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华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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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疯子(二)

    却不知中年人在十年前做过一件天大的错事,之后便遁入空门,一是为了逃避良心上的谴责,二是为了避祸,他的师傅是少林寺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明禅师,所以会空明掌!

    据说空明禅师六十岁时,因为争夺少林寺主持宝座失败,心灰意冷之下离开少林,有一日误打误撞进了武当山,见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在山中辩论道经。

    空明禅师饱读佛经,对道家经典也甚为精通,但听那两个小孩的话却只听懂了两分,仅仅是这两分便觉醍醐灌顶,急忙回少林寺闭关十年,终于创出少林寺七大绝学之首的空明掌,法号也改成空明。

    空明掌的精髓是四大皆空,万法皆明八字,对应道经物我两忘返璞归真的道理,需得做到心无旁骛,方能练到至高境界,空明禅师本人都没能练成,中年人心有心魔,自然就更练不成。

    但中年人武学天赋极高,每当心魔丛生之时,他都能及时止住,然后休息一段时间,觉得心魔暂时褪去之后,才继续修炼。

    如此断断续续,走走停停的练了五年,中年人的空明掌终于达到第七重,他的天赋无疑是极高的,是少林寺仅次于空明禅师第二快的。

    可是他以为空明掌是少林寺的武功,只要足够小心谨慎,控制住心魔就可以了,却不知空明掌的核心是源自道家。

    道家讲究先修命再修性,前面修行的都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但练到后面,就全是一些玄之又玄,虚无缥缈无法言语的东西,稍有差池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中年人心魔深种,练功时总会想入非非,七重之前尚且能够控制,但七重之后,因为进入修性阶段,不论他多小心翼翼,还是在第一次练功之时就走火入魔。

    他走火入魔之后,武功倒是没有退步,就是变得疯疯癫癫,他有一个深爱到不能自拔的人,就是他的义女,而他的义女则倾心于华山派的刘默,也就是段飞的刘默师兄。

    段飞因为也是华山弟子,中年人神智不明之下,方才会把段飞误认做刘默,他恨极了刘默,招招都欲取段飞性命,若非段飞功力深厚,此刻早已遭了毒手。

    再说中年人此刻虽然神智不清,心中对过往某些记忆深刻的之事还是略有印象,一听段飞道出少林寺贼秃,立时脸色大变。

    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和尚四大皆空,当了和尚就不能与颖儿好了,我...我不当和尚,我...我不是少林和尚!”

    他心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竟忘记了闪避,所以中了段飞一掌,好在段飞掌力已经被抵消大半,他的内力又深,所以只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置若罔闻,心中还是反反复复念叨着那几句话,好似想要说服自己,然而就算他能骗尽全天下的人,也未必能够骗到他自己。

    喃喃自语道:“我不当和尚,可我是和尚,我是和尚,啊,我不能和颖儿好了,我不要当和尚,不要当和尚,可我就是和尚,啊!我不要当和尚...”

    他越说越激动,感觉脑袋都要炸裂开了,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十根手指深深潜入乱草一般的头发深处,脸上肌肉痛苦的扭曲起来,模样甚是恐怖。

    段飞一动不动的瞧着中年人,心中有些可怜他,忽而心念一动,心想:“这秃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别又被他偷袭了!”

    他担心中年人又在装疯卖傻,想要乘机偷袭,所以虽然佩剑就在不远的地方,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周玲从段飞背后出来,瞧见中年人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一张黝黑的脸庞因此不停的扭曲,好似传说中的鬼怪,脸颊吓得有些发白,道:“师兄,他的神色好可怕!”

    段飞点了点头,瞧见周玲身上有佩剑,道:“师妹,把剑借我用用!”

    周玲也正有这个心思,把佩剑放在段飞手中,碧绿色的剑鞘,就连剑穗也是碧绿色,段飞心想:“好漂亮的剑!”

    喀的一声,段飞轻轻抽出长剑,如水般的剑身上,倒映着他清澈的眼睛,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异香,讶道:“师妹,你这剑好香,上面是抹了胭脂吗?!”

