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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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狭路相逢(3)

    高敏扑哧一声,忍不住大笑起来。

    拓跋真淡淡一笑,这个少年,还真是有意思。

    李未央远远看着,眼睛里有一丝酸涩,她忍不住想:敏德现在在想什么?当他用这样的姿态面对一群欺负他、羞辱他、折辱他的人面前,究竟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

    不知为什么,她会为这个少年的境遇如此难过。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一个少年这样承受屈辱?为什么要将他的骄傲粉碎的如此干净彻底?这么鲜血淋漓的一种痛苦,连她一个旁观者都承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少年。

    然而李敏德忽然笑了,漆黑的眼睛原本看上去像一潭死水,而今笑容一起,就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眉毛一扬,眸光流转的悠悠道:“我当然……是服气的。”

    高进愕然,呆了一下:“你说什么?”

    李敏德恭声道:“表哥做的都是对的,我无话可说。”

    高进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悻悻然,又盯了他几眼,“你可不要玩什么花样。”

    李敏德忍不住将自己袖子里的手又轻轻握紧了些,脸上的笑容却一如往常:“表哥,我是个身份低贱的人,完全不能和你相比,怎么敢和你玩花样呢。”

    高进见他这样,冷笑一声,突然夺过一旁丫头手中的酒壶,兜头就往李敏德的头上洒下去。

    酒水一下子打湿了少年的头发,他的眼睛也仿佛浸润了酒水,变得无限冷漠,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高进不屑,索性高高举起酒壶就向李敏德的头上砸过去。

    周围的人都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李长乐勾起了嘴角。

    拓跋真始终低着头喝茶,一言不发,这是李家的争斗,与他无关。

    “住手!”突然,高进的手被人架住了。

    高进大怒:“李未央,你好大的胆子!”

    “表哥,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对三弟做什么?”李未央的声线清润,仿若朗朗的风,带着难以描述的一种轻柔,可说出的字,却又显得冷冰冰的。

    高进冷笑道:“关你什么事?!”

    李未央淡淡道:“老夫人说要请三弟去荷香院一趟,表哥有什么不满吗?”

    高进面色一僵,随即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被痛打了一顿之后,他从骨子里畏惧李未央,今天若不是这么多人在这里,恐怕他的腿肚子都要打软。

    高敏突然走了过来,此时冷冷逼视着李未央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和我二哥说话。”

    李未央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笑道:“敢问敏表姐,你二哥是何品级?”

    高敏一怔,高进是个浪荡子,哪里有什么品级,那一边,李敏峰兄妹的神情却变了,李长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发,上次为了留下来,不得已采取了激烈的手段,因此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疤痕,每次看到李未央,都在提醒她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也更加愤恨,她淡淡道:“表姐,三妹的意思是,她堂堂一个安平县主,表哥没资格在她面前说话。”

    这话一说,便显得李未央嚣张跋扈了,五皇子皱起眉头,道:“不过一个区区二品的安平县主,竟然这么说话!”

    五皇子拓跋睿看到李长乐眼睛就发直,李未央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听到这里不过微微一笑:“五殿下,怎么您觉得二品太低了吗?哎呀,其实未央对陛下的赏赐已经很满足了呢,压根没奢望过一品,不论品级,这都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您说是不是。”

    拓跋睿果然不悦,“李未央,你不要得寸进尺。”

    “五殿下说未央得寸进尺,我真是惶恐呢。”李未央悠然道,漆黑的眼睛里流动着些微的讽刺。

    拓跋睿,你真是被李长乐迷得忘了皇宫的大门往哪儿开,就算安平县主再不值钱,那也是皇帝亲自册封的,天下由一个官员子女一下子被封为县主的,恐怕仅她一人,皇帝的威严,纵然是皇子,也容不得他僭越。

    果然,拓跋真咳嗽了一声:“五弟,安平县主说得对,她的县主之位是父皇亲自册封的,高公子的确不该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的。”说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李未央的身上,声音越发低沉了:“五弟一时莽撞,还请县主不要怪罪。”

    “您说哪里的话。”李未央笑道,“我哪敢怪罪皇子殿下呢。”

    “高公子刚才,不过是和三公子开个玩笑。”拓跋真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高进直觉的叫道:“我才不是开玩笑!”

    拓跋真轻轻一哼。

    高进缩了缩脖子,却又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有点难堪:“三殿下,这丫头——”

    居然还不知道进退!拓跋真沉下脸,轻叱道:“闭嘴。”

    高进吓得顿住了,高敏看着李未央的眼神越发的嫉恨。

    李未央却只是笑着望向一旁的李长乐,果然见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恨意。

    拓跋真如今觉得,李未央的聪明伶俐非同一般,只可惜,到底是个庶出的,在李丞相心中的分量,永远也没办法越过李长乐去。他看着不远处的李敏德,眼睛里带了三分嘲讽:“三公子,高公子不过是照顾你才给了你一个桃子,你不会介意吧。”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受害者李敏德。然而他站在原地,负手垂头,碎乱的留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因此看不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他,在听见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以后,又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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