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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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各异(宣示主权)

    裴季入了华音的屋中, 瞧了她一眼后便坐到了桌旁,。

    裴季虽然住在对门,但自从南诏王宫出来,她已经三日没有见过他了, 也不知他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裴季刚坐下, 因华音养伤而被童之关了几日的小金银, 今日才回来。

    被送回来后已经黏了华音大半日。

    在华音面前, 小家伙黏人得紧,可对待裴季,却一点也不乖巧。

    在见到裴季的时候,记吃不记打的围在裴季的脚边打转, 啃咬着裴季的鞋面。

    裴季把它踢到一旁,它索性在地上打几个滚, 然后滚回来继续啃。

    一猫一人,倒是像冤家的一样。

    给华音打扮的两个小婢女不敢耽搁, 半刻便把华音收拾好,小婢女的手艺也不差,不过是稍上脂粉与口脂, 再灵巧地把华音的发髻梳成了单蟠髻。

    梳妆后, 两个小婢女在给裴季倒了一杯茶水,相继退出了屋中。

    裴季弯腰也把小金银拎起,扔给了童之:“今晚关着,别让它乱跑。”

    童之把小金银抱了出去, 屋中只余二人。

    华音自梳妆台前站起,转身朝着裴季唤了一声“大人”。

    裴季的视线自她裙角抬起, 随后是束得纤细的腰,往上是……

    眸色一暗, 眉眼微佻:“束得这般紧,伤可是好了?”

    华音一直在想今晚赴宴的事情,倒是没有多过在意自己的穿着,低头看了眼。

    ……

    这一副显得她格外的腰细胸翘……

    沉默了半会,抬起头平静的看向裴季:“这难道不是大人挑选的衣服?”

    裴季抬头:“还真不是。”停了一瞬,恍然的“哦”了一声,笑了笑:“你说得是前几日送到你这来的衣服,确实是我选的,既然伤口都无碍了,那过几日便试一试,让我瞧瞧合不合适。”

    华音听出别的意思,唇角微抽,解释:“这衣裳看着束得紧,但很宽松。”

    裴季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上,那似乎已不是他一手能掌握的高耸上。

    眸色一深,低声反问:“这叫宽松?”

    裴季目光似烈焰,华音被他的目光瞧得觉得闷热了起来,干巴巴的解释:“绑了纱布,自然会与先前的有些不同。”

    她方才没有在意,自己低头瞧了一眼,因包了一层纱布,她如今就像怀孕的妇人那样,忽然丰满了许多。

    端起一旁的茶水,缓缓饮尽,目光依旧在上方留恋。

    华音何其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裴季那丝毫不隐晦,带着浓郁情/欲的眼神。

    除却盘阿寨那晚他身口不一后,他倒是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欲。

    华音轻咳了一声,提醒:“再不进宫,怕是会迟了。”

    裴季放下已空的杯盏,理所当然:“迟便迟了,总归是我的接风宴,南诏王还敢有怨言?”

    说罢,便站了起来,面朝房门,吩咐:“再给小夫人换一身衣裳。”

    门外两个婢女露出了些许茫然,便是童之略有不解。

    婢女进来,裴季望了眼华音头上的珠钗簪子,随后才出了房子。

    华音察觉裴季离开时的视线,略一转身望向铜镜中的发髻,发髻上的珠翠价格不菲。

    裴季没有把她带走的首饰与银子没收,似乎是坚信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没有送来首饰,华音转念一想便知道他的意思,也就从中拿了一副头面出来佩戴。

    收回目光,暼了眼桌面上的空杯盏,静默沉思了片刻。

    在裴府的时候,裴季可是从来都不饮兰茵院一滴水,可今日却饮了她房中的水?

    目光在空杯盏打转,暗忖他的疑心到了南诏,怎就忽然降低了?

