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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是有名字的

    躺在床上的杨立模糊的沉睡着。梦中,他又回到了两天前的那一天。那是个春…光明媚,华丽的婚礼现场宾客觥筹交错,眼看婚礼就要举行了,他急忙去找新娘,没想在一个放杂物的小房间里,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与好兄弟紧紧抱着,那时的他冲了过去,挥手就给了男渣两拳。俩人便扭打起来,滚在草地上。在吃了兄弟几拳后,红了眼的他,看见桌面上的水果刀,便冲了上去,拿着水果刀刺上昔日的兄弟。当他看到倒地的人,与满手的血迹时,仓皇出逃。

    后面还有几个警察对他穷追不舍……看他满头大汗,苏迈林用手拭拭他的额头,发现其额头发烫,便找来水和毛巾帮他退烧。

    暮光如橙,杨立终于在鱼肚云下睁开眼。

    “你睡了一天了,把你救上的时候就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这里交通不方便,幸好我这里一直都有草药。一直守在身边的苏迈林高兴合不拢嘴:“你的腿受伤我已帮你拿龙莿苋敷上,要过几天你才能下床。”杨立抬头瞄了瞄房子,忿忿不平地说:“这是那儿?为什么要救我?”

    “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阿公一语中矢。杨立的心悠地抽痛起来。这世界还有比在新婚之夜,看见自己的新娘躺在别人的怀里更令人痛心,更失失尊严的事吗?杨立白了他一眼,被女友抛弃的又不是你,你怎么能体会我这楚痛呢?

    阿公无视其厌恶的态度,继续道:“生命只一次,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苏迈林说着撇脚的普通话:“只有活下去了才有希望。”杨立扭头,活着,对他来说已不存在任何意义。万万没想到,婚礼上,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把其当作心肝、视为宝贝的小微公然背叛了他!在众人面前他失去的不单单是他一颗心,还有他周家的脸面!他的心再一次揉成一团,支离破碎的心再次收得紧紧的

    “我阿公说得对!”大汗淋漓的苏云凤将一大个一大个的椰子搬进屋子里。擦擦额上的汗珠,说:“活着,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有你的亲人。试想你离开了他们是怎么样的肝肠寸断!特别是你的父母,他们养育了你,还送你去多少耗费了多少心血。父母在的时候不好好报答,尽干些令人伤心”

    “住口!”如雷贯耳的声音自身后发出,苏云凤吓了一跳。杨立竭力站了起来。他不需任何人的劝解,更别说是同情与怜悯。只有远离,才是他的本意。

    “扑哧”走没几步便跌倒在地上。原来在落水一瞬间他的脚已严重受伤。

    “孩子,你就好好养伤,没有过不去的坎!挺一挺就过去了!”阿公拉拉床上的被褥说道:“有句话不是说吗,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应舍去自己的生命,也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事情的转机。”杨立没有出声,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黑洞洞的眼直扣在墙上。

    正说着,苏子华端着碗进来了。今天是星期天,大姐一早去海洋展览馆上班去了,二姐吃过饭后也要出去,所以他一早就把饭做好。他把饭重重地放到床头柜上:“大哥,吃饭了!”杨立一动不动地,像块顽石般,此刻,所的一切都变成了空气。苏子华瞥了他一眼走了出来。

    看孙子走出来,阿公问道:“他吃了没有?”

    “连看都不看一眼。”苏子华挖着碗里的饭说。

    阿公回头瞟了瞟屋里说:“这孩子准是已到了什么特别伤心的事,可问他什么都不说,我看他就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

    “一老男人还那么宠他,都不知道你们那根筋段了。”苏云英不高兴地拔着碗里的饭,藏怒宿怨地盯住一旁的沈逸轩,说:“喂,你也别顾着吃,吃完了你得洗碗,挲锅拖地板。”

    “是不是你的衣服还得他洗澡呀?”苏子华嗔言道:“二姐,这几天好像都挺闲的,你们店没事做呀?”

    “关什么事?别跟管家婆的似的。”说完,她又盯住苏迈林说:“阿公,我这俩天休息。”

    “你又偷懒?”听弟弟那么一说,苏云英马上举起筷子:“就你会说。”弟弟一闪,姐弟俩就追逐起来了。

    “你们姐弟俩也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听了阿公的话,苏云英忙回答道:“算了,算了,我不保护你们了,明天我就上班去。你们等一下。”说完风一样跑进屋子。

    “二姐,你要干什么?”看到二姐手中的刀,苏子华大惊失色。

    看到明晃晃的的刀阿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英,有什么慢慢说,千万不要做傻事。”

    苏迈林一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响,她缓慢地移动脚步说:“英,你要不喜欢他们,我现在立刻赶他们走!”

