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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故人(三)

    段飞闪身进了一条僻静小巷,见左右无人,又无人追来,便取下头上蒙着的布巾。

    他虽在江湖行走不多,但为人一贯谨慎,方才会用青巾蒙面,倘若不是遇见熟识之人,断不会泄露身份。

    来到裁缝铺里换了一件崭新青衣,出了裁缝铺,忽然想起方才遇见的黄海,邓辉二人,脚步立刻一顿。

    寻思:“得亏以前见识过武夷派的刀法,熟识运刀轨迹,方才能够出其不意的踢飞黄海师兄的长刀,只是莫非邓黄两位师兄已经认出是我了?

    否则就算识得刀法,以两位师兄多年苦修的武功,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怕是走不过几招就要落败了,又怎能像现在这般全身而退呢?”

    其实从段飞下山对付白面郎君,玉面飞龙开始,不论碰见的对手是谁,他要不觉得对方武功稀松平常,要不就觉得对方手下留情,却没有意识到他的武功已是非常高了,而不是他一直以为的三脚猫功夫!

    段飞收敛心神,在街上逛了几圈,想要找到先前居住的客栈,也好看看柳晴有没有安全脱身,但他方才顾着逃跑,早忘记回去的路。

    而更离谱的是,他一时大意,连先前住的客栈名字都没看,就算想要问路也不成了!

    一晃眼,天也黑了,段飞心想:“柳姑娘的武功很高,除非遇见像尚师叔这样的高手,否则定然能够脱身!”

    便找人问了尚府的路,悄悄来到尚府大门前,只见尚府门前张灯结彩,来往的客人一切如常,瞧见一个尚府家丁出门办事。

    段飞悄悄跟在后面,来到一条僻静小巷子,把青巾蒙面,悄悄来到那家丁身后,伸手在后背大穴上一按,那家丁便动不了了。

    他心想自己武功不高,所以竭尽全力,却料不到会这般顺利,成功之后还愣了愣,又怕内力不够那家丁很快恢复,又点了三个穴道。

    做完一切后,心中方才安定下来,沉声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得好,就放你离去。”

    这家丁三十出头,白面微须,甚为俊郎,却也不是一般人,正是尚镇岳的大徒儿刘大智,他本来出来办事,突感耳后有风,顿觉不妙,正要超前跃去,后背被人按了四次,顿时动不了了!

    刘大智心中大惊,急忙运功冲穴,武当内力精纯棉柔,威力甚强,可是封闭穴道的内力却更强,他试了几次,竟都无功而返。

    此时听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刘大智只以为是某位前辈怕泄露身份故意而为,心中也不计较,问道:“前辈想问什么?”

    “我不是你前辈”段飞一愣,心知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便道:“你听好了,你们西安尚府今天有没有抓到一个姑娘?”

    刘大智道:“什么样的姑娘?”他这句话看似随口一问,实则内含玄机,只要段飞说出柳晴相貌,他通过柳晴就能知道段飞来历!

    段飞怕穴道点得不好,刘大智随时可能恢复,因此不耐烦的道:“你别管什么样的姑娘,就说有还是没有?”

    刘大智听见段飞语调甚急,也怕惹急了段飞,急忙道:“今天府里祝寿,晚辈一直在府里办事,没有见到抓回来什么姑娘!”

    段飞一喜,又有些狐疑的问道:“真的没有?”

    刘大智道:“前辈,咱们西安尚府也算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地方,倘若真的抓了一位姑娘回来,必定会把姑娘带到大堂,让宾客们都知道,以免被江湖同道耻笑。”

    段飞见他说得有理,便道:“那好,我放了你,不过你不准回头,等听不见我脚步声后,就随便你回不回头了!”

    刘大智见段飞提的要求不过分,便点了点头,道:“晚辈不回头就是了,请前辈替晚辈解穴!”

