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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容涵婚事

    盛京城局势迥异,越发教人难以看清,裴策与萧承两人相继大婚,却是让平静得有些诡异的盛京城又热闹了几分。

    裴策与孟宜龄离开盛京城那日,裴策将一块儿令牌交在了裴沨手里:“陛下如今看似重视恩宠裴家,但是为保你和裴家安全,我不能久留盛京城,如若发生什么事情,记得用这块牌子。”

    裴沨看着手中令牌,收在袖中,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裴策,指腹摩擦着令牌上的花纹。

    裴策笑了笑,摸了摸裴沨的头:“你现在姓裴,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裴策的嫡亲妹妹,你的身后有裴家在。”

    裴沨眼眸微沉,盯着裴策压低声音问:“哥哥可是在瞒着我什么?”

    裴策神情一顿,旋即摇头:“没有什么事是瞒着你的。”

    裴沨知裴策行事谨慎,事事以裴家为重,万万不敢轻易冒险的,心中稍稍放心下来,看着马车出了城门。

    萧继成婚前日,晋元帝特意占了萧继进宫,宣政殿内,晋元帝看着手中奏折,瞥眼看着下面躬身而立的儿子。

    面上神情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晋元帝在奏折上批了已阅二字后,将笔放下道:“明日便是你便大婚,见你母妃如此操办,看来对容王府很是上心啊。”

    身子已经站得有些僵硬的萧继,脸色霍地一变,心下不由谨慎起来,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儿子从前胡闹,府中事宜也总是教母妃操心,如今儿子能得父皇赐婚,多一个人替儿子孝顺母妃,母妃自是开心的。”

    晋元帝微微抬起眼眸,盯着萧继,兀自笑了一下,却教人看不出深意:“这样最好不过。”

    他话语一顿,语气又微微一沉:“既然你已娶亲,便叫皇子妃好好管束后宅中的人,若在是闹出什么笑话,这宣政殿跪着便不必再起了。”

    萧继又垂下头一分:“儿子知晓。”

    临出宣政殿时,谢予站在廊下暗处,声音微冷道:“三皇子殿下。”

    萧继步伐一顿,转身看向谢予,眼眸里的深色黯了一分,他勾唇笑了笑,风流不改:“元裔君唤本殿下又何事?”

    谢予漫步闲庭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身子在光亮处,一半身子还隐在暗处,衬得灰黑色的眸子越发幽暗莫名:“本君这是来多谢那日殿下侍卫救命之恩。”

    萧继一手背在身后微微握紧,脸色凝滞一瞬,思及那日竟然让谢予出尽风头,却是他失策了。

    他笑意无害道:“不必多谢。”

    谢予将目光从萧继收回,漫不经心瞥向别处:“明日殿下大婚,本君自当备上厚礼回敬殿下。”

    萧继眼眸一顿,身子一瞬微微向前倾一分,咬牙道:“谢予!”

    谢予薄唇轻启:“殿下不必紧张,殿下如何臣送上大礼,臣自当如何回敬,来而不往,岂不是失礼于殿下。”

    灰黑色的眼眸卷积起一阵漩涡,里间算计之色不显,尽是挑衅之意。

    萧继弯起的嘴角微顿,笑意也跟着凝滞,握紧的手又松了一下,兀自笑了:“本皇子会让母妃前去向父皇请命,让你元裔君亲自负责明日成亲事宜。”

    ……

    第二日,三皇子萧继与容王府六姑娘结为连理,容王府可是天还没亮,就热闹了起来,戚氏忙前忙后,事事上心。

    却是寿安堂这边些微安静些,天刚亮,容老夫人躺在床榻上,还闭着眼,像是自言自语突然出声:“戚氏如今是遂愿了。”

    守在外面的秦妈妈闻声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只听容老夫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现在看不懂了……”

    秦妈妈掀了帘子走了进来问:“老夫人醒了,天色还早不如再歇息一会儿,今日可有的你热闹。”

    容老夫人睁开眼盯着床头,幽幽道:“只是不知道这热闹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妈妈有些没听懂,笑了笑问:“老夫人这是还没有睡醒,再说胡话呢。”

    容老夫人就着秦妈妈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温水,又躺了回去:“我这是在想四丫头和涵儿两人,你说当初我是不是该拦着王爷。”

    秦妈妈放下水杯的手一顿,眼眸一低,却是没有说话。

    容老夫人还在继续:“可我又怎么敢拿整个容王府来赌,如今容不得我后悔了。”

    因为容老夫人知晓自己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听容王爷的话,没有半分留情的将容沨和裴氏赶出谢家。

    留椿斋。

    戚氏紧紧握着容涵的手,眼眶有些发红:“我儿终于要出嫁了。”