    看到阿公的反应,苏云英,噗嗤一下笑起来了:“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以为我要杀人?你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为那无关的人不值得。”她的话让所有悬挂的心都落了下来。

    “我是想保护你们!要有人骚扰你的话,你就毫不犹豫地砍过去,是正当防卫。”苏云英的心大家都明撩了。

    阿公走向来,说:“好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我看他们也不像坏人。”

    “阿公,现在的时代比不上你们那时的时代了,现在坏人多得不得了,何况他们的额头上又没有‘我是坏人这几个字?”苏云英答应道:“还有你们要在第一时间报警。”

    看到姐姐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苏子华笑笑:“二姐我们知道你是最能打的,你是我们家的暴力女王。”

    “英,你的好意我们知道,可我们根本用不着那种利器。”

    “二姐。你放心,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我回保护好家里人的。”苏子华拍拍胸膛说,

    苏迈林走了上去,将孙儿纳入怀中,轻生说:“你们的爸妈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样懂事也该安慰了。”

    海龙湾海洋展馆内,苏云凤正麻利的将人鱼工作服套在身上,全部武装好后,立马替入水里。

    二十米长十米宽的大鱼缸内,一条鲨鱼在水里游来游里。见有人下水后,立刻游了过来,穿着人鱼服装的苏云凤,伸手右手在鲨鱼的背脊抚摸,即便是这种被称之为“海中狼”的动物也温顺起来。每天和鲨鱼戏游一个钟是她的一项工作,随后,便是对小海豚进行培训。

    海洋展览馆里只有七个人,除了一个请病假,一个请事假,除了馆长,只有四个人在忙活。忙完后,苏云凤便骑着电车回家了。

    幽蓝的海岸线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柔…柔的海风带着一咸腥的味道拂过脸庞。看着一旁呆坐着的人,苏云凤启开微红的唇:“嗨,你家在那里?叫什么名字?你真的想不起什么来了吗?”

    “我——”脑筋刚开初转动,沈逸轩脑袋就跟裂开般疼痛起来。看其一脸痛苦地样子,他只好暂时着罢。

    “居然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此时一条白海豚,跃出水面。苏子华指着不远处摇晃的海水道:“快看白海豚。”

    “那就叫你海豚吧,海豚总要比傻子好听多了。”苏云凤高兴地说。

    苏子华看看姐,又道:“姐,你看他跃得多高!哇,还不止一条!”

    “是呀,他也很稀有嘛。”

    苏子华回头一看,姐跟自己所指的完全不是同一种类的动物嘛。

    “姐,我说的是那——”

    “我知道,”苏云凤抢白道:“弟弟,你说把他叫做海豚好不好?”看姐傻笑的样子,苏博明沉思了一会,说:“我不希望他的名里带有海字。”

    “那就白豚!”

    “不行!”听姐这么说,他急得跳起来:“白豚是我喜欢的,可他不是我喜欢的动——动物。”

    看姐一脸的迷茫,苏子华又说:“要不就叫……”“叫什么?”

    “叫白鲟吧。”他笑道:“白鲟不单味鲜肉嫩,还是鱼界的大熊猫。”

    正说着,苏云英提着篮子走了过来,淡言道:“你们在谈论什么?”

    “二姐,我给这个……取了个名字。”当他目光迎上大姐的目光时,硬邦将傻子两字咽了下去。

    苏云英一听要给傻子取名字,乐了:“什么名字?”

    “白鲟?”想到那丑八戒的模样,苏云英笑了:“姐你得小心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看到二姐提篮子,苏子华点不乐意了,他问道:““姐,今天又吃牡蛎呀”看到姐姐的篓子,海鲜他吃得都有点腻了,有很多天没吃肉了,每每想到那香喷喷的手撕鸡,他就口水直流。看小自己五六岁的弟弟不高兴,苏云凤立刻慰道:“子华,我知道你吃腻了海味,可就要开学了,开学得好几千的费用,你先忍耐一下,只要开学你就可以吃上丰富的菜肴了。”

    “大姐,只要是你煮的,我都爱吃。”

    苏云英没理会弟弟,转而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那么高兴?他能听懂你的话吗?”

