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间歇性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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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

    四点半开始,餐厅就渐渐上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月凉站起来,走到后厨。

    大师傅和小师傅都在,大师傅擦灶台,小师傅剥蒜皮。

    看见她进来,他俩一起问:“老板有事?”

    江月凉懒懒的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她先犹豫了片刻。

    “……算了。”

    大师傅和小师傅都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江月凉做了个难搞的表情,挥挥手,“给我留个灶,我炒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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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观音下班了,换下白大褂,提起在街上随便买的包,她跟同事们说了再见,然后才走出医院。

    白班都上完了,明天是晚班,后天是夜班,然后,她才能得到两天轮休。

    跟别人一样,苏观音最不喜欢的就是晚班和夜班,没工作之前,她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这种倒班制度,每次想起来,都让她感觉很头疼。

    什么时候才能升护士长啊,当了护士长,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轻叹一口气,苏观音站在公交站旁边,低头望着地上的红色砖块。

    突然,一辆不是公交车的车,停在了公交车专用道上。

    后面的车窗缓慢放下,白宛语皱眉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正在确认她是不是中午那个晦气护士。

    发现真的是她,白宛语有点惊讶。穿着白大褂的苏观音又臭又硬,脱了白大褂,白宛语才发现,她这个人看着挺软和的,穿着打扮,还是日系那一种,不是可爱的日系,是贤妻良母的日系。

    她看着苏观音的时候,苏观音也在看着她。

    她一直不说话,苏观音等了片刻,见她还是没走,她不禁开口:“这是公交车专用道,在这停车,扣两分,还要交两百块罚款。”

    白宛语:“你看我差那二百块钱吗?”

    这车苏观音不认识,但是看外形也看得出来,是非常贵,苏观音哪怕当了院长也买不起的那种。

    默了默,她哦了一声,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不再看她。

    这就是不想再交流的意思,白宛语觉得奇怪,左右也到医院了,她打开车门走下来,示意秘书把车开到停车场去,然后,她走向苏观音:“你这回怎么不讲规矩了?”

    中午不是讲的挺好吗,都把她赶出病房了。

    苏观音奇怪的看她一眼,好像她提了什么奇葩问题。

    “交通队又不给我发工资。”

    白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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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菜还是很好做的,饭店的菜一般都是重油重盐,即使江月凉开的是一家园林餐厅,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餐厅里真正清淡的,也只有装修而已。

    因此,她没有炒菜单上的菜,而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道葱焗鳕鱼烧,然后又砸了几个核桃,做了一个酱爆桃仁鸡丁,菜的味道重一些,汤的味道自然要清淡,把竹荪放到老母鸡熬的高汤当中,除了一点盐,什么都不加,只是食材本身的味道,就足够鲜美。

    汤炖好的时候,饭也熟了,海参虾仁烩饭,本来应该放牛肉粒的,但是病人不能吃牛羊,江月凉就换成了虾仁。

    大师傅和小师傅在一旁看着,口水不停的流。

    其实江月凉一个厨师证都没有,但她喜欢钻研,搜罗了好多高档菜的菜谱,她爱做饭不假,可是她不爱随随便便就给人做饭。所以后厨掌勺的没有她,只有跟她亲近的人,才能吃到她炒的菜。

    厨师炒菜如同流水线作业,每一次炒的味道都相同,江月凉的发挥没有固定模式,有时候好一点,有时候差一点,但不管是好是差,吃的人是吃不出来的。光顾着吃了,谁还想的起来点评两句。

    菜都做好了,小师傅自告奋勇的要过来装盘,实际上,他就是想偷吃一点。

    江月凉制止了他,她在后厨翻了半天,终于从某个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巨大的外送保温盒。

    为了应和园林餐厅这个噱头,江月凉确实是下了血本的,餐厅装修的像园林,所有餐具,也是一律古典风,很多都是木制的。这个保温盒仿照古代食盒,一共三层,里面有专门的分装盒,中间还有夹层可以保温。

    就这么一个保温盒,花了江月凉两千多大洋,本来是想用来给美食评论家、还有某些大人物外带,然而开业到现在,这保温盒一直在吃灰,今天才终于派上用场。

    拎着保温盒往外走,江月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甩了甩,找到车钥匙,她刚要出去把车开出来,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

    “嗨,”看见江月凉这个架势,他愣了一下,“你要出去?”

    江月凉惊讶:“夏安远?”

    夏安远就在附近工作,他长得还可以,挺高的个子,但是笑起来以后还挺可爱,“我刚下班,过来看看你,病人好了吗?”

