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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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惩大诫

    药粉沾上伤口,泛着微微的刺痛,重樱的手腕缩得更厉害了。

    “师父。”她小声唤道,语气里带着些祈求。名为治伤的举动,更像是处罚。他明明有无痛无感的药。

    宫明月拿出一张帕子,裹好她的伤口,打了个结。

    一截红色的袖摆垂下来,被重樱握在手里。重樱的五指不自觉地将他的袖摆揪来揪去。

    宫明月抽回袖摆。

    重樱手中一空,本能地去抓他的袖摆,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她的指尖泛着凉意,乍一碰到他的掌心,反而衬得体温低于常人的他,手掌更干燥温暖一些。

    宫明月略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么凉?”

    “冷。”重樱适时地抓住时机,可怜巴巴地说道。

    “霜降。”

    霜降再次踏进牢内,这回手里捧着一件披风,看到这件披风时,重樱的眼皮狂跳。

    宫明月仿佛没有瞧见她微白的脸色,展开披风,裹在她身上。

    重樱彻底蔫了下去,像个霜打的茄子。没有比做坏事被抓包更惨的了。

    “怎的如此贪玩,说好在船上等我,自己偷偷跑出去闯了大祸,连披风都丢了。”宫明月看似苛责地骂了一句,但语气中并无苛责之意,反而透出几分亲昵。

    重樱暗暗吃惊,猜不透宫明月的心思。他到底真的以为她是贪玩偷跑出去,还是已经觉察出她的想法。

    宫明月都点出她是“贪玩”,重樱赶紧顺着台阶下,抿了抿唇,小声道:“师父,我知错了。”

    “知错就好。”宫明月很好说话的样子,行为举止都很符合府里流传的无底线地宠爱最小的徒弟。

    “白露。”他唤道。

    白露走进来,手中拎着食盒。宫明月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个青瓷炖盅。炖盅中盛的是重樱在府里常吃的燕窝。

    宫明月拿着汤匙喂重樱。他用的是左手,他是个左撇子,平日里不管是吃饭,还是握剑、写字,用的都是左手。

    原书里他最喜欢用他的左手去调戏千重樱。

    重樱张嘴,小口小口吃着,跟个小猫儿似的,眼睛盯着他修长的手指。

    就连原书里剖开千重樱的胸膛,取出心脏,用的也是这只左手。

    重樱在这里裹着披风,吃着燕窝,宫九从宫明月进来起就跪在地上,宫明月不叫他起来,他便不敢起来,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喂完了燕窝,宫明月将炖盅放回食盒里,起身道:“你先留在这里,过两日我接你回家。”

    重樱脸上露出些许沮丧:“师父。”

    牢里又湿又冷,还有蟑螂老鼠,她半刻都不想待了。

    宫明月道:“乖,再忍两天。这次你闯的祸有点大,又有那卫无欢掺和在其中,师父需要周旋一番。”

    “卫无欢”这个名字吸引了重樱的注意力,重樱抬眸,问:“师父,卫无欢,可是他们口中的卫大人?”

    宫明月轻声“嗯”了一声:“他是镇妖司的,很麻烦。”

    《师尊的宝贝》全篇都是师徒互动,很少出现配角,这个卫无欢重樱听都没没听过,她会多嘴问一句,是因想起了昨日她逃跑时将她拎回来的那名白衣男子。

    名字和脸对上,感觉就对了,那张冰块脸,看着可真叫人生不出欢喜,怪不得叫无欢。

    她琢磨着,能让宫明月头疼的,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又有镇妖司的背景,这个卫无欢,也许可以利用起来。毕竟镇妖司是专门对付宫明月这样的大妖怪的。

    “怎么突然问起卫无欢?”宫明月双眼危险地眯起。

    “昨天我就是被他捉回来的。”重樱嘴角垂下,一脸的不开心,“我丢了师父的脸。”

    宫明月摸了一下她的发顶:“樱樱是师父的骄傲,一点都不丢脸。”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还真的是拿她当幼崽看待。

    “师父,那卫无欢很厉害吗?”重樱试探问道。

    “很厉害。”

    宫明月都亲口承认他很厉害,重樱猜测得果然不错。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不高兴的模样,似乎是被打击到了。

    宫明月想了想,说:“论功力,樱樱的确比不过那卫无欢,不过有一样功夫,樱樱肯定能赢过他。”

    “什么?”重樱好奇。难不成这卫无欢还有什么弱点,那可是太好了。

    “嘴皮子功夫。”

    重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宫明月是拿她开涮。她气恼地鼓着双颊:“师父!”

