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最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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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你知道的,我是从来都不怕...)

    鸿泰二年中秋之后, 天气越发多了几分凉意。

    静姝白日里去了一趟宋家,宋老太太留了她用晚膳,回来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便打发人去松鹤堂给谢老夫人回了话, 带着丫鬟往谢昭的外书房来。

    谢昭却还没有回府,听说鞑靼使臣月底要进京,这一阵子内阁着实有些忙碌。

    静姝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谢昭散落在书案上的卷宗奏折, 抬起头的时候, 却瞧见抄手游廊上转过两个人来, 谢昭和陆宗正从廊上过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谢昭抬了抬头, 就看见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一旁的陆宗便笑道:“四爷可真是好福气,夫人又在书房等着四爷了。”

    谢昭脸上原先有些压制的笑就放开了, 玩笑道:“陆先生羡慕了?那为何不为自己也张罗一个?”

    陆宗就笑着摆了摆手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何必去祸害人家姑娘。”

    谢昭看着陆宗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探究,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到了书房的门口, 静姝的大丫鬟燕秋就迎了上去,替两人打了帘子进去。

    静姝已经把书案都收拾好了,花盆里的土也松过了、又浇了水,见谢昭进来,便吩咐道:“燕秋, 去沏杯茶来, 再让厨房送几样点心过来。”

    燕秋闻言就点头出了门, 不过片刻, 茶就送了过来,显然热水早就在风炉上温着了, 只等着静姝吩咐。

    官窑的白瓷盖碗茶盏放在茶几上,谢昭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拧了拧眉心。

    沏得是云南普洱,原始陆宗最喜欢的茶。

    “怎么了?”静姝有些好奇问道。

    那人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一旁的陆宗正低头品茶,全然没有在意这两人之间的说话声。

    过了片刻谢昭才又开口道:“我今日还要忙一会儿,你先回房睡吧。”

    静姝便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回声道:“那我就先回房了,你也早点。”她说着,只又悄悄的瞥了陆宗一眼,这才继续道:“陆先生今儿就别走了,外头的厢房都是现成的,我让丫鬟帮你把铺盖整理好。”

    陆宗闻言,却急忙起身道:“夫人不必忙了,下在明儿一早还有事要办,就不在府上过夜了。”从前但凡是有公务要忙到后半夜的,陆宗都会在府上留宿,可这半年他住下的日子却很难得了,但他常住的那间厢房,倒是依旧被燕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静姝见他这么说,便也没再挽留,只点了点头,领着燕秋回房去了。

    两人方回明德堂,外头却下起了小雨来,淅淅沥沥的,伴随着秋风,越发显得阴冷了几分。

    静姝洗漱完了就在软榻上窝了一会儿,听见西次间仪姐儿闹觉,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她便起身过去看了眼。

    仪姐儿今年已经三岁了,白天已经不吃奶了,只是晚上半夜哭起来,还会抱着奶娘要奶喝,静姝却怕她吃夜奶坏了牙齿,若是晚上哭了,只准她喝几口热水,此时大约是她非要吃奶,正和奶娘闹脾气呢。

    静姝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奶娘正抱着仪姐儿在地下走来走去的,嘴里念叨着:“姐儿乖,姐儿不哭,明儿早上我们蒸酥酪吃。”

    仪姐儿哭得满脸是泪,只往奶娘的怀里钻。

    “仪姐儿。”静姝就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仪姐儿听见母亲的声音,顿时就不哭了,抬起了小脑袋,就伸长了胳膊要抱抱。奶娘就把仪姐儿递到了静姝的怀中,就有些歉意道:“又吵着夫人睡觉了。”

    静姝哪里会生气,倒是自己……因为生仪姐儿的时候着实受了些苦,谢老夫人和谢昭都对她很紧张,生怕孩子吵着她休息了,时常嘱咐奶娘,若是没事,就尽量不要去劳烦静姝。

    可静姝哪里舍得离开孩子,更别说不住在一处,因此谢昭就把原本西次间的内书房给撤了,隔了两个次间,让奶娘住在这里方便照顾仪姐儿,这样静姝也可以时时日日都见着女儿了。

    “咱们仪姐儿怎么啦?怎么又不好好睡觉了?”静姝擦了擦小娃儿脸上的泪珠,哄着她说话道。

    仪姐儿就嘟起了小嘴,往静姝怀里蹭了蹭,伤心道:“仪……仪姐儿做梦,梦见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就不要仪姐儿了。”

    三岁的孩子,却已经很会说话了,这话说的溜溜的,让静姝有些哭笑不得。

    最近她确实有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之前那两年,身子骨实在不争气,纵然静姝自己想,谢昭也不愿意,房事上也因此小心翼翼,生怕她又有了身孕,把才养好的身子又给折损了。

    可今年,连太医都说已经无妨了,身子都好了,年岁也足够了,正是最好的时机,她便动了这个心思。

    谁曾想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仪姐儿怎么会这么想呢?母亲怎么会不要仪姐儿呢,母亲最喜欢的就是仪姐儿了。”静姝只安抚道。

    小丫头哭了一身汗,脸上红彤彤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静姝,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想了想才道:“可父亲说了,母亲有了小弟弟就会不喜欢我的……”仪姐儿的话还没说完,一想到有了小弟弟之后的悲惨遭遇,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静姝心里却一下子明白了几分……

