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没关系的，该问的我已经帮你老板问了。”沈念见女生还不动筷子，挑了挑秀气的眉催促。
“哦，意思是说‘我面试过关了？’”孟洁面露几分欣喜，吃饭时依然带着拘谨，不肯吃远处的菜。
“不然，我怎么会叫你过来呢？”沈念眯眼笑了笑，特别有亲和力，指了指桌对面的人，“不过我不是你老板，她才是——”
“你在哪所学校毕业，有哪些专业技能，会电脑画图吗？”洛心凌随和地问，两个人开办工作室，一个人画图，工作量肯定超大，说不定每天都要出五张图纸，偶尔有事的话一天出个二十张图也不算夸张了。
她需要找一个心灵手巧，又勤快，还懂她意思的人，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我……”孟洁支支吾吾起来，很难为情似的，“我的学校很一般，而且我也不是学绘画的，但我很勤奋、不怕苦不怕累，我愿意从头学起。”
听到坦白的话，洛心凌有些失望，不禁望了望吃得正欢快的闺蜜，沈念是特意给她找麻烦的吗？
“别怪我啊，是你之前没说清楚要求，而且我问了她。她对市场和面料很熟悉，要不你考虑考虑吧？”沈念解释，并表示女生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勤奋努力。
这样人生底牌一片空白的人，才方便塑造成需要的人才。
“对，我就住在市场附近，经常去逛逛。”孟洁紧张地回答，不想失去这一次机会。
“好吧，那就试试吧，明天你到我办公室里来。”想到那些需要重做的男女童装，洛心凌一阵头痛，必须交给细心的人才能督促完成。特别是在她不在的时候，也好放心一些。
三人吃完，已到夜晚八点。沈念、洛心凌与孟洁告别，分头离开了餐厅。
“跟我说说，你最近还好吗？”洛心凌坐进了闺蜜的车，沈念送她回去。
“没什么，挺好的。”正开着车的女人语声低沉，好似故意要将自己的现状缩进龟壳里，不让其他人知道。
“你跟林医生还好吗？”洛心凌也只能问这个了，闺蜜家里的情况一直不好不坏，却无法影响对方的情绪。
“不好，分手了。”沈念倒是直白，没有隐瞒。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应该是从前年的冬天就开始了，真替他们觉得可惜。
“不知道，很多吧。”沈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自从分手后就闷闷不乐的。
“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洛心凌用闺蜜劝慰她的原话来开导对方。
……
由于第二天工作很忙，沈念将她送到家门口便准备离开。
“不进来我家坐坐？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聊聊了。”洛心凌特意邀请，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了，欧少在，我就不打扰了。免得讨人嫌。”沈念是真的有一点失落了，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是谁？
亲生母亲总认为她可有可无，闺蜜也有了幸福的家庭，而爱着的男人也离她远去……
洛心凌望着车窗里那张愈渐消沉的脸蛋，心底划过一丝歉意和不忍，如果她刨根问底，闺蜜一定会有所交代的。
只是她的时间太紧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得不就此作别。
或许，用不了多久，沈念一定会走出来的。
翌日一早，洛心凌赶到工厂时，孟洁如约地过来了，并且还在原地等了她半个钟头。
“老板娘早。”原本是青春的脸蛋，却因为穿着过时的格子衬衫而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她绑着长长的马尾，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不认识的还以为是穿越过来的。
“不用叫我‘老板娘’，叫我‘凌姐’吧。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管理工厂，你可以叫她‘老板娘’。”
“哦，可我不知道是谁？”孟洁害怕自己犯了错，会不讨人喜欢。
“一会儿她来了，你就知道了。”洛心凌也没有详细解释，反正她今天都待在厂里，教会助理处理事情，“你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你呢在旁边做一下资料，汇报给厂里的一位大哥，别让人们用错布料了。”