    宫明月弯起嘴角,笑得满室生辉:“师父可没有骗樱樱,那卫无欢生来就有个毛病,说话超过五个字便会口吃。下回他要惹了樱樱不高兴,就直接痛快骂他,包管他一句都回不了。”

    “那我大概率会被他直接砍死。”重樱小声嘀咕着。

    宫明月哄好重樱,待了一会儿便走了。经过宫九身边时,他垂下眼睛,状似无意地看了宫九一眼,眼中厉色叫宫九浑身一僵。

    宫明月的背影消失在甬道的尽头,宫九才敢起身,一瘸一拐走到重樱身边。

    重樱在心里“啧”了一声。

    宫明月的十个徒弟,九个怕他,只有千重樱是个铁憨憨,不要命地暗恋他。这世上能一句话不说,就把宫九治得服服帖帖的,大概只有宫明月了。

    宫九与重樱当众毁坏灵女像一事,引起天都城百姓的愤怒,百姓联名上书,要求严惩。此事牵扯到宫明月、卫无欢和丞相大人,那杨大人被夹在中间,各方都不敢得罪,十分为难,索性心一横,将案子直接上报给了皇帝。

    他不敢动的人,皇帝总能动。

    哪知皇帝看到折子和百姓联名上书的陈词后,脑袋比杨大人还要大。早朝时,丞相师权主动提出灵女像被毁一案,皇帝揉着眉心,偷瞄下方的宫明月。

    这位国师大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光是大陆第一灵术师这个称号,就足以叫人敬畏。

    自灵女千重曦牺牲后,东陵大陆已经好些年没有灵女了,当年幸存的妖物集结在各地,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镇妖司人才凋零,如今只有一个卫无欢可堪大用,聚集了天下灵术师的神霄宫倒是令妖物闻风丧胆,可那神霄宫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整个大魏能依仗的,就是这位国师大人,皇帝万不敢得罪他。

    国师不能得罪,百姓和丞相亦不能得罪。皇帝深觉自己的龙椅坐得窝囊,偏又无可奈何,灵女久不归位,妖魔死灰复燃,大魏早就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了。

    皇帝只好将这口锅甩了出去,由朝臣们讨论该如何处置国师的两位弟子。

    这下整个议事大殿一下子炸开了锅。

    总共分为了三派:

    丞相派认为,宫九与重樱在灵女祭上毁坏灵女像,是不把皇帝和百姓放在眼里,二人亵渎灵女,毁坏神像,影响恶劣,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国师教导无方,一并问罪。

    国师派认为,宫九与重樱年纪尚小,实属无心之失,并非故意冒犯灵女,当小惩大诫,彰显皇帝仁德。

    中立派表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来凑数的,我们和殿内矗立的石柱子没什么区别。

    皇帝原本是想商量个结果出来,丞相与国师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这下脑袋又大了一圈。眼看着吵不出结果,大殿的屋顶都快要被掀翻了,皇帝求助地看向宫明月:“国师大人,您看……”

    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谁的锅,谁来背!

    宫明月接收到皇帝的眼神,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方才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时,他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像是透明人,突然站出来,依旧不用说一句话,所有人都不自觉停下了争吵,看向宫明月。

    宫明月理了理紫色的朝服,拱手道:“皇上,臣的徒弟樱樱至今尚未测过灵骨,臣提议,不如给臣的徒弟樱樱先测一测灵骨,再做定夺。”

    话音刚落,群臣哗然。

    不是在讨论怎么定罪么?怎么话题歪到测灵骨上?

    宫明月是出了名的护短的,全天都城谁不知道,他有十个徒弟,其中九个极为优秀,就连这次闯了祸的宫九,纵使灵骨测出是凡品,也有一身超然的剑术。

    见了鬼的,他最宠爱的却是小徒弟千重樱。

    那千重樱是个徒有美貌的空壳子,背地里有个“草包美人”的称号。她的存在,简直就是毁了宫明月的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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