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时其实并不生气，她只是接受不了梁意如这样骂她。
反倒是宋就，他的脸一直都是紧绷着，看得出来，他气得不轻。
如果梁意如的父亲不是梁实的话，宋就可能早就对梁意如动手了。
她也没想到，那些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两人从玉香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慕锦时先进的车，她看着低身进来的宋就，抬手主动握了一下他的手：“生气了？”
宋就偏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里面的阴戾淡了许多，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我很小气。”
他说得理所当然的，倒是把慕锦时弄笑了。
她看着他：“是是是，但是梁意如这样的人，你生气了，岂不是入她愿了？”
宋就冷哼了一声：“她要是再不安份的话，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安份’。”
慕锦时握着他的手：“好。”
她一直都想喝药调理，但是宋就不让她喝药。
两个人这半年都在避孕，烟酒几乎都戒了，但有些时候，越想要的就越难得到。
两个多月前，她确实有些挫败，甚至想瞒着宋就偷偷去看中医喝药。
但是后来宋家豪的那一场车祸，她又觉得庆幸。
如果当时她怀孕的话，那一场车祸，就算大人没事，孩子多半也是保不下来的了。
这么一想，慕锦时突然觉得，人生中有些事情是讲究缘分的，大概是时候没到。
所以她现在倒也不着急了，但梁意如这么刺咧咧地说她，无疑是拿玻璃渣子逼人吞下去。
梁意如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她估计也调查出来了。
今天宋就应该也是知道了，所以今天就带着她到梁实的跟前表了个态。
民不和官斗，官不同商斗。
宋就在b市有一个大项目，如果和梁实撕破脸皮了，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但是梁意如踩到他的底线了，往后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就算是两败俱伤，也不会让梁意如他们好过的。
前面是红灯，宋就侧头看着她：“想吃什么？”
宋就刚才确实是太气了，不然也不会牵着她直接就往外走，连晚饭没吃这事情都忘了。
慕锦时挑了挑眉：“你还吃得下饭吗？”
听出了她的嘲笑，宋就冷嗤了一声：“我还吃得下你。”
“……”
最后两个人是在佳一的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解决晚餐，宋就这个人，向来喜欢做多于说，所以回去之后，他证明了自己不仅仅能吃得下饭，还能够吃得下慕锦时。
a市越来越冷了，雪下过之后，勉强回温了两天，雪融了之后咩几天，又冷下来了。
今年的春节比去年来得早了几天，是在一月末。
瑞鑫的年假休得比科达晚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早就已经放假了的宋就早就到瑞鑫楼下了。
慕锦时收拾好东西，跟方晓彤打了招呼之后就进了电梯下楼。
她刚从公司的转门出去，就看到那靠在车边上的男人。
这么冷的天，他穿着大衣站在那儿，天色已经很暗了，但宋就立在那儿，就像是一束光一样。
公寓低楼层的租客基本上都走了，周围静悄悄的，就广场超市都没了平日的热闹。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宋大厨最近精心研究了不少的菜式，年三十的那一顿慕锦时很心安理得地交给他负责。
购物车里面买了一大堆东西，慕锦时第二次跟宋就逛超市，只觉得东西在宋就眼里面都不要钱似的。
他们推的那一台购物车已经满了，慕锦时看着宋就拿回来的那些红彤彤的灯笼和福字贴，她不禁抬手抚了抚额：“这些贴那儿啊？”
“哪儿都行。”
他把东西往购物车里面一塞，非要买的意思很明显。
她有些无奈，只好收回视线：“宋总，宋大厨，东西都齐全了吧？”
再逛下去，她怀疑宋就要将整个超市都搬回去。
宋就眉头皱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很不情愿地将购物车推向收银台。
慕锦时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过年，看着前面提着四袋东西的宋就，总觉得有些夸张。
家里面已经让清洁工做过情节了，刚回家，前段时间还痴迷做饭的宋大厨只是随意地下了两碗面，然后就给了她一些福字和灯笼人，让她去装点。
慕锦时低头看着手上的小装饰，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宋三岁小朋友，请问你想把这些可爱的公仔挂在哪里呀？”
宋就脸色黑了黑，伸手想把她手上的东西抢回去。
慕锦时的反应也很快，侧了侧身，没让他抢到手上。
她也不逗他了：“好了，这些公仔，挂在客厅的落地窗上面好不好？”
“随意。”
他说着，自己抱着一堆东西上了二楼。
公寓大得很，还两层。
他们两个人住，其实会显得有些冷清。
明天就是春节了，可是他们家里面却一点儿节日气氛都没有，也怪不得宋三岁小朋友。
