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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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走

    时年话语中的狠戾让时沐愣住了。

    ……怎么回事?

    她是在威胁我吗?

    不,时年这个废物她怎么敢!一定是错觉,她一定是恨自己抢走了昊然,兔子急跳墙了才会这样!她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气势!

    时沐死死咬着牙冠,泪珠子眼看着就要落下:“年年,我知道你嫉恨姐姐了,但你怎么能这样恐吓我!”

    她的声音不小,时天和钟素云很快就赶来。

    时天心疼地抱起时沐,“时年,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时年冷嗤一声,“她抢走我的未婚夫不够,又来找我麻烦,这又算什么?人性泯灭吗?”

    “你!”

    时天指着她,“时年,别忘了是谁供你吃供你穿!”

    “爸爸你别生气……”时沐抽噎一声,“我没事,你就别怪年年了。”

    一旁的钟素云都快心疼死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替她说话!你呀,就是太好心了。”

    时年嘲讽地看着这一致对外的一家子,心底涌现悲凉。

    真不明白自己上辈子为什么直到死才悔悟。不过还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而这一次,君沉没有死,她也不会再被他们摆布!

    “闹够了么?”

    她眉眼冷淡,“闹够了的话我就继续休息了。”

    话落,时天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过去时却还不忘温柔地将时沐交给钟素云。他一巴掌扇了上去,“孽畜!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畜!你究竟还想把沐儿害成什么样?”

    “都是因为你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以后,沐儿还怎么做人!”

    时年没有躲。

    这一巴掌,算她还了生恩。

    以后,这些人休想再动她分毫!

    她侧着的脸迅速红肿,感觉不到疼似的,嘲弄道:“原来你也知道丢人。”

    时天眉目一横,还想再打,却被时年轻巧地躲开。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我不在乎。”顿了顿,她才缓缓说,“你们要是再闹下去,我就去找君沉说我后悔了。”

    “不可以!”

    时沐下意识出声,“你不能再反悔了,我和昊然才是互相喜欢的。”

    “那就滚。”

    话落,时年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砰地一声巨响甩上了门。

    门外,是时天的气急败坏和钟素云的不满;门后,时年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从小她所求就不多,对自己别那么偏心就行,心里也从无怨怼。因为她想着,同样是女儿,他们总该是在乎自己的。

    那时候最单纯诚挚的愿望现在看来无限嘲讽。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偏心的父母,同样的女儿,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手中的珍宝一个是只配被利用的畜生。

    时年眼底闪过冷暗的锋芒,这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当晚,她就整理财物,开始物色逃跑路线。即使她对未来还毫无方向。

    这个家于她而言根本就是吸血的魔窟,在她已经表现出反抗和拒绝的时候,再不离开,到时候就未必走得了了。

    幸运的是时天晚上不在。

    时年当机立断拿着东西溜出别墅,路上遇见时沐和钟素云在客厅挑选婚纱。

    “年年,快过来帮我看看呀。”一脸羞涩,似乎已经忘了早上的剑拔弩张。

    换作以往,时年肯定会呛回去,这次她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扭头走了。好在那两人也懒得搭理她。

    一路顺畅。

    时年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就又提上来了:“君沉?”

    时家别墅拐弯的小巷里,停着一辆纯黑色,十分低调的豪车。有人背靠着车门,身姿挺拔,微微慵懒。

    那个背影——

    时年死也不会忘记,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背影挡在她身前。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

    那人闻声缓缓转过来,深邃的双眸在黑夜里反倒明亮起来。君沉眉头微挑,“时小姐?”

    时年走近才看到他手上微亮的烟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沉淡淡道:“来讨论关于昊然和时沐的事。”

    他们的事?

    时年误会了:“那件事,不是我走漏的风声。”

    君昊然毕竟是君家的人,他蒙羞就是君家蒙羞,她理所当然以为君沉是为这件事而来。而她,不知道为什么也并不想让君沉误会。

    君沉目光落在她身上,最后在脸颊停下,“嗯。”

    时年以为他不相信:“真的不是我,你可以查。”

    月光下,眼前的女人没有初见时的锐利与戾气,反倒更鲜活了。君沉微顿,“时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件事情只是一个不长眼的记者暴出去的。”

    当然,这个不长眼的记者是对家的。

    时年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谢谢你信任我。

    君沉垂眸看她,“时小姐?”

    时年抬头,两人的视线蓦地对上。无声沉默了一会儿,她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君先生。”

    男人不动。

    “请让我跟在你身边。”

    话落,君沉这才有了反应,眉梢染上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这个女人,倒是大胆。

    他冷淡开口:“时小姐凭什么以为我会让我弟弟的前未婚妻,我未来的连襟,跟在我身边?”就差没把“荒唐”两字挂上了。

    时年自己也觉得荒唐,微微红了脸,但经历了那些事情,她对人已经本能地产生了警惕和隔阂。唯独君沉,他不一样。

    他就像极北极夜的一盏灯,虽然没有亮到让她飞蛾扑火的程度,却也是她现下仅有的一丝温暖。

    于是,她硬着头皮,笨拙地推销自己:“我很有用的。”

    君沉表情不变:“比如?”

    “我可以帮你做事。”

    君沉不为所动。

    “君氏人才荟萃,国内常春藤国外名校,本研博士,什么都不缺。时小姐凭什么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说完,似乎觉得没意思,冷淡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疏离。

    不是谁都可以跟君家的掌门人说话的。

    跟她说话,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女人轻微地挑起了他的兴趣,仅此而已。

    而现在,事实证明她和别的接近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君沉!”

    “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