    说到这个傻子,苏云英笑了:“那个傻子好像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就给她取了个名字。”

    “哦?”苏云凤回首,当她目及到沈逸轩英俊的脸,心怦然直跳:乌黑深邃的眼神,浓密的剑眉,古希腊美男般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他怎么可以如此的英俊与高贵?这个傻子不会是装的吧?”

    “你说她叫白鲟怎么样?”一回眸,却发现姐姐粉若桃花的脸露出少有得娇羞。

    “姐,你不会是对他动心了吧?”听妹妹这么说,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胡说什么?”她推了一把说道。看看姐姐又望望一远处的,苏云英颔首道:“看来你们还真般配,我去告诉阿公去!”“云英,你胡闹什么?”“我没胡闹,你就是捡了个小老公!……”夕阳下,银色的海滩两个俏丽的身影在追逐,不时飘荡起银铃般的笑声。

    轻柔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咸腥弥漫整个屋子。闻着着这熟悉的气息,看看熟睡的妹妹,苏云凤悄然起了床。

    幽蓝的天空泛出一片片鱼白。揽着一捆鱼网,一片人云凤来到海边。

    没走多久,便听到背面传来节奏感特强的声音,她只手捂住心头。回头望去,除了两旁边翠青的椰树外,几百米内无人烟。

    “嗦嗦,嗦嗦,嗦嗦嗦。”

    走了没多时,她感觉到总有个影子跟着自己;心惊胆战的她赶紧加快了速度,自己走,那个人似乎也在紧跟着。突然看见一旁躺着的木块,不动生色地走了过去,突然抄起木棍要往恶徒砸去。

    “姐姐,是我!”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苏云凤停止了动作,看到沈逸轩她感到诧异:“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看到俊美而憨实的脸她有点犹豫了。

    “求求你了,就让我去吧。”

    银色的海岸线,一抹红霞正冉冉升起。苏云凤熟练地驾着船往海上驶去。万顷的碧波,一望无垠,美丽而安静。天上白云就像小孩的积木,堆了又拆,拆了又堆,变幻莫测。

    吹着朗朗清风,一路上欢声笑语。看到苏云凤长舵,沈逸轩走了过去,突然船一倾,站不稳的他扑通掉进了水里。看其倒水里,苏云凤急忙将其拉了上来。

    “白鲟?鲟鱼你怎么了?”看他瑟瑟发抖,双手抱头非常痛苦的样子可把她吓坏了。

    也只一瞬间,沈逸轩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碎的记忆,让他的脑子有着撕,裂般疼痛。

    扶着沈逸轩的云凤,刚进门就碰到一双猫一样阴森的眼睛。杨立漠言无语的表情,让苏云凤心里打了个寒颤,她忙从旁侧挤了进去。

    紧接着阿公跟了上来:“怎么了?”

    “掉水去就成这样了。”看他口瞪木呆的样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阿公着紧地摸着他的头道:“这会不是真的傻了吧?”

    “快,你去烧些姜水,要不会感冒的。”阿公吩咐着,出房间里取来了孙子的衣服。当一切到搞好后,阿公来到了杨立所就寝的房间。

    “怎可能还没好?”蹲在地上的阿公很是不解。年轻时的自己是本地得力接骨医生,以前医治过不少的疑难杂症;何况是小小的外伤呢?

    阿公又一次将包扎着杨立腿上的药卸了下来,闻了闻,然后瞄了他一眼,问道:“这位公子,这药包你有拆过下来吗?”

    杨立怔了一下,然后两眼一翻白,很不耐烦地把脚一伸,一些散落的药叶抖得满地都是。

    “我拆它干嘛,是你的药,不起作用!”还有顺便告诉你:“我不叫这位公子,我是有名字的,我叫杨立”

    “哦”尽管他的话有些伤人,但阿公并不计较。摆摆手中的新药包说:“那杨公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立立刻紧张起来。右脚向里曲动,整个身子刚要立,却又在瞬间改变姿势。

    “不要,我不想另请高明!”杨立的突然放低了声音,语气也变的缓和。他默默注视着阿公轻轻的说:“阿公,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药。我想,我想再过些时日回好的。”

    看到杨立可怜兮兮的眼神,阿公心软了,其实在背后搞的那些猫腻他知道。真是,他不明白,有什么比自己健康地活着更重要的呢。看来,这个落水者也不是真的不小心失足。

    看着阿公的背影,杨立又陷入沉痛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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