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修仙,法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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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因为我没做到的事情,要...)

    晌午时分, 大家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琼竹山脉,再过几炷香的时间,其他门派的剑舟也逐一出现在了大家眼中。

    御素阁弟子们的背脊更加挺直, 仿佛最直就代表最强, 眼神却忍不住悄然乱瞄, 悄然动唇,分辨哪一边是哪一个门派的剑舟,再小声评论指点一番。

    ……说是指点, 倒不如说是拉踩。

    总之是挑些毛病出来, 最后下一个“全天下的剑舟只有我们御素阁的最美最阔气最牛逼”的结论出来。

    小楼剑舟上众人的打闹也早就告一段落,这会儿也都各个正襟危坐, 让一直暗中观察的丁堂主好生放下了心来。

    道冲大会要开,当然不止一两日, 各门派弟子的下榻之处早就已经安排好。

    琼竹派有接引弟子前来,礼数周全地带各门派弟子们前往住所,更有几位重量级的长老亲自前来欢迎,再在不经意中提及掌门正在为第二日就要拉开帷幕的道冲大会操劳,无法分.身前来。

    接引御素阁的长老姓楚, 乃是琼竹派声望最高的长老之一, 却见他与几位御素阁长老们寒暄继续后, 目光又向着虞绒绒一行人身上落来, 满怀期待地扫了一遍,笑道:“却不知接了我们掌门信函、要与掌门在开幕式上切磋一番的,是哪位小友啊。”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什么恶意, 便如此前丁堂主一般,只觉得乃是一件雅事。

    于是随着他的话语声, 其余几个门派的带队长老与弟子们也都好奇地探来了目光。

    长老们自然都知道其中来龙去脉,弟子们则更多的是窃窃私语,多的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看过来的目光中再多了几分对小楼的憧憬与好奇。

    丁堂主呵呵一笑,才要开口,却听耿惊花先一步笑道:“此事待明日便自有分晓,楚长老不如给大家都留点悬念?”

    楚长老不过一时兴起,随口一提,听到这话,自然也不再强求。

    虞绒绒面不改色地走在傅时画身边,出了这么一遭事,更多的弟子好奇之余,除了觉得这位师妹看起来好似格外花枝招展富贵堂皇了些,目光当然更快地锁定了傅时画。

    无他,毕竟这位御素阁的大师兄实在太过出名,难免让人好奇极了。

    甚至不用再去问,这一行人中究竟哪一位才是傅时画。虽然其余几位男弟子看起来也相貌堂堂,扔在人群中也足够招摇醒目,但傅时画在其中,还是过分夺目了些。

    却见青年剑修眉眼如画,笔直如剑,宽肩细腰长腿,实在不负盛名,甚至比那些传言中还要再英俊洒然几分,不由得想要再多看几眼。

    还有的年轻女修忍不住悄悄红了脸,心跳也快了几分,只希望那双摄人心魄般的漂亮桃花眼在打量四周的时候,随意向自己的方向也能再看一眼,说不定便会有一场对视。

    此外,许多剑修师弟们的目光竟是比师妹们还要灼灼几分,其中饱含了对这位霸了百舸榜十年之久的剑修大师兄的憧憬,当然也还有跃跃欲试的战意。

    ——当然不是指此刻便要莽夫一般拔剑而上,而是遐想傅大师兄在自己这个境界的时候,自己是否能与之一战,若是能,自己又能接下几剑来。

    四师姐本就是鲛人,五感相较其他人更敏锐许多,早就感受到了这么多炙热目光中的情绪,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傅时画,轻声笑道:“真不愧是我们大师兄,御素阁哪里还需要我们撑面子,依我看呀,大师兄一人足矣。”

    三师姐不由得也打趣道:“得亏小师妹今日给我簪了这么多花呢,哪里比得上大师兄的这一张脸……”

    说到一半,她又难免想到了虞绒绒与傅时画的关系,心中一顿,暗道一声不妙,怎么小师妹这么久都没有出声,莫不是心有不虞?

    她一回头,却见傅时画竟然也在看虞绒绒。

    好似这天下门派的弟子们都在看傅时画,而万众瞩目的这位傅大师兄眼中心中,都只有一个人。

    可这个人脸上丝毫没有三师姐想象的情绪,她明显有些神游天外,还偷偷摸摸地从袖子下面伸手向外探了探,拨了拨,又飞快收了回来。

    三师姐:?

    小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虞绒绒慢了好几拍才发现了傅时画与三师姐的注视,下意识心虚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扔了个符。”

    三师姐:“……”

    这、这就是符修吗!这种时候都满眼满脑子是符,恐、恐怖如斯!

