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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梅生舒了口气。

    傅玉真这是干嘛啊,就像之前那样对他不好吗,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吓死个人。

    他给江羽生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接妹妹回家。

    江羽生上了车,兴奋地告诉他:“哥,我们学院有个肖老师你记得吗?她老公是燕美的教授,手里有一幅爸爸的画。”

    兄妹俩曾经在父母过世后许愿,要把父亲的画一点点收回来,有父亲的作品和母亲的照片陪伴,他们的家才算完整。

    兄妹俩有钱,但问题是,那位燕美的教授愿意出让手里的画吗?

    江梅生决定去碰碰运气。

    刚好后天是周六,他送江羽生去了学校后,便驱车来到燕美的校园。父亲就是燕美的毕业生,原本江梅生高中毕业后也该到这里来读书的。

    那时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他突然得知屈致决定出国,一时措手不及。父亲发现了他的异样,和他深谈了一番。就是那次谈话,让江梅生清楚地剖析了自己的内心。他的慌乱无措,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病情抚慰方将要离开,还有他对屈致这个竹马的不舍与眷恋。

    父亲或许察觉到了他对屈致有别常人的感情,但没有点破,帮他办好了手续,然后和妈妈妹妹一起送他上了飞机。

    现在想来,在国外的那四年时光,不过是徒劳地追逐屈致的脚步罢了。如果他当时上的是燕美,那四年时间用来陪伴父母,现在或许不会那么遗憾。

    江梅生停好车,在燕美学校里随意逛逛。今天校园里居然举行书画展,这倒是巧了。不过办正事要紧,江梅生先去找了那位教授。

    教授已经知道他要来,在家里招待了他。这位教授姓赵,原先就很欣赏江家父子俩的画作,还特意问了江梅生现在为什么不画画了。

    江梅生只能如实以告:“心理出了问题,一拿起画笔,就会紧张到头晕呕吐,看医生也没有用。”

    赵教授很是可惜。

    江梅生说出此行的目的,赵教授却是一脸为难。江梅生知道,父亲过世后,他的画作价格翻倍上涨,他向赵教授保证,钱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事,这幅画对我来说,承载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啊。”

    赵教授也曾经是燕美的学生,这幅画是江梅生的父亲江宏涛见他喜欢,送给他的。赵教授日子过得困难、数着米下锅的时候,卖过一次画,转头妻子又偷偷拿着钱给他买回来了。

    后来老丈人脑溢血要动手术,家里没钱,赵教授又把画卖了换钱。他妻子于是给学生补了一年的课,用补课费把画再买了回来。

    这幅画承载了家庭的时光变迁和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的爱,赵教授自是不愿割爱,江梅生别无他法,只能提最后一点要求:“那副画,能不能让我拍个照?”

    赵教授爽快地答应了。

    他进了画室,把画取了出来。画作装裱得十分完好,右下方压着父亲的书画印,看得出来,赵教授很珍惜这幅画。

    江梅生拍了照片。这不是他第一次出师不利,遇到有收藏家不愿割爱的,他就只能拍张照片,回去打印出来,装裱好放在画室里。

    赵教授送他下楼,两人随意闲谈着,去看燕美正在举办的书画展。

    江梅生没能收回父亲的画作,有些遗憾。他随意地在一楼转了一圈,碰见了父亲的一位旧友黄竹生。黄竹生在书画界也小有名气,自父亲过世,江梅生与他见得少了。

    黄竹生正陪朋友看展,江梅生不便打搅,与他寒暄两句,便向赵教授道别,悄悄离开了。

    二楼,林御白在行政中心万主任等两人的陪伴下,来到第四个展厅。

    “听说林博士在收集江先生的作品,这可巧了,学校刚收到了一幅江先生早年的画作,我就迫不及待地邀请林博士过来了。”万主任的笑容热情中带着几分敬意,引着林御白来到展厅内。

    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图,一只肥猫滚入花丛,追扑着几只蝴蝶。肥猫圆滚滚,看着憨态可掬,林御白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化作右下角盖了几枚印章,其中一枚刻成了梅花状,另用毛笔在印章旁留书:梅生九岁作。

    林御白失笑:“万主任说这是江先生早年的作品,看来的确是早年。”

    万主任问道:“林博士不中意?”

    “不,我很喜欢。江梅生先生九岁的作品,世面上难得一见。”

    万主任神情一松:“可不是。”

    他让工作人员把画取出来装好,林御白爽快地付了钱,取了画,由万主任相送。

    林御白漫不经心放眼一看,忽然看见楼下一人失落离开的背影,登时一怔,急匆匆下楼追出去,却不见人影。

    万主任匆匆赶上来,问道:“林博士,怎么了?”

    林御白仍怔忪着,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江梅生了。”

    万主任惊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一个中年教授模样的人迟疑道:“是林博士吗?”

    林御白一怔,看向他:“是我。您是?”

    万主任认出他来,连忙给两人介绍:“这位是我们燕美的赵教授,他可是您的忠实拥趸,成天夸您年少有为,国之栋梁。”

    林御白失笑,跟赵教授握手,赵教授笑道:“林博士的学术成果之丰硕,哪怕我们不是学术圈的,也有所耳闻啊。我爱人乳糖不耐,就是靠林博士的肠胃药调理。林博士近期在研究什么疾病?”

