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兹说不过我，只好默默开车回别庄。
这晚，她睡在楼下。
我在她房门前站了好久。
直到房门口缝隙的灯光消灭。
我收回已经抚上门板的手。
我跟她之间似乎连解释都没必要了。
说来也是我自己把她推远。
咎由自取。
一边后悔一边又希望她把我留下。
理智与感性的拉扯。
清早的班机回柏林。
伊兹早我几个小时先过去，为的只是洛河找她。
清晨的睡梦中她彷佛来过。
床边残留的香水味直到我醒时还没散去。
“这么早起”
我下楼，克里斯汀正在收拾行李。
“不睡了。伊兹呢”
“二十分钟前走了。”
她赶着最后登机时间
何必呢
“我们落地之后谁过来接”
“陈墨说会过来，如果赶不上就让我们跟公司派的车回家。”
“行吧。”
陈墨这两天在那边大概也忙不过来了。
替我跑各种原需要我出席的场合。
替我回洛河那边开会。
“柏林有消息吗”
“内部消息，总裁会在下个月退休。”
“这么早”
“不知道洛总怎么想的，昨天会议上就提了退休。”
其实洛河还可以干上几年。
怎么想不开退休
“陈墨说的”
“对。昨天晚上说的。”
“洛河有说谁接班吗”
“说交给妳。”
“我”
怎么会是给我
“洛总没有说原因，就说交给妳而已。”
她不会提前好几年老年痴呆了吧
会到柏林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过去公司。
我知道不到深夜洛河绝不会回去。
“都12点了，露露还要等吗”
陈墨把车停在公司正门，前面就是洛河的车。
“等。”
“关于把公司交给我这件事必须问清楚。”
“其实想也知道，洛河不希望交给伊兹。就算伊兹在工作上高效率到底也不是她自己人。”
“我知道。”
我只是没想过，她的戒备心之强。
原来只是把伊兹当成钓竿一样，把我吊上岸。
我还想怎么这样容易接纳我。
不过是想要让自己人接手。
“伊兹不会一直听她的话，毕竟她就是用上妳才把伊兹抓稳在手心。”
“如果整个公司都交给伊兹。”
“洛河将不会有立足之地。”
陈墨一字一句都跟我想得一样。
“也是，总裁一但交给伊兹。她首要肯定要把我现在的位置往上挪。”
“现在这批在我上头的模特都得走人。”
“所以洛河才打算给妳。”
——————————————————————
“所谓有心无心只在一念之间。”
师傅一句话点醒了我。
“其实妳心里，早有决断。”
“为了不让自己觉得遗憾早早实行为好。”
已经是最后一杯茶了。
凉了半分，温润茶水入喉。
天色已晚。
晚上留住在东边空的禅房。
更深山的星空比主城区清净得多。
我躺在禅房外摆着的躺椅上。
画板啊、手机什么的，都放在屋内。
寺里通了电，远比山脚边的几个村落还方便。
晚上有灯、有水、有电。
除了洗澡这件事略麻烦些。
我趁着接上网的时候把这几天的画都拍了照放上去。
除了白度母以外。
瞬间评论爆满我的手机。
大约才过去五分钟吧，评论跳得比任橙的讯息快。
对了，任橙跟若茜似乎有给我发消息。
这几天没网路，也回覆不了。
任橙问我不会真的凉了吧。
怎么会。
我给她发了一张表情包。
若茜没发什么，就给我发了一堆画。
问我喜欢哪一幅。
她好买了挂在席清越的办公室里。
任橙转身接下了一部电视剧。
似乎不打算只走模特这条路。
等我看月亮看满意了才回屋。
全网都在说我终于出面，终于恢复更新。
更多白露的粉丝问我愿不愿意画白露跟冷绥光的婚纱照。
是阿，白露跟冷不对，她跟楚悟的婚纱照。
早就公开了吧。
我随便选了一张。
楚悟背对着镜头，白露揽上她肩头，彷佛即将吻上去。
在这种地方画起引人遐想的画。
我这是玷污这座寺。
—————————————————————
车停了好一段时间才等到洛河。
“找我”
“上车。”
洛河把手边的包交给她助理，上了我的车。
“难得妳愿意找我。”
“妳确定要撒手交给我”
“妳是我女儿，除了给妳难道给谁”
“伊兹。她不是现成的接班人吗”
洛河把垂在肩头的头发全收拢到背后。
“她确实是很好的接班人，她也愿意接。”
“但是妳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接了，第一个就是开除妳呢”
“怎么会。”
她爱我都来不及。
“是，妳跟她交往过一段时间。爱情能让人糊了眼睛，行为举止也会全部改变。”
“禁锢的爱才是真的伊兹。”
她说过还打算让我继续走。
怎的到了洛河这全变了。
“露露，就这一次听我的”
“那为什么，又要我跟她结婚”
“她是公司内仅次我的股东，她要愿意往外收购完股份再开始收购完全可行。”
“那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事对她没有意义阿。
“因为她知道妳还记恨那年我跟妳爸擅自作主的婚姻。”
“她就是想替妳出气。”
为我做这么多还是不必要的事。
我到底该感动还是觉得她没药救
“算了，只要我接了她就不会动替我出气的心思”
“理论上是。她不会想跟妳对着干。”
但愿如此吧。
伊兹没在家里不知道上哪去了。
明明三天后就是婚礼。
她却跟我玩起消失。
算了。
她上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明天约了化妆师试妆，大概下午对方会直接过来家里。”
洛河已经上楼休息，我跟陈墨待在楼下的餐厅。
她忙着安排行程，我在看电视剧。
飞机上睡多了，导致晚上失眠。
“嗯。”
“对了，伊兹要叫回来吗”
“行程给她说过了”
“说了。”
“那不必了。”
她有自知之明。
该出现的场合总会出现的。
“为什么妳能这么信任她。”
不知道。
大概觉得连婚姻也是一份工作。
没有人会对金钱过不去吧。
就是把婚姻当成一场高额的秀场。
所有亲密都是为了演绎给外人看。
让他们觉得我们之间成真了。
用最通俗的方式解释我跟她的婚姻。
形式婚姻。
(