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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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进宫被禁

    转眼,已是五月,碧叶茕茕,素叶皎皎,映衬着待放的菡萏,一眼望去,碧色与其他各种艳丽却又清丽脱俗的瑰色夹在在一起,微风吹来,荷叶翩翩,像极了少女舞动的裙摆。

    依水而建的小谢,帷幔飞舞,夕颜躺在长椅上,椅子上铺了层薄薄的锦衣,产自碧山山上的云萝锦,轻若浮云,柔滑如婴儿的肌肤,这原是东吴的贡品,现东吴虽成了琉璃的一部分,不过这云萝锦却依旧是千金难求,皇城之中,一般的富贵人家很少有人用得起,更不要说用来做垫子了。

    已近五个月了,夕颜的肚子已经很明显隆起,箫剑药膳调理,彩云精心照顾,夕颜整个人看起来丰润了不少,比起那一年的憔悴,脸色好看了许多。

    夕颜拈了块糕点,放在唇边,入口即化,彩云很快将茶水递到她的手上,夕颜直接将芙蓉糕塞进嘴巴,接过彩云递过来的菊花茶,浅浅尝了口,星眸眯成一条直线,嘴巴还残留着糕点的碎末,夕颜伸出刚喝完菊花茶的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了笑容。

    “夫人。”

    夕颜将茶杯放在桌上,彩云马上蹲下身子将她的嘴角擦干,夕颜突然捉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意越盛:“又踢我了。”

    彩云看着夕颜,随即她手指的方向看着那隆起的小腹,复又将视线移到夕颜的脸上,手同样指着夕颜的小腹,做了吞咽口水的动作:“我能摸摸吗?”

    带着明显的询问。

    “当然了,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这小子肯定不能这么强壮。”

    彩云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将绢子方才桌上,外边的风吹来,那素白的手帕在空中旋舞,落在池塘上,可她却恍然味觉,向前走到两步,然后看着夕颜那明显跳动着小腹,侧过身子,看了夕颜一眼,跃跃欲试。

    夕颜怒了努嘴,彩云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手放了上去,很轻柔的动作,就像是没有任何重量的棉絮一般,落在夕颜的肚子上,然后,在夕颜明显感觉到肚子里边不安分的捣蛋鬼踢了她一下的时候,彩云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难掩兴奋:“刚刚动了。”

    那张被冰冻的脸上,笑容干净而又纯真,是最最简单的愉悦,暖阳高升,冰川融化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昔日这个如冰山一般的女子会有这样的笑容?

    箫剑走到彩云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完全没个正经的将头靠在彩云的脸上,彩云习惯性的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放弃了,让他自然的靠在肩上,甚至于后来箫剑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反抗,甚至脸红都没有。

    有其主便有其仆,这是箫剑第一次在夕颜的跟前占彩云的便宜时,被夕颜戏谑,回敬给她的,这孩子都有了,当着他们的面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秀恩爱,就不许别人在她跟前你发挥一下啊。

    “喜欢啊,那我们自己生一个啊。”

    箫剑看着夕颜的肚子,又瞅了瞅彩云的肚子,觉得,其实这东西没什么难的,只要彩云让他碰,行周公之礼,他箫剑在这方面绝对是胜过主子的,不要说四年,四个月大家就会收到喜讯的。

    搂搂抱抱彩云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却没料到箫剑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皮的话来,顿时大恼,跺了跺脚,转身就要用手打她。

    夕颜坐直身子,干脆不管了,这样的剧目她都快要看厌了。

    打是亲,骂是爱,反正两人培养了感情以后就会歇下的。

    人都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可是彩云的改变却是她明显能够看到感觉到的,这里边确实少不了箫剑的持之以恒,不过这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功不可没的,因为见证了孩子的没一点一滴的成长,想必她的心也和自己一样,就像是被风雨日夜打磨着的石头,那些锋利的容易将人刺的鲜血淋漓的棱角被打磨光滑,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柔软异常。

    其实这样也好,彩云她,是个好女孩,和相思一样心灵手巧,聪慧细心,她吃的苦头应该比相思的多吧,箫剑他,可以是她终生幸福的归属,这些人,为小白做了很多,现在小白已经找到了幸福,她希望他们这些,莫青莫离也好,齐谡也罢,都能和彩云和箫剑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夕颜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轩玉见她眼神飘忽,那一身素白,因为怀孕的缘故,那身子少了以往的轻盈,可她走起路来,却依旧给人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轩玉转身看着那你追我赶的两人,露出雪白的牙齿,顿时大为恼火,明明知道孕妇的情绪多变,最是多愁善感,居然在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在的时候秀恩爱。