    她方才还疑惑该不会是下人在仪姐儿跟前乱说了什么话,却原来是谢昭……

    静姝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看着哭成个泪人儿的仪姐儿,无奈道:“你父亲胡说的,不信……一会儿母亲帮你问他。”

    仪姐儿就抬起头看着静姝,还是有些不信,小声问道:“真的吗?可奶娘说……父亲是首辅,是很大很大的一个官,他说的话肯定算话。”

    一旁的奶娘听了这话,脸上神色顿时也有些讪讪的……这人精一样的小丫头,算是把她也给卖了。

    静姝就笑了起来,抱着仪姐儿站起来,笑道:“我把仪姐抱过去了,今晚就让她跟我睡。”

    仪姐儿闻言,只一把就搂紧了静姝的脖子,闻着她母亲身上好闻的香气,乖乖的靠在静姝的肩头。

    刚出次间就有丫鬟来回话,说谢昭回房了。

    静姝转身,正巧就看见谢昭从帘外进来,看见静姝抱着仪姐儿站在厅中,倒是有些疑惑道:“仪姐儿怎么还没睡。”

    时候已经不早了。

    静姝便故意不动神色,只是缓缓道:“仪姐儿做噩梦了。”

    这话说的谢昭倒是有几分担忧,忙问道:“这么小怎么就做噩梦了,是不是白天在外头给吓到了?”

    仪姐儿刚刚哭了一阵子,这时候又靠在母亲的怀中,已是十分困顿了,睁开眼睛看了谢昭一眼,只喊了他一身父亲,又睡过去了。

    谢昭就伸手想要把仪姐儿抱过来,三岁的奶娃娃,快有二十斤的分量了,他怕静姝累着。

    静姝却一扭身子没让他抱,只自顾自抱着仪姐儿进了里间,将孩子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孩子。

    谢昭以为静姝是怕自己动静太大又把孩子给吵醒了,因此便没说什么,只吩咐丫鬟打了热水,自顾自去净房洗漱去了。

    等他洗完上床的时候,就瞧见静姝睡在床里头,背对着他。

    谢昭心里就疑惑了起来,进了被窝从身后抱住了静姝,那人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了,只仍旧背对着他。

    “怎么了这是?”谢昭又伸手,又被一掌拍开了。

    这下他不敢造次了,索性就下了帐子、吹熄了灯火,在静姝的身侧躺了下来。

    帐子里密匝匝的黑,只有仪姐儿睡熟了的均匀呼吸声。过了良久,谢昭只觉得腰上一紧,静姝却已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你这是……”谢昭的话还没说完,静姝却已经封住了他的唇。

    谢昭哪里招架得住,一个翻身反客为主,亲的静姝浑身都颤了起来。

    低喘声伴随着嘤咛声传出帐子,就在谢昭就要抽身离开的时候,静姝却一把抱住了他,纤细的脚踝扣住了他的腰线,将他按在身上道:“别走……”

    谢昭本已是强弩之末,被她这样一来,早已经弃械投降,内心的倔犟终究没能抵过身体的诚实,全都交给了静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昭才开口道:“我去叫人打水进来。”静姝没有吭声,仍旧躺在一旁。

    丫鬟很快就送了热水进来,谢昭见静姝只躺着不动,便索性弯腰去抱她,却听那人看着他道:“你以后若是再跟仪姐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静姝说着,眼睛已红了起来,只定定的看着谢昭。

    谢昭也终是明白了过来,一时脸上倒是有些不自在,比起再要一个孩子,他更担心静姝冒险。

    况且这几年谢家旁支的男孩儿,他也看过好几个,都是资质尚可、品行兼优的,到时候在里头挑一个过继到他们这一房,也算不上断了香火,何苦要让静姝再受生育之苦呢?

    “我不过就是随口……”

    “有你这么随口的吗?”静姝看着他,心下又气、却又有几分感激,只开口道:“我的好相公,您可是一言九鼎的首辅大人,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是让人家笑话?”

    谢昭却有些不以为意,坦然道:“你知道的,我是从来都不怕别人笑话的。”

    他说着,只又低下头吻住了静姝的唇瓣。

    第二回却比第一回更激烈,摆得床榻都摇晃了起来。

    静姝又怕吵醒了仪姐儿,只忍着不吭声,到最后把唇瓣都咬破了。

    好在仪姐儿方才也哭累了,此时却睡得很熟,躺在边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静姝这才放下心来,任由谢昭抱着去净房洗漱了一番,身上觉得清爽了几分,困劲也少了几分。

    “几位太医都瞧过了,说我的身子已经不打紧了。”静姝靠在谢昭的怀中,抬头看着他越发俊朗成熟的侧颜。这两年经了那么多的事情,谢昭在外人的眼中,早已经从年轻的阁老,变成了成熟稳重、权倾朝野的首辅。

    但只有静姝知道,谢昭就还是原来的谢昭。

    谢昭并没有说话,指尖却不自觉的握住了静姝的掌心,那带着老茧的指腹摩挲着柔软的掌心,有一种特别的、心安的感觉。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失去静姝的……正因为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才让他觉得子嗣并不重要。

    只是……生孩子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因此坏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阿昭……”静姝心里却有些难过,想要为他延绵子嗣的是自己、可不想看他左右为难的也是自己、但让他如此担忧纠结的,却还是自己。

    “顺其自然吧。”谢昭却忽然转过头看着静姝,眼神中多了几分坦然,又深呼一口气道:“胡太医也说了,你上次难产是个意外,如今身子已经都好了……”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