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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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男朋友,一个重要程度超出所有同龄社交范围内的身份,具有让盛淮能够理直气壮压在傅衍脑袋上,傅衍还得认命的托着他的超然地位,付出几乎为零,但得到有百分之百。

    只要他成了傅衍的男朋友,他可以直接骑傅衍脑袋上撒欢!

    省略那些腻腻乎乎谈恋爱的步骤,上来就让淮淮骑!

    想出这一招的盛淮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即懂得抓住傅衍的弱点,又懂得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还能打蛇七寸,一把捏住傅衍的死穴!

    智商没个一百八都说不过去。

    像是傅衍这样的人,就得给他下个狠料,让他猝不及防。

    他成了傅衍男朋友,他说什么,傅衍不就听什么吗!

    到时候何止是第一名啊!他还能把傅衍随便使唤,让傅衍去给他打水,给他买零食,给他写作业。

    盛淮看傅衍的眼神愈发火热。

    瞧瞧这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瞧瞧他这赤诚的眼神,把傅衍忽悠瘸了压根不是问题!

    在盛淮话音落下的时候,整个医疗室有片刻的寂静。

    傅衍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表情的,偶尔有一点波动,也只会在他眼尾挂上片刻,所以不管此时盛淮的话多么令人震惊,傅衍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他像是没听清楚似得,轻声又问了一遍:“什么?”

    夏日正午的阳光下,傅衍微微昂着脸,他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被阳光照的十分清晰,太阳给他镀了一层柔光,大概是因为他此时失忆了的缘故,他的眉眼并不像是平日里那般冷冽,反而透着几分浅浅的茫然。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盛淮巴掌大的小圆脸上满是委屈,拉着傅衍的袖子嘤嘤嘤:“人家是你的男朋友呀!”

    “男——朋友。”躺在病床上的傅衍撑起上半身,整个人坐起来,他坐在床上,盛淮站着,所以他要昂着头看盛淮,挑着眉望过来,眼底里闪着一缕光,脸上却带起了几分迷惑,轻声喃喃着问:“真的吗?”

    盛淮来劲儿了。

    美好生活就在近日,他就不信他忽悠不了傅衍!

    只见盛淮深吸一口气,一脸悲伤的垂下了脑袋:“这还能有假吗!我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当初你刚来家里,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我追了你这么久你才答应我,你现在突然就说不认识我了,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傅衍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床沿。

    他的嘴角一直紧抿着,时不时的轻颤一下,如果盛淮这时候能抬头看一眼,大概就能看到傅衍强压着的笑意。

    但盛淮没有。

    他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人设里不能自拔。

    首先,他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深情人设,傅衍是他千辛万苦追回来的,这样傅衍以后就会心疼他,做什么事儿都会听他的,被他□□成一只乖狗狗。

    其次,其次...

    盛淮想不到更多了,他没谈过恋爱,连暗恋者都没有过,对于谈恋爱也是一团迷雾,在他印象里的谈恋爱,最多最多就是俩人坐在班级的角落里,在晚自习的时候看跟对方凑在一起聊天,然后悄悄的拉一拉手。

    淮淮可以!淮淮能拉手!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发生过什么事吗?”

    就在盛淮满脑袋思绪乱飞的时候,傅衍似乎也消化掉了盛淮的话,他认认真真的坐好,微微昂着头看着盛淮问。

    兴许是因为眉眼间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迷茫,看上去竟然给了盛淮一种“我很好骗快来骗我”的错觉。

    盛淮摁住乱蹦的心脏,昂着小脑袋开始胡编乱造。

    “在一起都快一个月啦。”

    傅衍到他们家里就快一个月了。

    “你晚上总洗澡的。”

    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特别喜欢你阁楼上的那个小床。”

    就是地板爬起来稍稍有点硬。

    “你还有个蓝色的枕巾呢。”

    后来毁在了我的屁股上。

    盛淮绞尽脑汁的把自己跟傅衍之间发生的事都给讲了一遍,掰着手指头讲,正讲的激情澎湃呢,突然听见傅衍问:“你追求我很久吗?”

    盛淮一低头,就看见傅衍昂着一张“快来骗”的纯情脸,认认真真的说:“我都忘了,你能再给我说一遍吗?”

    简直求之不得!