    他叫了几声,可那两个闹的正欢,根本没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模样还有愤怒的声音。

    其实箫剑和彩云他们也看到夕颜了,只不过他们希望用这种玩闹的方式减轻她心里的愁思。

    “吱吱。”

    方才是彩云追着箫剑,而现在是箫剑反攻彩云,只见一只被彩云追着的箫剑在被某人不小心野蛮的踹了一脚之后,很快转过身子,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喝了一声:“你敢踩我。”

    彩云大叫着了一声,带着少女原该有的朝气和活力,而后挥了挥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笑声像是珠翠被撩起的声音,金玉相撞,却没有那种金属相撞的厚重之感,只是轻轻的相碰。

    眼看着箫剑就要捉住彩云,轩玉如一道闪电,冲到他的跟前,落在他的手上,抬脚用力的踢了踢箫剑,箫剑想要挥开他,不过这轩玉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挣脱的,相反,他牢牢的附在箫剑身上,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他的头上,对着对边的彩云吱吱的叫了几声,那模样,似有些不悦,彩云顿时停止了嬉闹。

    夕颜撩开随风起舞的帷幔,站在朱红柱子旁,头斜靠在上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池中碧波荡漾,荷花盛开。

    抚在小腹上的右手明显能感觉到那特属于生命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强劲有力,生命,果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呢。

    “一切平安,勿忧,等你。”

    彩云站在夕颜的身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告诉公子。”

    这个时候,夫人一定十分希望公子能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和小公子吧,公子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毕竟他也十分期冀这个孩子的到来,该死的乌为汗,公子和夫人已经是磨难重重了,现在还遇上这样一个人,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云州的营帐中,寂静无声,夏夜白端坐主位之上,双手捧着一块白玉,玲珑剔透的白,并非雕龙画凤的图案,圣洁雪莲,妖娆盛开,中间那一点血色,却衬的那朵朵花瓣,洁白高贵。

    “公子。”

    营帐被掀开,齐谡,莫青莫离两兄弟,三人齐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签,面带喜色,走到夏夜白跟前。

    夏夜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用衣裳将那不染纤尘的玉佩擦干净,重新放回自己的怀中。

    “夫人来信了。”

    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顿时有喜色闪过,忙不迭地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激动而又兴奋。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底尽是了然,莫青将竹签拆开,白色的纸条卷起,正准备拆开,便被倾身而来的夏夜白抢过。

    纸条张开,夏夜白看着里边娟秀的几个字,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思念像是奔腾的江水,冲破重重的堤坝,倾泻而出。

    夏夜白背靠着椅子,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剑眉拧成一条直线,闭上了眼睛,那是对这种分隔两地,只能寥寥数字,书信往来,倾诉相思的厌倦。

    闭上眼睛,夏夜白有种冲动,恨不得在自己的背上插上翅膀,不分昼夜的飞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再也不要分离。

    可这样却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败匈奴,不擒乌为汗,他如何能回去呢?

    再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底闪烁着的坚毅,像是永远都无法被摧毁的城墙,那在风中砰砰作响的营帐也没了声。

    夏夜白猛然起身,握着纸条的手彭的一声打在了桌上,发出惊雷一般的响声,那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对边的三个人:“我要看着孩子出生。”

    从云州到皇都,日夜兼程,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就意味着,和匈奴的决战,三月多的时间,他们就必须攻破匈奴和琉璃的天然屏障,必须越过祁连山,攻破匈奴的祁城。

    匈奴多为草原,只有祁连山一处天险,只要攻破了祁连山,依着两国现在的兵力,任是那乌为汗本事再高,也无力回天,不过想要越过这祁连天险,谈何容易。

    不过既然公子开口,那么身为属下,就必须竭尽全力,让他们的主子达成所愿。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小公子,夫人为公子付出了那么多,公子他应该陪在夫人身边。

    “是。”

