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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见

    周六傍晚,昭月不想折腾,吵着闹着让妈妈帮化妆。

    沈星拗不过,随着她去了衣帽间。

    等昭月乖顺坐定时,伸手抚弄了下她的额头:“请问糖豆女侠,今晚想要个什么风格的妆?”

    言语似无奈,眼中却充斥着宠溺与宴宴笑意。

    昭月咧嘴笑,一双黑眸灿若星辰,“仙女星看着办,和我这身衣服搭就阔以了。您的审美,我放心,一百二十分那种。”

    “就知道贫嘴。”

    “那也是妈妈生的。”

    “哟....” 沈星睇着女儿,“今天变沈杠杠了?我生的怎么了?你都二十二了,以后的人生得由你自己负责。”

    昭月忽然抱住沈星的腰,小脸搁她的腰间狂蹭,浑身上下除了那袭高定裙纱再寻不到一丝矜雅。

    “不要,就要妈妈负责,一辈子都赖着妈妈。哼!”

    优雅了大半辈子的沈星:“...... ”

    会生出这么欢脱的女儿,一定是顾老师的锅。

    但是能怎么办呢?自己生的,含着泪也要宠完。

    “沈昭月,停止!”  心绪浮动时,沈星伸手推开了昭月的小脑袋。

    昭月顿时消停了,因为妈妈喊了她的全名。依着过去的经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必须要乖,不然不仅会被妈妈训还得被帅爸爸拉到书房面壁抄经。

    呜呜呜,她不想抄经。

    沈星拍了怕女儿的小脸,“欣慰”一笑:“这才对。时间不等人,我们搞快点。”

    昭月:“好的,仙女星!要漂亮,辉哥说一定要美到艳压所有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星:“好,等着。”

    沈星的化妆技术直逼专业级,对昭月又了解,妆容最大限度的勾勒出她的美态。但整体风格上同以往稍有不同,明亮甜蜜中藏了些小性感。这种改变主要来自于眼妆,深邃清亮,猫眼一般。

    “行不行?” 差不多时,沈星从昭月面前退开,让她能够从镜面中审视自己的妆容。

    昭月对镜眨眼,长长的睫毛似蜻蜓羽翼轻轻闪动,

    “极好的。”

    “糖豆豆为仙女星疯狂点赞!!”

    沈星笑,拿起散粉盒给她定妆,

    “这波赞,我受得起!”

    昭月听了,轻笑出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听沈星唤了声,

    “豆.....”

    “嗯?”

    “......” 犹豫了片刻,沈星还是如实说了,“爸爸让我跟你说,你让他退给陈孝贤的玉石没能退回去。”

    “这会儿玉石在我包里,等会儿给你。”

    好几天了,昭月一直以为这事儿已经办妥了,所以也没多问。说穿了,她就是有意识的避开陈孝贤相关。哪里知道会出现这么个情况。

    莫名其妙得很,“为什么?”

    问题抛出时,昭月心中生出了愤怒,是她无法抑制的。

    沈星不由的停下扑粉,看进昭月的眼底,里面除了愤怒还有微弱的不甘与委屈。这让沈星知道,这些年昭月只是将陈孝贤这个名字封存在心底了,从未真正放下。

    “原话是: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未想过再收回。”

    从未?

    昭月直接被这两个字点燃了,沉眸冷嗤了一声,

    “他陈孝贤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得按着他的办?他想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他送了礼别人就要收,凭什么?”

    音量越来越大,后面自己察觉到,敛下情绪对沈星说,“抱歉,妈妈,我不该把情绪撒在您的身上。”

    沈星拍了拍她的头,像在安抚小小的糖豆豆,艳色被温柔软化,“糖豆,你有什么都可以跟妈妈说,不用一直那么懂事,知道吗?”

    昭月凝着妈妈,一双黑眸恍若深不见底。

    她开始诚实的面对自己,“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真的....只是关心他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

    “疏离地各走各的不是他想要的么,又为什么非要留下一块烂石头膈应我呢?让我每次看到它就觉得自己像个花痴蠢蛋?我不想要这样。”

    “妈妈,您扔掉它好了。他不要,我也不要,那垃圾桶就是最合适它的地方。”

    沈星心知她现在在气头上,没讲什么大道理也舍不得逆她的心意,只是轻笑道,“行,妈妈帮你处理。”

    “谢谢妈妈。”

    “嗯,已经好了。出门吧,就当放风透气。”

    昭月点头,拎着裙摆起身,亲昵的抱了抱沈星后,转身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顾明绰慢步进了衣帽间。

    倚在门框处,目光停在沈星纤长的眼睫上,温声问道,“告诉糖豆了?”

    沈星:“情绪有点失控,也不知道这陈孝贤怎么想的。明明这些年都不闻不问,突然来到鹭城动作不断,退回的东西也不收。”

    “这事儿如果换我,我能找人揍到他鼻青脸肿。”

    “糖豆刚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的对。”

    约莫是心疼女儿了,沈星的蓝眸微冷,话比平时多不说语速都1.5倍速了。

    顾明绰被逗笑,“什么话?”

    沈星:“他陈孝贤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所有人都得按着他的办?”

    “嗯,说得极好。” 虽说能对陈孝贤产生一定程度的共情,但撞上妻子和女儿,他的选择永远都会是她们。无条件的,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

    “那块玉石糖豆女侠有说怎么处理?”