    却听傅时画忍不住般低低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我还指望能见到你吃味的模样,看来实在是我自作多情了些。”

    虞绒绒愣了愣,慢慢睁大眼:“吃、吃什么味?”

    她这才若有所感,很是后知后觉地向四周看了一圈,接受到了无数灼热的目光擦身而过,最后击中在身边的人身上。

    然后,她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傅时画片刻,露出了肯定的目光:“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大师兄今天也很万人瞩目嘛,我已经观察过了,其他门派里绝无一人比得上我们大师兄呢!”

    傅时画很是噎了噎,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什么时候观察的?”

    不是在偷偷扔符吗?!怎么还有时间乱看了!

    三师姐默默转回了头,和四师姐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些无奈却欣慰的笑容,很是弯着眉眼,听着身后的小情侣拌嘴。

    某位盼望小师妹吃味不成,反而自己心里酸溜溜的大师兄非常不得劲,忍不住想要抬手揉揉虞绒绒的发顶,结果太起手,就遭到了对方的一记警惕的目光:“不可以,我梳了整整三炷香的发型!岂能容你揉乱!”

    傅时画的手僵在半空,半晌这位依然被万众瞩目的大师兄,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恶劣地捏了捏自己身边小师妹的脸。

    旋即,也不知是不是其他弟子们的错觉,好似小楼这一行人的前进速度,以傅大师兄为首,显著变快,脚下生风般消失在了大家目光中。

    终于有师妹喃喃道:“碎了,光环碎了,怎么会有喜欢捏师妹脸的大师兄呢?说好的光风霁月呢?那、那既然要捏,不如也来试试我的?”旁边又有师妹捧着自己的脸,小声道:“也不知傅大师兄,是单喜欢这一位师妹的脸,还是、还是都喜欢……”

    两人十分尴尬地面面相觑了片刻,同时收回目光,假装谁也没听到对方的话。

    如此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直到傍晚,终于有小道消息从御素阁的方向,再经过断山青宗、南海无涯门、梅梢派和浮玉山中某些“知情人士”的证实和补全后,风一般传递到了各个门派的弟子之中。

    ……哦,某些想被捏脸的师妹和某些丧心病狂的师弟们,醒一醒了,傅大师兄和他旁边那位满头珠翠的可爱师妹,是那种咳咳咳的关系啊。

    哦,那位可爱富贵、满身富婆气息的师妹,原来就是之前万众瞩目的,力压了梅梢派天才剑修十六月,一跃成为百舸榜第一的虞绒绒啊。

    那没事了。

    散了,都散了吧。

    ……

    这一夜,无数人都在为第二天的道冲大会开幕而兴奋辗转难眠,干脆翻身而起,再多运几遍道元,为即将而来的比试做准备。

    御素阁的房舍中,也有许多灯长明到天亮。

    虞绒绒伏案在灯前,她的面前,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已经标记了许多的点位,无论是谁看来,都像是一些杂乱无章的乱画,仿佛是在思考的时候,顺手用笔点在纸上的墨渍。

    可若是有人能够以正确的顺序,将这些点位连接起来的话,便会看到一幅完整的,琼竹派大阵的阵图。

    “啧。”虞绒绒反复再看了那些点位几遍后,随手将纸张搓成了一团灰,起身推开窗,向窗外扬去,然后被窗外的黑影吓了一跳:“……大师兄?”

    抱剑守在门口的人,正是换了一身黑衣,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傅大师兄。

    既然被发现了,傅时画也就干脆从窗户轻巧地跃了进来,虞绒绒很是欲言又止道:“……其实门也没锁的。”

    傅时画反手帮她关了窗户,却见白日里满头珠翠的少女已经卸去了所有浮华,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没了这许多阻碍,傅时画的揉发顶变得极其顺畅,他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一言未发,眼中却已经写尽了担心。

    “是为了明天的事情吗?”虞绒绒牵住他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再抬头灿然一笑:“总要有人去做的,而且……如此万众瞩目之下,其实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傅时画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将虞绒绒按入自己怀里,再吻了吻她的发顶:“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虞绒绒反手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这个世界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我会尽力,也会小心,但……”

    她顿了顿,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前路未知,纵使有耿师伯与诸位师长在此,也未必真的能料到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手。只是,大师兄,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傅时画的手指一顿,他几乎已经能想到虞绒绒要说什么,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她想说的话,一定也是他会说的话。

    “我不想答应。”他的声音很闷,很低,仿佛某种无用甚至无力的抵抗:“我不答应。”

    虞绒绒却径直说了下去:“无论明天发生了什么,不要为我复仇,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为我停留。”

    “因为我没做完的事情,我没做到的事情,要由你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