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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阴谋再生

    张太监诺诺地应下了怀宁王的要求,退回自己的帐中,只待怀宁王再次传召。

    在张太监的供述里,怀宁王知道了成王、素和以及长久以来他一直企图弄清楚原因的“象谷”一物的来龙去脉。虽然他在此之前已然从探子哪儿知道了一些信息,但却并不是十分确信,如今已然确凿,他不由地担忧起如何与雅墨清说起这桩事。

    就在此时,雅墨清从帐外端了一碗醒神舒筋的汤药,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拓跋琞见她如此,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

    “怎么自己端着进来了,让个小役去做便是了。”拓跋琞起身,向雅墨清走去,宠溺地埋怨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本就是行动自如之人,若是让小役们跟着进出,反倒像被束了手脚一般。”雅墨清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汤药放在了桌上,“这药汤是我刚熬的,见你在高昌城时时夜里辗转难眠,特意配了几味药,喝了它,今天夜里便会睡得踏实些。”

    “哦,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细,我还以为你每夜都一觉睡到天明,不会吵着你呢。”拓跋琞面带微笑,看着雅墨清轻轻吹凉那桌上的药。

    “王爷又在变着法取笑我,好歹我也是医师,就算不被吵着,搭搭你的脉也能知道个一二不是,更何况我也是月珑泉的高师之后,诊这病更是小事一桩。”雅墨清怏怏不悦道。

    这话,让拓跋琞心下一沉。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有一桩事,本王思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只是……”

    见拓跋琞犹豫了,雅墨清将手覆于拓跋琞的手上,回以柔和的目光道:“王爷,你我二人之间如今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有什么话您尽管说便是。”

    拓跋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可还记得本王此前所说的‘象谷’一事?”

    “嗯,”雅墨清点点头,“自然记得。说起此事,我到现在都没能帮着找出解药的法子,王爷可怪我?”

    “墨清,到今日,其实你我都知道,这毒并没有解药……”拓跋琞一句道出了实情,也道出了雅墨清的心结。

    雅墨清默然,的确,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药并没有解药,起初她刻意地瞒下来,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活命,到后来她不曾对拓跋琞提起,更多的,是不想伤他的心。

    见雅墨清沉默不语,拓跋琞继续道:“墨清,你可知本王不仅痛恨‘象谷’一物,更痛恨那下毒之人?”

    “墨清明白。”雅墨清回应道。

    “本王曾经在见着父皇被毒物折磨的那一刻暗自下定决心,定要让所有下毒之人血债血偿,如今本王已然知晓下毒之人是哪些,除了成王以外,还有一个……”拓跋琞语气一顿,“还有一个,却与你有关……”

    “我?……王爷的意思是……”雅墨清不解得很。自己自出生就在远离王都的月珑泉长大,身边的人也与王都毫无牵连,眼前拓跋琞这话的确不知从何说起,但看他的神色,却是十分笃定另一个下毒之人确与自己有关。

    “素和一名,想必墨清应是十分熟识才是。”拓跋琞直言道。

    “素和?”雅墨清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印象中,她从未向拓跋琞说过自己师傅的名讳,也甚少有人提及她的师傅是何人,若说知道的,也许就是容妈或者秦谊了,难道是他们告诉了他?雅墨清想了想,随即问道:“那是先师的名讳,王爷是如何知晓的,莫非是秦谊哥哥告知于你的?”

    拓跋琞顿了顿,起身走到雅墨清身边,拉起她的手,柔柔地看着她:“如何知道的,如今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向成王供上‘象谷’毒物的,便是你的师傅……”

    雅墨清听了一惊:“先师早已驾鹤西去,王爷所说的魏王中毒一事不过是这一两年间才发生的事情,此时先师早已不在人世,怎可能参与其中?”

    “本王此前也颇有疑虑,然而今日在张太监那里却得了解,其实,你师父当初在你面前弃世而去,不过是一个幌子,事实上,从那时起,他便随成王到了魏国王都,并致力于帮助他成为本王的敌人……”拓跋琞知道,这样的事实,雅墨清一时难以接受,但他却不想欺瞒他,对于雅墨清,他从来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

    “王爷……”雅墨清面露难色,“我知道你不会欺我,但眼下要让我接受这实情,实在是为难我了……”

    “嗯,本王明白。”

    “师傅自小带着我长大,虽不是生身父亲,却胜似父亲。若真如王爷所说,他是您死敌的帮手,那便是与您为敌,如此境况于我而言太过残酷……”雅墨清说完,眼中不觉蒙上了一层水汽,看得拓跋琞甚为心疼。

    拓跋琞把雅墨清揽入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道:“确实不该将你拉入这政斗是非当中来,墨清,本王对不住你!”

    雅墨清听闻,破涕为笑,往拓跋琞怀里钻了钻道:“家国律法面前,王爷有自己的职责,该如何处置岂能以我的喜怒为由,墨清虽不过一介布衣,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内心同样左右为难的拓跋琞听见雅墨清的话,心中顿时豁亮了许多,他不禁伸手触摸着雅墨清从眼中流下的温热的泪,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墨清……”

    雅墨清抬头,看着拓跋琞,心中百感交集:“王爷,无需因我而为难,我知你疼惜我,但却万万不能因我而乱了纲常、毁了法度。”

    “得爱妃如墨清这般明惠大度,实则本王之幸也!”拓跋琞笑着,将雅墨清深深揽入怀里。

    ……

    魏王都,成王在殿上来回踱步,他已经有大半月的时间没有收到张太监稍来什么有利于事态发展的消息了,虽然隔三差五地张太监还是会稍来诸如“进展顺利”、“尚无他变”这样看上去令人安心的字样,但事实上,成王最想见到的便是拓跋琞在送亲途中意图不轨这样的消息。

    不过,出于对张太监的信任,成王对于行至高昌城外的送亲队伍暂时不做他想,还是能耐心地等着张太监稍来消息,反倒对另一桩事情上了心。

    高昌匡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魏国王都,柔然可汗对此做何反应尚未明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柔然可汗肯定会因此而结恨拓跋琞。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柔然可汗已在私下同胡夏之王赫连阔取得联系,虽然双方暂未达成什么联盟的协议,但合作攻打拓跋琞的共识却不谋而合,眼下未能实现的原因,不外乎合作的条件尚未谈妥罢了。

    这样的信号让成王不由地在这几日里开始酝酿一个新的计划,那就是以柔然肆意扩张联盟威胁大魏安危为由,命拓跋琞领兵主动出使柔然,让柔然与拓跋琞同归于尽,如此一来,既解了柔然这一心腹大患,又可以借柔然之手结果了拓跋琞的性命,一举两得。

    这一计谋虽不成熟,但却深得成王之心,于是,他急急找来传御旨的官吏,让他们将命拓跋琞出兵柔然的旨意早早地拟好,并派人快马加鞭传至高昌郊外。

    素和虽然足不出户,但消息却灵通得很。一听闻胡夏赫连阔准备与柔然联盟的消息,便匆匆赶到成王的殿外,要求面见成王。

    “禀王爷,素和医师求见。”成王殿中的小役上前禀报道。

    “哦?!他来做什么?”成王思索了一会儿,“让他进来。”

    “是。”小役退下后,便引着素和上殿来了。

    “今日是怎么了?素和医师竟想着上本王这儿来看看?”成王开口便反问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你我之前在且末之约?”素和懒得理会他,直奔主题地问道。

    “医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日之约本王并不曾忘,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成王缓缓回答着,话还没讲完就被素和医师直直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