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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好事

    经过一天一夜,柳美人在凌晨的时候生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陆瑾娘早晨起来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为柳美人松了口气。叫来桂嬷嬷,“嬷嬷,昨儿辛苦你了。柳美人生子,兰馨院也该有所表示。我如今怀着身孕,不便出门看望。还请桂嬷嬷亲自跑一趟帮我送份礼物给柳美人,就说让她好生养身子。孩子生下来就好,至于别的就不用去操心了。”

    “奴婢听夫人的,这就去。”

    桂嬷嬷退下后,陆瑾娘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有三四个月,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就要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齐氏是最先知道柳美人生了个儿子的人,不过对于柳美人生下儿子这事,齐氏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柳美人这人还算老实本分,她能生下儿子,也算是她的福气。去,给她送份礼物,就当是本王妃恭喜她。”

    柯妈妈笑道:“王妃最是仁慈不过。换做别家王府,就柳美人这样的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生下儿子。”

    “说这些做什么,本王妃不是那种心思恶毒之人。既然给了她机会怀孕,本王妃自然就能容忍她生下孩子。如今不是还有个陆氏嘛。除此之外,以后王府也不需要更多的孩子。”齐氏闲闲的说着,至于林侧妃,想要生下孩子,这辈子都是妄想。

    “王妃说的是,也就是王妃才会如此大度。”

    齐氏摆摆手,这个话题没必要再说下去。

    秀乐堂,林侧妃伸出手来,指着传话的丫头,“你说什么?”

    “启禀侧妃,今儿凌晨,柳美人生下一个哥儿,母子平安。”丫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林侧妃咳嗽了几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生了个儿子?那柳美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能生下儿子。你们说,为何王妃会容许那柳美人生下儿子?”

    “奴婢不知。”丫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林侧妃笑了起来,什么不知,分明就是胡言乱语。那齐氏喜欢老实本分的人,自然也愿意给这些人一些机会,好表现出她的大度雍容来。林侧妃不屑一笑,不过是个柳美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林侧妃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浑身难受的很。“药呢?药煎好了吗?”

    “侧妃稍等,药马上就来。”

    丫头端着药进来,林侧妃刚喝了一口,就推开了,实在是无法下咽。加上身上的红疹越发严重,越发的痒,越发的想要用人去抠,林侧妃浑身难受的要死。“去,快去将太医请来,本侧妃实在是受不了了。快去。”

    “侧妃稍等,奴婢这就去。”

    太医来的时候,林侧妃一头汗水的躺在床上。见了太医,伸出手来,“太医,你给我看看,我这就怎么呢?浑身都起红疹子,痒的不行。还有咳嗽,见不得风。太医,我的病可要紧?”

    太医是个老头子,“请林侧妃伸出手来,老夫先给侧妃诊脉。”

    太医将手搭在林侧妃的手腕上,微蹙眉头。

    “太医,我这是怎么呢?”林侧妃紧张不已,生怕自己不好了。

    太医放手,让婆子掀开林侧妃的衣服衣角,仔细看了看那红疹的样子,最后说道:“侧妃这些日子可是吃了些平日里不吃的东西?还有酒色方面可是没有节制?”

    丫头们闹了个大红脸,林侧妃却是不相信的,“太医,一些稀奇的东西倒是吃了些,至于酒色,这不是对男人才会?”

    太医摇头,“侧妃这症状,分明就是有点水土不服的反应。不过侧妃本就是京城人士,所以老夫才问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至于酒色过度,不光是对男子,对女子也有危害。老夫这就给侧妃开药方,照药方抓药吃药,另外身上用药擦洗。忌口,忌风,还有忌房事。好生休养,这病迟早能好的。至于咳嗽,不过是小毛病,侧妃不必忧心。”

    林侧妃听了太医的话,一方面放心,一方面又觉着有点不靠谱。可是想想人家身为太医。,没点本事怎么能做太医。说的这些似乎也挺有道理的。的确是进了王府后,吃了些少见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没有忌口,这才会浑身起红疹。

    “那就多谢太医。”

    “林侧妃客气了,这是老夫该做的。林侧妃躺着歇息,能不起床就别起床,老夫这就出去开方子。”

