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酒吧的时候,白露的面前已经放了两个空酒杯。
只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只喝了两三杯。
“我来啦。”
“都几点了。”
“白露妳喝太快了,才”
“有吗”
是阿,才七点而已,她就醉了。
“还好吧我能喝的。”
“唉,我知道妳醉了。”
我伸手想拿走她握着的酒杯,可她却把酒杯挪到我拿不到的地方。
吧台也就这么大,我要愿意拿的话只要起身走几步。
可我不愿意打破白露此刻的自在。
“我现在能画妳吗”
她点头了。
此刻的酒吧放着纯钢琴曲,我抱着画板,时不时抬起头看她喝酒的模样。
白露抿着酒液,她突然喝得慢了。
当她又喝完一杯,调酒师又会给她一杯新的酒。
十分有默契。
“妳常来”
“还行吧店里都认识的。”
”店里都认识的”
可能这是她常来的店了,否则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得。
调酒师给她sangria,用的高脚杯装。
她晃着高脚杯,黑色的瞳孔安静地看着我。
“来一口妳都还没点酒”
她伸手想叫来调酒师。
我制止了她。
“画完这张也不急,我喝酒容易手抖。”
她笑了。
却还是让调酒师也给我上了一杯sangria。
她说这款酒不容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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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想让楚茗跟我出来一块放松,谁知道她居然连画板都带过来了。
好吧,当成她收工就急着赶过来。
她没点酒,这种酒吧阿不点些酒可会让调酒师不开心的。
于是我替她点了。
“小赵,给她sangria。”
小赵给我比了手势就回头调酒去。
其实她喝醉了不会手抖。
如果她手抖,那我当时应该没办法把她送到我家。
她上一次喝醉呢。
只顾着说胡话而已。
只是她不记得。
她专心在画画上,我靠在吧台边手指在杯缘打圈。
也不知道她眼中的我会是什么模样。
“小赵,给我孟婆汤。”
小赵正好在我身边,我转头使换了一句。
“白姐姐,还喝阿”
“没事,我今天有人送回去。”
“别像以前那样,醉到伊兹姐姐都接不回去。”
“不会的。”
我笑着说。
打从伊兹离开之后,我的酒量又好了许多,要这么点酒就把我放倒还有难度。
“不过白姐姐的朋友真好看,还是白姐姐有眼光。”
“哼这是伊兹她妹妹,我助理。”
小赵顺着我笑了两声,又回去工作。
她还顾着画画,我都跟周围认识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呼了。
“米米,再给我开一只红酒吧,妳挑。”
我忍不住对路过我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让她给我再开酒。
“啊白姐姐我们的红酒妳会喜欢吗”
“都可以了,我想看看这货什么时候才会理我。”我刻意凑近米米身边说。
米米得了我的消息,从酒柜挑了她觉得我会喜欢的酒。
启了,在我手边倒上。
也许我真的喝多了。突然觉得有点晕。
但是我能撑着。
楚茗的手突然停下了。
“画好了”
“嗯。画好了。”
楚茗把画板放到我面前,我接过了。
她画的我。
是侧身跟小赵点酒时的我。
只是我端着酒杯,并无笑意。
“怎么想到画这样的我”
“没有原因,只是被这样的妳吸引了。”
她很诚实,我从她的话语中找不到谎言。
她画的我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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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一杯又一杯的点酒,途中还让人开了一只红酒。
只是我手上的草稿已经打好了。
是她侧着我点酒的模样。
草稿订下之后我就没有打算改。我觉得这样的她很好。
不需要我改动。
她一面喝着酒,还跟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搭上几句话。
她一下子笑、一下子面露疑惑一下子又脸红。
我知道她喝酒不会脸红的,可谁知道工作人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让她脸红。
很少看到她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如果时间允许我还想多划一点这样放松的白露。
可惜酒吧的音乐有些大声,我没听清她说的话。
只是当我把画交给白露那刻。
她彷佛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渲染了她的情绪,现在的她看起来很放松。
“怎么想到画这样的我”
她端着酒杯问我。
“没有原因,只是被这样的妳吸引了。”
只是因为我喜欢这样的白露而已。
希望她永远自在。
我在酒吧门口送她上陈墨的车后,自己走在往地铁站的路上。
其实末班车早已经过了。
只是我想碰运气,如果在路上刚好拦到车呢
清风拂过发梢,我能确信夏天已经来到。
褪去暑热的风一点点拂去酒精的燥热,这比任何时候的风还要舒服。
我忍不住对夜空唱歌。
什么在发生/是不是快乐/不然为何你总是攥紧我/沉默再多别追究了此刻
搭最慢的车/一路在逗留/然后
我只喝了她给我点的那杯sangria,可能开心、可能染了她身上的酒气。
我竟有些醉了。
一路跌跌撞撞走着,路灯照得我眼睛发酸。
脑里最后的记忆是家门口的鞋柜边。
可能我就这么从酒吧徒步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