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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于阗国的求救

    于阗国王穿得隆重而用心,进入隆冬,今年于阗国的雪来得比往年要迟些。雪压着枝头,坠枝而融,一片寂静肃穆中,于阗国王正对着燕圣公主的画像黯然伤神。

    梅玉说,从她有记忆开始,父王每每对着母妃的画像便是如此,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愿去打扰他,更愿意这样远远地陪着他,与他一道祭奠这位留得芳名的王妃,一道纪念这段被传为佳话的爱情。

    不过,眼下的形势,关于于阗国混进了柔然人的消息却耽搁不得,尽管她们都不愿意破坏于阗国王的想念,但国家安危和百姓的安宁,却片刻容不得迟疑。

    最终,在雅墨清的劝说下,梅玉还是敲开了父王的殿门,并将事情的前后始末告知了国王。

    “什么?!竟有这等事?”于阗国国王对于这样的消息感到震惊,自己千防万防,怕的就是柔然人对自己起了扩张之心。

    前些日子,他还和朝臣们商议若是柔然人突然将扩张的目标指向于阗国,大家该如何应对,没想到这还没过几日,这样的担忧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父王,眼下这柔然奸细的身份我们尚未清楚,若是贸然地抓了他,怕是会打草惊动,或是给柔然一个兴兵进范的口实。”梅玉向于阗国国王解释道,当然,她年纪尚小,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是雅墨清和畅琳的想法,只不过借着她的口说出来罢了。

    “嗯,我儿大有长进,这话说得在理。”于阗国国王连连点头道。

    “眼下我们尚且分不清柔然将如何应对于阗,但有一点却可以断定,柔然在攻占了高昌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我国了,趁着柔然尚未真正发动进攻,还请父王早做决断。”梅玉眉头紧缩,心中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的确,若不趁着柔然奸细尚未察觉之前做好准备,待到柔然的铁蹄向着于阗而来时,怕是连思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也正是寡人所担忧的。对了,你们发现这一柔然奸细时可有什么异样,那柔然奸细可曾知道你们发现了他?”国王问道。

    “未曾有异动,不过是抓了个没有剃度的行者,以他潜入宫人之所扰乱纲常为由,查了他的床铺,那奸细虽与他同住一厢,但因为我几人进去的时间不长,故而也就没有察觉什么了。”梅玉解释道。

    “如此甚好!”于阗国国王立于原地思考了许久后,拿起笔墨写下了一封书信,对着殿外的人喊道,“来人!即可将此封书信快马加鞭送至魏国王都,向大魏皇帝请求支援!”

    来人恭敬地领了国王的书信,吩咐了下去。

    果然,快马不过几日的时间,魏国王都的大门便见到了来自于阗国的使者身影。

    ……

    魏国王都的大小国事早在拓跋琞离开王都的时候,皇帝便已然不复料理,故而收到这封信的不是别人,便是在那时已将大权揽于手中的成王。

    成王见着此信,从使者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柔然对于于阗国的觊觎,对于成王而言,完全是事不关己的状态。

    他与拓跋琞不同,虽然攻心计于政斗,但却从未戍过边,也从未领兵打过仗,对于这些周边国家的情形并不熟悉,更谈不上张合有度的斡旋,唯一知道的,仅仅是柔然对大魏是个不小威胁,因着这个缘故暂且不能把拓跋琞给除掉罢了。

    但是,柔然人虽然不是直接针对大魏出的兵,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吞并周边的小国,对于大魏而言无疑也是巨大的隐患。

    本来柔然人的铁骑便是魏军强有力的对手,若是再借助腹地辽阔、人员充足、粮草无忧的优势,那么即便拓跋琞能调教出一两支虎狼之师,也未尝能挡得住他们的进犯。

    这个道理成王不懂,但不代表满朝文武都不懂。

    就在成王将于阗国的求助信搁置下来的第三天,终于有朝臣看不过去,直接上疏,要求皇帝尽快做出裁断,并奏请让远在漠北戍边得怀宁王前去支援,以震慑柔然人对于于阗国的进犯。

    成王原本还想着置之不理,他不想让拓跋琞有任何积攒人气的机会,若是真的让漠北大军前往于阗国相助,那这天下又会盛传一桩有关怀宁王英勇善战的佳话,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对于那一两个朝臣的建议,他始终是充耳不闻。

    但是,随着朝中大臣们关于这一事宜的奏请越来越多,成王想要安抚住朝中众臣,就无法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这一建议,并借着皇帝的命令,让怀宁王拓跋琞前往于阗国支援。

    ……

    摸北大营的大军自从跟了怀宁王以后,不仅士气被鼓得高涨得很,更是全军上下日夜操练无歇。

    虽然他们尚未真正征战过,但却在这军营里知道了自己肩负着关乎家国天下的重任,并引以为傲,甚至随着自己实力的不断提升而产生了跃跃欲试的心态。

    拓跋琞带兵多年,他知道,这样的状态很好。

    若是真到了战事濒临的那一天,莫说这军中的将领了,就算是最普通的一兵一卒,也能凭借这份信心和勇气在战场上骁勇杀敌。

    就在拓跋琞对于这支军队充满信心的时候,他接到了王都使者传来的消息以及随行带来的皇帝让他领兵救援于阗国的圣旨。

    拓跋琞知道,如今这圣旨明着是让皇帝下的,实际上却是成王的意思。

    按照他对成王的了解,他远在塞外戍边,成王心里最想做的,不是保一方太平,而是让他远离王都、远离朝政,进而彻底从朝臣和百姓的视野里消失。

    但如今,一纸让他帮扶于阗、震慑柔然的圣旨,与成王素来的心思截然不符,显然,事情已经到了直接危及大魏的时刻。

    这种时候,拓跋琞除了接下旨意尽心去完成肩上的职责以外,别无他想。

    他更顾不得去想,日后成王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将他这一身的荣誉剥了去,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自己终究是大魏的将领,个人的生死荣辱,在大魏以及百姓的安危面前,都必须让位。

    “来人,召集军中所有将领即刻前来,本王有要事相商!”拓跋琞命令道。

    门外的小役接了令,即刻传了下去,不过一会儿,拓跋琞的大帐中便聚集了军中所有的将领。

    拓跋琞从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到做出这整个战略决断,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这样雷厉风行的排兵布阵,在他以往的征战中已然成了习惯,对此,他手下的兵将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同时也信服得很。

    “柔然奸细已然进入于阗国,显然,他们下一个攻占的目标便是于阗国。虽然于阗国距离我大魏有千里之遥,但以此国的兵力来看,并非是柔然的对手。”拓跋琞从坐位上起身,踱步至众将中间继续说着。

    “若柔然人真是部署周密并带着成千上万的铁骑进犯于阗国,那该国必然成了柔然的囊中之物。如此形势之下,莫说周边各国了,就是对于我大魏都是极大的威胁。因此,出兵相助于阗国便是帮着守护大魏、守护大魏的臣民,还望诸位将领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并教导手下的兵士们,出征于阗国时尽全力守护。”

    拓跋琞把这其中的道理明白无误地告知了属下,这样的说法一来是将自己出兵的意图告知全军,二来也是给他们提了个醒,此次出兵虽然不是直接为了大魏的百姓,但也不可消极怠战,延误了战事。

    众将领领了命,各自回应准备去了。拓跋琞对着自己身后的地图,马不停蹄地与几位大将研究起战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