    段飞便伸手在刘大智背上又按了四下,刘大智瞬间感到身体恢复自由,但却一直没有听见脚步声,他又等了片刻,才回头一看,段飞却已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段飞知道柳晴没有被抓,心里放下心来,又找了一间客栈居住,这次他特意瞧了瞧匾额:福来客栈。

    进了客栈,草草吃完晚饭,在床上座下,盘膝而坐,运转起华山内功,华山内功极重基础,枯燥无比,极难修炼,一般人能够坚持练上一个时辰,就足以在人前卖弄。

    段飞虽天赋异禀,与别人不同,但在练了一个半时辰的内功之后,也开始觉得心猿意马,再难把精力专注在练功之上。

    这时,头顶客栈的屋顶瓦房上忽然传来一阵迅疾而过的轻微声响,听着好像有一只小猫从屋顶上快速跑过。

    跟着,又有几声响动从房顶快速跑过,这一次的响动要大上许多,就好像是一群大肥猫从房顶跑过。

    段飞凝神听了一会儿,只听得这些响动越来越远,越来越低,想来已经走远,便吹灭油灯,和衣而睡。

    如此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忽然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诸位朋友追了我半夜,不嫌累得慌吗?”

    跟着,就是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声音在头顶说道:“姑娘一身武艺,既然已经来到西安城里,还请相告来历,西安尚府必定一尽地主之谊!”

    听到这里,段飞忽然猛的睁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诧异道:“咦!这不是击败刘宇的哪位尚府九小姐的声音吗?三更半夜的,她又是在追什么人?”

    正在疑问之时,房顶上又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冷冷说道:“真是好笑,难道每一个到西安城里的人都必须去你们西安尚府报道不成,难道你们西安尚府是皇帝不成?”

    “额!”段飞听见这声音,愣了片刻,片刻后,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惊道:“是柳晴!难道柳晴的身份暴露了?”

    原来,段飞已经听出被尚府九小姐在追的人,正是柳晴,想到柳晴曾救他性命,段飞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时,听得九小姐说道:“姑娘哪里话,西安尚府只是江湖草莽,地位卑贱,如何能够与当今圣上相提并论!

    只不过西安尚府素来受西安百姓拥戴,自然有保护西安百姓的义务!

    姑娘的朋友今日出手伤人,累及十数人,还请姑娘说出哪位朋友的下落,我们也好给受伤者一个交代。”

    段飞一颗悬着的心陡然落地,心想道:“原来他们只是在追究今天酒楼打人的事,可打人的黄衣少女我们又不认识呢!”

    柳晴笑了一声,道:“打他们的虽然不是本姑娘,但他们嘴里不干不净,无礼至极,就算旁人不出手,我也会教训他们的!”

    九小姐沉声道:“如此说来,姑娘是不肯说出哪位姑娘的下落了?”

    柳晴道:“我不认得哪位姑娘,就算想要告诉你们,也是无从说起啊!”

    九小姐冷哼道:“姑娘莫要以为自己不说,我们就没办法知道了,当时与你一同的哪位青衫少年,难道姑娘就不担心他的下落了吗?”

    段飞心头一跳,心知九小姐要使诈,却无法开口说话。

    只听柳晴声音微微发颤,问道:“难道...你们已经抓到他了?”

    九小姐微微一笑,道:“有武夷派的师叔出马,要抓住哪位青衫少年不是手到擒来?”

    柳晴一听武夷派的师叔出马,心中立时信了三分,颤声道:“那你...你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九小姐有意欺辱恐吓柳晴,满不在乎的笑道:“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贼,谈什么身份!”

    柳晴一听九小姐说出小毛贼,顿时猜到段飞其实并没有被抓住,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那位朋友可是江湖中大有名气的人物,姑娘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身旁这两位武夷派的高足!”

    段飞闻言一省,心想:“原来邓辉师兄与黄海师兄也在!”

    房顶上沉默片刻,显然不止九小姐,就连邓辉两人都想不到柳晴会这样说。

    片刻后,听得武夷派黄海朗声说道:“姑娘,此话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

    柳晴冷笑道:“邓少侠,我有没有凭据你最清楚,难道你忘记今天被人一脚踢飞长刀之事了?”