    盛淮矜持的抬着小下巴,坐到了傅衍的床旁,像是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开着屏晃着尾巴叭叭叭的诉说自己的艰辛恋爱史。

    故事里的盛淮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得到了傅衍的芳心,他就像是一个一往无前的勇士一样,为了爱情不顾自己,只顾让傅衍高兴。

    傅衍就一本正经的听着,一边听一边反思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我以前对你不够好。”

    “我真不是个好男朋友。”

    “能遇上你是我的运气。”

    傅衍似乎被他说的很愧疚,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垂着,盖住了一贯冷淡的眼眸,眉头蹙着,就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他眉眼里浸着几分柔光、放缓声音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是一只特别好揉的大狗狗!

    盛淮就没见过傅衍这么柔和、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模样。

    他印象里的傅衍一直都是外露冷锐,内压锋芒的,就算是他不来招惹别人,也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不好惹,而不像是现在一样。

    盛淮望着傅衍微微低着的头和他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黑色短发,手指蠢蠢欲动的扣紧了床单。

    傅、傅衍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会这么说话!

    太软绵绵了吧!你的狂拽酷炫呢!你的高冷不羁呢!

    简直像是个女孩子一样。

    “你,你自己知道就好。”盛淮被傅衍这一通糖衣炮弹打的头晕目眩,原本肚子里排好了的话都被打散了,磕巴了好一会儿,盛淮才挤出来下一句:“以后都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傅衍从善如流的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我都听你的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盛淮一时间都有点飘了,感觉自己脚底下踩的都不是瓷砖,是云朵。

    事实证明,傅衍并不是没有缺点,只是他以前没用对方法。

    等九班班主任张发财迈着急促的步伐跑进医务室,喘着粗气扶着门框站稳时,就看见了这么奇奇怪怪的一幕。

    在他手底下学过一段时间、后来考进特快班的傅衍正坐在床位上,向来淡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压在眼角眉梢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他平日里都是挺直肩脊,自上而下俯瞰别人的,今日却微微弓着腰,垂着头,很迁就似得和他床旁边的人在说话。

    床旁边的就是手舞足蹈正不知道在叭叭什么的盛淮,盛淮今天好像显得格外高兴,他本来就生了一张讨喜的小圆脸,昂起脸来一笑,就像是小向日葵开花了一样,让人想伸手戳一戳他脸边儿的酒窝。

    难得,盛淮跟傅衍这俩人居然能玩儿到一起。

    张发财细细的打量了两眼,看起来这俩人都是没什么事儿的样子。

    缓了缓神,他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擦着头上热汗进来,一边左右看了看,一边问他们俩;“摔伤了没?”

    他是被学生临时叫过来的,学生也着急,说的不太清楚,只说盛淮从攀岩墙上摔下来,傅衍还被砸倒了。

    盛淮一见了老师就习惯性的闭嘴,他性子活泼,但天生就怕这种压制性的身份,比如他爸爸,学校的老师这类的人物。

    特别是他闯祸之后。

    “还好。”傅衍直起肩脊,从床上翻身下来,站直后回:“没什么问题了。”

    张发财又瞥了傅衍一眼,发觉傅衍才是一起身的功夫,就仿佛又穿上了那层盔甲,刚才那点含笑的松懈模样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那就行。”张发财松了口气,习惯性的把盛淮骂了一通。

    他压根不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是有乱子在的地方,盛淮就一定不无辜,当了盛淮三年班主任,他活生生为盛淮愁掉了半头秀发。

    果然,他这头才一开口,那头盛淮就垂下了脑袋,然后慢吞吞,慢吞吞,自以为十分隐蔽的扭着小步子,钻到了傅衍后头。

    张发财:?

    看见我这满脑瓜门的问号没有?

    你这么大个人你还能钻哪儿去!

    结果张发财这一口气才吸到胸口,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听傅衍声线自然的开口问:“张老师,熊老师什么时候能到?”

    张发财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熊老师也快来了,这次他一共就要两个种子选手,就连隔壁市的学校们都虎视眈眈呢,傅衍啊,你得努力,给咱们鹿城一中争光。”

    等张发财惦记上了熊老师,絮叨完匆匆离开后,盛淮才从傅衍的后背处鬼鬼祟祟的钻出来,探着小脑袋问他:“熊老师是谁?”