    林侧妃躺在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起来。陪嫁嬷嬷从外面走进来,“侧妃,太医已经开了方子,奴婢也着人去抓药。另外擦洗的药太医晚点配好后就让人送来。届时侧妃用了药后,身上就没难受了。”

    林侧妃伸出手,握住陪嫁嬷嬷的手,“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侧妃,奴婢听人说王爷一早就出去了。想是出门办事,不到晚上可回不来。”

    林侧妃轻咳两声,“等王爷回来后,去请王爷过来,就说我心里头念着王爷,茶饭不思,只盼着能见王爷一面。”

    陪嫁嬷嬷不由劝道:“侧妃,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子。等身子养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这老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听我的吩咐,王爷一回来,就去请王爷过来,明白吗?”

    “奴婢遵命。”

    等到晚上,五王爷回来后,秀乐堂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赶紧去请王爷过去。五王爷却并没有让林侧妃如愿,“告诉林侧妃,让她安心养身子。今日时辰太晚,改日本王再去看望她。”

    “王爷,侧妃整日里想着王爷,想的茶饭不思,还请王爷去看看侧妃吧。王爷一去,侧妃心情好了,病情也好的更快。”

    五王爷摆手,“今日本王不得空,回去叫林氏安心养身子,不要东想西想的。行了,去吧。”

    陪嫁嬷嬷见五王爷不肯过去,只能遗憾离开。林侧妃得知五王爷不来看她,当即就将药碗给砸了。“嬷嬷,王爷这是嫌弃我了吗?”

    陪嫁嬷嬷赶紧安慰林侧妃,“侧妃不要胡思乱想。奴婢仔细瞧了瞧,王爷一脸疲惫,想来是因为在外面太过辛苦的缘故,这会没了心情。等明日,明日一定会好的。明日王爷一定会来看望侧妃的。侧妃你可要保重身子。”

    林侧妃伤心的点点头,“嬷嬷,如今我身边只能靠着你了。”

    “侧妃可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只是第二天五王爷依旧没来,而林侧妃擦洗了太医开的药,身上的红疹似乎轻了点,这好歹让林侧妃高兴了点。以为继续擦药,这身上的红疹迟早有消失的一天,却没想到眼看着要好了,那红疹却迟迟停留在身上,不仅如此,某一天早上那红疹竟然又发作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厉害,因为那些红疹竟然发作到了脸上。

    林侧妃惊慌失措,每日里都要叫来太医给她诊治,每日里都躲在房里不肯出门。最关键的是林侧妃也不叫嚷着要请五王爷过来看望她。

    反倒是五王爷好些天没见着林侧妃,心里想的很。找了个空闲的日子,就来到秀乐堂。

    林侧妃一听五王爷来了,顿时吓得蒙上面巾,躲在床上,“去,告诉王爷,就说我睡了,让王爷改天再来。”

    “什么改天再来。”五王爷不请自来,直接进了里屋。

    林侧妃吓得肝胆俱裂,急忙头朝里躲起来,不肯见五王爷一面。“王爷也知道来看望妾,妾感激不尽。只是妾今日累了,王爷请回吧。”

    “这是怎么了?可是在生本王的气?”

    “妾不敢。王爷事情繁忙,妾可不敢耽误王爷的正事。”

    “还说没生气,你这样子分明就是生气。前些日子本王的确是忙,也是想着你要养病,本王来你就要操心,如此岂不是耽误了你的病情。今日本王过来,你却这个模样,这性子可不好。”五王爷板起脸来,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林侧妃身体微微抽动,心里头难过的要死。蒙着脸,就是不肯给五王爷看一眼,“王爷,妾身体不适,今儿没办法陪着王爷。王爷还是走吧。”

    “这是在跟本王耍小性子吗?”五王爷这会是真的不满起来,“几天不见,你的脾气倒是见长了。”

    林侧妃呜呜的哭了起来,“妾就是这个性子,妾一直都是这样。妾天天想念着王爷,想的饭都吃不下。可是王爷你在哪里?如今王爷又对妾凶巴巴的,妾心里难受。”

    五王爷冷哼一声,“罢了,瞧你心情不好,本王改日再来看你。”起身,还是不忘说道:“好生养病,等养好了后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五王爷一走,林侧妃嚎啕大哭,谁都劝不住。等到她自己哭够了,这才止住了哭声。林侧妃这病一直拖着,眼看着要好了,结果又复发。陆陆续续的拖了好几个月。