    思索间,婢女寻来了新的衣裙。

    新的一身衣裙,几乎不显腰身。华音觉得无所谓,毕竟她也不想太出众,让南诏王惦记。

    被那样恶心的人惦记,也是一件恶心的事。

    华音换了一身丝毫不显身段的紫色衣裙出来,裴季上下瞧了眼,眼里透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嘴角微掀,语气淡淡:“走吧。”

    *

    夜幕方临,南诏王宫已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宫门处陆续有马车进入,且在宫门之外也能隐隐听到从宫里传出的丝竹之乐,好不欢快热闹。

    宫中素来不允带武器进入宫门,侍卫例行检查进入宫门的马车,

    待到裴季马车之处,许是没有交代,小侍卫开口便是:“还劳烦大人把兵刃交由属下之处保管。”

    小侍卫说的是大启话。

    车内盛装的华音,目光往裴季腰侧上的腰刀暼了一眼。心想裴季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且这南诏王宫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的危险,他能把这腰刀交付出去?

    裴季却是依旧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把兵刃交出去的打算。

    侍卫等了许久,未等到马车内传出声音,便斗着胆子再说了一遍:“入宫不得携带兵刃,还请大人见谅。”

    马车迟迟不入宫门,引起侍卫长的注意,看到那马车两边挂着的灯笼上方各写着两个大大的“裴”字,一惊,忙上前迎了过来,便也就听到了小侍卫所言,脸色一变,连忙呵斥:“大王有令,裴大人可携带兵刃入宫,还不快快让道让裴大人的马车入宫!”

    小侍卫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让开了道。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直到第二重宫门前才停下。

    第二重宫门,已有不少的高官贵族携着女眷从马车上下来,或是进入宫门。

    不知是谁先发现裴季的马车,一传二,二传四,都纷纷顿足往裴季的马车望去。

    他们虽对裴季有所忌惮,但现下却是对他带来南诏的妾侍感到无比的好奇。

    他们收到小道消息,听说这侍妾与九年前已故的张王后长得极为相似。

    谁不知道从张王后死后的第二年,这软弱无能的南诏王便开始收集与张王后相似的女子。

    他们纷纷投去目光,一则他们真的好奇到底有这妾侍与张王后到底有相似。

    二则他们都怀疑裴季带这女子来南诏,别有用心。

    毕竟这南诏王有收集癖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裴季很有可能早已知道,所以带着这么一个与张王后相似的女子来南诏,为的就是把这美人安排进南诏后宫,迷惑南诏王,再而把段王后除去。

    若不是这样,不然怎会刚好带了这么一个与张王后相似的女子来南诏?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之际,那边的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身玄色衣袍的裴季率先下了马车。

    身形颀长而挺拔,五官俊挺。如此赏心悦目,女眷们都不禁含羞带怯地多瞧几眼。

    片刻后,又见裴季从马车上扶下了一个紫色衣裙,挽着妇人发髻的貌美女子下了马车。

    年纪轻的男女对张王后没有什么印象,但年纪稍大且见过张王后的,待看到那女子的样貌之时,皆露出了惊讶,还有隐藏在眼底之下的惊恐。

    第一眼望去,他们以为是张王后变成厉鬼回来复仇了。

    但仔细再看,这女子与张王后长得虽像,可又不全像。

    回过神来的南诏贵胄纷纷朝着裴季行礼。

    裴季略一颔首,拥着华音朝宫门走去,迈过宫门门槛时,更是体贴的扶着她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禁怀疑二人亲昵是做戏迷惑他们的。

    毕竟,这女子有可能会被送入南诏王宫的。

    华音被裴季扶着跨过宫门,依旧能感觉到背后一道道灼人的视线。

    南诏王宫的正殿之中,伴随着丝竹之乐,还有谈笑之声,但自他们进来后,只剩下丝竹之乐。

    高官贵胄纷纷停下了谈笑与杯中酒,视线朝着他们投去。

    如方才在宫门外的那些人一般,许多人看到华音的那一瞬,眼神既有惊讶,也有一丝惊慌。

    但毕竟都差不多是人精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基于裴季的威压,纷纷起身,便是南诏权臣段瑞也不端着。