    三个人的声音,仿若战场上的擂鼓,直要把这营帐给掀开了一般。

    七八月的酷暑,对一般的孕妇来说,是极为难熬的,但对一向畏寒的夕颜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往日,即便是炎炎的夏日,她的身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怎么都捂不热,可现在怀孕了反而好,至少手不至于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温温热热的,这一点,倒是令夕颜十分欢喜,这不,在房间摆上一张竹椅,靠在上边,刚喝了绿豆汤,甭提有多舒服了。

    将近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大的十分明显,孩子开始的时候十分顽皮,不过最近呆在肚子里边,许是感应了那怀着他的那个人偶尔的落寞,乖巧了许多,也不在闹腾。

    夕颜躺在竹椅上,细细的端详着手上的血玉,伸手抚摸像座小山丘一般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孩子啊,你快点出生吧,等你出生了,我就可以去找你的爸爸了。

    “夫人。”

    夕颜正想的入神,被彩云的声音惊醒,手上的玉佩落在了地上,玉易碎,只闻那彭的一声响,那上等的血玉顿时分成了两半,夕颜看着地上的玉佩,瞳仁猛缩,心里抽痛了几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顷刻间也碎成了两半,起身弯腰就要去捡。

    “夫人,我来。”

    彩云将手上拿着的擅自扔在地上,看着起身都有些艰难的夕颜,蹲着身子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捡了起来,略微有些失神和慌张,这玉佩,这玉佩——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夕颜。

    “给我。”

    那声音,很轻,没有任何凶狠斥责之意,彩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伸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夕颜手上。

    “夫人,我—我—我不是——”

    夕颜摆了摆手,面上的表情片温和,明明她所在的位置,阳光已经被拦在门口的彩云阻隔,可那人的身上却镀上了一层金色,让看着她的人心也不由的跟着柔和下来,即便是温柔如水也无法形容,那是母性的光辉。

    她低垂着脑袋,因此并没有发现那干净澄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的担忧,像是深秋的浓雾,正一点点弥漫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夕颜看着彩云,将她因为惊慌而没有说出的话说出了口:“所以我不怪你。”

    彩云一听,心里越发的愧疚,她认得,那是天机楼楼主的信物,是公子送给夫人的定情信物,却因为她——

    “是我自己没拿好,不关你的事,夕颜有什么事?”

    方才彩云进来,神色慌张,定是有什么事。

    彩云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点了点头,她不若红豆大大咧咧,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摔坏了,心里自然觉得愧疚,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愧疚于事无补,心里却想着找个手艺好些的师傅将那玉佩重新修好来。

    “小皇子发烧昏迷不醒,似是被梦魇缠绕,皇后娘娘请了白马寺的主持师傅进宫祈福,想让夫人进去陪她,顺带为公子还有未来的小世子祈福。”

    嘴上这样说,彩云心里却是万分不屑,她和夕颜一样,并非迷信之人,也不崇鬼神之说,他们天机楼的人自是把夏夜白当成心目中的神明,认为其聪慧睿智,举止无双,再加上心里对当今圣上夏明旭存在芥蒂,彩云觉得这次进宫根本就是羊进虎,虽然她从不认为夫人是羊。

    若是往常,夕颜心里定然也是十分不屑的,不过现在—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碎玉,那股不安之感在心底不停的蒸腾萦绕,那藤蔓越长越长,紧紧的将她的心束缚,看着九天之上炙热的太阳,她甚至有种窒息之感,抚在小腹的手不由的滑向胸口的位置。

    “夫人,你怎么了?”

    彩云见夕颜脸色煞白,慌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让她重新靠在椅子上。

    “箫剑呢?去哪里了?最近公子有没有传信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夕颜这边刚念完箫剑,就看到他从门口走了进来,将夕颜的问话听的一清二楚,眉头不由的微微蹙起。

    每隔三五天,公子就会传信来报平安让夫人放心,可今天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却还不见信,他心里也着急了。

    他瞧了眼夕颜的脸色,目光落在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底顿时有了主意,这件事,决不能让夫人知道。

    “我说嘛,孕妇没事就是爱瞎操心,公子神勇无敌,天下少有对手,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夫人只有好好照顾自己,公子才能在战场之上安心迎敌啊,公子不是说了吗?会赶回来亲自看着小公子出生的,公子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夫人就不要担心了。”

    夕颜看着箫剑,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没有半点改变,轩玉刚从外边转了一圈回来,见夕颜眉头拧成一团,一跃停在她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夕颜笑了笑,将她抱在怀中,箫剑对着彩云挑了挑眉,顿时调教,冲到夕颜跟前,就要将那不知廉耻的轩玉给扯开:“轩玉,公子在信上说了,不准你与夫人太过亲近。”

    夕颜抿唇,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箫剑见夕颜没有提出要看信,心底舒了口气,看着她手上的断玉,顿时明白了过来。

    “皇后的人还在外边等着吗?”