    到了二月,大比。陆可信和秦六还有韩珺都要下场大比。连着九天的考试,就是铁人也熬不住,出考场的时候,能走出来的人都是体质不错的。多半都是彼此搀扶着出来,有的跟本就是被人抬着出来的。

    这一幕陆瑾娘自然是没看到,她就等着张榜的时候。上辈子陆可信第一次,也就是三年前那次大比落榜。第二次也就是今年这一次是榜上有名,不过名次很一般,只是在二甲末尾。至于那韩珺,的确是个状元之才,上辈子因为被陆可信还有叶枫一起打断了腿,这才失了状元。这辈子,韩珺和陆可信成了朋友,自然也就没有被打断腿的事情。至于陆可信,陆瑾娘不确定已经发生改变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能否继续和上辈子一样。还有秦六,上辈子是考在了二甲。不出意外这辈子该是也能考上的。

    等了数天,邓福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夫人,成绩出来了。陆公子中了,秦六公子也中了。”

    陆瑾娘总算松了口气,接着又急忙问道:“成绩如何?”

    “都在一百名以内,陆公子五十六名,秦六公子六十八名。”

    “那谁是头名会元?”陆瑾娘紧张的捏着椅子扶手,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依旧是韩珺。

    邓福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夫人,头名是韩大人府上的韩二公子,名珺的那位。”顿了顿,提醒了一句,“听说韩二公子同陆二公子的关系不错,两人来往甚密。”

    “这个不用你说,我都知道。”陆瑾娘笑了笑,这件事情同上辈子似乎没什么差别。秦六和陆可信的会试的成绩差不多就决定了殿试的成绩。极少有会试名次居中,殿试名次提前到前十的事情。出了这种事情,人们难免会想是不是作弊。所以会试成绩差不多就决定了最后进士的排名。照着秦六和陆可信的成绩,两人最后不出意外该是二甲进士。当然殿试的名次若是能往前提前几名,那是最好不过的。

    陆瑾娘感慨道:“韩家不愧是书香世家。韩大人本就是状元公,如今极有可能再出一位状元儿子,加上韩家大少爷曾中探花。这一门三父子两状元一探花,加上韩家本家近百年年来出了差不多三四十位进士,举人更是不甚枚举。曾经还有官至一部尚书,内阁首辅的。韩家当真了不起,本朝怕是没有哪家比韩家更有资格称一声书香世家。”

    陆瑾娘嘲讽一笑,韩家家大业大,枝叶繁茂,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说韩家是百年世家,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人家,其隐藏之深,其势力之大,其家族能力之强,岂是陆瑾娘这样的王府夫人能够撼动的。所以陆瑾娘一点都不急,她有的是时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十五年,总归总有一天韩盛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邓福微微眯了眼睛,“夫人足不出府,却对韩家了解甚多,奴才多有不如。”

    “在我面前,不用说这些试探的话。”陆瑾娘笑了,“既然你是窦猛派来的,窦猛该有同你说起过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对韩家的确有敌意,但是这不是你该过问试探的。你即便试探一百次,我也不可能对你透露一个字。明白吗?”

    “奴才明白,是奴才逾越了,请夫人见谅。”

    “罢了,过些天就是殿试,殿试过后又是翰林院庶吉士的考试。邓福,这些方面我有许多不懂的。你同我说,我大哥若是考中二甲进士,是考庶吉士好,还是直接外放做官好?”

    邓福笑了起来,“夫人,自然是考庶吉士好。虽然说考中庶吉士,看着没什么,俸禄也低,日子清苦的很,但是非翰林不能进内阁。纵观本朝上百年,做到部堂高官的大人们,哪个不是翰林院出来的。像是三甲同进士,连考庶吉士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一辈子只能在地方上打转,永远都别想做京官。就是见了同年同乡,都要比进了翰林院的低一等。夫人其实没必要担心这个,以陆公子的见识,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你说的是,倒是我瞎操心。我也是担心翰林院清苦,那些腐儒们,着实让人心生厌恶,想着大哥去了那里被那些老头子刁难,就替他觉着不值得。”