    周玲噗的一笑,道:“哪有人在剑上摸胭脂的?”

    段飞奇道:“可是真的很香啊,师妹,你到底摸了什么?”

    他不知周玲身有体香,佩剑跟随周玲许久,早粘上周玲的体香,却不是什么胭脂。

    周玲脸颊微红,却不便向他解释,叹道:“师兄,你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真的很笨,如果你能够一直聪明就好了!”

    这时,忽听一声巨大的咆哮,那中年人抬起头来,双眼血红,一动不动的望着段飞,厉声道:“刘默,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回当和尚,我要杀了你!”

    段飞听中年人喊出刘默,可是天下间叫刘默的人有许多,他没往刘默师兄身上想去,见中年人又扑了过来,带着周玲往旁边跃去。

    “啊!我要杀了你!”听得背后中年人又一声巨大的咆哮,晨钟暮鼓之音又起,段飞知道中年人追到身后,又使出了空明掌。

    放在平常,段飞或许会心生惧意,此时却不怎么放在心上,把周玲护在身后,回身一剑,他天赋极高,内力又深,明晃晃的剑锋划过空明掌力,空明掌发出一道凄厉惨叫,随即消散。

    剑锋余劲不息,划向中年人使出空明掌的右手,中年人浑浑噩噩,却识得厉害,右手急忙缩回,左手三指弯曲,只余中指食指,指向段飞右手命门。

    段飞曾听师傅说过以手代剑的功夫,但他觉得有剑在手为什么还要学这门功夫,再加上华山武学甚多,他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尚且觉得时间不够,自然就没时间去学他认为没什么必要的武功。

    这时见中年人的手势,立时心中一凛,心想:“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以手代剑功夫,秃驴原来也会用剑,但未免稀松平常!”当下回剑去削中年人手指。

    中年人左手突然缩回,他的剑法虽稀松平常,但缩手之时身手极快,避过了段飞的剑锋,一张大黑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段飞瞧中年人神色突变,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这时,中年人右手做剑指,再点段飞右手命门,较之方才一指要凌厉迅疾一些,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

    段飞眉头一皱,心想:“秃驴的剑法怎的突然增强了?又怎的这么高兴?”他这一犹豫,中年人的剑指已递到手前,急忙腕抖剑斜,舞出一个明晃晃的剑花。

    眼见着就要削中,千钧一发之际,中年人突然哈哈大笑一声,右手又极速缩了回去,左手剑指再度点来,较之方才又要凌厉一分。

    段飞瞧得真切,心中暗暗纳罕,心想:“你会变戏法是不?”挥剑与中年人斗在一起。

    转眼之间,双方就斗了数十招,段飞剑法远超中年人,就算中年人身手极快,他要想真的削掉中年人手指也并非难事。

    只是他这次丢了佩剑,突然对以手代剑的功夫来了兴趣,只盼中年人能够多施展一点,也好了解个种诀窍,故而迟迟不肯下重手。

    那中年人原是一剑道高手,但他拜入少林寺后,久不用剑,这次又因空明掌而走火入魔,心中的剑法早已忘得七七八八。

    但他本是爱剑之人,无意中使出一招剑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十分愉快的感觉,他苦闷已久,更觉这股愉快感觉的珍贵,恨不得能一直施展下去。

    他神志不清,剑法虽已生疏,但他原本的剑法本就极高,越打越觉顺手,越打剑法越高,越打越觉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段飞听中年人笑声中掺杂着内力,震得老旧竹屋喀喀直响,就连四周的栖凤竹林也在笑声中摇曳,他离得最近,胸口烦闷不已,暗暗心惊道:“秃驴好深厚的内力!”

