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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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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的撞击让本就松垮的旋钮门锁落了下去,门板向外打开,钟煦踉跄着向前,直直摔进仇野的怀里。

    脑门已经被磕红了,但他没有痛觉似的,又惯性地往仇野的肩膀上撞。

    “嘘嘘嘘——”

    仇野将人圈进怀里,一手按住他的后脑,柔声哄着。钟煦一直在发抖,纵然停了神经质的撞击,但仇野能听见他紧咬牙关时发出的咯咯声。

    看来是他太急,把小疯子刺激坏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仇野温柔轻拍钟煦的后背,“我在这呢,听我的话,一起做深呼吸,放松——”

    钟煦跟随他的引导,情绪逐渐趋于平稳。

    他双眼通红,和仇野想象中的一样脆弱漂亮,声音是令人陶醉的哭腔:“对不起啊,我刚才吓到你了吧?”

    “没有,”仇野将他黏在眼角的一缕碎发拨到旁边,关心的表情天衣无缝,“遇到什么事了,愿意和我说说吗?”

    钟煦垂下眼,重新将头埋进了仇野的怀里。

    他该怎么说?

    他如果说出来,丑陋又恶毒的真相肯定会让仇野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温柔体贴的令人上瘾,他没法接受仇野对他的“背叛”。到时候指不定自己又要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那就真的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仇野摸了摸他的头发,“只是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情绪不好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陪你。”

    这话对此刻的钟煦而言,无疑比“我爱你”还要动人一万倍。

    他仰起头来看向仇野,像在仰望神明一样。

    “真的吗?”

    仇野被他蓄着眼泪的眸光看得心头一动,郑重道:“当然,我随时都在。”

    他把钟煦拉去盥洗池前洗了把脸,钟煦额头上的红痕迟迟消不掉,仇野让他面对自己站好,帮他整理头发,挡掉大半痕迹。

    “出去找个冰袋冷敷一下,”仇野说,“但估计还是会肿。”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钟煦笑笑,看上去有点傻气。

    仇野深深看他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带他回了会场。

    晚宴结束后还有深夜pary,爱玩的、会玩的几个留了下来,其他人相继离场。靳元思勾着仇野不让他走,说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主角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仇野笑道:“我回国快一个月了,你才接风?”

    靳元思开玩笑道:“反正都是塑料兄弟,在乎这点时间差做什么?一句话,去不去?”

    “不去,”仇野利落地拒绝了,“我要送他回学校,你们好好玩。”

    靳元思看向钟煦的眼神再次暧昧起来:“你们两个啧啧啧……”

    “走了。”

    仇野扬手跟他道别,带钟煦往停车场走去。

    钟煦犹豫着开口:“你还是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学校的,别耽误你跟朋友联络……”

    “刚才他自己都说了,塑料兄弟而已。”仇野冲他笑笑,“而且你状态不好,我亲自送你回去才放心。”

    钟煦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他克制住了面部表情,没有表现得过于雀跃,甚至还略微露出些羞赧来。

    “可这样,他们该误会了……”

    “由他们去。”

    仇野拉开车门,一手护在车顶,绅士地让钟煦先上车。然后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在钟煦的身边。

    “先找家药店。”

    “好的,仇总。”

    蒋文安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并肩而坐的两人,才发动引擎,驾驶车子平稳地驶上灯火通明的街道。

    半途中,仇野下车去了药店,钟煦就在车上等着。

    他总感觉那个一身西装的年轻助理在看他,可每次他看过去,蒋文安又一脸淡然地将目光转开了。

    没多久,车门再次被打开,初春的夜风钻进车厢里,带动了快要凝固的空气。

    仇野将一盒药膏交到钟煦手中,说:“这是消肿的,晚上回去记得涂。”

    钟煦垂着脑袋,盯着那盒药膏无声地点了点头。

    车子直接开到了宿舍楼下,仇野下车送钟煦到门廊下,强调要涂药祛肿的事,钟煦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等仇野要上车离开时,他叫住了他。

    “你之前跟我说的工作的事,还有效吗?”

    仇野笑道:“当然,我说的话一直作数。”

    钟煦握紧手里的药盒,忽然郑重地向仇野鞠了一躬:“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仇野好笑地偏开头,等笑意收敛了些,才重新看向钟煦:“好,多多指教。”

    钟煦终于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步伐轻松地跑上楼,把额前的碎发掀起来,洗了把脸,打开药膏,一点点抹在额头。

    凉凉的,很舒服。

    舒服得甚至让钟煦有点心猿意马。

    他爬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两眼。

    那个匿名者没再发来新消息,但他已经撒下了邪恶的种子,只需要一丁点**做养料,那些念头就能在黑夜里破土而出,野蛮生长。

    钟煦将手探进了睡裤里。

    他这几年一直在避免做这种事,每次都是压抑到极限后,身体本能地在睡梦中自动释放。

    但他今天,有点控制不住。

    其实晚宴时,他就被这寥寥几句文字刺激得绷不住了。可他不想承认,所以才疯了似的撞门,试图将那些兴奋而可耻的念头甩掉。

    而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仇野。

    给他解围的仇野,拥他入怀的仇野,告诉他“不要再伤害自己”的仇野,为他买药的仇野……想他的头发、眼睛、嘴唇和手掌。

    呼吸渐急,钟煦拱起脊背,紧咬住嘴唇不敢泄露一丁点声音。

    等完全进入状态时,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在一片昏暗中,为自己拍了个模糊的轮廓。

    当然,他不会发给那个匿名的混蛋。

    他在手机单独设置了一个相册,将照片保存进去。他还给相册起了名字,叫做“想着你”。

    于是,他又多了个肮脏的秘密。

    钟煦痴汉进度(15/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