    “夫人担心的未免太多了。官场上就没有所谓的净土,相较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翰林院老先生们的刁难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事。而且这也是一种历练,也能琢磨琢磨心性。”

    陆瑾娘笑着点头,“是我操心太多。只盼着大哥仕途顺畅,我能够尽力帮上他。毕竟比起我那父亲,大哥可靠谱多了。”

    “陆公子为人沉稳,以奴才看来,陆公子定是有大前途的人。夫人实在是没必要担心这么多。”

    “你说的对,大哥一定是有大前途的人。”陆瑾娘站起来,在屋里慢慢走着,“听说林侧妃的病还没好,这都一个月了吧。”

    “启禀夫人,是有一个月了。”

    陆瑾娘笑了起来,“咱们王妃的手段就是不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让人生不如死。我听说林侧妃脸上长了东西,连王爷都不肯见。”

    “好像是的。”

    陆瑾娘望着外面,笑了笑,说道:“邓福,我刚进王府的时候,那时候住在沉香院。在我住进去之前,那院子里曾经还住过一位陈美人,听说也是位绝色,还是王妃替王爷物色的。我住进去没几天,就听说一个传闻,当初陈美人深受宠爱,甚至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后来得了个风寒,结果脸上容貌却因此受损。没了容貌,哪来的宠爱。一段时间过去,王爷也就忘了那陈美人。再后来那陈美人无声无息的就死了,连个水花都没有激起。邓福,你说人只是得了个风寒,怎么就将容貌给毁了。当时我听了,就觉着这事不靠谱,怕是有别的名堂。”

    “夫人的意思是,王妃用了对付陈美人的办法来对付林侧妃吗?”

    “难说。不过可能也不全对。陈美人出身小门小户,死了就死了,也没人会替她出头。林侧妃毕竟来头不小,还有个能干的大哥,总不能进王府不到一年,说死就死了吧。”陆瑾娘嘲讽一笑,“或许这一次王妃只是想给林侧妃一点教训。”

    陆瑾娘摸着自己的脸颊,“邓福你知道吗,当初我听了这个故事后,就有人劝我凡事要低调,宠辱不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在王府生活不易,得罪谁也最好别得罪了王妃。”顿了顿,“其实只要有一分可能,我都不想同王妃对上。当初怀婷姐儿的时候……罢了,过去几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总之喜乐堂那边绝对不是平日里看着的样子。邓福,瞧着王妃的意思,是将注意力都转到了林侧妃身上。对柳美人,对我似乎都是十分容忍。不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如今桂嬷嬷要操心婷姐儿,暂时不能帮我。如今我这兰馨院就只能靠你了。你帮我守好兰馨院,就是一针一线的来路去处,你也要给我查清楚。还有几个月我就要生了,总之,绝对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夫人放心,奴才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托付。

    殿试过后没多久,成绩出来,陆可信和秦六都如陆瑾娘预料的那样,二甲进士,名次还算不错,算是比会试的时候有所进步。至于韩珺,不出意料的成了状元。解元,会元,还有最后的状元,三元之才。本朝已经多少年没出过一个三元之才。上一个三元之才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可想而知,整个京城,整个读书人的世界,整个韩家都沸腾了。

    韩盛喜不自胜,捋着胡须,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比他这做老子的还要厉害。果然是个天才。

    正在大家都兴奋的要找三元公粘粘喜气,媒婆们踏破韩家大门的时候,韩珺却一个人偷偷的出了韩家后门,来倒了外城,来到了陆可昱的宅子。而陆可昱早就等在这里,见到韩珺那一刻,陆可昱裂开嘴笑了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给,状元公,我今日可要沾沾你的喜气。“

    韩珺难得的也裂开嘴笑了起来,不过人家笑起来就跟仙人似得,陆可昱笑起来就跟傻子似得。韩珺道:”你家大哥不也是中了嘛,你怎么不回去庆贺,留在这里作甚?“

    ”自然是等你。我大哥不过是二甲进士罢了,比不上你这个状元公。“

    陆可昱这话很有点没人性的意思在里头,不过韩珺听了,却意外的觉着很舒坦。”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陪你喝酒。“

