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间歇性失忆了

死对头间歇性失忆了 >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医生进来,江月凉和游总助就出去了,贺兰秋明显不愿意江月凉离开,她一直看着江月凉,还对她伸手,但因为她刚醒过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这点反抗就相当于没有。

    站在外面,游总助脸上无比担忧:“怎么会不记得了,贺总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这也没外人了,所以游总助说完以后,就想找江月凉寻求慰藉,然而他这么看过去才发现,江月凉正在笑。

    就像老鼠偷腥似的,半捂着脸,咯咯的笑。

    游总助:“……”

    “江老板。”

    江月凉听见,面带笑容的转过身,“什么事?”

    游总助满脸无奈:“贺总都这样了,你还笑的出来?”

    江月凉愣了一下,紧跟着,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因为她这样了,我才要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医院不隔音,即使是vip病房,外面声音大一点,也是能传到里面的,听到江月凉狂妄又放荡不羁的笑声,医生和贺兰秋对视一眼。

    医生:“……你确定,你只对她一个人有印象吗?”

    贺兰秋点点头,“确定。”

    然后,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月凉的笑声更欢快了。

    医生:“……”

    按理说,贺兰秋醒了,游总助也到了,江月凉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因为有了这一出,她说什么都不走,甚至挤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非要跟着游总助一起听医生怎么说。

    “给她做检查的时候,确实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人脑很复杂,像这样临时出现失忆症状的,也不少见。”

    游总助连忙问:“也就是说,这只是临时的,以后可以恢复?”

    医生点头,“应该是可以恢复的,她不是对所有事情都没印象,这位女士,她就记得很清楚。”

    突然被点名,江月凉指了指自己,“我?”

    “可是她刚刚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医生回答:“她不记得别的了,但是记得她刚出车祸时,你叫她名字的时候,你的声音对她来说非常深刻。”

    江月凉嗯了一声,“应该的,每次贺兰秋听到我的声音,都代表着她要倒霉了。”

    医生:“……”

    听不懂,他也不想深究患者和患者家属之间的事情,咳了一声,他看向检查报告:“总之,她现在的情况,至少要住院观察一周,记忆的问题,看她这一周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如果想不起来,就需要再做一遍检查了。”

    游总助对贺兰秋能不能想起来这个问题非常重视,他慎重的问医生:“您确定真的可以想起来吗?这是我们公司的贺总,如果她始终恢复不了记忆,那我们公司就要出大事了。”

    “这个……”医生也很头疼,“我没法作保证。”

    游总助还想再多问一些,旁边的江月凉回忆了一遍下午那些场景,突然,她站直身子,“医生,贺兰秋除了记得我喊她,还记不记得别的?”

    医生抬头,“没了,就记得你喊她。”

    闻言,江月凉脊背微微放松了一点,唇角也重新勾了起来。

    她拿着那个被咖啡毁灭的背包,跟游总助打了个招呼,“我回病房了,你跟医生好好聊。”

    游总助一听,赶紧拦住她:“等等,江老板,你去病房干什么,不会是去刺激贺总的吧。”

    江月凉睁大双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拜托,贺兰秋都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是谁,我还怎么刺激她啊。”

    也是。

    江月凉这个人,于贺兰秋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出现的时候一切太平,一出现,哪怕她还什么都没说,贺兰秋就会从头到脚的焦躁起来。但现在她不记得她了,这种谜一样的负面影响,自然也就没了。

    想清这一层,游总助没再拦她,江月凉施施然的离开,医生看着她出去,然后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问游总助:“这个江女士,和贺女士是什么关系?”

    游总助正在看报告,他头也不抬的说:“死对头啊。”

    医生:“哦。”

    是他跟不上潮流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把死对头当对象来相处了。

    ……

    贺兰秋被折腾了一顿,脑子依旧很乱,但是她身上恢复一点力气了,让护工把自己扶起来,她坐在病床上,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江月凉推开门走进来,贺兰秋听到动静,怔怔的抬起头。

    认识七年,这好像是江月凉第一回看到贺兰秋这么……脆弱。

    头上包着纱布,平时一丝不苟的扎好在后脑的头发,也散了下来,披在肩上。她穿着不太合身的病号服,肩膀太宽了,搞得好像里面能塞进去两个她一样。

    瘦的不成样。

    刚刚失血,贺兰秋脸色苍白,双唇发乌,一点红润的气息都没有。

    当然,除去这些以外,最令人无法适应的,是她现在的表情。

    惊惶、无措,以及空空的茫然。

    这样的贺兰秋一点没有贺总的模样,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受了伤的女孩,她很害怕,所以需要别人哄哄她。