“凌姐，那我什么时候需要用到专业技能呢，那些我都不会，是不是要重新学？”孟洁担心自己一无是处，被人嫌弃、毕竟她不是什么正经大学生，而只是一名打工混饭的。
前年她和表哥来到大城市，生活一直很凄苦，不知何时才能混出人样？
“那个等我画图的时候，我会教你。现在有些版要改，你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别搞错了。我接下来可能不在这里，所以你要替我处理好。”洛心凌一一地讲解和交代，有些细节孟洁不懂，但如她所说真的想做好这份工作，学得也很认真。
“厂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艾琳走进来时，洛心凌正埋头工作着，她没有办公桌，跟所有工人挤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议论纷纷的。倒是有她在的时候，工人们做事更卖力了。
“凌姐，是不是老板娘过来了，我要不要称呼一声？”孟洁连忙低声询问。
洛心凌抬头，正巧与艾琳挑剔的眼神碰了个正着，今天艾琳的助理也过来了，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大学生，穿衣打扮很时尚，脚下的黑皮靴与小皮裙衬得她精神奕奕、俏皮机灵。
看了对方会觉得比孟洁强一百倍！
杨丽恰巧像是认识孟洁似的，对着自己的老板耳语了一声，“凌姐，我见过她，她在我们食堂给学生打过饭，还曾偷偷听过课呢。”
“阿琳，你来了？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次不会出错。”洛心凌起身招呼。
“小洛，我给你的助理你不要了吗，怎么请来这么一个畏手畏脚的，她会帮你的忙吗？”艾琳实在是看不起，不给她们惹祸就不错了。
说得孟洁很没面子，将头垂得更低了、被迫接受着一道道讽刺的目光、只怪她是农村出身，才不这么看好她。
“阿琳，我们借一步说话。孟洁，你接着我的工作做。”洛心凌昂首挺胸，看不起她的助理、如同看不起她。但眼下与艾琳是合伙人，两人不能谈崩了，双方互让一步、把生意做下去才是正经。
艾琳也并不想毁约，毕竟他们刚签好的合同，两人都有资金注入在里面。
她走到外面，助理杨丽没有跟过来，洛心凌拉着她说了些什么，两人除去了昨日的不快，牵手言欢。
“阿琳，我只管把衣服做起来，扩大市场和找工人那是你的。但如果货卖不出去，亏的钱算我的，你觉得怎么样？”洛心凌主动揽了这样的过错，大不了她一分钱不赚。
之所以敢这样打赌，是因为她有把握，如果质量过关、款式好看，一定不担心货会卖不出去。
“小洛，你不会在开玩笑吧？”艾琳挺意外的，如果真按这样的说法做，只会对她有利。
“我可以用我的名义发誓，我们以后分工协作吧，别吵架了。”洛心凌是真心的，如果一直这样，童装店一天都开不下去，还会有人事纠纷。
她昨晚想了半夜，才想到这个办法。
“我们有吵过架吗，是你误会了吧？”艾琳很快放下了昨日的误会，变得笑意盈盈的，她差点儿就听信了江玉露的谗言，不仅不合伙开店，还想打官司。
既然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试试呢？
“不过我说你请的助理是不是没有经验啊，她成吗？”艾琳担忧地问，毕竟她也不想将生意做垮。
“没有经验可以学，我相信她能过关。阿琳，我要是不在，你多提携她一下。”洛心凌真心诚意地说道，只有大家齐心，才能共赢。
“放心吧，没有我，不是还有小丽吗？”艾琳表示她也不经常在工厂，除非做货和交货的时候。
“那也没问题，再过半个月，货就可以出了。”洛心凌再次走到原位，孟洁仍然在仔细地工作着，杨丽却在旁边指指点点，说孟洁做得不够好。
看见有人来，才没说话了。
艾琳在后方也看到了这一幕，批评了杨丽一句，分头去做事。
“凌姐，我做得是不是不够好？”孟洁很没把握，不知刚才老板之间聊了什么，有没有把她给扯进去？
“没关系，耐心一点，人人都会。”洛心凌手把手地教着，工厂她不会久待，因为主要任务不在这里。想着等搬了家，再租一个离家近点的办公室，以后就能专心了。
洛心凌熨烫手里的衣服时，不小心将熨斗温度调得太高，烫到了自己的手指。拇指缝隙很快红肿一片，还起了泡。
“哎呀，凌姐，你的手……”
“这就是做事不认真的代价，希望你不要学我。”洛心凌以自身经验教导对方。
“……”孟洁看得心惊肉跳，明明凌姐那么认真，还烫到了手。她这种笨手笨脚的不知会犯多少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