    ”不是你陪我,是我陪你。“陆可昱大大的笑着,两个人进了屋。即便陆可昱有许多话想要问,有许多事情要做说,可是此刻都无法说出口,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眼神渐渐迷糊,酒不醉人人自醉,陆可昱望着韩珺,只觉韩珺怎么看怎么好。偷偷的伸出手,摸上韩珺的脸,连皮肤都如此光滑,真是无一处不好,除了脾气之外。

    陆可昱心里头很火热,只想着若是能同这人在一起就好了,只怕只有一次。鬼使神差的,陆可昱就真的这么做了。

    屋里的气氛几乎凝滞,陆可昱和韩珺几乎都是在半夜的时候清醒过来。而两人的状况几乎让人无法直视。韩珺浑身冒着寒气,死死的瞪着陆可昱,恨不得活剐了陆可昱。陆可昱战战兢兢,只觉着自己不是人。什么话都没有,先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韩珺,是我不对。这,这事情我会负责的。“

    ”滚!“韩珺恨不得陆可昱去死,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狗屁。他当他是什么人?女人吗?小倌吗?他堂堂三元之才,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韩珺一口血憋在喉咙,就差直接朝陆可昱喷血了。

    ”韩珺……“

    ”滚!“韩珺二话没说,砸烂茶杯,拿起碎片就朝陆可昱杀去。陆可昱只是抬起手随便挡一下,却不想韩珺是真的有杀了陆可昱的心思。一下子,陆可昱的手上就出现一个又长又深的口子,鲜血横流。若非陆可昱挡了一下,只怕是要破相了。

    陆可昱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珺,他真的下的去手。

    韩珺有那么一下愣了愣,尤其是那些鲜血,多么的刺眼。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韩珺又坚定了仇恨的心思,”给我滚出去。“

    陆可昱一步步后退,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任由鲜血一滴滴落下,丝毫没有理会的心思。”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韩珺冷冷的盯着陆可昱,没吭声。

    陆可昱深深的望了眼韩珺,眼睛在一瞬间只觉着酸涩无比,似乎眼眶都湿润了。还好光线昏暗,不怕韩珺看到,自然也就不怕韩珺嘲笑他。陆可昱低下头,掩饰眼里深深的歉疚,深深的遗憾,深深的后悔,这一晚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先出去,你,我让人烧热水端进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人进来的。我,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

    ”滚!“

    陆可昱狼狈的退了出去。

    随着热水送进来的还有一瓶外用的膏药。韩珺看到膏药,想到那个一动就痛的羞耻的地方,脸色顿时黑了。拿起瓷瓶狠狠的扔了出去。

    结果刚扔了药,一只手就从窗户那里伸了进来,放下另外一瓶膏药。

    陆可昱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身上有伤,擦了药有好处。至少不会那么痛。“

    韩珺只觉着那药,那手是那么刺眼,”滚!“

    ”你放心,只要你用了药,不糟蹋自己的身体,我立马就滚。只要没你的允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韩珺闭眼,满面痛苦愤恨之色。”我的身体不需要你来操心,陆可昱,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下次遇到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意见。不过求你放过我们陆家,毕竟这事同他们没关系。“

    韩珺冷笑一声,”放心,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没招惹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现在你可以滚了。“

    ”你用药吧,等你用了药我就走。“陆可昱固执的守在外面。

    韩珺怒不可歇,提起瓷瓶又要扔出去。不过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好,这药我用。你可以滚了。“

    ”不,没亲眼见到你用药,我不会走。“陆可昱的倔脾气又犯了。

    韩珺冷笑连连,陆可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以后别管我心狠,是自己咎由自取。韩珺妥协在陆可昱的固执脾气下,颤颤巍巍的用了药,过程痛苦又羞耻,每每身体一痛,尤其是那个羞耻的地方,就让韩珺更恨陆可昱一分。等用完了药,陆可昱已经在韩珺的心里面死了千百遍。

    陆可昱小心翼翼的,”你,你就在这休息吧。你身体不便,还是明天再回去。你不高兴见到我,我这就走。我会让你的小厮来照顾。你放心,我会先让人将屋里收拾干净。就是让守门的老伯来。你放心,他不会说出去的。若是你还不放心,那我进来收拾。总之除了咱们两人,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让人知道。你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滚!“韩珺穿戴整齐,姿势怪异,艰难的走到门口,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你不滚,那我走。“