虽然红色跟冷色调的家具十分的违和，可是看着那玻璃上面的福字，慕锦时有些恍惚，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秦笙蓉走了之后，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隆重地过这个有着千年传统的节日了。
慕锦时将手上的东西都贴完了，见宋就还没有下来，洗了一盘水果上楼去找他。
书房里面没有人，宋就在卧室里面。
慕锦时推开门进去，宋就正站在那挂着的小灯笼面前，也不知道想什么，连她走进去都没发现。
她走到他身后，刚想开口，宋就抬手摸了一下那灯笼。
慕锦时抿了一下唇，将果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从他后背抱着他：“宋就。”
听到她的声音，宋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眼底闪过一丝情绪，慕锦时靠在他的肩膀上，抬手也摸了一下那个小灯笼。
宋就看着那小灯笼，突然之间开口：“她没出事之前，每年春节，都会买一些灯笼回来，告诉我，国内的春节会有什么习俗。”
慕锦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宋就口中的“她”是谁。
她抿了抿唇，“我妈妈走了之后，其实我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没过过春节了。”
刚才在超市里面，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需要买，什么需要准备的。
秦笙蓉走的时候她太小了，印象当中，她唯一记得就是秦笙蓉走的那一年，她出院回来过春节，亲自捡了福字贴在她房间的窗户上面。
后来没两个月，秦笙蓉就撑不住了。
那一年，她才六七岁，只知道过年的时候会有好吃的，还会有红包收，再多的，秦笙蓉也没有教过她了。
“灯笼不好看吗？”
他突然之间问这话，慕锦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看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说幼稚？”
她有些哭笑不得，指着被他帖在窗户上可爱的公仔：“这些，难道不是小孩子才喜欢的吗？”
“你不喜欢？”
他低头看着她，表情很严肃，仿佛她说不喜欢的话，他就将那些东西都撕下来！
慕锦时勾唇笑了起来：“喜欢啊，我为什么不喜欢？”
宋就冷哼了一声，将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勾着他的脖子，抬头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没说话，将她扔到床上，俯身就跟着压在她的身上：“我有些饿了。”
慕锦时被他看得脸有些烫，下意识抬手挡在两个人的跟前：“明明昨天才……”
“一天一次，很科学。”
“……”
但是宋就根本就不仅仅一次，慕锦时被他从浴缸捞出来的时候，她瞪了他一眼。
大概是为了补偿她昨天晚上的辛苦，宋就第二天给她做了好多好吃的。
下午的时候，宋就还亲自揉了面团包饺子。
慕锦时什么都不会，就坐在他的身旁一边看电影一边看着他。
六点不到，天就已经黑了下来了。
慕锦时看着窗外面，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面忙了一个下午的宋就，还是没按捺住：“宋大厨，我很饿，还不能开吃吗？”
宋就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方法，做了一大堆过年的油炸小吃，可是他不让她马上吃，得等那些小吃都凉了才能吃。
慕锦时觊觎了很久了，本来不觉得饿的，可是那香味是在太浓郁了。
宋就年夜饭做得十分的精致，她看了桌上的九道菜，都觉得宋就不去做厨师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这简直是造福吃货的手艺啊！
饺子馅是慕锦时喜欢的香菇馅，她不喜欢太厚的饺子皮，宋就就特意将饺子皮弄薄了。
慕锦时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饺子的，可是宋就做的饺子让她想顿顿吃饺子的冲动。
咬到东西的时候，她还以为宋就眼神不好放了骨头进去，结果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买的小金猪。
她看着跟前金灿灿的金猪，不可思议的看向对面的宋就：“你放了多少个金猪啊？”
“十个。”
“……”
慕锦时微微囧了囧，她还以为宋就就放了一个，而这一个都让她吃到了，明年运气岂不是爆表。
宋就张手放在嘴边，也吐了一个金猪出来：“我也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得意的，慕锦时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恭喜宋总了。”
“同喜，宋太太。”
两个人互相恭维，外面一缕缕的烟火放起来，慕锦时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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