    从江月凉进来开始,贺兰秋的眼神就在她身上黏着下不来了,之前这病房里进来过好多人,医生、护士、还有医院的护工,但不管谁进来,贺兰秋都是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没有像现在这样死死盯着不挪开的时候。

    江月凉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特殊,她早就习惯贺兰秋看她了,每回她们俩见面,贺兰秋都要用眼神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但今天的这种盯法,江月凉不喜欢。

    因为现在贺兰秋的眼神里没有仇恨,也没有厌恶,连不耐烦都没有,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江月凉心烦意乱,看的她竟然有种、贺兰秋在向她撒娇的错觉。

    不想再看了,江月凉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贺兰秋身边,江月凉微微一笑:“听医生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贺兰秋小声说:“我记得你。”

    江月凉点了点头,“听说了,就记得我喊你的那一声。”

    这个贺兰秋没法否认,她闭上嘴,继续看着江月凉。

    后者伸出手,理了理她翻起来的衣领,“唉,这可怎么办啊,你把我全忘了。”

    贺兰秋愣了一下,然后神情上涌出了两分激动。

    她就知道,她和江月凉肯定是认识的,她们肯定很亲密。但是之前江月凉那样的态度,让她不敢确认,总是患得患失,幸好……

    看着贺兰秋露出小动物一般欣喜又欣慰的表情,江月凉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忘了我,也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了,这可不行,贺兰秋,我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护工在一旁倒水,她没转过身,但是耳朵已经高高的竖了起来。

    有戏可看!

    直起腰,江月凉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兰秋,“我叫江月凉,是你的前女友。”

    贺兰秋瞪大双眼。

    很吃惊,但她吃惊的不是这个身份的后两个字,而是第一个字。

    江月凉:“咱俩高中就已经在一起了,那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是我辍学以后,卖烤白薯、打两份工,供你上大学,供你吃喝。我对你那么好,可是,在你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你就把我甩了。”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今早在车载收音机里听到的社会新闻。

    说到这,她悲痛的一捂脸:“你明明说过,会跟我结婚!但你扭头就找了一个比我好看、比我有钱的女人,现在你家大业大,我却还是住在公园的长椅上,造化弄人啊!”

    贺兰秋:“……”

    护工:“……”

    护工看江月凉的眼神如同看奇行种,没听说过住长椅还能穿这么好的,这人到底谁啊?

    江月凉还在激情演出着,卖惨结束,她一秒变脸,指着贺兰秋,愤怒的说:“你抛弃我,你不是人,你陈世美,你就是缺德他家吃席,缺德死了!”

    平时江月凉也骂过贺兰秋,问题是那时候贺兰秋脑子没问题,她会立刻骂回来。哪像今天,只呆呆的坐着,一句都不反驳。

    太爽了,爽到江月凉想拿手机录下来。

    和游总助不一样,江月凉坚信一个道理,祸害遗千年,贺兰秋肯定没事,过两天她休息好了,记忆也就恢复了,所以皮这一下,她非常开心。

    骂完了,江月凉还不忘来个总结陈词,“所以说,你是这世上最坏的人,你今天出车祸,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明白了吗?”

    贺兰秋眼圈通红,看得人十分心碎,“我……出轨了?”

    江月凉大言不惭:“是啊。”

    贺兰秋不明白:“我怎么会这样做……”

    江月凉随口应付她:“人会变,因为你变了呗。”

    贺兰秋是失忆了,不是脑子坏了。基本的辨别能力她还有,所以长椅、白薯,这些她都没信,但是江月凉说的她出轨了,她信了。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为什么江月凉对她态度这样恶劣的原因。

    贺兰秋非常难过,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可是她不能哭,因为哭改变不了现状,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抓住机会,让江月凉原谅她。

    一想到这,贺兰秋脑子就活了,她都不顾自己的手上还扎着针管,她激动的抓住江月凉的手,像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该死,你让我赎罪好不好,不要丢下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江月凉:“……???”

    what???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的江月凉:皮这一下我很快乐

    ……

    后来的江月凉:快乐为何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