    ”你别走。“陆可昱紧张无措,拉住韩珺的手。见韩珺瞪过来,陆可昱赶紧放手。”我走,我这就走。你去隔壁厢房歇息,我去给你拿被子。“陆可昱急匆匆的去安排。、

    韩珺挺直了背脊,即便身体已然承受不住,他也不肯弯了自己的脊梁。不过最终韩珺还是没能走成。时辰已晚,内城城门已经关上。再一个没有马车,而他的情况绝对不能骑马。只能妥协,在厢房歇息。

    陆可昱见韩珺乖乖的去歇息后,就独自一人进了房间收拾。房里面有很重的味道。看着床铺上面的血迹,陆可昱真的后悔了。隐隐的他还记得当时的一些情景,他那时候真的是疯了,强迫着韩珺……韩珺一个书生,无论如何也不是习武的陆可昱的对手。

    陆可昱再次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真不是人,猪狗不如。他怎么可以对韩珺做下这样子的事情。怎么可以。那是韩珺啊,那是三年才出一个的状元公啊。不仅是状元公,还是三元之才,被万千人瞩目。可是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对韩珺下手。他真的死一百遍都不够忏悔的。

    一夜无眠,天将亮的时候,陆可昱听到厢房有动静。躲在门后偷看。韩珺起来了,脸色青白,显然这一晚也没睡好。不过或许是用了药的缘故,或许是睡了一晚的缘故,比起昨晚,还是好了点。走路姿势依旧别捏,却也能走路了。

    韩珺似乎知道陆可昱正躲在门后,朝着这边看了眼,目光冰冷如蛇,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仇视,然后毫不留恋的一步步的走出这座宅子。陆可昱一直跟在韩珺身后,偷偷的看着他。他相信韩珺肯定知道他跟在后面,可是自始至终,韩珺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似乎他就是那地上的垃圾,不值一提。连一个眼神也欠奉。看着韩珺走到街口,叫了马车,艰难的坐上马车,马车启动,朝着内城驶去。陆可昱莫名的慌张起来,似乎这一别就是永远。陆可昱急不可耐的跟了上去,一直跑,一直跑,大街上的人都跟看神经病似得看着陆可昱。可是陆柯昱却一无所觉,只想再看一眼,就一眼也行。

    可是最终陆可昱并没能如愿,马车直接从韩家的侧门进了韩府。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只苍白的手,从车门里面伸出来。

    陆可昱呆呆的站在大街上,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韩珺就是从这里进去的,这一别他肯定永远都不会想再见到他。陆可昱只觉着心疼如刀搅,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为何眼前一片模糊,擦了眼角,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可是老天却不肯给他后悔的机会。为何最终会走到这一步。他情愿一辈子做他的朋友,也不愿意就这样一辈子不见。

    陆可昱失魂落魄的回到陆府,一身血污,还有手臂上的伤口,顿时就将他娘廖氏给吓得半死。

    ”二郎,二郎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娘啊!“

    陆可昱睁开眼睛,”娘亲,我要从军,我现在不要成亲。“

    ”好好,只要你好好的,娘亲什么都答应你。咱们不成亲。“

    ”胡闹,这是怎么回事?臭小子你给我起来。“陆长春气的半死,抬起手就要打。

    廖氏死死拦住,”老爷,二郎都成这样子了,你还敢打?你要打就先打我,总之我不许你对我儿子动手。“

    ”你,你,慈母多败儿。你就宠着他吧,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陆长春气急败坏。不过瞧着陆可昱失魂落魄,跟丢了魂似得,陆长春也不敢真的下狠手打下去。

    ”后悔也比你打死他强。“廖氏拼命的抹眼泪,她个乖儿子啊,怎么一天一夜就成了这个样子。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他孩子折腾成这个样子。

    ”罢了,我就让人去请大夫,给这小子好好看看。另外让人看好了他,没多久就要武科举,他还敢胡闹。真是恨不得没生过这么个糟心的儿子。“

    陆可昱对于外面的一切信息都自动屏蔽掉,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韩珺仇恨的眼神,折磨得陆可昱生不如死。死死的捏着拳头,韩珺,我会如你的愿,不会去找你。离开京城,离你远远的,总有一天我想再见到你的时候,能够一笑泯恩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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