    他发现傅衍身上永远有好多好多他看不懂的秘密,明明张发财是他的班主任,是他爸爸的好兄弟,是他半个亲叔叔,但是张发财从来没跟他说过什么“熊老师”。

    “是安大的物理学教授,这次专门来挑两个名额参加安大举办的奥数比赛。”

    傅衍垂下眼帘来,就能看见盛淮的脑袋,他发现盛淮骨头里埋着一股天真劲儿,在学校里乖乖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但只要跟盛淮相处久了,就能发现盛淮举手投足间跟个孩子似得。

    被骂了就躲在他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张发财走了就踮着脚尖探出身来,好像是在忌惮空气里张发财的余威似得,连说话的时候都细声细气的,很怕被张发财听到一样。

    傅衍的目光从盛淮毛茸茸的头顶扫到他粉嫩嫩的耳尖儿,最后又落到了盛淮肉嘟嘟的侧脸上。

    这张脸...要是用两根手指头夹着嫩肉狠扯一下,会直接把盛淮扯到咬人吧?

    盛淮还在思考傅衍说的奥数比赛,虽然傅衍没有重点介绍这个奥数比赛,但是听傅衍这个语气,这场奥数比赛一定很重要。

    很重要的比赛——

    盛淮燃起了斗志。

    他握紧了小拳头,一脸坚毅的昂起头看向傅衍:“我参加,能得奖吗?”

    如果拿下了奥数比赛的奖杯回去给妈妈,妈妈一定很高兴吧!

    傅衍回想起了盛淮上一次的考试成绩。

    全校高二理科生九个班级,一个班级五十个人,四百五十个,盛淮排名大概在三百五十到三百八十之间,十分稳定。

    就这成绩,估计连初中奥数题都够呛,冷不丁给他塞一个公式他得背上半天才能记起来怎么用——还不一定能用对。

    眼看着盛淮一脸期待,傅衍眨眨眼,突然晃了晃头,然后一脸“我不记得了”的表情问:“你成绩怎么样?”

    盛淮:...

    六、六十几分叭。

    okkkk没事儿啦,淮淮不考啦。

    盛淮这小脑袋瓜太过简单,完全没发现傅衍的“失忆”是薛定谔的失忆,在盛淮这里动不动就“我失忆啦”,轮到跟别人对话的时候却一点毛病没有。

    这也就是盛淮了,没那个谨慎的脑子,傅衍把他卖了他还舔着手指头高高兴兴给人家数钱。

    因为傅衍这回“受伤失忆”了的缘故,所以盛淮一路上对傅衍十分照顾,亲自带着傅衍去食堂吃饭,期间把自己不爱吃的蔬菜全夹给傅衍,美曰其名给傅衍补身体,并且在回宿舍的路上教导傅衍要怎么和他相处。

    “不可以和别人说我们在谈恋爱。”盛淮晃着小手指头,明晃晃的在半空中晃:“我们现在还是高中生呢,要以学习为重,所以不可以被别人知道,有人的时候都离我远点。”

    彼时正是晚上七点钟,天边烧着火烧云,他们正走在回宿舍的走廊里,经过一扇窗户时,他们身上也被太阳镀了一层红彤彤的柔光,盛淮的头发丝一跳一跳的,眼睛里闪着狐狸一样狡黠的光。

    傅衍在他身后双手插兜,步伐稍慢、落后半步的跟着,盛淮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用一种看起来很认真,但实际上只是哄小孩儿的语气略显散漫的回:“都听你的。”

    盛淮被哄得都快蹦起来啦,走进宿舍的时候都是哼着歌儿的,结果他前脚刚进来,后脚就觉得腰上一紧。

    盛淮整个人被翻了一个面儿,后背“砰”的一下被压到了门上,门板也“砰”的一下撞到了门框上,盛淮受惊似得抬头,愣愣的看着突然压到他面前的傅衍。

    傅衍的呼吸轻轻地喷到了他的额头前,大手紧紧地勒着他的腰,指尖似乎都带着滚热的温度。

    “有人的时候离你远一点,那没人的时候——可以做点什么呢?”

    盛淮多聪明一人儿啊,傅衍这么开口一说,他立刻就明白傅衍是什么意思了。

    嗨呀,谈恋爱嘛,他懂!

    只见盛淮白白嫩嫩的小手往自己腰上一捞,抓起来傅衍的手,直接双手合十那么一贴,十指相扣。

    “不就是要牵手手嘛。”盛淮很懂的挺起了小胸脯,一本正经的跟傅衍说:“以后没人就给你牵两分钟啦。”

    淮淮超大方的,他看人家女孩子谈恋爱,只给牵一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傅衍:谈恋爱能做点什么呢?(蠢蠢欲动)

    盛淮:谈恋爱能做点什么呢?(一脸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