    不过段飞内力深厚,心中虽觉惊骇,却并不觉得多么紧张,手中长剑故意与中年人的剑法呼应,好似师傅给徒弟喂招,诱使中年人把更多的诀窍施展出来。

    段飞武学天赋之高,世间只怕怕没几人能望其项背,他的指点自然是极好的,而中年人天赋也很高,他自然也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中年人遇见段飞,就好似天才学生遇见了天才师傅,脑海中那些原本已被忘记的剑法快速苏醒,他的剑法越来越高,越来越凌厉,突然狞笑一声,道:“小畜生,受死吧!”

    言语未必,中年人陡然间打出一道剑气,段飞大吃一惊,为保护身后的周玲,不能闪避,挥剑一挡,砰的一声,只觉剑身上传来一股巨力,身形猛的一晃,虎口一痛,已被震裂。

    中年人大笑几声,狞笑道:“小畜生,你死定了!”右手微动,又欲发出剑气,段飞这次有了预料,岂能如他所愿,剑锋带着一道凌厉破空声,去削中年人右手手指。

    中年人面色大变,手中剑气将成未成,既不能抵挡,也不能回收,只能往旁边避过,手中剑气嗖的射出,打在一颗栖凤竹上,砰的一声,栖凤竹断成两截,剑气余势不息,砰砰砰几声响,又接连打断更远处几颗栖凤竹,声势骇人!

    周玲先前听段飞讲九转连横之时,也曾听段飞说过这样的剑气,当时还甚怀疑,此时见到中年人的剑气,惊骇道:“原来师兄说得没错,世上真有这样凌厉的剑气!”

    不由得露出担忧之色,替段飞暗暗担心起来,心想:“师兄的武功虽好,但只怕还不是这人对手,更何况师兄还得照顾我!”

    一念及此,顿时心生懊悔,自责道:“师兄本来要回华山派的,我若不叫师兄来,师兄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

    她自怨自艾,忽然瞧见段飞那柄佩剑就在不远处,心想:“师兄听见这人要毁掉他的佩剑,就不顾危险走出门来,当很喜欢他的佩剑,我...我帮他拿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远比中年人低,只因有段飞的庇护,方能安然无恙,倘若离开段飞庇护,必定凶多吉少,但她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想帮段飞拿回佩剑!

    便在此时,右手边的栖凤竹林中又响起放鞭炮般密集的响声,紧接着,左边又响起一连串砰砰砰的声音,却是中年人又两次被段飞逼得改换剑气射出的方向,十余根高大的栖凤竹断成两截,倒了下来,竹叶碰撞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场面异常骇人。

    周玲脸色再无血色,下意识瞧了身前青衫少年的背影一眼,只见青衫少年握剑的手上一片殷红,有红色的血顺着手中清亮的剑身滑下,一滴滴滴在地上,但青衫少年却是寸步不让。

    周玲脸上突然又有了几分血色,心想:“师兄不顾生死保护我,我又岂能怕死!”深深瞧了眼前青衫少年清瘦背影一眼,朝着段飞佩剑掉落的地方走去。

    这时,那中年人屡次受阻,心中又恨又怒又无处宣泄,脸上肌肉又开始疯狂扭曲,发狂一般嚎叫起来,内力揉进嗓音,喀拉拉一串巨响,竹屋左边与中间那两间房竟被他的嗓音给直接震塌了!

    周玲只觉脑袋嗡的一响,嗓子一甜,纤细的身躯猛的晃了晃,好一阵的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她不欲段飞分心,旋即生生忍住,摇摇晃晃的走向段飞佩剑。

    段飞此时也正觉得胸口异常烦闷,但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心想:“秃驴的剑法越来越好,以手代剑的功夫也越来越精妙,我再看一会儿,指不定会有更好的收获!”

    段飞与中年人这般一饮一啄,中年人渐渐拾起过往剑法,而段飞却也学到了许多以手代剑的诀窍,只论收获多少,中年人不过重新熟识已会的剑法,段飞却是新学了一门。

    就在段飞心念闪动时,忽听背后周玲轻轻呻吟一声,心中一跳,心想:“师妹内力弱,秃驴倘若一直这般大喊大叫,师妹怎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