    容涵眼睛也有些酸涩,眼眶里汇聚着泪水,泫然欲泣:“阿娘以后一人在王府,要自己保重自己,女儿寻得机会就来看望阿娘。”

    戚氏点了点头,用着帕子拭着容涵的泪意:“以后你便是三皇子妃了,要记着阿娘和你说的话,你不必害怕拿着侍妾算计你,若你们相安无事,便不要明面上与她们冲突,寻着机会让三皇子殿下自己去处置了她们。”

    容涵眼底阴翳一瞬,只听戚氏又喃喃道:“从此就没有比得上你,容沨能得陛下饶恕又如何,可惜选了一个阉人,当真是教人笑话,日后你坐稳了自己的位置,轻易便能让她向你求饶。”

    容涵张了张嘴,心中情绪莫名,后来被喜娘催着说吉时到了,还来不及再对戚氏多说些什么,就被盖上红盖头。

    柳叶与喜娘一边一个搀扶着她上了花车,一路敲敲打打,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穿过街道,一路想着三皇子府去。

    而这时街道另一处巷子里,被人群阻拦在了原地的马车里,坐着一位霞色衣裙的姑娘,她肌肤白皙得能将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她微微推开一扇车窗,露出一双漆黑如黑玉的眼睛,声音柔柔仿佛娇弱地只能让人捧在手心里:“前面是怎么了,好热闹?”

    驾着马车的人,眼眸一顿,偏头提醒道:“姑娘不必多问。”

    马车里的女子无甚在意道:“我不会下马车的,只不过从未进过盛京,又见着这般热闹又些微好奇而已,你不愿讲,便不必说了。”

    女子以退为进倒是引起了驾车的人恻隐之心,犹豫一瞬道:“今日是三皇子殿下娶亲,所娶之人是容王府的六姑娘。”

    女子缓缓将车窗关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容王府六姑娘。”

    一声极低的声音消弭在马车里,谁也没有听清楚。

    裴沨陪在谢予身边,他偏过头问:“你今日要我来瞧什么?”

    谢予低垂着头看着裴沨的眼睛,微微勾唇笑道:“我将戏台子搭好了,自然是听他们开锣唱戏。”

    裴沨一时还真有些好奇,谢予到底要做些什么,这个男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容涵与萧继一人一端牵着红绫,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正堂,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羡艳极了这对璧人。

    还有人在想如今这容王府可算真是搭上了三皇子这条船,三皇子成与败可都关乎容王府的将来。

    就在两人要进入正堂时,突然一阵细小的混乱,只见一人忽然晕倒在地,若是其他人也罢,偏偏这人还是三皇子府上的侍妾。

    别问他们如何知道,要知道从前三皇子风流可是什么时候都要带上这位美妾,教晋元帝好一顿训斥。

    萧继冷眼盯着那位侍妾,脸色有些微难看,却是容涵扯了扯红绫,小声道:“殿下无事。”

    她此刻被红盖头挡住了视线,眼眸低垂着看着脚底的绣鞋,可她也看见了那人晕倒之人的一抹衣裙,她可是记得那日来容王府要拜见未来皇子妃的侍妾也有这人。

    而这边谢予握了握裴沨手指,低声道:“你等着看。”

    萧继脸色难看至极,却不能太过显现出来,声音透着些微阴狠道:“还不快扶她下去。”

    此时一个丫鬟冲了出来,像是害怕极了,跪着发抖道:“殿下恕罪,良人无状是因她怀有两月身孕,才会突然晕倒。”

    萧继脸色微愣一瞬,眼底浮上一丝喜色后又片刻反应过来,此刻场景:“扶良人下去。”

    容涵听得有孕二字时,生生抑制住自己想要抬起头,凤冠上的珠帘也跟着微微晃了晃,她两手死死掐住自己掌心,眼眸阴翳越深。

    皇子妃进府当日就传出侍妾怀孕的消息,当真不知是三皇子这个皇子妃取得好,还是这个侍妾有意为之,故意打压皇子妃气焰。

    一旦三皇子极为,这侍妾生下的孩子可就是未来的皇长子,这让嫡子又该如何自处?

    容涵忍着心中疯狂滋长的阴森,与萧继行了礼,被送入新房后,萧继与她喝了合卺酒,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苦短,萧继此刻倒是惦记起那位怀有身孕的林良人来。

    容涵低垂着头,红烛衬得她脸色微醺,透着一股媚意,她轻声开口道:“表哥若是放心不下,不如去看看那位妹妹。”

    萧继有些犹豫,却是没有立即答应。

    容涵又继续道:“表哥只是去看看而已,今日是你我成婚,我姓表哥不会舍弃下我的。”

    她眼里难掩爱恋靠在萧继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流露出一丝狠意。

    美人在怀,此刻萧继道:“**一刻,我如何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