    云霄在众人目光的遮掩之下,目光也落在裴季身侧的女子上。

    八年未见,他还是能第一眼认出了她。当初并未第一时间杀了叛逃者流夭,是因那双眼。

    八年未见,但他却这在这两年间知道有华音这么一个女子。

    他知风月阁送去的女子叫华音,是血楼精心培养了十数年的媚杀杀手。

    她比别的媚杀杀手都要美艳,身手也比其他的媚杀杀手要好许多,在考核中脱颖而出,故而派她去刺杀裴季。

    为确保隐秘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所以便是他也没有接触过这女子,更不知道其样貌。

    身旁有人小声议论:“这小妾长得和张王后这般相似,该不会真的与张王后有什么亲缘关系吧?”

    众人心思各异,都担心这女子与张王后有什么亲缘关系,此番来南诏是为复仇来的。

    裴季入了殿中,有宫女匆匆来迎其到上座。

    裴季的位置,位于南诏王的下首。

    宾客陆续到齐,南诏王才携着段王后入殿。

    纵使所有人都知这夫妻二人不和,但在如此大的场面,还是要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样来。

    除却裴季,所有高官贵胄,便是华音也得朝着南诏王行礼。

    裴季嚣张不羁,但无奈南诏王与段瑞都得惯着他,谁让他是大启的摄政大臣。

    行礼后,纷纷落座。

    南诏王几句客套话后,击鼓而奏,宴会便开始了。

    舞姬翩然起舞,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欢声笑语,貌美宫女自宫殿外端着美酒珍馐似流水一般端了进来,在席间穿梭。

    依旧有目光往华音身上探去,南诏王偶尔望去,目光也会停滞。

    华音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目光穿过了殿中曼舞的舞姬,落在云霄身上。

    二人目光不期而遇,华音淡定从容的一颔首,随而别开目光,看向殿中的轻纱曼舞的舞姬。

    裴季暼了眼云霄,又抬眸睨了眼目光总是不时落在他这边的南诏王。

    脸色如常,但眸色却带着几分冷峻。

    端起桌面的酒水,低眸瞧了一眼,轻轻一晃,继而放到鼻息之下轻一嗅。

    酒清,无异味。

    饮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后,揽过身旁的华音。

    华音不知他为何忽然揽住自己,但还是顺从地依偎了过去,但是下意识,耳廓有湿润的气息落下,让华音耳朵一痒,轻缩了缩肩膀。

    裴季落在她腰间的手细细摩挲着,似乎在做戏给谁看,在告诉他们,她是他的人一般。

    下一瞬,华音听到裴季轻缓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觉得这殿中有多少人在瞧你?又有多少人窥觊你这张脸?”

    华音一默,懂了。

    他是独占欲作祟,所以在演个南诏王看。

    华音面上笑意吟吟地小声应道:“他们打量我不过是因我与张王后相似罢了,大人莫要太在意。”

    说着话之际,视线余光却还是悄悄地瞅了一眼上座。

    果然,南诏王端着酒往这处望来,他那笑脸似乎快挂不住了。

    座下二人亲昵姿态落入眼中,南诏王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与亡妻有这七分相似的那张脸,他总是忍不住去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只是给他弥补的机会,可为何这人是裴季的小妾?

    若是南诏境内其他人的小妾,他也可直接抢来,可那人是裴季。

    他也曾想过,若是给裴季送去无数珍宝,他会不会把这小妾转赠给她。

    可他念头才起,便打消了。

    裴季这人狂妄不羁,不一定能看到上珍宝。且他也担心他提出这个要求后,裴季会恼羞成怒与段瑞联手,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

    心底一阵烦躁,面上还要维持笑意,酒水饮了一杯又一杯。

    右座的云侧妃给南诏王斟酒间,循着他的目光望了眼,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他想抢又不敢抢的想法。

    倒入酒水,温柔娴淑的在一旁劝南诏王少饮些酒,心底已然打算今晚就引导南诏王觉得只要除去裴季,就能独占美人的想法。

    殿中众人面上欢声笑语,可心底却是心思各异,似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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