    彩云点了点头。

    “让他们在外边等着,等我沐浴更衣以后,即随他们进宫。”

    彩云刚想说什么阻止夕颜,箫剑笑着转过身,用眼神制止,彩云看了箫剑一眼,心里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乖乖的没有劝阻,福了福身子道:“是。”

    然后转身离开,准备东西。

    若在平时,夕颜定然是不会因为那个所谓祈福的荒谬理由进宫的,不过今日心神难安,夏夜白不在身边,她急急需要寻找什么东西让那些像是在大海正中漂游着的心安定下来,有道是死马当活马医,她只当给自己寻找安慰。

    再者,自兰城回来以后,已有半年多的时间,她从未进宫,因著怀孕,母性大发,想着后宫之中,虽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少有景帝时的纷争,不过身为一国之母,总少有时间,也想进去看看夏天朗。

    七八月份的光景,御花园中正是百花盛开,姹紫嫣红,那阵阵的花香,略微有些浓郁的花香,充斥口鼻,夕颜的手放在鼻间挥了挥,用绢子捂住嘴巴和鼻子,眉头拧成一团。

    “将这些香味浓郁的花给撤了。”

    她看着引路的太监,那声音,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以前倒是没觉得不适,不过现在却认为这花香太过浓郁了。

    那太监听是夕颜发话,慌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她的方向,诚惶诚恐道:“是。”

    “皇后在哪里?”

    皇宫内的建筑好像改变了不少,依旧是碧瓦高强,不过那屋檐,并非向里边拱起,而是向外展开,站在御花园中,仰首望着,就像是一对张开的翅膀,两边的屋顶是金灿灿的色彩,中间却是鲜红色的,像是受了伤一般。

    被折断的翅膀,夕颜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即便是雄鹰被折断了翅膀,可若是不愿受人束缚,这高高筑起的楼强依旧无法让她停止飞翔的脚步。

    “皇后在前边的寿英殿。”

    寿英殿,她以前怎么没听过。

    “吱吱。”

    轩玉叫了几声,夕颜侧过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现在抱你走路实在不方便。”

    她自己都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不过这里平坦,都是光滑的大理石,倒是不用担心。

    那太监领着夕颜一路到了寿英殿,将殿门推开,竟是安静无声。

    “小皇子在东宸殿,白马寺的主持师傅现在那里,皇后这些日子忧心忡忡,若是知道王妃进宫,一定十分开心。”

    半年来,莫云霞邀请她的次数绝对不下二十次,可每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拒,今日进宫,她应该也没想到,不过若是谈到高兴。

    夕颜挑了挑眉,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到来会让莫云霞展露笑颜,即便是笑,那应该也是假的吧。

    夕颜走进寿英殿,彩云正准备上前,却被那公公拦住:“彩云姑娘,让皇后和恭王妃单独聚聚,可好?”

    商量的口吻,带着谄媚,即便是皇后的近侍,可在夕颜的人跟下,都是低一等的。

    彩云哼了一声,自是不听,夕颜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彩云,你随公公在外边等我。”

    彩云看着夕颜,又瞧了瞧寿英殿内,暗想,那皇后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夫人怎么样,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对夕颜肩上的轩玉道:“好好保护夫人。”

    那小太监看着彩云,竟对着一只狐狸讲话,不由觉得好笑,不过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那只狐狸能站在恭王妃的肩上,想必是恭王妃的爱宠,蔑视那只狐狸不就等于蔑视恭王妃吗?琉璃上下,谁敢地恭王妃不敬,即便是心里想想,那也是大逆不道的。

    就在那太监低头抿笑的瞬间,轩玉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彩云龇牙咧嘴,似有些骚动不安,可彩云看了半天可看不懂他是何意?