    “儿童急性白血病。”

    一番寒暄后,赵教授得知林御白来燕美是为了买江梅生的一幅画,不禁意外,把江梅生刚刚来找他的事说了。

    江梅生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发动车子,正要离开燕美,忽然接到了赵教授的电话,请他再回去一趟。

    江梅生听出事情有了转机,欣然掉头,赵教授就在家里等他,找他回来,果然是松动了,愿意把父亲的作品出让给他。

    江梅生欣喜之余,难免纳闷,问赵教授:“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赵教授笑笑:“是江先生的一位朋友得知您要买画,帮忙说和。”

    父亲的朋友?江梅生一下子便想到了黄竹生。

    是他吗?

    江梅生付了钱,前脚离开,赵教授后脚给在燕师大执教的老婆打电话吹起牛来:“亲爱的,你们学校之前不是想请林博士去开讲座嘛?你猜怎么着,我今天见到林博士了……林博士说久仰我大名,我一说这事,他立刻答应了……”

    老婆无情吐槽:“久仰你的大名?老赵,你少吹牛了,可别拿我工作的事开玩笑。”

    赵教授被妻子揭穿,讪讪一笑:“好吧,其实是我卖了个人情给林博士,他答应去你们学校开讲座,这事千真万确……”

    万主任目送林御白离开,跟在他身旁的那位行政人员忍不住说:“这位林博士可真是来头不小,老赵本来没想卖画的,林博士一开口,老赵就答应了。”

    万主任感慨道:“你别看人家年轻,学术上可是硕果累累,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国外一流大学请他去当研究员,他都婉拒了,这种有风骨有能力的年轻人,谁不喜欢。”

    行政人员登时肃然起敬。

    两人边走边聊,万主任说:“他老师是姜老,师门上下都是牛人,别看人家搞科研的,就觉得他们闭门造车,其实人家那人脉,广着呢……”

    林御白收了画,爱不释手,回到家后抱着画进了书房,打开一面嵌入式立柜,里面大大小小安放了十来幅画作,书画落款都有一方梅花形的小印。

    林御白看了一会儿那幅肥猫戏蝶,面上情不自禁带上几分笑意,将画包好,放入立柜中。

    江梅生刚把父亲的画放进画室里,就接到了闵皓的电话。

    闵皓不是来约饭的,是来诉苦的:“最近都接不到活儿了,我找人问,人让我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琢磨来琢磨去,问题不会是出在屈老师那儿吧。好兄弟,你帮我打听打听吧。”

    自从上次夜市摊前一别,江梅生就没跟屈致联络过。本来屈致要是只跟他约个饭那倒没什么,但上次屈致一副他们之间什么龃龉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理直气壮来管他跟闵皓吃饭加好友的事,让江梅生觉得挺可笑的。

    他不明白,屈致有什么立场来管自己?

    这几天他把屈致晾在一边冷处理,但闵皓找到自己头上,他无论如何得问问屈致了。

    江梅生从江羽生那里要到了屈致的咚咚号,发送申请,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屈致才慢悠悠地通过了申请,但并没有发来信息。

    江梅生好笑,屈致还在傲娇呢,这性格还真是从没变过。

    他给屈致发信息:今晚出来吃饭吗?

    屈致:今晚有点忙。

    江梅生:行,那改天吧,我今晚先约别人。

    屈致:你要约谁?闵皓吗?

    江梅生点算一遍,周围长得好看的男性挺多,但能约出来吃饭的不多。傅玉真上次要亲自己,被自己下了面子,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可能还在赌气呢;粤菜馆的帅哥服务生离职了;林御白倒是好看到能让他吃下三碗饭,但那种高岭之花科学家,江梅生自觉高攀不起,连咚咚号都没敢加……

    所以,算来算去,他的确只有找闵皓吃饭了。

    但他跟谁吃晚饭,没必要跟屈致交代。

    江梅生:你忙你的吧,等你有空我们再约饭。

    过了一会儿,屈致丢给他一个地址,跟他约好,今晚七点。

    江梅生失笑,打了一句:哦,怎么又不忙了?

    想了想还是删掉,不然屈致很有可能恼羞成怒,真的不跟自己吃饭了。

    江梅生估摸着屈致不会准点到,码字多花了些时间,出门时已经是六点四十五了。到餐厅时,已经七点一十,他报了名字,服务生带他去了包间,没想到屈致已经坐在里头了。正无聊翻看餐厅给客人解闷准备的漫画书,书脊上是《封妖图鉴》四个字。

    屈致穿一件月白色丝绸缎带衬衣,缎带在领口处打了一个大蝴蝶结,乌黑的长发剪了两缕公主切,屈致的五官足够出色,这番离奇浮夸的打扮非但不拉跨,还很适合他。屈致对自己的五官真是足够了解,把自己的优势放大到了极致。

    江梅生迟到,屈致果然不高兴,放下书,冷着脸:“你怎么才来?”

    江梅生温和地笑笑:“没想到你这么早来嘛。以前约你,你都要迟到个十来分钟的。”

    从前他约屈致出来,屈致倒不是每次都迟到,但十次里总有个七八次迟到。有一次江梅生忍不住埋怨他,屈致理直气壮地说:“你也知道我会晚点到,那你下次也晚点不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梅生从没迟到过。每次出门前,总想着说不定这次屈致会准点到呢,自己如果晚到了,就换成屈致一个人在那儿干等着。等待一个人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滋味,他不想让屈致体会。

    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听江梅生提起过去,屈致神情一僵,忽然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不能出现舔狗。

    所以应编编要求改名啦。大家康康现在这个文名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