    江月凉只说有人住院了,没说那人是谁,所以他也不好用什么称呼,只能用病人代替。没想到他今天就跑过来了,江月凉脸上没多少感动,反而是有点尴尬,“还没呢,我正要过去给她送饭。”

    夏安远很关心的问:“病人还好吗?”

    “挺好的,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你送完饭,还要留在医院?”

    江月凉摇头:“我就是送个饭,送完就出来了。”

    夏安远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月凉:“……跟我一起去?”

    “对,照顾病人很辛苦,你现在应该很累,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知道有个地方,大家都说很好吃,等送完饭,咱们一起去尝尝,正好能给你放松一下。”

    这个建议,确实很令人心动。

    江月凉已经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一玩了。

    贺兰秋在病房里对江月凉翘首以盼,外面,本应已经上了公交车的苏观音,还是站在公交站。

    白宛语把她拉到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正跟她说着话。

    她俩正在就江月凉的人品问题,展开讨论。

    白宛语:“你是江月凉的朋友,她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苏观音:“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白宛语沉下脸,“明知道她们两个有过节,而且江月凉是那样的性格,你就不该让她进贺兰秋的病房。”

    苏观音:“我只是一个护士,管不了病房会进去什么人。更何况,是贺兰秋想见江月凉。”

    “那是因为她现在病了,正常的她根本不会这么做。”

    苏观音点头,她也认同这句话,但是,“失忆是脑部疾病,不是精神疾病,医院不会出手管控得了脑部疾病的病人想见谁。”

    白宛语沉默的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跟一个护士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她也没想说这些,只是刚才突然见到苏观音,发现她和中午不太一样,她才临时起意,下了车。

    “你很维护江月凉,”白宛语看向她,“就因为她是你朋友?”

    苏观音语气淡淡:“因为她是我朋友,也因为我有一颗正义的心。”

    白宛语没听懂:“什么意思?”

    她往远处看了一会儿,发现车还是没来,她才看向白宛语:“你对江月凉有误解,我不喜欢这种误解。”

    白宛语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对她有什么误解,我和贺兰秋关系没多好,都看不下去她的行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贺兰秋好好的男朋友吹了,他们可是差一点就订婚了啊。”

    白宛语伸出手,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苏观音皱起眉:“我知道,但是,贺兰秋不是也有差不多的行为吗?”

    白宛语反驳她:“那怎么一样,一个是小孩的玩闹,一个是过了两家明面的。”

    “过明面的不一定是真感情,小孩的玩闹也不一定都那么脆弱。”苏观音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快了一点。

    白宛语愣了一下,苏观音还在说:“你跟我一样,都是不知道全情的人,我理解你想要保护你妹妹,但是精神层面的,你保护不了,身体层面的,也不需要你来保护。”

    说到一半的时候,苏观音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有那么一点点、非常细微的失控,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才能发现。

    闭上嘴,沉默片刻,苏观音让自己沉淀一会儿,等情绪平静了,她才重新看向白宛语:“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江月凉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包括她最讨厌的贺兰秋。”

    “所以,你可以放心,她绝不会伤害你妹妹。”

    这时候,车正好来了,苏观音没再看白宛语,她快步走过去,直到上了公交车,白宛语还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月凉?

    最温柔、最善良?

    苏观音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的?

    在这耽搁了一会儿,她到医院的时候就比较晚了,到了医院门口,她的秘书正等在这里,跟秘书一起上楼,刚出电梯,白宛语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但是特别香、特别令人胃口大开的味道。

    离贺兰秋的病房越近,那香味越浓,推开病房,白宛语看见,贺兰秋正在乖乖的吃饭,摆在她面前的,是比他们白家私人厨师做的还丰盛的晚餐。

    而江月凉,她就在贺兰秋身边,正在耐心的削苹果。

    她削苹果的手法跟一般人不一样,专注的削了半天,再认真的摆盘,然后,她把摆出来的形状给贺兰秋看:“这个像什么?”

    贺兰秋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她猜道:“鸭子?”

    “你才鸭子,这是天鹅!”

    脸上非常嫌弃,但是,江月凉还是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了贺兰秋手边,“吃完饭半个小时再吃这个,嗯,我瞅瞅,还有没有什么水果可以让我展示一下刀工……”

    她埋头在别人送的果篮中,没注意到外面来了别人,贺兰秋幸福的都要冒泡了,她小心翼翼的把苹果放在桌面最中间,再抬头,看见白宛语在门口,她立刻把苹果端下来,放到了自己腿上,一副生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白宛语:“……”你看我稀罕你那只鸭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月凉: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