    “吱吱。”

    轩玉站在夕颜肩上,仰首望天,他的心里突然间有些怀念起夏夜白来了,这么多人,只有他听得懂自己说些什么。

    寿英殿内,一片安静,若非那太监是莫云霞身边的近侍,平日里又是个谨慎的,夕颜必定会怀疑他在骗自己呢,这个地方简直和白凤的天凤殿有的一拼了。

    “你来了。”

    莫云霞听到声音,掀开帘子,从内室走了进来,紫金凤冠,大红凤袍,这样艳丽的颜色穿在身上,非但不让人觉得庸俗,反而更衬出其雍容端庄,一举一动,仪态自成,这种人,不当皇后当真是可惜了。

    “吱吱。”

    “吱吱。”

    轩玉一瞧见莫云霞,在夕颜的肩上便开始躁动不安,瞪着莫云霞,冲到她的跟前,很快就在那张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印记,爪子松开,那印记的血像是东宸府喷溅的泉水一般,细细的涓流。

    “啊。”

    莫云霞大叫了几声,本能的抱住脸,一双手乱挥,轩玉倒是很聪明,担心自己受伤,很快就回到了夕颜的肩上,拽着她的衣裳,指着门口的方向。

    夕颜看了轩玉一眼,饶是她再笨,这么久相处下来,也知道他的狐性了,小玉他不会害自己,他拽着自己的衣裳,指着殿门口的方向,她看了脸上流血的莫云霞一眼,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抚着肚子,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离去。

    “哈哈。”

    莫云霞将脸上的血迹擦干,突然笑出了声,竟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伤口。

    “倒是只通人性的狐狸。”

    似夸奖,又像是在嘲讽。

    “再过不久,妹妹便要生了,刚好可以在此处静养,我连稳婆都替你找好了。”

    夕颜的脊背没有以往的挺直,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背对着莫云霞,如果说以前对这个地方只是讨厌的话,那么现在,那心底渗透出的寒意便是恐惧。

    “妹妹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肚子里边的孩子,我只是想你留在这个地方而已。”

    本宫,琉璃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是每日吃斋念佛的太后,而是她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

    莫云霞看着门口的方向,越过窗棂,仰望着那刺目的蓝色,那总是永远端庄的脸上,嘴角的苦涩萦绕。

    夕颜转过身,盯着失神看着窗外的莫云霞,眼底的火焰燃烧:“莫云霞,你不觉得自己太笨太傻了吗?那个男人是你的,我早就说了,没人和你争和你抢,但是如果你硬要把他往别人的身上推,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为他做太多,都是枉然,到最后,甚至会害了彼此。”

    莫云霞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指着寝宫的顶端,在原地转了几圈:“这个地方是先帝喜欢的那个女人住过的,十几年前,燃烧成了灰烬,而现在,成了寿英殿。”

    是明月生前住过的地方,难怪这么偏僻。

    “莫夕颜,我知道你很厉害,若是以前,皇宫算什么,这华丽的牢笼确实困不住你,不过你现在怀有身孕,总有些顾忌,再说了,跟着你身边的彩云不在。”

    莫云霞停止了在原地的起舞转动,指着夕颜高高隆起的小肚子,眼底的深处,是比波涛还要汹涌的歆羡。

    夕颜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说的没错,若是以前,硬闯皇宫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这么大的肚子,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跑路了。

    连彩云都算计好了,看样子真的逃不了了。

    “莫夕颜,我真羡慕你。”

    莫云霞经过夕颜跟前,低低开口道。

    “吱吱。”

    轩玉对着莫云霞吼了几声,拽着夕颜的衣裳,手指着床上的位置。

    夕颜侧过脑袋,不轻不愿的瞅了莫云霞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莫云霞,我一点也不同情你。”

    完全就是自己活该,

    夕颜干走到床上,突然觉得头晕晕的,猛地一惊,想到御花园那浓郁的香味,再联想到轩玉的反应,气得牙痒痒,该死的莫云霞,居然用这样的阴招。

    夕颜刚躺在床上,便听到外边的门彭的合上的声音,闭上了眼睛,无论是被逼还是被骗,只要进了这皇宫,保准就没好事。

    “给我守好了。”

    莫云霞将门锁上,揣着金色的钥匙,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向前走了几步,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了进来,明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辰,她却有种如置冰窖之感:“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你的心死了,这个地方的高墙就可以把你锁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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