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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我不知道當朋友是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再也不想給任何人期待。

    伊茲匆匆出門,也不顧外面下著大雨。

    「她怎麼了」

    「沒什麼,陳年舊事而已。」

    陳墨沒來得及放下鍋鏟就跑進房找我。

    「她啊還想跟以前一樣,但是我拒絕了。」

    陳墨像是鬆一口氣一樣。

    她是不是覺得,我會跟伊茲重新走到一起。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再出之前那樣的誹聞。只是,露露,妳真的開心嗎」

    我沉思良久。

    我不知道。

    這樣是不是開心。

    但是看到她為自己的未來開拓一條新的道路,我覺得,我對她來說已經可有可無。

    就是已經不是必要的存在了。

    這樣她能理解我嗎

    我們都要往前走的,只是或早或晚。

    「沒有開心不開心,我回來是為了不讓她委屈在這。」

    「如果我能換來她的自由,我願意這麼做。」

    她為了不讓我低頭,選擇干預我的原生家庭。

    那我是不是應該把她還給楚茗。

    楚茗也想她啊,我不能因為自私把她留在這裡。

    「妳啊,怎麼都為了她們想。」

    「陳墨這妳就不懂了,她們啊都是因為我才改變。」

    「我只是不想要她們改變而已。」

    伊茲那天傍晚就回來了,她像是淋了一下午的雨。

    她呆呆站在門口,開門的那刻我突然猶豫是不是我不該讓她知道我的想法。

    我拉著她進屋,給她換衣服,她就這麼一語不發的任我擺布。

    「我話說重了」

    她搖頭。

    「那我說了妳不願意聽到的話」

    她還是搖頭。

    「還是我讓妳不開心了」

    她繼續搖頭。

    我正想把她的濕衣服拿去洗衣籃的時候,她伸手拉住了我。

    她抱著膝蓋窩在床邊。

    像極了被拋棄的小貓小狗。

    「別走。」

    「我去丟衣服而已。」

    「別走讓我抱抱妳好嗎」

    我從沒見過這麼脆弱的她。

    我跪下了,在她面前。

    她伸出冰冷的手把我緊緊抱著。

    像是害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一樣。

    「不怕,我在這。」

    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她真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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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柴火聲、不曾改過的奶油蘑菇湯跟麵包、以及我照樣在落地窗前畫畫。

    住的民宿木屋有一小廚房、客廳也有壁爐,跟白露的住處幾乎一樣。

    只是遠沒有那麼大而已。

    還少了她。

    我時不時往身後的沙發探去,希望能看見白露熟睡的模樣。

    之前就是這樣,我在畫畫、她捧著書。

    只是當我每次回頭,她總睡著。

    我多想念那時跟她度過的假期,雖然短短幾天,但是我卻看到了冷酷面具下的她。

    那樣的白露才像是我心裡認為的她。

    她會想念跟我住在山上的那段時間嗎

    那時的她好開心啊,還在湖邊給我編了花圈戴在頭上。

    我身上被她弄得都是花瓣,白色的那種野花。

    好像又有靈感了。

    我起身打開落地窗,把畫板立在面前。

    我想畫她滿身花瓣的模樣。

    純粹想滿足自己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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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了我好久好久,腿都麻了。

    「伊茲」

    她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

    「真的嗎」

    「什麼」

    「妳說妳會在這,不是騙我的吧」

    「伊茲,我騙過妳嗎」

    「沒有。」

    她這才把我鬆開,我盤腿坐在她面前。

    眼睛還是紅的,她啊,是一個不怎麼哭的人啊。

    至少以前我沒見過落淚的模樣。

    就算我想讓她回到她的家人身邊,恐怕她還不願意。

    就這一段時間就好,能不能讓我成為她的家人。

    楚茗,妳能讓她短暫的屬於我嗎

    我不捨得看到她難過。

    不想讓她傷心。

    就像是她以前那樣對我。

    「眼睛都紅了」

    「揉的。」

    「嘴硬。還沒吃飯吧」

    她點頭。

    我早就知道她自出門後就什麼都沒吃,畢竟沒帶錢包沒帶手機,在大街上流浪的她身無分文。

    「陳墨出門前有燉湯,還熱著。」

    「那妳吃了嗎」

    「吃過了,快去喝湯吧,我去洗衣服。」

    她懵然點頭去廚房。

    其實她的背影變了好多,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看來她沒有原地踏步。

    以為她依然在原地的我還是小看她了。

    她換下的衣服全都濕透,從最外的大衣到背心,全是濕漉漉的。

    在我收拾她的大衣外套時,突然一枚小小的懷錶從口袋掉出。

    像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物件,可是以前我從未看她拿出來過啊。

    好奇心作祟,我打開了懷錶。

    應該是她自己請人做的,錶面是我的照片。

    是我剛出道那時拍的一套中世紀風格的正片。

    像是我十九歲那年拍的作品。

    但是那年的我還不認識她。

    她怎麼會有這套照片。

    我把懷錶闔上放回大衣口袋裡,希望她不會發現我動過她的東西。

    不然她又要絞盡腦汁給我答復了。

    我不想看到她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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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幅戴著花環的白露完成了。

    在十二月中的一個下雪天,我終於完成了。

    是不是能趕上她生日那天送給她。

    我帶著畫回到家裡,擺在畫室牆上最中間的那個位置。

    彷彿那個空位就是為了等這幅畫一樣。

    她抱著一束小白花、頭上是一圈白色的花環。

    她笑著。

    後來我辦了個人畫展。

    在席清越的贊助下、朋友同學的慫恿下。

    人生第一次辦畫展,我原想給白露發邀請函的。

    但是她對外公開的行程中,那天的她得去紐約走秀。

    結果妄想告吹了。

    畫展意外來了很多人,若茜、席清越,過去一起工作過的同事朋友們、許久不見的同學。

    我的周圍圍滿了人,這卻讓我覺得不真實。

    因為過於美好,以致於我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一場我醒著、卻走不出的夢。

    只有她才是我突破夢的關鍵。

    就算收到再多讚賞也好,永遠不及她輕輕一笑、告訴我她很喜歡。

    白露,我怎麼又想起妳了。

    明明前段時間我一個人過得挺好的,也不怎麼想妳。

    只是,周圍的人越多,我越想妳。

    我只想待在妳身邊。

    做什麼都好,打雜、煮飯,或是陪妳出去走走。

    對我來說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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