    提到这茬,沈星禁不住轻笑了一声,“你家糖豆女侠让我把它扔垃圾桶。”

    “......”

    停了几秒,顾明绰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回的?”

    不怪他多问,他家沈总从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她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就算陈孝贤这玉石价值万金,在她眼里也就一破石头,情绪兜头时她干得出当破烂扔掉这事儿,眼都不带多眨的。

    果不其然,沈星冷声:“我当然是同意了。我们豆什么珠宝没有,稀罕他陈孝贤一块破石头?”

    顾明绰: “......” 他就知道。

    沉吟数秒,他软着声音同沈星打商量,“要不你把它给我,我让人送回青城山给大师。”

    沈星还能不知道他,果断拒绝,

    “他不要的东西,还赶着哄着还给他?”

    “垃圾桶就是最合适它的去处。”

    说完,懒得收拾了。

    纤长的手指在几个地方点了点,使唤顾明绰,“我累了,你收拾收拾。”

    “好勒。”顾明绰收到命令就往里走,接管梳妆台时,他试探型开口,“老婆?”

    “嗯?” 沈星定定的睨着他,一身艳色恍若浓墨重彩勾勒而出。

    顾明绰的胸口咯噔了一下,随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熟练且标准,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惹恼老婆大人。

    他笑得谄媚,“没事儿。收东西,这就收!!”

    **

    聆风湾是鹭城出了名的销金窟,会所内收费最高的那些个宴会厅或是包间皆坐拥无敌海景。只是谁也不知道,聆风湾的幕后老板是橙天实业。

    七点许,暮色低垂。

    陈孝贤和明培蔚依着银滩海景而坐,小圆桌上已经摆了两支红酒空瓶,两个人竟在酒会开幕前先喝了起来。

    陈孝贤素来不喜饮酒,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儿以前从未发生过。这回亲眼见着了,明培蔚觉得甚是新鲜,那日被压下的疑惑又一次破出,不由的问了句:“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儿?”

    定定的打量了他几秒,“要是真有事儿,给哥们儿说说,还能为你分担分担。咱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三个臭皮匠能抵一个诸葛亮。”

    闻言,陈孝贤的长睫轻颤,凝眸看向明培蔚,

    静寂无声,似是在犹疑。

    明培蔚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想逼他,“没理顺?那就以后再说。我不着急,你只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就对了。”

    全港城都以为陈孝贤的父母是死在一场空难之中,只有他在内的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有多残忍。正因为知道了,对陈孝贤的怜惜和包容似没有底线。好在,陈孝贤也不是那种恃宠生骄的人儿。相反的,他总是无欲无求冷冷清清,有时候他甚至会生出他随时可能会羽化飞升的错觉。

    这会儿看他有了些情绪,心里莫名踏实。

    “总算是沾了点人气。”

    “少喝点儿,等会儿酒会就要开始了。”

    熟悉的念叨推起了陈孝贤的嘴角,轻声应了句好。

    另一边,昭月在表哥沈为希的陪伴下进了宴会厅。混血的容颜,身段婀娜,加上她身上从来不重样的高级定制,一出现轻易拽住所有目光。

    这晚是明培蔚的主场,她的手腕上挂着一只“蔚定制”的玫瑰金手环,把小心思藏进了细节。

    沈为希带着妹妹同几个要好的朋友打了声招呼,随即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主办方很明显做足了准备,贴心地把沈为希和昭月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

    “糖豆,哥去拿些甜品给你垫垫好吗?提拉米苏,好不好?” 坐定后没多久,沈为清忽然侧过脸,睇着昭月笑道。昭月喜甜,特别爱聆风湾的提拉米苏。

    昭月闻言,黑眸被喜色点亮,

    “谢谢哥哥,要....” 撒娇似的朝沈为希比了个二的手势。

    沈为希眼中泛起笑,话中宠溺藏不住,“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明星,爱吃甜的就算了,还想实现提拉米苏自由。”

    昭月皱起小鼻子,软软道:“提拉米苏都不能自由,那可真是豆生艰难,还不如回青城山吃果扫地呢。”

    一提起青城山,沈为希就头疼。

    不是反对小姑娘学太极,是她上头师兄太多,还时不时跑到鹭城跟他们哥几个抢夺妹妹的注意力。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找人暴揍他们一顿,然后打包送回青城山。

    可这么做,势必会伤糖豆的心。

    他不想,只能一忍再忍到今天,哪怕忍字头上悬着一把刀。

    “行,是哥哥错了。哥这就去给我们豆总拿提拉米苏,两块。”

    临走时,“还要别的么?”

    昭月想了想,没客气的报出了一串。

    沈为希忍俊不禁。

    他家妹子真的没带怕的。

    沈为希走开后,昭月觉得无聊,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刷。

    没多时,身后传来了些许动静。她听见有人明生陈生的喊,想来是明培蔚到场了。

    下意识的回头,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陡然闯入她的眼帘。

    一时间,情绪变得尖利,似细针刮过她的心,痛感清晰绵长。

    眼神也因此,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豆:姨母,我能打爆他的头你信么?

    姨母.卜:信呐,怎么不信?打完了,姨母给你安排海量小鲜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案1要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