    九小姐微微变色,惊诧道:“邓师兄,竟有人能一脚踢飞你的长刀?”

    邓辉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忏愧,说道:“是有这件事没错,不过那人蒙着面,我看不清他的相貌!”

    九小姐微一沉吟,又道:“邓师兄可觉得他有些眼熟?”

    邓辉道:“我和他只交手一招,没来得及细看,但应该不是认识的人!”

    忽听柳晴说道:“邓少侠,如果不是熟识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邓少侠的出招路线,从而一招踢飞邓少侠的长刀?”

    “姑娘此言差矣!”黄海说道:“天下知晓我武夷派刀法之人数不胜数,我们并非每个人都认得。”

    邓辉道:“邓某学艺不精,被人踢飞长刀也是无可由人,但那人青布蒙面,我们都看不清他的相貌,姑娘却能如此笃定,我看姑娘是在故意误导!”

    “你...”柳晴在房顶上清清楚楚看见邓辉二人的反应,明明已经认出段飞,此时却没有料到邓辉二人会装糊涂,而且,还倒打一耙,一时气堵,竟然说不出话。

    “哈哈!”段飞躺在床上,把众人对话全部听在心底,不知怎么,竟隐隐觉得有些好笑,又见邓黄两人如此包庇自己,心中甚是感激。

    听见九小姐说道:“姑娘既然言之凿凿,何不与我们一同回返尚府,到时由家父亲自主持,事情的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

    段飞想到柳晴的身份,心道:“这可是万万不可的。”

    旋即,又想到九小姐与尚镇岳截然不同的相貌,他心中顿时一堵:“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尚师叔呢?算了,先问过师父,再行定夺!”

    柳晴冷冷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通通都是一个鼻子出气,嘴上说得好听,到时还不是沆瀣一气,想要我随你们进尚府,除非我死了!”

    言罢,房顶上又传来一阵轻微声响,听得九小姐大吼一声:“姑娘且慢!”

    紧接着又是一阵明显大得多的响动渐行渐远。

    段飞听着这两阵截然不同的响动,沉吟片刻,再度用青布条谋面,提着剑出了客栈,在墙壁上借力一蹬,翻身上了房顶。

    瞩目远眺,只见远处屋檐上几个小小的黑影你追我逐,朝着与尚府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段飞也不怠慢,施展轻身功夫,有如一只飞速奔驰的小豹子一般,在一间间屋檐上快速跑过,当他自一间尚且亮着灯火的房顶上跑过之时。

    那房顶下面,一个在油灯下苦读圣贤书的小孩喜上眉梢,朝着一旁在灯火下刺绣一对绸缎的妇人说道:“娘,娘,有一只野猫从咱们屋顶上跑过!”

    那妇人温颜一笑,过来摸了摸少年额头,柔声道:“孩儿,你怎么知道是夜猫,也有可能是老鼠啊,就算他是猫,也有可能是家猫啊!”

    少年果断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那第一个跑过的才是老鼠,因为他的响动很轻很轻,而在老鼠后面,跟着一群又大又肥的家猫,它们养尊处优,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弄出的响动就算白天也能听。

    而刚刚过去的这一只猫却不同,他的响动虽然比老鼠大,不过比起那些肥肥胖胖,没有用处的家猫来说,却要轻许多,想来他一定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与身材。

    这些都必须在野外自己生存才能做到,家猫饮食无忧,是不可能有这样本领的,那些肥肥胖胖的猫抓不住敏捷狡猾的老鼠,只有后面野猫能够做到。”

    “说得很好!”那妇人微笑点头,“那么飞儿你想做肥肥胖胖,中看不中用的家猫,还是那些不好看的野猫?”

    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娘,孩儿要做野猫,孩儿要把金狗赶出中原!”

    妇人微笑颔首,喃喃道:“说得好,说得好,孩儿,记住,你信岳,你是大宋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