。”

    “生死局第一令,百无禁忌。”

    “生死局第二令,局后寻仇者,杀之无罪。”

    沈望的声音雄浑且冰冷,随着他欢迎落下,一道结界出现在圆台附近,虞昭和云毓双双上台。

    虞昭着一身红衣,腰肢纤细,袖口束起,长发由一根红绸带绑成高马尾垂在身后,简洁利落,衬得面色白皙,美艳动人。

    她打量着眼前的云毓,见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猜测她伤还没好。

    正好,她也刚刚筑基,她们一伤一弱,也算旗鼓相当。

    至于母亲的庆云杖和沈司京的半颇,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

    虞昭圆台中心走去,对面的云毓却半步未动。

    她只是盯着虞昭,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

    云毓手中出现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白色瓷瓶,她咬开木塞,将里面的液体一口饮下。

    这是一瞬间,云毓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瞳孔骤缩,眼白变成猩红色,脸颊也像充了血一样红的吓人。

    “来吧,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不能惹的人。”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宛如被厉鬼附身一般。

    虞昭一个晃神,云毓已经消失在眼前,同时她左肩感到一阵冰凉。

    云毓的剑刃,离她的脖颈只有半尺。

    作者有话要说:  钟生:幸好我没去啊,去了多影响你们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